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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穿越官家嫡女-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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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人都讲究门当户对夫妻有共同语言,一个小学没毕业的,跟一个中文系研究生,能过到一起去吗?说话怕是都是鸡同鸭讲不在一个弦上。

吴雅是她在古代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被她当成是亲生妹妹一样的存在,吴怡真心为吴雅的才华而骄傲,又怜悯吴雅身为庶女,不得不为自己糊涂的姨娘跟兄长妹妹而再三的陷入尴尬境地。

这难道是刘氏在惩罚她吗?是因为自己让她去报信,而自己去拖住耿四娘吗?

这不是吴雅的错啊!

自己终究是现代的灵魂,经历过的事情要比吴雅一个古代闺阁女子多,是下晚自习敢一个人回寝室,从不怕走夜路的独立女人,三个小毛贼怕什么,再说她身边还有一群人呢。

福嬷嬷递给吴怡一杯参茶,“姑娘喝茶,这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姻缘本是天注定,四姑娘这是缘份到了。”

“这是什么缘份?这明明是孽缘!”吴怡站了起来,挥开了福嬷嬷递上参茶的手,“我要去见太太——”

“姑娘不如先去看看四姑娘,听听四姑娘怎么说,要是四姑娘甘愿嫁,姑娘去找太太岂不是枉做小人了?”福嬷嬷说道。

吴怡刚刚跨进吴雅的院子,就看见几个婆子要关院门,“怎么了?”

“回五姑娘的话,孙姨娘在我家姑娘屋子里呢,我家姑娘让关院门。”

“等我进去了你们就关门吧。”吴怡已经隐约听见了吴雅屋子里传来的哭闹声。

吴怡在屋外就听见里面的哭闹声:“什么四品的参将,不过是个武夫!拿命去拼前程的莽汉,他日他若是有什么不测,你小小年纪岂不是要当寡妇了?我听说他大字不识一个,长得比庙里的恶鬼还要丑三分!一个一个的都不肯嫁,怎么就欺负你老实了?!我委屈了一辈子,为的就是你们有个好归宿,结果你哥哥有家不能归,你讨好了夫人十几年得了这么个结果,你妹妹整日吃斋念佛活似个尼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话啊?你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啊!你跟不跟我去老爷那里喊冤啊!”

吴怡推开了门,只见孙姨娘站在地中间,她跟吴雅中间隔了吴雅的两个大丫环,吴雅低着头读书,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禄嬷嬷。

“大白天的,姨娘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请二奶奶来。”侍书一看眼前的情势,知道孙姨娘这是豁出去了,怕吴怡吃亏,赶紧让人找二奶奶关氏来。

“五姑娘来了。”禄嬷嬷像是才看见吴怡似的,“给五姑娘看坐上茶,我家姑娘已经派人去请二奶奶了,一会儿二奶奶就来了。”

孙姨娘见吴怡来了,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脸色又青又白地变幻了一下,后来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五姑娘,您来的正好,平日你跟四姑娘最好了,今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您快去太太那里替她求求情,您说一句比我们说一万句都强。”

“姨娘说的是什么事?我倒是不知道。”吴怡摇了摇头,“四姐在看什么书?”

“干娘新给我淘换来的游记,故事倒还有趣。”吴雅真的是津津有味地在读书,跟吴怡说话的工夫又翻了一页。

“你——你——你读的什么书!一片心意全被人当驴肝肺了!”孙姨娘伸手想去拉吴雅,又被两个丫环拦住了,“请姨娘自重。”

这一群人正在缠夹不清,关氏终于来了,关氏本来是嫡女出身,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可是她也是规矩教出来的,关家的两个姨娘活得也就是比丫环强一点点,平日里小到做针线、端茶送水,大到倒夜香都是她们在做的,孙姨娘这样的姨娘,她可真的是没见过。

刘氏让她照应生病的孙姨娘,孙姨娘一开始想摆婆婆的谱,没想到罗氏谱比她还大,每天挑没事的时候看她两眼就算照应了,她一个姨娘,怎么样也不算正经婆婆,看两眼在关氏那里都算是降尊纡贵了,孙姨娘平日又爱装,张嘴想骂她都骂不出,关氏占的是个理字,姨娘在哪个规矩人家也不能算是婆婆。

这次孙姨娘在吴雅这里胡闹,本来她不想来的,架不住有人三番两次的请,她也知道自己就算不比吴雅大多少,也是嫂子,有些事情得她这样的奶奶来管束,姑娘纵有千般道理,也不好落得个刻薄不认亲娘的名声。

关氏来了之后,脸沉得像是一汪水似的,“你们就由着姨娘在这里浑闹?不知道姨娘病了吗?”

丫环们都肃首听了,孙姨娘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我没病,我来看看四姑娘。”

“既是看过了姑娘,就应该走了,没看见姑娘都乏了吗?”关氏的话音未落,吴雅就站了起来,把书搁下了,牵了吴怡的手,两个人跟几个丫环婆子避入了内室。

孙姨娘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对自己一脸鄙夷的关氏,真的觉得自己这一生都白活了,立时坐倒在了地上。

“来人,姨娘晕倒了,扶姨娘回房!没事不要让姨娘出屋!”

吴雅进了内室,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人声,一直到孙姨娘被人扶走,关氏在外间隔着帘子对她说话,才又坐直了身子,“四妹妹,你乏了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劳烦嫂子了,来人送嫂子。”

“自家人,有什么可麻烦的。”禄嬷嬷亲自出去了,去送关氏。

“四姐,你真的不怨恨爹娘给你配的这桩姻缘?”

“铁将军是朝廷栋梁,有功之臣,若不是因为在边关苦寒也不会耽误至今,如今姑夫做媒、耿大人为证,娶我做正房太太,难道不是美满姻缘吗?”

“可是——”

“嫁谁都是过日子,我嫁过去以后就掌家,上虽有婆婆,却是个积年的病人,只需伺候汤药即可,脏活累活轮不上我做,下无累世的老仆,整个府里我最大,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可是——”

“你可是说他长相丑陋又不通文墨?他若是四角俱全的,又岂能轮得上我?我听干娘说了,他是个英雄,值得依靠的汉子,就算是我跟着搬去边城,也是一年有大半年见不着他,再吓人的人,看久了也不吓人了,比起姐姐们,我挺知足的。”吴雅说道。

吴雅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光晕,脸颊带着一丝飞红,眼睛清亮的像是一汪水一样,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吴怡觉得这么多人念佛,这么多人说自己精明通透,可是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吴雅的一丝一毫。

她不是迫于封建家族的压力在认命,她是真的为这桩姻缘知足。

吴怡想起了之前自己在现代看过的傲慢与偏见,所有人都羡慕拥有了达西先生的莉兹,可是能够清醒的认清形式,嫁给能够提供稳定的食品库的柯林斯表哥的夏洛特,何尝不是那本书里最聪明的女性?

“大部分女人嫁人,都是为了一个稳定的食品库。”吴怡小声说道。

吴雅侧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姐姐能这么想实在是——”

“你也别去为难太太,这桩婚事是老爷订下来的,听干娘说太太知道这事都惊得不得了。”

听说是吴宪订下的这桩亲事,吴怡一直以来的疑惑立刻被解开了,在知道这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不像是母亲刘氏的手笔,果然是父亲吴宪做的主——男人看事情更喜欢看清问题的实质,女人——就算是刘氏,也不会觉得一个不识字的将军是什么良配。

吴宪订这桩婚事,怕是为了在军中有自己的人吧——

这样说来,吴雅的牺牲——吴怡看着吴雅,有的时候牺牲不是说当事人不觉得自己是牺牲就不是的,她知道吴雅一定也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的描绘过未来想要嫁的男人,再怎么描绘也不会是那位被尊称为铁将军,实际上是个参将的男人的样子——

吴雅用自己的终身,在吴宪的权利天平上又重重的加了一道砝码。

“四姐,你一定会幸福的是吧?”这话出口,吴怡都觉得自己酸。

“我会过得好的。”吴雅不知道吴怡说的一定会幸福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知道自己会过得好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一定会过得好的。




嫁个“好人”

在吴承业的心里原本只有水浒传里的英雄才是最值得钦佩的真豪杰,他只恨自己晚生了几百年,没有了跟英雄好汉一起行侠仗义的机会,可是自从认识了曹淳,他才知道在当今世上,也有真豪杰,真英雄的。

曹淳聪明、见识广、悲天悯人,自有一股英雄侠义情怀,原本他不知道每隔几天总会消失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的曹淳在做什么,可是自从有一次他出于好奇跟着曹淳,走到一个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去过的穷街陋巷,在一个破旧的土地庙里,看见曹淳跟几个含泪哭诉的百姓说话,替他们写状纸,所收的礼物只是几个鸡蛋之后,吴承业感动了。

在那一天,曹淳回布政使衙门的路上,吴承业拦住了他,向他深深的一鞠躬。

“吴贤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曹大侠。”

“我只是替人写状纸,称不上什么大侠,这些百姓不懂律法,不识字,被恶人所骗,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替他们把冤情写清楚,能否申冤还要看他们自己。”

“可是除了你之外,整个大齐朝也没有人替他们出头。”吴承业说道,他是官家子弟,自然知道写状纸并不只是写状纸而已,好的状纸能让无理的官司变成有理,坏的状纸能让本来能打赢的官司变得打不赢。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包揽词讼的人会一个比一个富有贪婪,也是为什么读书人深恨讼师,不愿与他们为伍的原因。

更不用说帮穷人出头,难免会得罪人,有富人甚至有官员,曹淳敢这么做,实在是勇气可嘉。

“还得请吴贤弟替曹某保密才是。”曹淳说道,他知道吴宪这人虽然是清官,但也是个八面玲珑滑不溜手,最不喜欢为了无谓的小事得罪同僚的人,在吴宪眼里,如果要灭政敌,就要一棍子打死,像是写状纸诉状这种零敲碎打除了得罪人之外毫无用处的小事,他是不会做的,他做了必有目的。

他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教儿子们的,如果曹淳遇上的是吴承祖或者吴承宗,这两个人想到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曹淳住在自己家,那些他得罪了的官员士绅,知道了写诉状的人是曹淳,必然以为背后有吴宪指使,他们会想办法阻止曹淳,至少不会让曹淳影响到吴家,可是他遇上的是吴承业。

曹淳自从自己的父亲得罪了权贵有冤无处申,以堂堂左御史的身份气病而死时,他就知道权贵们必然要有所畏惧,有所收敛,当今圣上虽圣明,但有的时候却仁慈太过,对于权贵过于手软,为了顾及所谓的亲情跟世交,不惜牺牲普通朝臣,朝堂上如此,地方上也是如此,所以当他机缘巧合帮过一个普通的农民讨回公道之后,他就开始了自己漫长的写诉状之路。

吴承业跟他并肩回了家,一边请曹淳喝花雕酒一边听曹淳讲他经历过的那些事。

“可叹我为出身所累,不能像你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这荣华富贵实在是最拘束人的枷锁!”吴承业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锦衣华服,叹道。

“荣华富贵未见得不是好事,吴贤弟有如此出身,他日封侯拜相也未可知,也许会另有一番更大的作为也说不定。”曹淳说道,如果不是幼年经历坎坷,尝尽世间冷暖,他也不会走今天的路,吴承业虽然比他小不了几岁,在他眼里却还是个孩子,一个生长在蜜糖罐里,向往着外面风雨的温室花朵,可是吴承业背后的势力,他的家族为他铺定的青云之路,却是曹淳再也触及不到的。

“曹兄你放心,我吴承业不能帮到你什么,把嘴巴闭紧这一条我还是做得到的。”

让吴承业没有想到的是,吴宪最先发现了曹淳的作为,但是吴宪并不愿意打击或者是得罪了曹淳,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曹淳这个人绝非池中之物,吴宪在官场修练了这些年,自有看人的本事,可是为了不让曹淳的作为连累到吴家,吴宪想到的计策是以让两个男孩清静读书为由,将曹淳移居到普渡寺,他日若有旁人查问,他自然可以以普渡寺离吴家太远,他对曹淳的行为一无所知来推脱。

吴家除了吴承业、吴宪之外,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吴柔,吴柔信佛,不管原本的目的如何,她现在觉得除了菩萨没有人能安慰她焦燥痛苦的内心,在得到刘氏的同意第二次去普渡寺的时候,吴柔就发现了曹淳的作为,可是吴柔选择了沉默,那个将墨迹刚刚阴干的状纸送给衣衫褴褛的农民,并且小声叮嘱他在官府大堂上应该怎么说的小小少年,深深震撼了吴柔冷漠的心灵。

两辈子,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心动,不是为了某个人背后的势力,也不是为了富贵逼人前程远大,就只是为了青衣布衫的普通人——

吴柔托着腮望着窗外被秋风吹落的树叶,嘴角却带着一丝甜笑,她知道曹淳拒绝吴雅的事情,可是那是因为他不认识吴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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