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1941-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敬礼后报告说:“军长同志,坦克师已整装待发,请指示!”
唐少华把手一挥,果断命令道:“出发!”
在前往留波姆的途中,唐少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坦克师昨晚就驻扎在城里,为什么蓝军的骑兵还敢朝城里冲?幸好这只是演习,要是实战的话,这些骑兵等于就是来送死的。
看到唐少华心事重重的样子,旁边的马斯洛夫忍不住又好奇地问:“军长同志,您在考虑什么问题?”
“昨晚坦克师驻扎在什么地方,”唐少华随口问道:“为什么蓝军的骑兵冲进城市后,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根据演习方案,坦克师在进入科威尔以后,应该分散驻扎在城市的南面和东面。”马斯洛夫在汇报完以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据说上级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完全是出于不给城里的居民增减麻烦的考虑。”
唐少华听完他的解释,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说不扰民,昨天部队刚赶到的时候,把城里的居民都吓得要逃难了,估计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扰民的事情了。
观摩演习的地点,是一个离蓝军阵地大概三公里远的一个小土坡上。此刻瓦舒金已站在了山坡顶上,和费久宁斯基、第十九军军长一人举一个望远镜向远处张望呢。
唐少华走到他们的身边,也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蓝军阵地望去。只见蓝军的防御工事是依山而建,堑壕、土木火力点把几个山头勾连成一个整体。阵地前,一排排整齐竖立的木桩上,拉满了带刺的铁丝网,成为阻挡步兵冲锋的一道屏障。
唐少华把望远镜的镜头往回收,忽然看到了一个惊人的场景。在离蓝军防御阵地仅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居然有一支炮兵部队,正在紧张地修筑防御工事。看到这里,他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忙碌的炮兵,吃惊地问道:“那支炮兵是谁的部队?”
“是我的部队,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旁边的第十九军军长放下了望远镜,有些洋洋得意地对唐少华说:“待会儿在他们完成对蓝军的炮火准备结束后,费久宁斯基的步兵和您的坦克师将发起最后的总攻。”
唐少华用手指向了远处的炮兵,皱着眉头对友军的军长说:“将军同志,您不觉得您的炮兵阵地,离蓝军的前沿太近了吗?别说他们派部队出击,就算是用重机枪扫射,也能给您的炮兵造成重大的伤亡。”
唐少华本来是一番好意,谁知道对方却不领情。这位胖军长扭过一张憋得发紫的面孔,对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您是第九机械化军的军长,不是我第十九机械化军的军长。我把炮兵阵地部署在什么地方,用不着您来指手划脚。”说完,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打算去他的炮兵阵地。
马斯洛夫把唐少华拉到一边,低声地提醒他:“哎哟喂,我的军长同志,这种演习您还当真?不过是摆摆场面,走走过场而已,用不着太较真。”
这时,费久宁斯基走到了唐少华的面前,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蓝军的高地,你们的坦克能冲上去吗?”
听到这个问题,马斯洛夫举起望远镜瞧了瞧,随后肯定地说:“您就放心吧,将军同志,山坡的坡度不超过二十度,我们的坦克和装甲车完全可以爬上去。”
唐少华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新的想法,便凑近费久宁斯基,低声地对他说:“亲爱的伊万·伊万诺维奇,按照演习方案,应该是您的步兵军先发起冲锋,而我的坦克师随后跟进,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费久宁斯基不知道唐少华究竟想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如实地回答说:“您说得完全正确。”
唐少华指着远处山坡上那成批的木桩,和上面密密麻麻的铁丝网,郑重其事地说:“您有办法清除这道障碍吗?”
费久宁斯基摇摇头,说:“如果用的是实弹,那么这些障碍在我们的炮火准备时,就会被清除干净,可现在用的是空包弹,还真拿这些障碍没有办法。”
“这些障碍对步兵来说,是个大麻烦;但对我的坦克师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唐少华面带笑容地说:“我们俩只需要稍稍地修改一下进攻步骤,让我的坦克师率先突击,而您的步兵尾随其后,这样不就行了吗?”
“不错不错!”费久宁斯基思索了片刻,便连连点头,对唐少华提出的建议表示同意。虽然他把站在旁边的一名警卫员叫了过来,让他去部队里传达自己的命令。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结束后,早就停放在山脚下的坦克师,以团为单位,兵分三路,如同三个箭头朝山坡上冲去。原本在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时,蓝军阵地上就是硝烟滚滚,此刻不等硝烟散尽,第15步兵军的指战员在坦克部队的引导下,高喊着“乌拉”向蓝军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瓦舒金身边站着一名政工人员,不停地为他讲解演习的进展过程。忽然他兴奋地喊了起来“军事委员同志,您快看,我们的红旗已经插在了蓝军的阵地上!”
瓦舒金抬手看了看表,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嗯,罗科索夫斯基和费久宁斯基的部队都是好样的,他们打得不错,比规定的时间提前一刻钟解决了战斗。”
第十三章 山坡上的对话()
演习一结束,各部队纷纷收兵回营。
唐少华站在山坡上,望着还冒着缕缕青烟的蓝军阵地,山坡上一排排歪歪斜斜的木桩和断了的带刺铁丝,以及被坦克碾压出来的履带痕迹。虽然演习按照计划完成了,但他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变得沉重起来。
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第十九机械化军军长,边走边神采飞扬地对他手下的几名指挥员说着什么,似乎对这次演习的结果感到极为满意。
费久宁斯基走到了唐少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喂,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还愣着这里做什么?军事委员同志几分钟以前就离开了,我们也该回卢茨克去参加军区的演习总结会了。”
唐少华点点头,转过身,和费久宁斯基肩并肩地走山坡下走去。走了几步,他看到身边除了费久宁斯基和马斯洛夫外,所有的警卫员都在七八步开外,便放低声音问费久宁斯基:“老朋友,你觉得今天的演习怎么样?”
费久宁斯基扭头看了唐少华,随口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正常的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听真话,但唐少华想了解费久宁斯基的真实想法,略微思索了片刻,回答说:“都说来听听吧。”
“假话,就是这次的演习是非常成功的。”费久宁斯基望着前面继续走着,同时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而真话,就是这种演习根据就没有什么意义,除了为照顾蓝军的情绪,允许他们在正常的范围内犯犯规之外,其余所有部队的行动,都必须严格按演习方案来。”说到这里,他使劲地摆了摆头,“我真的很难想象,一旦战争爆发,我们习惯了这种演习模式的指战员,在对上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马斯洛夫听到费久宁斯基这么说,不禁一愣,连忙快走两步,和他并行后,也小声地说道:“费久宁斯基同志,难道您真的和我们军长一样,认为和德国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吗?”
“这是肯定的,马斯洛夫将军。”费久宁斯基望着身边的这位军参谋长,肯定地回答道。
“可是,上级不是说,自从上次帝国主义战争过后,德国人从来不会在两条战线上作战。”听到费久宁斯基这个肯定的说法,马斯洛夫忍不住把让人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陈词滥调,搬出来进行反驳:“况且从今天的演习结果,就能看出我军的进攻能力有多么强悍。”
费久宁斯基哼了一声,停住脚步,指着远处正在撤离的部队,说道:“马斯洛夫将军,根据最初的演习计划,在留波姆地区的演习,蓝军应该出动一个步兵师,而红军这一方,则分别是你们的第九机械化军、第十九机械化军,和我的第27步兵军。根据计划,我们应该将三个军的部队全部投入战斗。可却由于汽车数量少、燃料不足和弹药的匮乏,以至于计划不得不一再修改,到最后出动的兵力,还不到原来的一半。”
“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呢?”费久宁斯基的话刚说完,就发现警卫员所站的位置,正好能听到自己发牢骚的内容,忍不住怀着局促不安的心情想道,“都怪我心里太激动了,结果就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这里的警卫员这么多,要是谁把我的牢骚向上级报告的话,我可以就惹上麻烦了。”
正在他担忧的时候,唐少华看了一眼,立即发现了他的窘态。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情绪,唐少华将一只手放在了费久宁斯基的肩膀上,说道:“行了,我的老朋友,别磨蹭了,军事委员同志估计还在山脚下等着我们呢,我们快点走吧!”
说完,他揽着费久宁斯基的肩膀朝山下走去。而马斯洛夫察觉两位好朋友可能要私下谈点什么,便稍微和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落后了几步,同时回头提醒身后的警卫员们:“刚刚费久宁斯基将军只是在开玩笑,谁也不准听到的话到处去说,否则我关他禁闭,明白吗?”他说最后一个单词时,明显地加重了语气。
能跟在罗科索夫斯基身边的警卫员,都不是什么笨蛋,虽然马斯洛夫没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整齐地回答了一声:“明白了。”
“老朋友,看来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都认为德国早晚会和我们打起来的。”唐少华忽然说道:“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还没有从惊慌中缓过劲来的费久宁斯基,一脸茫然地问道:“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准备?”
“战争早晚要爆发。”唐少华说这话时,心里格外别扭,只知道战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爆发了,但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即使面对罗科索夫斯基最好的朋友,他也不能做真话,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我觉得这个时间也许很快就会到来,所以我们必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费久宁斯基亲切地叫着罗科索夫斯基的本名和父名,迟疑地问道:“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准备?”
唐少华一边和费久宁斯基并排走,一边努力把自己所想到的事情告诉对方:“如果战争爆发,敌人肯定会首先破坏我们的通信系统,使指挥员和部队失去联系,达到让我们指挥系统陷入瘫痪状态的目的。因此,我们必须有针对地做一些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俩坐下来讨论一下两个军之间相互配合,以及如何保持通讯畅通的问题。你看合适吗?”
对于唐少华的这个提议,费久宁斯基迟疑了片刻,随后点头说:“好吧,等我定好了时间地点以后,就打电话通知你。这些事情,到时我们在详谈。”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脚下停车的地方。站在一辆嘎斯车旁的瓦舒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两人出现,便大声地催促道:“两位将军同志,别再磨蹭了,我们要立即赶回卢茨克开总结会了。”
第十四章 奇怪的交通规则()
虽然演习已结束了一周的时间,可费久宁斯基却始终没有和唐少华联系。唐少华打电话去对方的军指挥部,执勤的军官只是说军长下部队去了,具体的去向不明,什么时间能返回也不清楚。
唐少华明白费久宁斯基这是有意在逃避自己,虽然对方也认为和德国人打起来是早晚的事情,但在战争并没有爆发征兆的情况下,就和一个同级别的高级指挥员——身兼卫戍司令职务的机械化军军长,背着上级领导私下商议两支部队的协同作战,这本来就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费久宁斯基之所以选择一再逃避,也许是想仔细权衡厉害以后,再做出自己最后的决定。
心情郁闷的唐少华,穿着一身便装,独自一人驾驶着嘎斯车,离开了卫戍司令部,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朝前开着。
罗科索夫斯基的军部和卫戍司令部设在日托米尔,这座位于第聂伯河右岸支流捷捷列夫河畔的城市,距离基辅165公里,是乌克兰西北部日托米尔州的首府。有城市人口二十万,拥有以汽车配件的制造、亚麻纺织和木材加工的诸多工厂。本地的特产是各式乐器,其中最著名的是手风琴。
由于今天是周末,是休息日,又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街道两侧散步的人很多,年轻的姑娘们戴着当下流行的无檐圆形软帽,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