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总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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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战鼓声响起，赤眉军二十万大军出营列队，盔明甲亮，杀气腾腾。洛阳方面大帅邓禹在城头坐镇，沈平渊引五万精兵出城。虽然两方兵力差着数倍，但刘秀一方背城而战，军士们都有主心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樊崇深知，对方的成丹，马武，岑朋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学成道术以后如虎添翼，自己的门人很难抵挡，因此催动赤炎金睛兽亲自出马。沈平渊明白樊崇的心思，瀚海麒麟跃舞前迎，樊崇急于求胜，挥动赤灵剑劈头就剁。沈平渊展开雷电枪招架，两人很快战到一处。因为樊崇连人带兽就像一团火焰，沈平渊的雷电枪发挥不出作用，而樊崇却没有任何顾忌，这样交锋当然吃亏，樊崇已经做好了准备，眼看占到上风，赤灵剑射出一道红光，这是进兵的讯号，赤眉军齐声高呼，潮水般冲过来。沈平渊且战且退，不急于退兵。如果两军混战就不能使用火蛇了，樊崇抓住时机取出火葫芦，无数火蛇冲向刘秀军阵。沈平渊等的就是这一刻，回到阵中断喝一声，头顶射出一道碧光，随即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众目睽睽之下那些火蛇被碧光照到以后马上聚在一处，形成一个大火球，好似十分惧怕。随着沈平渊发出的奇异声音，火球逐渐缩小，火蛇逐渐变得细小，好似丝线一般，沈平渊高举雷电枪念念有词，一声巨响过后，火蛇彻底没了踪影，而雷电枪枪尖之下多了一圈红缨，鲜艳夺目。看到这一幕双方将领都觉得吃惊，谁也不明白沈平渊如何破解樊崇的法术。黑虎这时才明白沈平渊话里的含义，大喜叫道：“这个买卖真不错，一下子夺了樊崇的火蛇，太划算了。”樊崇大吃一惊，这些火蛇是自己费了无数心血炼就的，怎能被沈平渊轻易收走？连忙做法召回，可是不管怎么念咒，就是不见火蛇回头。
赤眉军已经准备好攻城器械，樊崇丢了火蛇难免气急败坏，号令全军攻城。沈平渊不与对方硬拼，带领军兵退回，大帅邓禹亲自带兵守城，一时间洛阳城杀声震天，赤眉军好似潮水一般冲击城门。洛阳城兵精粮足，上下一心，赤眉军冲击两个时辰没有任何收获。凌烟来到樊崇跟前劝解：“天君，这样打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樊崇沉吟片刻咬牙传令收兵，赤眉军依次退回大营，洛阳城头欢呼声响成一片。经过这一次交锋，刘秀一方士气大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赤眉天君没什么了不起。大帅邓禹摆下酒宴庆功，众将纷纷向沈平渊道贺，得到这些火蛇，今后行兵打仗如虎添翼。岑朋询问道：“师兄怎能收服樊崇本命火炼就的火蛇？”沈平渊笑道：“师父传我一门秘术，侥幸成功，今后雷电枪威力加倍，可名风火雷电枪。”众将赞叹不已，黑虎却有些怀疑，沈平渊只与师父说了几句话，这么短的功夫能学什么秘术？私下里询问，沈平渊解释：“众将不知我的根底，那樊崇也不知道，初次见到火蛇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是师父的话点醒了我，那些火蛇都有灵性，也算是蛇属中的一员，而我本身是蛇王，只要放出本命真元，发出号令蛇属的独特声音，那些火蛇就会臣服于我。”黑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果樊崇知道你的真身是蛇王，万万不会使用火蛇。”沈平渊点头：“所以我不肯言明，免得走漏消息，错过好机会。”黑虎问道：“那些火蛇真的肯倒戈相向，任凭驱使么？”沈平渊颇为自信：“当然，这是蛇属的铁律，樊崇这笔买卖可亏大了。”
赤眉军收兵回营，樊崇咬牙切齿痛恨沈平渊，众将不敢多话，只有请凌烟开解。凌烟心里也觉得纳闷，上前问道：“天君能否看出沈平渊施展的是什么法术？”樊崇微微点头：“无非放出本命真元，拘唤百兽之小术。”凌烟更加奇怪：“这等小术怎能收走火蛇？”樊崇轻叹：“我也觉得纳闷，那些火蛇出自我的本命火，就算是赵公明也没本事收服，这个沈平渊怎能做到？”凌烟脑筋一转：“莫非沈平渊是蟒蛇得道？”樊崇摇头：“不可能，如果沈平渊的真身是蟒蛇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凌烟也有些怀疑：“天君的话不假，如果沈平渊是蟒蛇的话应该有妖气才对，不可能逃过天君慧眼。”樊崇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拍案叫道：“我明白了，赵公明施展道术蒙蔽了我们，沈平渊的真身一定是蟒蛇。”凌烟询问：“天君为何如此肯定？”樊崇咬牙道：“能收服火蛇者一定是蟒蛇之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好个赵公明，竟然瞒过了天下人。”凌烟赞叹：“赵公明果然了得，竟然将这么大的秘密隐藏起来。”樊崇冷笑：“知道这个秘密就好办了，只要除掉沈平渊，洛阳城指日可得。”凌烟也觉得欢喜，连忙询问对策，樊崇说出自己的安排，首先到终南山玉拄洞云中子处借取照妖镜，然后到昆仑山南极仙翁处请守山仙鹤童子前来协助，只消用照妖镜照出沈平渊的元神，仙鹤童子就可以将沈平渊的真身毁掉。凌烟大喜，当即自告奋勇，樊崇自然应允。凌烟马上动身，借土遁赶奔终南山，心里颇为兴奋，既然知道沈平渊的底细取胜就有望了。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沈平渊收了火蛇露出马脚，性命只在顷刻间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很快来到终南山，凌烟曾经跟随师父来过数次，对这里比较熟悉，来到仙洞门口等待，没过多久一名仙童走出来，口里叨念：“眼看金丹炼成了，偏偏来了人，走了火可怎么好？”凌烟连忙施礼：“师兄在上，小妹凌烟有礼。”仙童打量一下点头道：“原来是清虚师叔的门人，闲话少说，我还要炼丹，快进洞吧。”凌烟修道多年，当然知晓炼丹的重要，此来有求于人，当然不能失礼，因此小心跟随仙童进洞。来到内洞，仙童指引道：“师父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凌烟答应，轻手轻脚进入内洞，看到云中子正在蒲团上打坐，大罗金仙自然风骨出尘，凌烟近前拜倒：“师伯在上，凌烟拜见。”云中子微开二目：“起来吧，你师父一向可好？”凌烟低头回答：“师父安好，劳师伯惦念。”云中子微微一笑：“你这次来不是奉了师命吧？”凌烟小心回答：“师伯法眼如炬，弟子受赤眉天君之托前来求借照妖镜。”云中子询问缘由，凌烟如实讲述经过，听完之后云中子沉吟不语，半晌不发一言。凌烟只好等候，云中子不说话其实是在推算事情的来龙去脉，片刻后皱眉道：“好个赵公明，竟然调教出这等门人，连我也推算不出。”凌烟倒是很有信心：“师伯勿忧，既然知道沈平渊是蟒蛇得道就好办了，用照妖镜照出真身，仙鹤童子完全可以除掉他。”云中子微微摇头：“你们的筹划固然不差，可是忽略了一个关键，那就是赵公明。”凌烟不以为然：“赵公明已经失去了仙体，道术退步很多，不足为虑。”云中子告诫道：“两军交锋最忌讳的就是轻敌，赤眉军几次失利都是轻敌所致，成千上万的将士殒命沙场，你怎么没有一毫愧疚之心，还在妄自尊大？”
凌烟修道多年，师父清虚道德真君一向都是和颜悦色，从不曾恶言相加，年深日久养成一股骄狂之气，虽然受到了挫折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被云中子如此教训，心里很不服气，面上却很谦恭：“师伯教训的对，弟子记下了。”云中子知道凌烟的心思，轻叹一声：“既然赤眉天君奉了玉虚宫符命，照妖镜尽管拿去。”凌烟心里欢喜，只要拿到照妖镜，一切都好说。云中子取出照妖镜，冲凌烟的态度本来不想多说，为了阐教的尊严还是忍不住交代道：“赵公明埋首千年，连教主也推算不出他做了些什么，你转告樊崇，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不到危急关头不要使用斩仙飞刀。”凌烟连声答应，接过照妖镜收好马上告辞，云中子道术高深，推算出照妖镜无法奈何沈平渊，这个时候说出来凌烟也不会相信，索性随她去。凌烟取得照妖镜之后马上离开终南山，借土遁赶奔昆仑山。这里是教祖元始天尊起止之所，凌烟不敢造次，玉虚宫是不能进的，仙鹤童子也不在玉虚宫内，而是在后山看护仙草，因此凌烟直接来到后山。这里有无数的奇花异草，天地灵根汇聚，每种果子都能延年益寿，乃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所以才要严密看守。凌烟小心靠近，一道红光闪过，面前多了一个童子，凌烟认得是南极仙翁的门徒，与仙鹤童子一道看护仙山的鹿童，连忙施礼：“师兄在上，小妹凌烟有礼。”鹿童打量一下点头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是不是替令师取仙草？”凌烟忙道：“非也，小妹此来乃是请仙鹤师兄帮忙除妖。”鹿童点头：“师父不在，我把他叫来就是。”很快一只仙鹤飞来，落地化为一名童子，凌烟知道，鹿童与仙鹤童子跟随南极仙翁时日颇久，至少有两千年以上的道行，万万不能失礼，飘飘万福。仙鹤童子见过凌烟，微微点头：“同门兄妹不必多礼，找我什么事？”凌烟说明原委，仙鹤童子笑道：“这么点小事算不得什么，手到擒来。”鹿童劝道：“没有师父之命，你可不能轻离仙山。”仙鹤童子不以为意：“赤眉天君奉了玉虚宫符命，遇到难处所有同门都应该协助，师父不会责怪的。”鹿童想了一下点头：“快去快回，万一有什么蛇妖潜进来偷仙草我可遮拦不住。”仙鹤童子微笑道：“无非捉一只蛇妖，耽搁不了多久。”凌烟大喜，与仙鹤童子一道离开昆仑山赶奔洛阳。仙鹤童子现出真身，飞行极快，凌烟跟不上，仙鹤童子让凌烟坐到自己背上，凌烟告罪之后乘上仙鹤，风驰电掣一般穿行在云雾中，很快就来到了洛阳，凌烟连声夸赞：“师兄道术实在高深，小妹望尘莫及。”仙鹤童子颇为得意：“这算得什么，我的手段多着呢。”
二十七两世为人
进入大营，樊崇热情款待，仙鹤童子入门很早，樊崇也要尊一声师兄。因为仙鹤童子有守山之责不能久留，樊崇马上安排军马准备来日交锋。天明时分十万大军出营列队，直逼城下讨战。大帅邓禹在城头观察，叮嘱沈平渊多加小心，对方士气高昂，一定有所倚仗。沈平渊信心十足，仍然带领五万精兵出城迎敌。赤眉军淮南失利，又在洛阳城下接连受挫，樊崇急于提高士气，亲自出马，点名要沈平渊答话。沈平渊应声而出，微笑抱拳：“昨日蒙天君惠赐火蛇，雷电枪威力加倍，沈某在此致谢。”樊崇恨恨道：“长鳞没角的妖物，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沈平渊收服火蛇，对方猜出底细是必然的，因此毫不介意：“天生万物，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阐教妄自尊大，以正统自居却背离天地正道，早晚自食其果。”樊崇咬牙切齿冲杀过来，沈平渊不慌不忙招架，两人战在一处。樊崇这一回势在必得，下定决心取沈平渊的性命，斗到酣处从怀里取出照妖镜，一道奇光射出，赤眉军阵上仙鹤童子飞到半空现出原形，只等沈平渊现出真身以后就下手。出乎樊崇意料，照妖镜并没有照出沈平渊的真身，镜子里只有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若隐若现，沈平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人形。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难道自己的推论又错了？沈平渊不是蛇妖？看到照妖镜沈平渊已经明白对方的用意，大笑道：“这等伎俩早就过时了，还要拿出来现世，趁早收起来。”当着两方十余万将士，樊崇脸上实在下不来，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小辈休得猖狂，今日不取你性命誓不收兵。”收起照妖镜，从怀里取出一个葫芦，打开盖子，葫芦里射出一道白烟，烟雾中有一个圆形怪物，这就是陆压道人所传至宝斩仙飞刀。虽然清虚道德真君和云中子都曾经告诫，樊崇恼羞成怒，顾不得许多了。这件法宝霸道之极，截教二代门人蓬莱岛一气仙余元，精通变化的袁洪都未能躲过，休说沈平渊，就算是赵公明也未必能对付，樊崇满怀信心，沈平渊在劫难逃。
斩仙飞刀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钉住元神，不管你的道术有多高都无法遁形。沈平渊一时间天旋地转，被怪物慑住了元神，来不及变化脱身，飞刀过处，首级随即落地，轰然巨响过后现出真身，乃是一条通体透明的巨蟒。樊崇洋洋得意，号令全军大举攻城。刘秀一方将士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沈平渊竟然会被对方的法宝斩首，死后竟然变成了巨蟒。仙鹤童子落下来要取蛇珠，黑虎大叫道：“成丹拦住仙鹤，众将随我杀敌。”成丹展开翅膀拦住仙鹤童子，巨无霸挥动风魔斧抢先杀入敌阵，岑朋，马武各领精兵冲阵，两军混战在一起，杀声震天。黑虎抢上前把沈平渊的真身收入囊中，与众将一道奋勇杀敌。樊崇带领大军乘胜进攻，赤眉军斗志高昂，凌烟出主意，既然有照妖镜，何不趁此良机将黑虎一道除去？樊崇马上取出照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