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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千年醉(盗墓,GL)-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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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醉看两个大男人在桌上斗嘴,容十三嘴贫,容玖寸步不让,让她笑得直打跌。只是笑罢想起玉梳耳珰的事,眉心还是止不住的往里皱。

    一顿饭就在谈笑中完了,蓝醉心里压着事,连铺子也不想去。打了个电话给仲叔,确定货已经收到了,蓝醉跟容家兄弟挥别,直接回了家。

    打开门喊了声“小黄”,没听到应声,蓝醉在家里兜了圈,才在书房找到君漪凰。君漪凰正坐在书桌上用两只小胳膊翻书看,样子十分可笑。蓝醉没来由的低迷心情一下子就好许多,扬声道:“小黄,听到叫怎么也不应声。”

    “别叫我小黄。”君漪凰并不理她,圆脑袋仍是对着书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蓝醉坐上椅子,不顾君漪凰挣扎一把把娃娃用手搂住放膝盖上:“来咱们来聊聊,你给我说说你现在能干嘛?”

    “蓝醉!”蓝醉的话显是刺到了君漪凰,君漪凰掀开蓝醉手臂,退后两步站直:“士可杀不可辱,我如今沦落成这样,又是谁……!”

    君漪凰的话尾没说出来,但蓝醉显然猜到了她的意思。

    刚刚好一点的心情瞬间再度落回谷底。蓝醉勉强勾起唇角:“君君,我和你开玩笑的,没其他意思。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叫了就是。”

    “……你昨日说你再想办法,找到线索了吗?”

    “……君君,我的作用就是给你寻回魂魄吗?”

    “……”

    “算了,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你别往心里去。”蓝醉用手撑住额头,掩住自己的表情:“不过既然你要利用我找魂魄,那大家话就该摊开了说,别遮遮掩掩的。我不是神人,手眼通天知晓过去未来。你遮遮掩掩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哪里去找线索?”

    “……你想知道什么?”

    蓝醉眼帘半垂,遮住眸珠:“你愿意说了?那就从我开始好了。我是不是就是你口中雨儿,苏灵雨的转世?”

    “是。”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都一千多年了,放在轮回转世也有十来辈子了,你还能认得?”

    “我为什么认不得?”君漪凰语气中带了冷笑和讽刺:“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从人变成鬼,记挂了一千多年。纵然你轮回百世我都认得。倒是你,昔日海誓山盟,今朝倒忘得一干二净。”

    君漪凰的理由根本不是理由,蓝醉听着她的怨怼却无力反驳,沉默半晌又问:“你的墓穴被人用积尸地改风水,也是苏灵雨所为?”

    “不错。”

    “你怎么知道,毕竟那时候,你应该已经……”

    “已经死了。墓中怨气不散,我死而不宁,难以转世投胎,自然就变成了鬼。至于怎么知道,我自然是看到的。你想不到吧,你命令旁人在墓道墙上涂写禁鬼符咒,害怕我出去找你报复时,我就站在你旁侧。只恨我那时成灵不久,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人在墙上画满禁咒,让我被困其中千余年!”

    说到激动处,君漪凰语音带恨,书桌两侧隐隐有风卷起,书桌上摊开的书本和各项摆设被风吹得斜斜滑动,蓝醉脸颊手腕一痛,又被风刀割出几道细小的划痕。

    “君漪凰,你现在要是杀了我,就没人替你寻失散的魂魄了!”蓝醉捂着脸颊连退数步,声音骤冷:“何况你要知道你如今是在阳世,不是在你的墓穴中,白素荷在符纸娃娃上也下了咒术,你妄动阴力最后也只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风声渐弱,屋内的东西也不再移动。君漪凰站在书桌上,隔了好会才冷笑:“我当时在墓室中就该杀了你们。”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蓝醉弯腰把被风吹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放归原位:“君漪凰,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苏灵雨是苏灵雨,蓝醉是蓝醉。我与她没有丝毫干系。苏灵雨做的事与我无关。至于蓝醉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怕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君漪凰仍是冷笑:“我拭目以待。”

    “行,别提苏灵雨了。昨天在园茶会你看到那把羊脂玉梳,提到说是兰妃之物,你现在给我说说,兰妃又是谁?”

    “兰妃复姓贺兰,单名为馥。是燕州送入南塘作为质子的贺兰苍之女,与我同晋妃位。兰妃因身带异香,颇受眷宠,那把羊脂玉梳我记得似乎是陛下赐予她的饰品。”

    “这么说来,那把羊脂玉梳应该是她的陪葬物之一,来源地就是她的墓穴。你知不知道她的墓穴位置?”

    “不知道,她是自戕身亡,依律不可入皇陵。那时燕州兵强马壮,南塘逐渐式微。燕州刚登基的国君又是兰妃亲长兄,两人自小感情甚笃,听说燕州国君用了一批牛羊宝物将兰妃的尸身换回燕州,让她落叶归根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3506484和lyxs ……》

第44章() 
南塘;燕州……北燕?

    朱志广说他爸是往北方去,燕州昔日位近北蒙一带;这么一说岂非就对上了!

    蓝醉细细思忖;尝试把长久以来的零碎线索聚拢。第一,君漪凰的画像是她在勤公夫人墓中找到的;勤公夫人是南塘末期人,君漪凰说南塘式微北燕崛起正印证了这个时间点。第二;君漪凰与那兰妃,连同苏灵雨都应该是南塘末代君王南诏帝的后宫嫔妃。第三,这两年中她曾经回过一次勤公夫人墓;并没有寻到其他与君漪凰相关的线索,那这兰妃墓与君漪凰遗失的魂魄是否相关仍不可知。第四;她寻到的那只紫玉芙蓉耳珰出自君漪凰的墓穴;耳珰成双,另外一只应该还在君漪凰的墓中,但是现在竟然出现在兰妃墓中,这是为什么?古时宫中妃嫔的首饰都有专局制造,纯手工无倒模,嫔妃间根本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饰品。第五,是谁要收了君漪凰的一魂二魄,然后分别将之分放四方?难道这也是苏灵雨做的?苏灵雨与君漪凰是有多深的仇怨才会下此狠手,欲让苏灵雨永禁地宫不得转世?

    君漪凰说苏灵雨与她是情人,莫非……这只是君漪凰一厢情愿,苏灵雨只是因君漪凰位高权重不得不从?所以在君漪凰死后才要一雪前耻做出种种?

    仔细回想,蓝醉记得她梦中曾提及君漪凰乃是齐郡嫡郡公主,在宫中又列妃位,确实不是一个区区太府卿之女七品位份的娘子能抗衡的,这个推测也不是不可能。

    刚刚经历过那一场,蓝醉知道这个推测是绝对不可能去问君漪凰的。只恨她的那个梦就那样断了,后来全成未知。

    不过耳珰的事却必须要问。蓝醉抬头看了看桌上的纸娃娃,走到梳妆柜边拿出一个小首饰盒。

    走回书桌边,蓝醉展开盒盖放到君漪凰面前:“这个紫玉芙蓉耳珰你还记得吗?”

    “这似乎也是兰妃的饰物,看样式应是与那把羊脂玉梳一同由司珍房银作呈上的。”

    这答案又大出蓝醉意料。

    “这只紫玉芙蓉耳珰是我在你的妆奁里拿的。”

    “什么?”

    “既然是兰妃的饰物,怎么会有一只在你的墓中?”

    纸娃娃粗粗的手臂扶住额头,作苦苦思索状,半刻后回道:“……我不记得了。”

    “……”

    蓝醉深吸一口气,真心有了揍人的冲动。一到关键就不记得了,果然是纸糊的脑袋灰做的里子!

    “你什么时候从我的妆奁中拿的东西?你还动了什么?”

    ……

    某位失主似乎刚刚get到了重点,略微熄灭的怒火又腾的烧起来。

    “啧,这好像也不是你的东西,鬼知道你怎么会有其他妃嫔一只耳珰。”

    说不定还是个三角恋,偷偷留的定情信物什么的!

    “蓝醉!”

    砰一下,蓝醉及时冲出房间推上门,把君漪凰的怒火关在房门里。

    白天干了一架,蓝醉当然还没心大的马上又和君漪凰嘻嘻哈哈。洗完澡换上睡衣,蓝醉果断拎起丢到次卧锁上门,这才回自己的卧室安心睡觉。

    这两天过得十分糟心,蓝醉心情不好在床上辗转到半夜两点才睡着。睡没多久,身体一重仿佛一下子掉落深渊,蓝醉一下子就惊得睁开眼。

    入眼的却不是应有的黑暗和熟悉的房间。

    斑驳的宫墙上攀附着半壁青绿藤萝,藤萝上正绽出浅紫色的花苞。风拂过,花苞绿叶摇动纷纷,浅碧的裙摆同样飘起一角,露出裙下深绿的锦缎绣鞋。

    环顾一圈,冷清寂静。纵使从那藤萝间透出的间隙偶可见精细描纹,依然不可掩饰这座宫墙的陈旧颓败。

    “娘子,已近宵禁时分,不如还是先回了吧。宵禁后妄自在外走动乃是重罪啊。”

    旁边女子苦口轻声劝说,身着绿衣的女子只是摇头:“再等等。”

    夕阳一抹余晖将人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绿衣女子靠在墙边垂首只看自己影子,宛如入定老僧,不细看甚至分辨不出藤萝中站了个人。

    “娘子,有人来了!”

    绿衣女子闻言抬头,看宫墙转角出现一个人影。人影渐渐走近,面貌终至清晰,是个美貌女人,弯眉明眸,肤白颊润。再靠近些借着光辉,却能看到那眸尾眉心有了淡淡折痕。

    “苏娘子,这边请。”

    来人看到苏灵雨并不行礼,径直越过苏灵雨走近藤萝,复行十余步,撩开重重藤萝,竟现出一道拱门。

    “青绡,你在这守着。”

    苏灵雨吩咐完,随着来人钻入藤萝,步入门中。

    “苏娘子,我来晚了,还请恕罪。”来人说是恕罪,腰杆仍站得笔直。端庄的容貌上不见笑容,只有长久积累的冷淡和内敛。

    “秦姑姑犯险一见,苏灵雨已感激至极,哪里敢当恕罪二字。”苏灵雨对于女人的态度并不着恼,仍是浅笑盈盈。

    话至此苏灵雨两手相握,向女人行了个半膝之礼:“雨儿多谢秦姑姑在太后前的美言。”

    “不骄不躁,不惊不恼,这便是宫中生存之道。”秦采风的脸色稍霁:“我之所为,也不知是为你好还是害了你。”

    “秦姑姑,谨防隔墙有耳。”

    “无妨,这里不会有人来的。”秦采风淡淡道:“这琅琊殿宫中人视为洪水猛兽,荒废许久,早无人烟了。”

    苏灵雨侧首环视,她们二人正站在东暖阁一角,正面一片硕大庭院。庭院地面铺设回纹花板,缝隙密合贴切。院中又以中轴为线,两侧分布盆栽树木。如今那些珍贵娇弱的花都已枯败了,倒是野草长得郁郁葱葱,生气勃勃。

    “这么大的一处宫殿就这般废弃了?”单看现在的模样,苏灵雨已能想象这座宫殿辉煌时的秀丽风光。

    “整个殿中人大半被杖毙此处,冤魂不散,闲杂人等自然是要规避的。”秦采风勾出些微冷笑:“你可害怕吗?”

    “人死如灯灭,何来冤魂不散一说。”苏灵雨的反应却大出秦采风意料,仍是那副淡然笑容。

    “好。我本与你母亲交好,让你入宫虽遂了你父母的愿,却忧心不知是对或错。如今看来是不用费心了。”

    秦采风一顿,又道:“时间无多,我让你来只是告诉你宫中时势。宫中忌多舌,忌失礼,忌是非不分,忌信人交心。你需铭记宫中唯有自己可信,旁的皆是外人。人者,可用、可亲,不可信。”

    苏灵雨微凛,轻声道:“雨儿记下了。”

    “宫中以皇后为尊,当今皇后本为太子妃,与陛下乃是患难夫妻。陛下登基不易,对于皇后不止是夫妻之情,更有感恩之义。皇后育有二子,太子一年前溺水而亡,三皇子年后夭折。皇后悲痛之下大病一场,一心向佛,宫中杂小事务大多交予淑妃协管,仅过问宫中要事。当今四妃仅有一妃,便是裕丰宫的淑妃。淑妃美艳之名冠绝天下,对宫中诸般事务明察秋毫,赏罚分明,深得帝心。袁修容因孩儿早产身体虚弱,深居简出,平时甚少见外人,虽育有一子,二皇子却身有缺疾。馨贵嫔育有一女,静贵嫔性子温婉柔顺,近来颇得陛下宠爱。莫婕妤、珍婉仪机敏可爱,各有其长,亦是频频被陛下传召。陛下连失两子,子嗣凋零,此番大选良家子并在民间甄选美人,为的只是开枝散叶,延绵皇家子嗣,你不可多存心思。须知无情最是帝王家,情到浓时情转薄。”秦采风唯一迟疑,续道:“还有,越是似水,最是无痕。”

    “是。”

    “陛下至孝,每日朝后必至宁安殿向太后请安,对太后之言言听必从。太后平常并不多加干涉后宫之事,却容不得一粒沙子,且处事果断。你需记得日后光芒不过太过,假使日后有得登高位之时,亦须低眉顺眼,谨慎行事。”

    “是。”

    “陛下从宁安殿回御书房必定经过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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