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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乌剑-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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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问你。卓燕反问道。哪个男人又会明知是自己的种,还要否认?

    甘四甲顿感语塞,魏翔帮腔道。旁人是不会,你这种小人嘛就说不定。

    卓燕冷冷哼了一声道,有这个必要么。

    不过这件事我也是觉得很蹊跷。程方愈说话的口气像是在思索,但实质当然还是在推波助澜。要与她住一起,该是你向教主要求的,对么?若你们没有特别的关系——又为何要这么做?还是说,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你们其实

    程左使,看不出来你也对旁人的私事这么有兴趣。卓燕神色如常,并未如程方愈所料受激而怒。也罢。你们一定要不信,我也不想解释。我喝这杯酒可以。但你给我记住,林芷与我没有半点你们所想象的关系。若你们谁以今天这杯酒为借口曲解我的原意乱嚼舌根,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甘四甲与程方愈对视了一眼。程方愈又道,若当真有什么原因,何妨也说出来,总好过被人无端猜疑。

    事关林芷之私,我不想说。

    真是没趣。甘四甲轻轻嗤了一声。神神秘秘、遮遮掩掩,哼。

    我们倒不是关心谁人的私事,只是——如今你身为青龙左先锋,林芷与你的关系不明不白的话,谁也不敢肯定她究竟算是哪一边的,亦不知道她对与青龙教的事情又知道多少,会不会有一天又泄露些什么给慕容荇。这对于你在教内的立场恐也不利吧。

    卓燕直视着程方愈的眼睛,待他说完,许久,方笑了一笑道,谢谢左使替我想了这么多。这整件事说来话长,若你真有兴趣知道,以后找机会问教主就是。

    程方愈怔了一下,心道这种事又怎可能跑去问教主?不过他随即想到卓燕在拓跋孤这里倒是毫无顾忌的,旁人可不似他,什么都敢去找拓跋孤。

    他见卓燕已将酒喝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知晓已轮到自己发问,便低头思索了一下,道,你离开青龙教有二十四年,隐姓埋名,没再用过单家武学——那你这身武功,是从何学来?

    这个问题倒当真令卓燕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个么他喃喃地道。我倒不确定现在是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这问题连拓跋孤都没问过我。

    又来了,说是不说?甘四甲再次以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卓燕一笑。不说了,我还是喝酒吧。

    甘四甲哼了一声。问了一圈,你不回答的倒是一大半,那我们这酒局还有什么意思,你便是存心搅局的了。

    这些事情你们早晚也会知道,只是你们问的时机不对。卓燕淡淡地道。我这个人,你们问不问,还不都是一样——难道我回答了,甘组长的脸色能好一点么?

    程方愈扶了扶酒坛。一圈不过八杯酒,似乎有点太慢。卓燕也看出了他神色中的意思,笑道,八杯里我喝了六杯,看来左使还是不满意?

    当然了。程方愈道。问也没问到什么,喝也没喝去多少——不若下一轮开始,每个问题算三杯怎样?

    我早就说过程左使说怎样便是怎样。其实像方才这样也着实是有点累。下一次问点更简单的问题,不是皆大欢喜么。

    程方愈不语。他心道对付你这样的人若掉以轻心,不知要被你下多少套。当下也便转向了左手边的魏翔,道,少了两个人——便你开始吧。

    夜渐走渐深。众人继续着,酒馆中因先前的打斗一下子走了不少人,但又进来少许,零星坐在四下。已近了打烊的时间,庞晔与许山还未回来——酒桌上的提问游戏慢慢地,一圈又一圈,进入了第三轮。

    三杯酒与一杯酒委实不可同日而语。莫看酒杯不起眼,三杯酒却相当于一只普通大小的碗。何况这酒极醇,虽非至烈,劲却也大得很。虽然问题倒不再似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但有一件事却始终没变——喝下大多数酒的还是卓燕。

    第三轮过半,他终于站起来道,我早说我酒量不行,程左使,我出去透口气,少陪一会儿。

    喂,这便要走么?甘四甲略带嘲笑。

    再不出去走走,实在难受,若是在这桌上失态了,恐怕你也不想吧?卓燕皱着眉头,有意作了一个欲呕之态。

    哪有那么容易便醉呢。程方愈与甘四甲显然交换了个眼色。至少——等这一轮问完是不是?

    好好——你说的。卓燕摇摇晃晃坐下来。呃,到谁了,赶快问!

    程方愈见他的面色十分难看,竟好像不是装的,暗暗皱眉,不过见他“失态”本是他们此来的目的,当下里也便不语。

    喏,我来问单先锋。甘四甲带着种验明真身、落井下石的愉悦开口了。这个问题是——今天我们喝了不少好酒,单先锋会付账吧?

    是啊。卓燕极快地回答了。“是啊”,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有点出乎提问者的预料。无论他是醉了还是清醒的,甘四甲都不曾指望卓燕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既然如此甘四甲决意顺竿往上。单先锋要不要趁现在将银钱给我?万一你一会儿真醉了,摸起来也不方便。

    我就是怕我会醉,一早先给他了。卓燕说着,遥指了指那店掌柜。掌柜的远远地依稀看到他手势,忙过来道,客官有吩咐?

    卓燕笑笑道,给你的酒钱还够吧?

    够,够,是要加点什么吗?掌柜的笑容可掬。

    卓燕向程方愈看看,程方愈很有点无奈,只得道,现在还不用,回头再麻烦你。

    待那掌柜的退走,卓燕才装作很无辜地向甘四甲摊一摊手,指一指他的酒杯。后者咬一咬牙,忽然笑到,好啊,好,反正有人请客,酒随便喝!当下颇有点气势汹汹地将三杯喝了。

    单先锋——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醉了。程方愈以肘支桌,倾身向前,倒似是挖苦。你请我们喝酒,倒是要谢谢你了。

    谢我?我可是问二教主支的钱。卓燕呵呵笑着,却也忍不得以手捂住半边头颅,道,我当真是头痛了,你们真不能放过我?(。)

三一四() 
好了好了,你还是出去给我走上一圈吧!甘四甲似乎有些听不下去。,。走走,我也去,我便陪你去,我看你怎么个头痛法。

    不用了吧,这般丑态怎好叫你们看到。卓燕又有意作了一个欲呕的手势,站起来,当真有点晃晃悠悠地向门外摸去。

    甘四甲向程方愈讨个眼色,显然,后者也并没拦他的意思。他于是也蹑着手脚远远缀了出去。

    卓燕倒真是很径直地去了茅厕。深秋已至,天气实在有些泛寒。甘四甲无处可去,心里哼了一声,开始觉得没趣起来。

    卓燕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了。人一走出,见到甘四甲站在不远处,两个人似乎都吃了一惊。

    怎么有个人立在这里。卓燕抬袖抹了抹眼睛,笑道。我头有点晕,差点要认不出是你。

    甘四甲吃惊的却是他的脸色。方才在屋内,灯火跃动,自然是一股暖色;而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才注意到卓燕的脸色竟白得可怕。

    到此刻,他终于有点相信卓燕的不胜酒力了,勉强冷笑了声,道,哟,吐得脸都发白了?

    卓燕揉揉鼻翼,笑得也很惨白。是啊。

    我也要上茅厕!甘四甲很有点皱着眉头,找了一个跟出来的借口,钻进了茅房里去。这其实不是太光彩,不过关上了门,他忽然发现,这里全然没有呕吐过的痕迹。

    差一点就被他骗了!甘四甲忿忿不平地推门出来。卓燕仍在外面等他。

    哼,我看你一点都没醉!装什么样子!还假惺惺跑去茅厕

    甘组长说的是自己吧?卓燕很自然地推回给他。

    甘四甲一时语塞。的确,自己进去也是什么都没做就跑出来了。

    不想跟你这种人理论。甘四甲没好气地道。反正还有的是机会叫你喝到讨饶。

    我已经讨饶了很久了——你们一定不肯放过我。卓燕脸上仍带着一贯的笑意。不过因为面无血色。这笑意看起来不知为何有点可怕。

    甘四甲正待回嘴。忽然发现他臂上方才缠着的布条似乎是不见了。他才忽然想起,卓燕方才好像是受了伤的。先前他曾负气而走,并不清楚卓燕伤在哪里,亦当然没见到程方愈为他扎紧伤处之事,只是一时想起,卓燕倘若不是因为醉了才这般脸色苍白,或许是因为失血之故。那么他溜到茅厕里那么许久,或许也只是想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来重新包扎伤口。毕竟——若非非如此不可。卓燕应当不会特地离席来做这件事。

    这般一想,回嘴也便不那么回得出了。

    还不回去?反是卓燕的话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甘四甲见他指了指大堂的位置,下意识点点头,跟他往回走。

    在后来的席间,甘四甲明显是沉默了,至少不像先前那般与卓燕紧着针锋相对。程方愈一连向卓燕看了好几回,想看出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竟让甘四甲都变得如此老实——但,灯火跳跃之下,卓燕的脸上。一丝异常也看不见。

    卓燕当然是继续被越灌越多,众人此刻也已喝得不少。只是那二个人仍未回来,倒叫人不免有些心焦。一圈圈的提问,也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吧。卓燕提议道。我们来找点事情赌赌。

    程方愈与甘四甲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忆得起,顾笑尘对于“赌”这件事也是情有独钟,“我们来找点事情赌赌”——他甚至说过一样的话,甚至不止一次。

    有时候,就连程方愈也不得不承认许多事情根本便是命运的捉弄。若单疾泉与顾笑尘相识之时不是那一种敌对的关系,若他们当真是作为青龙教左右先锋相处过,那么也许他们会是最最好的朋友也说不定——他的脾气一定比单疾风更对顾笑尘胃口的。

    不过此时的卓燕并不知道那些故事。他只是面色有些恍惚地提了这个建议。赌什么?程方愈下意识地****。

    很多呀,比如他们两个回来,是许山先进门,还是庞晔先进门?又比如,先进门的那个人,是左脚先进来,还是右脚先进来?

    赌就赌,谁怕谁。甘四甲站起来,罕见地没有泼冷水,反而接下了他的话。我赌庞组长先进来,右脚先进!

    先说好,输一局的人,喝两杯酒,输两局的,喝四杯——等下我还要出第三个题,再输就是八杯——总之,只有全猜对的才能一杯不喝。卓燕补充道。

    好了知道了,你们猜哪个?甘四甲已经热火朝天地张罗起来。

    桌上的气氛倒一时也活跃起来。程方愈与卓燕无意中对视了一眼。他忽然也有了种错觉——一种,顾笑尘还在这里的错觉。

    几位几位客官,我们真的要打烊了。一名店伙计走过来,有点惧怕地道。

    众人一静,看看周围,果然已没了旁人。适才便说要等二人回来,但也的确等了太久,已近四更天了。

    那好吧。程方愈站了起来。我们去外面等——魏翔,你和甘四甲把酒都带上。

    几个人走出了酒馆,才无奈方才的赌都作了废。谁晓得竟是我们先被赶出来呢。那实诚小组长道。这下既不是许组长,也不是庞组长先进屋了——也就没有左脚右脚之分了。

    是不是该算大家全输?程方愈忽然很狡黠地一笑。每人四杯酒,先干了再说。

    他说着抬手要去拿酒,目光却终于又瞥到了卓燕脸上,微微一惊。

    月光之下,苍白的面色自然掩盖不住的。

    不过,尚未开口说什么,卓燕的手已指了指远处。似乎回来了。

    众人比他喝得少。眼睛的迷离程度自然也比他少些。回头去看时。果然已看到许山与庞晔正赶了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魏翔已先迎上去。

    先到的庞晔正要说话,也是一眼瞥到了面色惨白的卓燕,哟了一声道,战果不错,看来单先锋是不行了。

    众人先前未注意到的,这一次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卓燕脸上。卓燕看上去决计不似装的,所以许山也算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出什么事了?他下意识扶住卓燕一些。

    没见我喝醉了么?卓燕有气无力地道。在里头坐着还行,出来全然发飘。看来是回不去了

    许山听他如此说,心反而放了下来,只认他又开始在借题发挥,不觉松开了手,转身道,我们本也没打算那么久,不过猜我们在路上遇见了谁!

    谁?那些人又胆敢去找你们麻烦么?魏翔道。

    哎,你一定猜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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