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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今生不做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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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著年纪增长,虽然改不掉冷冰冰的口气,至少他少年以后,再没让她感觉背脊泛麻了。
            “宗——”孙望欢主动拉住他的腕,那过低的体温令她突然地颤了颤,没有放开,她显得有点恼怒道:“你……老是这么冷。”
            他深黑的眼珠子缓缓地落定在她脸上。
            “小姐,你的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所以,我和你之间,此生都会有所牵扯。”
            她抬起眸,仅是微讶,小小的预料之外,并无太过错愕的样子。
            他并非第一次这样对她说。
            在许久许久的以前,在他们相识的最初,他就曾讲过这段话了。
            什么“命是因他造成”?难道他以为他自己是神仙吗?年幼时的自己,可以认为他是脑袋有问题而嘲笑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是长大后的她,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回应?
            她慢慢地收起讶异的心情,朝他微微一笑。
            “——我听不懂。”
            ※ ※ ※
            门外有人。
            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好让人……心烦哪!
            孙望欢从床上翻身坐起,偏首往门口的地方看去,神情有些懊恼。心里叹口气,她鞋袜也没穿,脚底板贴著清凉的地面,用力步过去。
            她一身单薄衣裳,走路还会飘啊飘的,发未梳,又长又直,遮掩住圆润的臀。双手贴上木头门拴,稍微犹豫,还是没推开。只隔著门板,开口说:
            “你别站在这里,快点回房去睡吧。”
            “小姐睡了,我自然会回去。”宗政明冷凉的声音低低穿透门缝。
            “这里是别人家,可不是咱们以前住的地方啊。”以前他是随从,会帮她守门,现在可不是那种情况了,就这样站在她房外,被别人看到,多奇怪。何况三更半夜,她很怕他去吓到人哪。“我早已经不畏黑了。”她咕哝道。
            “那就不必点灯了。”他无情地戳穿她。
            房内,案头还有一盏摇曳灯火。瞪著映在门上的黑影,她的脸给烛光照耀得满是红,烦闷又沮丧。
            “那我不睡了,你也别睡。”拉过一张凳子,索性坐在门边。夏夜清风凉爽,她垂首玩弄著衣角,抬眼瞅瞅那黑影,状似不经意,轻快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怕黑就要你守门,怕热就要你遮阳,不想要你了……就把你赶出门!那时候,突然要你去给别人当养子,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可理喻极了?”
            “小姐,你真的不睡?”他只回这一句。
            若是关心,那语气却比她脚底的石板地还冷。他说话没有起伏,也缺少情绪,平铺直叙到一种僵硬的地步,她应该是十分习惯的,但是……
            “我睡不睡,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不太客气,只道:“你瞧,我就是那么难伺候,跟著我,没有什么好处的。”嘴唇有些干,她抿住。
            “我不用好处。”门外的宗政明言简意赅。
            “你这人,怎么都听不懂人家的话啊?说什么此生都会有所牵扯,你明白那个意思吗?你现在能照顾我,但以后呢?十年、二十年,莫不成你要一辈子都陪伴在我身边?”她音调稍微提高了,听来似是嘲讽,但双手却紧抓著衣摆,都扭结成一团了。
            “有一辈子,那就一辈子。”他说。
            听到他的回答,她简直想破门出去打他的头了。
            “你……你啊……”深深匀息,肩膀绷著半晌,她颓然松懈。低眼望著自己裸露的足踝,小声说:“我不会让你陪的,我不会。总有一天,我会再赶走你,或者……自己离开。”没让他有回应的机会,她又续道:“这样隔著门和你说话,让我想到有一回,姊姊把我锁在柴房里,你也是就这样站在外面呢。”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姊姊讨厌她,或许也知道她怕黑,所以把她关在偏僻的柴房。他是第一个发现她不见而寻找的人。
            因为,在那宅子里,只有他会注意到她。
            她可以要宗政明救她出去,但是她想作个乖孩子,不愿违背姊姊,让姊姊对她更加厌恶,所以就在又冷又黑的柴房里过了一整夜……
            他伴著她,听话没有开门,却始终站在窗边。也因为有他,所以,她好像也不那么怕了。
            那一次之后,她不再排斥他,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随从。
            迷茫地抬起手,俏悄爬上映落门扇的人影,指尖微微触碰,身后烛火摇晃,她瞬间醒神过来。咬著唇,她气得用另外一手打著那只不乖的手背。
            “小姐?”门外的人闻声。
            “没事。有蚊虫罢了。”不小心打得太用力,她痛得眼泛湿。一遇见他,什么都烦,什么都乱糟糟的,真可恨。“我都说了,以后不要叫我小姐。”
            “你原本就是小姐。”他清冷地说。
            她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早不是了,不是了!”从他变成别人养子那天起,从她不要他那天起!到底要她重复几次?气愤地喊完,她往前倾,额头轻抵门板,闭了闭眼,轻轻地说道:“你只要记得,孙望欢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这样就行了。你现在身分不同,以前的事情就当成一场梦,人家都唤你公子了,你也别再当我是小姐。”她现在落魄潦倒,又身无一物,已经不配那称呼了。
            “你想睡了?”他低稳的声量透过来。
            她垂著头,黑发盖住了脸庞。伸手揉揉眼睛,喃著:
            “我头疼。”一定是因为想起小时候的事。
            “我拿药。”
            “药也医不好的。”
            “跟伤心一样?”
            “……我可不可以打你?”
            她带著鼻音说完这句话,良久都不再有声响。
            身后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寂静夜里更显清楚。宗政明转过身,直接打开门,就见孙望欢倚著门板,身子歪了一边,双眸是合著的。
            他知道她睡著就不容易醒。以前有好几次,她躲在走廊上想偷看自己的兄姊,等著等著睡去了,他就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回房。
            那时候他年幼,气力和体格都不够。现在,他已是成年男子了。
            宗政明打横抱起她。裙摆下的光裸腿肚挂在他强壮的手臂间,单薄的衣衫滑落,露出胸间一片滑嫩的肌肤,粉色的兜儿隐隐若现著。
            她知晓是他似的,相当信任依赖,自然地举起手臂轻勾住他的颈,将脸埋在他精瘦的胸前。
            他的神色没有掺杂丝毫欲望,只是抱著她走向床铺。
            “说什么一辈子……我才不相信真有一辈子……我不相信。”她闭著眼,闷声喃喃自语,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听来却像是相当难过的样子。
            宗政明将她放落,她的手还有些依依不舍地攀著他的肩,他拉下她的膀臂,帮她盖好被,瞥见她眼角亮亮的,有点湿水的感觉。
            她十三岁时,离开兄长搬到孙家别府。他和她在那里共同生活过一个寒暑,从那时起,她就说自己不再哭。但他早在她爹过世那年,就知道她的泪永远干不了。
            她大喊不要他,然后赶他走的那一天就是。她面目狰狞,拼命对他发怒,使劲拿东西丢他,咆哮到几乎声嘶力竭,要他滚得远远的。
            但是,她的眼泪,却又像泉水一样涌出。
            伤心会带来哭泣。她流著仿佛无止尽的泪水,却激动地做出会令自己痛苦和难受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
            虽然很痛,却又假装不痛。
            他真的不明白。
            但是,那却是他头一回听见自己的心跳。当他看见她明明很难过却又要装凶逞狠的模样,胸中好像有一股热气窜出,耳里嗡嗡作响,忽然管不住自己,莫名其妙地就答应离开孙府。
            既然遇到她,他原是打算一直跟著她的。因为他们注定有所牵连。
            人间七年,对他而言下过只是转眼。分别七年岁月之后再次重逢,她认识他,记得他,却不认他为随从了。
            胸腔里面的脏器,明显加快跳动,他从未习惯过这副活生生的血肉躯体,当然也不会知晓这刹那的异状会是代表什么。走出孙望欢的房间,他沉稳掩上门。
            夜风轻扫,屋后的树林沙沙作响,犹如鬼魅歌唱。
            宗政明站在廊檐之下。
            他冷漠睇视自己落在地面的映影,随著黑云掩月而逐渐遭到深闱角落的吞噬。
            失去影子的他,是人——
            亦或像……鬼?
            第四章
            据说,魂魄在投胎转世前必须饮下孟婆汤,用以遗忘前世的种种。
            放去一切好的坏的,用最纯粹的灵魂,重新接受与获得。
            倘若一个鬼,因为没有喝汤,而带著前世的记忆轮回成人,那么,又该如何自处?
            这个世间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
            意外,偶然,巧合,其实全是早已决定好的。在投胎转世之前,命运就已既定,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件事。
            那么,他自己又为什么会违反天意出现在人世?
            “听说,你连女人都带进来了?”
            开口的是位十七、八岁的青年。气质相当斯文,眉目之间却隐隐有种少见的阴柔。
            一身锦衣玉袍,看来特别装扮过,让人可一眼轻易明白他的家世富贵;只是衣著太过醒目做作,花稍的颜色更显得过于粉味。
            青年坐在书房主位,身后另站有一名约莫而立之年的书生男子。
            宗政明闻言,抬眸看过去。那青年立刻表情嫌恶地掩住嘴。
            “真不知舅父在想什么,居然认个人身尸面的短命脸作儿子。”
            青年像是想要暗中抱怨,却故意说得相当大声,没有人听不到。
            “少爷,他是您的表哥。”书生男子悄声提醒待客礼仪。
            那青年,也就是韩府当家韩念惜,更不高兴了。
            “我就是不承认他是我亲戚,你少多嘴。还有,你该改口叫我主子了吧?”他再次提高声量,不悦地对书生男子道。眼睛却狠狠瞪住坐在左方的宗政明。
            没有任何理由,打从幼时过年和宗政明照面一次之后,韩念惜就相当厌恶这个人的存在。那种充塞在孩童小小胸腔的忿懑恨意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就好像……曾经和他结过什么不小心忘掉的深仇大恨似。
            一般当铺多只当珠宝,舅父在京城的铺子却连书画也可当,就是听说因为这家伙太有实力。出去半个月处理商行事务已经够劳累,一回府还有钱庄的生意要看顾,这种不速之客,真教人恨!
            “你没忘了自己来杭州的目的吧?是来视察舅父的当铺!我告诉你,我韩府不是可以给你随便乱来的地方,你要找女人,去外面我不管,别带进来!”也不在乎自己讲话不够婉转,总之摆明这里他是大爷的态势。
            “她不叫‘女人’。”宗政明瞅著他。
            “不叫女人,难不成是男人吗?”韩念惜一笑,暧昧讥讽道:“我不知原来你喜好男色啊。”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书生男子稍微动摇了。
            宗政明敏锐察觉,先是望向那名书生男子,后者眼神低垂。他随即转而凝视著韩念惜,没有理会对方的恶意,只是缓慢启唇:
            “你当真不识得我是谁?”
            韩念惜眼一瞪,差点凸出来。他皮笑肉不笑,呵呵说:
            “我怎么不识得?你就是我舅父的义子嘛。”对了,初次在舅父宅邸和这尸脸人相见,他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想骗他喊出“表哥”二字?哼!
            看到他,韩念惜的指尖就忍不住发痒,而且痒到一种几乎受不了的地步,不禁两只手互相用力地抓了抓。他真心巴不得宗政明最好突然死掉,自己一定包个大红包去贺喜,反正他刚好生就一张死人脸。
            宗政明不说话了,双眼直直地看著他,因为没有表情,活像是在瞪人。
            韩念惜给瞧得全身不舒服,心里憎恨到极点,干脆将头撇开,不给正视。轻蔑道:“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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