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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乌剑-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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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关系?卓燕抬眼看了看他。

    教主将这玉佩给你们单家,恐不是让你轻易拿出来做人情的吧!

    单先锋。许山也道。此物赠予外人恐怕不妥。

    少年道士听他们吵得厉害,自然也明白如此贵重之物不能随便拿。不等那老道士开口便已很识相地将东西塞了回去道,我不要这个。

    卓燕笑起来,道,你少了护身符,把我的送你却又不要,那怎么办?——程左使,你惹出来的事,又不让我做人情,那你自己看看怎么解决?

    这个程方愈也着实想了一想。才想到了,道。好吧,幸好我身上还带了件东西能赠予你小兄弟。你把你的剑拿过来。

    少年道士不明所以,便将剑递过。程方愈自怀里取出一挂剑穗,替他系在剑上。

    这是什么?小道士显然还不懂得剑穗的意义,更不知道好的剑穗并不易得,只是好奇地问。

    程方愈笑笑道,一支剑穗,你喜欢就好。

    这位大侠似乎并不用剑,此物想必是朋友所赠留念,恐怕送给小徒亦不太好吧?老道士略有犹豫。

    确实不是我的。程方愈道。内人从医,曾受她治疗过一阵眼疾之人前些日子临走前欲示感谢,留下这剑穗。他是剑术名家,知晓我们不用剑,也说如遇有缘之人,可行转赠。既然这位小兄弟与剑为伴,那便赠予了你,也算有缘。

    少年面露喜色,便去看那老道,希望他脸上的神色是肯定。边上卓燕漫不经心道,你说的剑术名家——是夏铮吧?我倒似见过他这剑穗。

    便是这漫不经心的一言,那老道原本示意嘉许的神情忽然僵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剑穗我们不能要。他口气忽地冷峻,伸手自程方愈那里几乎是夺过了剑,将那剑穗拆下送回。多谢诸位费心了,小徒之事只是小事一桩,请千万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也叨扰得久了,还是就此别过吧!

    众人连带那少年都是微微一懵。何以一直“随遇而安”的老道人,竟突然要走?何以这虽不易得,却也不见得当真珍贵到几何的小小剑穗,他又不肯收?若是反对,早在程方愈装上去之前便可出声,何以又要后来才拆下?

    你们现在走?卓燕道。小娃儿有伤在身,那些人也不知还会否再寻你的麻烦,不若晚些与我们同行——

    话音还未落,便已见那老道头已摇得拨浪鼓似。见他坚持要走,众人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离这里最近的宿店也有两刻钟的路途。卓燕道。我看还是我送你们一程。

    你别想跑——酒还没喝完呢!庞晔喊道。

    你满脑子便只有喝酒?卓燕倒有点无奈。却原来你们还打算往下喝?

    程方愈却已经指示他:庞晔,你去送他们,确认安全了再回来。

    卓燕反应极快:许山,你也去,两个人有照应。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赶快把这反水的下属请走——少一人灌自己是一人。

    待那四人出发,坐下来只剩了六人,卓燕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我这边的人今天只有三个在。他把这句后来与邱广寒也重复了一遍的话说了出来。若是六个都在,那势必你带六个,我带六个,总共十四人喝酒,你们十三个人灌我一个——一圈我就醉了吧!

    程方愈却只是冷冷地揶揄道,你也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

    卓燕笑笑。因为适才的打斗,酒堂之中人少了一大半,桌椅杯盏也皆被翻乱,那店家更是敢怒不敢言。

    看来在这里做生意,没个靠山不太好混。卓燕说着,弯腰扶正自己原本的条凳。甘四甲已经招呼店家过来重摆桌席。要不要以后交点钱给我,我派人帮你看酒馆?只听卓燕口中说着,目光自是看向那掌柜。

    程方愈并不言语,心里自然又将他鄙夷了许久,心道今日的乱子其实也算是我们惹出来的了,大概也只有他能面不改色地与人这般说话。

    青龙教在徽州一带,确乎是有些生意来维持,似是这般收取“看场费”一般的行为自然也有,不过并不多,多半是人家自愿、自己找上门来寻个保护依靠,或是有什么大事件时,寻来镇场子。这个小酒馆距青龙谷也并无太远,虽然与青龙教本来并无干系,但旁人自然会认为背后有着青龙教,一般地痞流氓之类亦不敢随便生事;加之以往顾笑尘来得很勤,看起来与店家关系颇好,大部分人早认为青龙教必不会容忍任何人在此地挑衅。

    但这一次——连店伙计都看得出来,方才这帮子人非但是特意来寻衅滋事的,而且还是特特地冲着青龙教的人来——看上去,青龙教这次也没占什么上风,竟然就这样让那群人走了。店家自然心中要多打两层算盘,对于卓燕所提的“交钱”之事,便是一言不发。

    桌椅齐整,酒菜重上——六人还是落座了。程方愈见卓燕方才那一番话说出去却似是碰了一鼻子灰,心下略有幸灾乐祸,道,单先锋一贯精明,却也还是有碰壁的时候。(。)

三一二() 
卓燕却拿面前的酒壶斟了杯酒,道,大家面前自己的那一份还未怎么喝吧?先喝几杯容我再想想问个什么问题为好。

    不过你怎会想到将玉佩送那小道士?程方愈仍准备往他“精明”的这一方向深挖下去。照一般人看来,这两个道士的行径似极了骗子,一个送人都不会有人要的枯草手环,他竟说成比家传宝物还紧要,作出痛哭流涕的样子——纵然不是骗子,也实在有些无聊。说实在话,单先锋,我倒当真意外得很——而且弄碎他腕上宝贝的,甚至并不是你。

    卓燕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冷嘲热讽之意,笑笑道,若他腕上那东西真是我捏碎的,我反而不会作出这么大方的举动了。程左使比我单疾泉善良何止百倍——那草环既是你捏碎的,你又怎会任由我替你顶这缸,而且用的还是老教主所赠的玉佩呢?那——你岂不是要欠我个人情了?

    单疾泉!程方愈拍桌而起,对卓燕适才事件之中稍稍有那么一点改观的念头顿时荡然无存。

    何必这么生气啊。卓燕依旧笑嘻嘻的。反正到最后你也什么都没损失,不是么?算起来,还是我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本来是想,你至少得拿出比玉佩好一点的东西来才是

    他见程方愈又欲说什么,语气一转抢着道,不过既然他们最后什么都没要,看起来倒也不那么像骗子。尤其是

    他停顿了下。你注意到了么,程左使,那老道士,是在我说到夏铮名字的时候变了脸色,忽然说不要了的,好似与夏铮有什么深仇大恨?

    程方愈要重回方才话题。却也觉拉不回去了,只得也沉默了一下,道。我也觉得了——但说是仇人,倒未必。

    为什么?

    如果他们与夏铮有仇。首先应该会问我们与夏铮的关系。

    但你此前已告诉他——是尊夫人为他治疗过眼疾。

    如果是仇人,他不是应该追问些关于眼疾的详情么?总之,决计不会似那般,立时告辞就走,那拆下剑穗的做法,看起来倒不似要报仇,仿佛是急着要与他撇清关系一般。

    倒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需要与一个人撇得如此干净?卓燕笑笑道。除非是——比如——程左使讨厌我单疾泉,不屑与我为伍。若路上偶遇谁把一件我的东西给你,你定会立刻丢弃,再加一句“我不认识那种人”,对么?

    程方愈知他挑衅,但此刻这针锋相对的心竟淡了,反而很认真地在思索问题。最奇怪的是看上去那老道长知道各种情由,小道长却不知。他又说道。倘若夏庄主是他仇人,他必会一早告诉弟子。

    对,没错。卓燕喃喃道。想来你若恨我,自然会告诉所有手下我是个如何不堪之人——没道理一个人独吞的。

    程方愈倒有点气结了。见他好似真是下意识地说出这话来,竟不知该以什么语气反推回去。

    而且——如果夏铮是他的仇人,他应该对他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卓燕道。青龙教是夏铮的亲戚。他决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青龙教地头,我们很可能是青龙教的人——他也决不可能不知道。问题就在于——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只能说明——他根本没关心这些事,根本就不希望这些事出现在

    卓燕停顿了下。

    他那个小徒弟的视线之中。

    他说着,呵呵笑了笑。我看这事很蹊跷,只可惜夏铮早回去了几日,不然问问他说不定便知端倪了。

    这种事,有机会的。程方愈道。毕竟是亲戚,青龙教与夏家庄关系密切,下次与夏庄主遇到。问一声便是。

    他说着,忽然又惊觉自己与单疾泉竟然如此友善而默契的讨论着一件事。并且还达成了共识,顿感一种称为沮丧、羞愧与愤怒混合也不为过的情绪涌了上来。语调又转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旁人的事,我们现在也管不着,倒还不如先看看方才遇袭之事该怎么向教主回报吧。

    卓燕习惯性地抓了抓头。这种事也要回报?

    当然!你身为青龙教左先锋,此事本是你分内最要之要务。

    哦我略微喝多了。卓燕开始耍了点无赖。

    那些人应当是天都会的人,不会有错。程方愈不理他。他才不会相信一个才喝了不到一圈的人会醉。如果真的那么快,也未免太不好玩了吧。

    那个,所以我想问问,我作为左先锋的“要务”,与“喝酒”,哪个更要紧?卓燕又问出一句话来。

    程方愈微微一凛。按理说,他们在此遇袭,自然应该立刻返回青龙谷禀报,但是他也确实怀有了一点私心,因为不趁这个机会将单疾泉灌倒,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反正在他看来,天都会的人绝不至有胆子欺上青龙谷。

    卓燕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哈哈笑了笑道,我开句玩笑而已,程左使不必想太多——那,我自罚一杯总可以吧?

    这一次照样不等任何人发话,他一杯酒又已下肚。程方愈有时也当真很疑惑——卓燕自然早已知道他想灌倒他,也口口声声酒量不好,露出耍赖、求饶的样子,但又动不动就自己罚自己一杯——究竟算什么意思?方才卓燕问的那个问题,若是现在在那问答游戏的规则之中,他程方愈既然答不上来,早是他输了,该他来喝才对。

    呃,左右我们也是要等他们两人回来。程方愈总算找出了个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至少——也要大家会合了,才回青龙谷去。

    其实方才来的也不算庸手了。卓燕道。看上去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你。

    程方愈并不否认,只是似乎忽然回想起什么事,盯着卓燕看了半晌,不语。

    若不是因为那小道士受伤,早追去将他们拿下。魏翔拍了拍桌子。

    凌厉在青龙教的时候——没好好给你们上一课么?卓燕揶揄道。去追赶一群杀手——你是嫌命太长了吧?你知道他们安排了什么陷阱?

    哼,所以说。若凌厉此刻在这儿,还能派点用场,你呢?甘四甲冷笑。我当真不知教主怎么想的。

    甘四甲还欲再说下去。程方愈却忽然抬了抬手,示意他停口。他依旧盯着卓燕。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刚刚想清楚了一件事。

    单疾泉,我问你。方才黑暗之中那自外面进来的杀手第一击便冲向我,但我却在迎击自这酒馆之中出现的杀手。那是我原以为很难避开身后一击,但后来并未受伤——我身后有人将招式接去,是不是你?

    是我啊。卓燕道。原来你不知道?我可真是白做了好人了。

    程方愈眼睛微微眯起。你离我不近,照理说,不该是你的。

    那要问问你身边这两位为什么那么慢了。卓燕慢条斯理地说。

    你说什么。魏翔与甘四甲齐声反驳。道,那时事出突然,就算看到外面有人进来,又怎知他们的目标是谁——除非是事先就知道他们要对谁下手!

    当时酒馆之中几个人已然扑向程左使——目标倘不是他,难道是你?还是你?卓燕说话间将两人一一指过。呵,二教主可吩咐了,明日一早要去见她,一个都不能少。若程左使死了,你们三个羞愤得自杀了,明天她必定会认为是我把你们算计了——那我怎么辩得白。我再是“不近”。也只能过去了。

    他虽是一半信口胡说着,但魏翔与甘四甲到底还是露出些惭愧之色来。他们固然也防备着有人来袭,但论这份反应。与卓燕委实还差得很远。

    这么说——我袖上的血——是你的?程方愈道。也就是说,你受了伤?

    卓燕脸上露出丝苦笑来。程左使终于也反应过来了。我只道我要白白地流血流到死了呢。

    你方才为什么不说!程方愈霍地站起身来。纵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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