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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魔兽世界同人)遗忘之名-王的血脉,风的歌声-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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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姊妹,仿佛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那个活着的传说,那个威胁她王位的暗影公主。
半晌,她终于点了点头。
“我也不想被臣民指摘,说我杀害自己的亲人。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让我每个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说完之后,这位暗夜精灵的新女王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然后转过身,面对那些唯唯诺诺的贵族。她做出这个决定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达斯雷玛的表情——这个怂恿她秘密登基的主使面如死灰,十分不高兴。从他眼里,她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忠诚,只有对权力无穷无尽的欲望。
“滚吧,爱尔兰德·红月!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穿过人群,朝胡苏王的寝宫走去。爱尔兰德的本意她已经知道了——寄生虫,这是自己的姊妹形容那些待在自己身边的贵族时所用的词。爱尔兰德不认为达斯雷玛一行人是狗,而是寄生虫,因为狗会一直跟随它的主人,而寄生虫发现谁能给它更多的好处,就会贴上谁。当吸干宿主的营养之后,它们就会抛弃宿主,寻找下一个目标。
你是对的,爱尔兰德。我必须感谢你的提醒,这些贵族不值得信任。所以我赶走你,然后以自己的力量来统治这个帝国。我要寻找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可以让那些贵族再无用处。
即使在走向强大的道路上,千万人会因我而死去,也休想让我停下脚步。
——在正式登上王位的前一个夜晚,艾萨拉悄悄为自己立下了誓言。
 
“好了,已经没事了。”
爱尔兰德摸出一块手绢,小心地拭去维斯潘尼斯额头上的汗珠。从刚才开始,这个一度自信满满的将军就呆立在那儿,如同一尊蜡像。
“公主殿下……”他总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来。
“嗯。”爱尔兰德笑着回应道,“夜吻将军,我们离开帝国,然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没关系的,就算一切从头开始,总有一天你还是能当上王。”
“我……”维斯潘尼斯一下子被吓得不轻,“公主殿下!我……我怎么能当王?!”
“好啦,不要对不起自己的心。”爱尔兰德用微笑打消了他的恐惧,“我觉得想成为领袖并不是什么可耻的愿望。我大概活不过两百岁吧,所以就算当上了什么帝王,也没有意义。所以我愿意让艾萨拉登基,因为她更健康,更有活力,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你也一样。”
维斯潘尼斯没有回话。现在他不敢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原来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被看透了的——摆在眼前的这个现实,可怕的程度不亚于刚才发生的变故。
爱尔兰德依然亲切地笑着,仿佛没有烦恼一样。但是,对这个少女的另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看法,已经悄悄在那个发誓效忠于她的人脑海里成型。


红月(中)

向南,再向南。离故土越来越远,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荒芜。被流放的人们艰难地旅行着,寻找可以让他们生存下来的土壤。不论他们背负的姓氏是红月,还是夜吻,在这漫长且无希望的旅途中都已不再重要。即使曾经有高贵的地位、富裕的生活,但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他们的食物和水都在减少,每个人都只希望能活着,能多活一年、一天、甚至一顿饭的时间。
爱尔兰德的病一天天加重。她已几乎无法步行,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维斯潘尼斯专门为她准备的马车上。这是流放者队伍里唯一的马车,衰弱的老者和病人也坐在里面,本来就不大的空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但是,事已至此,这位没落公主依然充满了信心。她努力维持着微笑,鼓励大家继续前进。即使响应她呼唤的人越来越少,她也依然维持着行将崩溃的场面,没有丝毫改变的迹象。
维斯潘尼斯却不同——他已经开始后悔。他后悔自己当初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睛,认定了爱尔兰德会成为女王,于是处心积虑帮她上台,却落得这个下场;他更后悔自己在艾萨拉面前竟然软得像只蛞蝓,依靠爱尔兰德的机智才避免了被推上处刑台的结局,这不仅使他在爱尔兰德面前抬不起头,甚至在夜吻家族的人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大家都认为正是他的无能导致了如今两个家族的悲剧,他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没人相信他,更没人主动理会他。于是他只好靠不停的抱怨来发泄——抱怨天气、抱怨食物、抱怨路难走、抱怨一切。
为什么月神艾露恩要这样对待我?她难道不是对每一位精灵都会施以完全平等的爱吗?凭什么艾萨拉和她的走狗们可以在富饶的王城里安享太平,我却得陪着这个快要病死的公主流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我选错了主人,仅仅因为我想当王?达斯雷玛、拉文凯斯,他们哪一个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要说卑鄙,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加卑鄙,艾露恩为什么没有惩罚他们,却要惩罚我?这没有道理!
无处发泄的怨恨,令他每一个夜晚都难以入眠。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精神上先垮掉的却是坚强的暗影公主。
爱尔兰德的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维克洛尔和维克尼拉斯,在一个刮着狂风的夜晚不辞而别。他们带走了队伍里几乎所有红月家族的人,只留下他们的妹妹和一个侍卫,同时还擅自带走了本来属于夜吻家族里一些人的食物和水。当第二天早晨,勉强度过风暴危机的人们发现赖以为生的东西少了一大半时,这两个人早已不知逃到了哪里。
维斯潘尼斯的族人被激怒了。他们把爱尔兰德的马车围了起来,高喊着要公主出来说明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实际上,他们也清楚爱尔兰德没有责任,而且绝对不会知情,否则就算不和其他人一起跑,也会提前阻止这场大分裂的。但是,红月家族的人只剩下了这一个,他们也只好把气撒在她身上。
于是,当维斯潘尼斯赶到动乱现场时,正好看到公主在众人的辱骂声下支持不住,直直地倒在地上。
而在这时,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备受煎熬的内心并未变得更加沉重,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仿佛有一个不知来自何处的声音在他耳边呐喊,在诅咒爱尔兰德就这样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这真是可怕的想法——维斯潘尼斯发现自己竟然全身发抖,就像在王城看见艾萨拉时那样。
 
爱尔兰德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们在意识到目前的状况之后,只好再次踏上了寻找安身之地的道路。
维斯潘尼斯的踌躇一直维持到第四天的黄昏。爱尔兰德的侍卫找到他,说公主醒过来了,要他立刻过去。这次他的第一直觉又出乎他的意料——机会来了,这就是他看到侍卫时瞬间从脑海深处冒出来的想法。
果然,爱尔兰德的第一句话就简单明确,便于理解:
“夜吻将军,现在开始你来当大家的领袖。”
而他的反应很快,立刻就把头摇得快要断掉。
“不行。”
“为什么?”爱尔兰德疑惑地看着她,“夜吻将军,你担心自己越权?”
“即使已经被流放,我们依然是暗夜精灵。”维斯潘尼斯单膝跪下,把头埋得很低。“公主殿下,暗夜精灵的军人永远不能背叛王族。我希望谨守这一准则。”
“你这个借口找得不太好呢……”爱尔兰德吃力地笑起来,“为了让我登基,你不是已经背叛了艾萨拉,甚至胡苏王吗?”
“所以我不想再犯当初的错误。”
爱尔兰德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当上王,让大家受苦,所有的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夜吻将军,我不适合当领袖,因为我连自己家族的人都号召不了。现在,背着红月这个姓氏的人已经只剩下我一个,而让我来领导夜吻家族显然是不合适的。现在只有靠你了,用你的力量让大家团结起来,度过最困难的时期。”
维斯潘尼斯陷入了沉默。他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来反驳对方。
“所以,请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吧。我的命也不长了,希望在我死后,你能让大家过上幸福的生活。”
爱尔兰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向身边的侍卫们招手。
“扶我出去,我想对大家说一些话。”
 
面对余怒未消的人们,爱尔兰德的话很简单。她接受了所有的指责与辱骂,并且宣布从此之后这支队伍包括自己在内都完全服从维斯潘尼斯的指挥。然后,她发布了自己身为领袖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命令。
“改变行程,向东走。我能感觉到,有潮湿的风从那边吹过来。在东边一定有适合我们生活的地方。”
“单凭你的直觉,就要我们乖乖听话吗?!”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不满的喊声。
“如果不愿相信我,就请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吧。我一定会向东走,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一样。”
与以往不同,爱尔兰德这次显得十分固执。即使想与她争论的人,看到她这认真的样子也失去了继续埋怨的兴趣。
“就当是最后一次信任我吧……”她的笑容显得十分凄凉,“最后,我想为大家唱一首歌。在我小时候,每次生病时,母亲就会唱起这首歌来。对我而言,这大概算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吧。”
她轻轻咳了两声,嘴巴微微张开。悠扬婉转的歌声很快就在人们的耳畔响起来。
维斯潘尼斯站在她的身后。从他这里看去,爱尔兰德羸弱的身躯与血红的夕阳完全融为了一体。唱着歌的她,如同马上就要碎掉的玻璃艺术品一般,令人心疼。而那带着一丝悲苦的歌声,令人不禁想将她搂在怀里,保护她,呵护她。
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害怕。特别是看到人们听见歌声时露出的神情时,他发自内心的,对爱尔兰德的人格魅力感到畏惧。
如果……如果她不死的话,自己真的可以成为领袖吗?
被婉转的歌声所吸引的同时,维斯潘尼斯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不久之后,爱尔兰德的预言成为了现实。流放者们在东边发现了一片森林,以及足以与永恒之井媲美的巨大湖泊。长久的旅途终于可以划上句号了,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安身的新家。兴奋的人们把之前的怨气与痛苦全部抛到脑后,开始忙碌地修建房屋、开垦田地。大家都被快乐的气氛影响着,感染着。
只有一个人例外。他们的领袖,维斯潘尼斯,现在情绪十分低落。
爱尔兰德并未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很快会死”,相反的,大概因为终于从疲惫的旅途中解脱出来,她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了起来。不久之后,她已经可以像以前那样四处走动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再苍白得像个僵尸。这样下去的话,谁知道她还能活多久呢?
而人们的态度也很明显。尽管维斯潘尼斯是名义上的领袖,但大家都不太亲近他,反而经常到爱尔兰德那里请教问题,甚至请求指示。更令他气愤的是,这个公主自己似乎也忘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丝毫没有劝诫那些人到他这里来的意思,反而耐心地接待他们,和他们谈话。
——她背叛了我。
在无数的负面情感反复冲击之下,维斯潘尼斯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爱尔兰德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暂时退而求全。等她有能力领导一切了,就会干净利落地把自己扔掉,像扔垃圾一样。
对啊,我为什么就没想到过呢?正是因为我,她才不得不被赶出自己的家,与幸福的生活作别。她怎么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呢?而且,那时候她说要把领导权交给我,我高兴得昏了头,为什么就没想到过,当时正是大家最困难的时候呢?她根本就是在推脱责任,免得再出事时大家又去找她算账吧?这小姑娘,表面上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算得可真是精啊……
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打在那个小姑娘脸上。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原来根本就不喜欢爱尔兰德。而与之相应的,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实际上全都是本能在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个没落公主毫无戒心。现在他后悔了,追悔莫及。但不管怎样,自己已经被完全制住,不可能再反抗了。没有人会听自己的,没有人。
无人理会,被内心的痛苦折磨着,他只好把自己关在住所里,与所有人隔绝开来,希望让时间来冲淡自己的痛苦。
 
终于有人来访了。而这位访客却是他不想见到的人——是爱尔兰德身边的那个侍卫。
“你是要代表公主对我宣读什么旨意么?”维斯潘尼斯看到他走进屋子里时,故意用讥讽的口吻问道。事到如今,反正自己是无能为力了,爱尔兰德就算要杀人灭口,也任她去吧,死了也比活着好。
但他没想到,这个侍卫走进来之后,立刻反手把门关好,然后径直走到他身边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大家都叫我阿里曼·侧锋,但我真名不是这个。你可以叫我裴里。”
——令人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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