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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今生不做鬼-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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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他七年,她忘不了他。这次,她还是选择逃跑,但是,其实她早就在躲藏桌下的那一天,就完完全全地深陷了吧。
            “宗政,你喜欢我吗?”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抽气般地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也好喜欢娘,好喜欢爹,但是他们都死了。哥哥姊姊不喜欢我,他们恨我,认为爹娘都是被我给害死的,我真的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一个不吉祥的人,我只知道,如果你也不在了,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地伤心。”
            她垂著脸,没有让他看见表情。
            宗政明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她的命格注定孤苦一生,没有亲缘,她的爹娘会逝世,只是因为阳寿已尽,也是由于他们拥有壮年病逝的命运,才会成为她的双亲。那仅表示因果关系的顺序,跟吉祥与否无关。
            她的兄姊,也因此和她断去亲缘。一切,是在人世之前就决定好的事情。
            “宗政,我希望自己能时刻存有盼望欢喜,这样,我就不会愧对爹娘给我的名,等有一天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才能笑得出来,所以我会把很多事情都忘记。我本来也想忘了你,但是,我花了七年都做不到,再见到你,我好高兴好高兴。我想和你亲近,却又害怕太过亲近……我太贪心了,在遇见你的第一天,我就应该走了才对,却偏偏又想把握这个上天给我的缘份,只要几日也可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以为心里能够很平静,结果却完全不是那样,我真的好害怕,我愈来愈舍不得离开你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法停止去想你会不在的那一天;你在远方,至少还能让我想念,如果你就在眼前失去,那我……那我……”她犹如自言自语,陷入每段让她伤痛欲绝的回忆,那样不安地倾诉著。
            极轻的声调好似薄脆琉璃,稍碰就成碎片。
            她的那种叫作“喜欢”的情感,如丝似线,细细地缠绕在他身上,却又压抑和苦痛,重叠太多太纷乱,他不是首次感觉,但却从来不能分辨那是什么,又何以名状。
            他想要成为人。如果真的变成人,就可以了解和懂得了。
            但是,却没有时间了。
            脑壳发胀起来,他面无表情,直到再也难忍,才不觉抚住额间。景象于眼前扭曲,不再只是虚无缥缈的黑影,真实并且清楚地显现著。
            长得像马和像牛的巨汉,几乎有两个人高,一直都在他的左右。长长的铁链拖地,那幽冥冷绝的声音在耳边重复说著:
            “有错误,就要导入正轨。”
            “——咦?”孙望欢霍地吃惊举首,不禁左右望了望。
            长廊上明明只他们二人,刚才的一瞬间,却好像听到别人说话。
            那是一种,仿佛由地底深处传出来的阴沉话声。
            “小姐……我……”
            虽然是夏夜,夜风却显得不寻常的凛冽,宗政明的言语宛如被平空扯散,传不到她站立的这边。
            “宗政?”夜色突然变得异常浓重,黑得连他的轮廓也看下清,她只迟疑了一下,随即很快地朝他小跑步接近。“宗政,你……你不舒服?”发现他抚著头,她慌张地问。
            想拉下他的手,却发现他连衣袖也湿了。
            他的皮肤渗出大量汗水,襟口颈间亦汗湿一整片,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人体是暖,汗液微温;他的身躯向来较常人更冷,那汗,也是吓人的冰。
            就算是天热,一下子跑出这么多的汗水也太奇怪了。
            “你、你怎么了?怎么了?”她仓皇地不知所措,察觉他有些站不稳,赶紧探臂扶住。他整个人像是霜雪,冻得手都会疼,她没放开,只是当真吓到了。“是不是很难过?
            你等等,忍耐一下,我带你去找人帮忙——“
            “我……小姐……”他想要出声,却不若平常容易。“我是一个……”
            “你别说话了!”
            心里万分焦虑,只盼三更半夜能够马上找到大夫,著急地搀住他往前走,却让他一把抓住膀臂。
            他紧紧握著掌心里的温热,那个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有所血肉的唯一存在。
            前世和今生,在记忆里交织成一片诡谲的密网。抬起那双太深黑的眼眸,他满面冷汗,脸色青白的恐怖。
            冷冷的嗓音,喑哑地说道:
            “小姐……我不是人。我是一个鬼。”
            本不该投胎转世,因为误入轮回,所以,才会得到这个不在既定命运之中的躯壳。
            如今,却是到了该被收回去的时候。
            第七章
            “大夫,怎么样?”
            “嗯……范师傅,表少爷的病好生奇怪。没有发热的现象,却大量出汗,全身又冷得如冰似。非风邪,亦不像寻常热病,这……”行医四十余年的年迈老大夫垂眉,脸色难看,欲言又止般,压低声道:“倒是和当家很是相像的病症。他们表兄弟俩短时间相继患病,也许,这怪病有传染性。”
            “什么?”在旁边偷听到的宗政晓吃一惊,急忙捣住口鼻,退开三大步。
            范师傅看他一眼,确定他并没有打算嚷嚷跑出房门,这才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望向一直站立在角落的素颜姑娘。
            她唤什么名字?好像是孙望欢吧。先前从门仆那边听闻有如此一位姑娘的存在,还以为会是个带有风尘气息,又或美艳动人的女子,没想到,只是个相当平凡的姑娘。
            会这样独身跟著男人,难免让他有先人为主的想像。范师傅心里感觉惭愧并且失礼,无论对方有何理由同行,此时,那双眼眸里所透露出来的真诚关心,都是不容置疑的。
            打从他和老大夫被宗政晓带进门,这姑娘就动也没动过了。
            想到还有一个人也病倒了,范师傅担忧地叹息。
            “范师傅,我先给表少爷开昨日给当家的同一张方子,稳住他们的气血,希望他二人吃了会起作用。”老大夫将药方递给范师傅,随即背起药箱,面色凝重。“我现在就回去,好好查查这是什么病。”
            “有劳。”范师傅恭敬送走老大夫,一回头,望见少年害怕地贴在墙边,他上前,温声道:“你家公子还有我的主子,他们两人生病的事,暂时别张扬出去,知道吗?”
            “呃……嗄?”宗政晓迟钝地瞅住他。
            “避免造成惊恐,弄得人心惶惶。”
            范师傅直接道出理由,让宗政晓立刻明白了。少年以点头作为回应,他便道:
            “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必待在这里。”
            闻言,宗政晓一双眸瞠大,很快地摸到门边,范师傅再次提醒道:
            “记得我说的话。”
            宗政晓用眼神表示听进去了,随即一溜烟地跔走。
            范师傅疲惫地揉著额间,其实为照顾韩念惜,他已两夜没有合眼。望著床上的宗政明,他微微皱眉。
            这病,来得太突然,太没有预兆,也太……巧合和诡异了。
            床边的姑娘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想著这病如果会传开,那就不适合让其他人接近病者。但是,他自己也无法不去探探那个人……
            “哪……”
            正待离去,孙望欢突然出声,范师傅虽然惊讶,却也停住脚步。
            “有什么事吗?”他态度和善。
            “你是……范师傅吧?请问你……他……”她始终垂著眼,凝视床上不曾睁开双目的男子。“他得的病,是会让别人也得到……而且难以康复……是像麻疯病那样的……
            病吗?“
            她的嗓音相当轻细,尤其是最后两句,不专注点大概根本听不到。
            范师傅沉吟良久,叹出一口长气,说道:
            “对不住,在下并不知道。”
            她似乎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孙姑娘……”他的性格温良,想安慰对方。不料唤她却没反应,他再开口:“孙姑娘。”
            “嗯……咦?”这次,她迟了半晌,才宛如醒来似的抬起脸。
            看见她那副恍惚的模样,他也一时忘记自己能说些什么。只温声道:
            “也许你该歇息一会儿。”
            “啊……谢谢好意。”她笑了笑。“不过,在这里就好。”
            “那好吧。”范师傅体贴地没多说。
            他走出去,带上门。步上长廊,一种莫名意念让他昂首望著房顶。
            昏暗夜色之下,一瞬间,好像感觉有人站在那里。
            ※ ※ ※
            “现在该怎么办?”
            大白天的,宗政晓蹲在庭园里,自言自语著。
            他家公子的病也不知会不会好,这下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原本他是有目的才跟著公子的,现在变成这样,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该怎么办?
            想到宗政明有可能会病死,他就觉得好生气。
            “奇怪,他对我又不好,我干啥这么担心他?”相处大半年,害他好像不小心地生出一点点感情,他不要这样啊!“可恶可恶!他不怎么管我,也不叫我做粗重的活儿,从来没骂过我或打过我,让我吃得很饱很饱,我身上还有好多用不完的铜钱……我为什么要惦著他?他不就是……不就是、让我觉得有点像哥哥,可是他没表情像尸体,根本一点都不好啊!”
            抱住自己头,他扁著嘴抱怨。随即泄气地站直身,不晓得能做什么,但不到处去晃晃却又无法克制胡思乱想。
            行经孙望欢的房,想到这几日好像都没看到她人,这府里,除了公子,也只有她算是自己比较熟悉的人,他迟疑了下,上前敲门。
            “孙姑娘?孙姑娘?”
            没人应声。他又再喊,还是一样,心里觉得怀疑,她该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这里吧?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想法让他觉得颇为气愤难平,虽然自己也很怕公子的病,但还是留下了啊,他以为公子和孙姑娘感情不错呢。
            绕到后面窗台想要确定,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缝,没料有人就坐在窗边,他吓一大跳,败露叫出声音。
            “啊……孙、孙姑娘!”
            以为她看到自己了,没想到她却是在他喊人之后才抬趄脸来。
            “……咦?是你啊。”孙望欢说道,随即又低下头。
            听到她这么开口,宗政晓顿时觉得自己笨到无可救药。
            算了,被发现就被发现。好奇她专注地做著什么,他索性将窗缝开得大一点,踮起脚尖瞧著。
            这一看,他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地上推满了纸,每张都写得密密麻麻的,桌旁放著一只木桶,里头全是黑水。
            她该不会……从前夜回房后就没出去过?
            见此情景,想到她两天两夜都在房里做些什么,他霎时错愕地忘记言语。
            孙望欢伏首案头,没有理会他,只是提笔振书。
            “你到底是……”他识字不多,当然看不懂她在写的是啥,只是、只是……桌上的蜡炬已经烧干,他瞪著她墨污的指尖。
            她……难道她以为这样拼命地写著这些玩意儿,就可以帮助公子康复清醒吗?
            忽然发现她额上有块瘀血,他不禁脱口道:
            “你的头怎么了?”
            她好像根本没听到。
            又是没有回应,宗政晓歪著脖子看她一会儿,遂低声道:
            “公子他……一定会好的。”语毕,他掩上窗板,走开了。
            孙望欢彷若未闻,也没注意有谁来去。
            她抄写著祈福祝祷保佑的经文,一再地磨墨、蘸墨,写完了,就换另外一张新的。
            就像她爹病的那时候,她只能这么做。
            连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体力不支地趴倒在桌上,等她悠悠地转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一片橘红。
            衣服上墨痕累累,她没管,笔尖干了,写不出字,她瞪著半晌才搁下。
            想要站起来,双腿却麻软无力,及时撑著桌角才没又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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