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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三更鼓·桃娘传-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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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命侍卫把船舱里的窅娘带出来,窅娘的手被绳子从后捆着,两个侍卫手里都是寒光凌厉的刀。赵光义冷冷道:“想让她活着,就别耍花样。”

    陈述岂敢拿窅娘的命开玩笑,只好命人把小桃从船舱里扶了出来,两艘船靠得很近,窅娘和小桃分别立在两只船的船头,南唐这边的侍卫上前一步拉上了窅娘,赵光义扯上了小桃。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刹,侍卫用力把窅娘拽到了南唐的船上;陈述按计划去抓小桃的手,想在换人的一瞬把小桃扯回去。然而就在紧要关头,小桃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地就被赵光义扯上了船,并没有伸手给陈述。陈述不由大喊:“桃娘!”

    小桃的心像被油煎火燎一般,她不敢回头看陈述,也不敢抬头看赵光义,赵光义大声喝道:“立刻返回!”但这里离南唐已经太近了,很快从岸边的芦苇丛里缓缓开出了战船,一只,两只后面还有多少,在夜色的掩映下看不清楚。赵光义带来的那几只船根本不是对手,而对岸大宋那里的战船也来不及支援。

    小桃咬咬牙,扯着赵光义纵身跳进了江水里。早春的江水,寒凉中带了一丝春回的温热。熟悉水性的小桃用力深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底,拉着赵光义向大宋的岸边拼命游着。赵光义只怔了一下,便随着小桃的方向一同游,渐渐地超过了小桃,在小桃的前面把水划开,可以让她省些力气。

    陈述看着眼前突然的一幕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从另一只船里缓缓走出的祁正修,有些张口结舌:“我,我去拉她了,不知道怎么地没拉住”

    祁正修立在船头,长长的雪白衣袂在月色下随风飘着,有些落寞地出尘。没有拉住,紧要的关头,她放了手。纵然他料到她会放手,却没料到她会跳江。如今的她,真是聪明。祁正修的唇角勾了起来,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老天。

    陈述看着笑得失落的祁正修一头雾水:“子介,还追吗?”

    祁正修轻轻抬了抬手:“罢了。”还追什么?船好追,水里的人怎么追?一行战船又缓缓撤回了唐地,在江面上划起阵阵涟漪。一如祁正修无法平静的心,他可以算到很多事,却一直算不清那个他本该最熟悉的女人。

    小桃和赵光义在江里游着,耳边的喧嚣都渐渐远去,只有水划开的阵阵声响。赵光义忍不住回头看看,借着依稀迷蒙的月光,水里的小桃像个精灵般游得轻盈。赵光义的胸中有股久违的热浪,那江水,也不觉得凉。而在这江里的拼命而逃,是他记忆里最惊心动魄的美。

    过了许久,水渐渐浅了,江底的泥沙也越来越近,小桃知道要靠岸了,猛地从江里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的荒凉,这里应该是北岸,但不是宋军驻扎的地方,只是一处荒滩,大片芦苇丛生,远处似乎有几户人家。

    两人上了岸,小桃不禁问道:“这是哪儿?你知道吗?”

    小桃随意的问话让赵光义一愣,这种不生分的语气,才是从前的他和她。赵光义随即答道:“不知道,但是看星宿的位置,应该在驻军的西侧,离得不太远。”顿了顿,看着小桃说道,“这才像真正的你。”

第128章 窅娘代舞马脚露 江心换人旧情复(3)() 
小桃像被刺了一下,抽了抽嘴角,语气恢复了玩世不恭:“有什么像不像的。大人着魔了吧?”说罢看着赵光义哂笑道,“我看大人还是不要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把衣服弄干了回营寨是要紧。”说罢低下头把衣裙上的水拧了拧干,也没有避忌赵光义,把外袍解了下来拧干水,露出了雪白的肩和胳膊,胸以下的襦裙紧紧贴在了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魅惑。

    赵光义急忙把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挡在她侧面,皱眉沉声道:“也许夜里还有人在附近进出。”

    小桃哈哈大笑,把水拧干后,将外袍重新穿上,一边系带子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这种人,被人看看又怎么了?给了银子,摸摸都行。”说完指着自己的胳膊说道,“摸这里,二两银子。”又指着脖子,“这里五两银子,也就大人的一顿饭钱。”

    “够了!”赵光义皱眉用力捏上小桃的肩,“八年了,你为什么还要不停地锥我的心?如果你真能干脆利索地把我当个没用的怂包,在你心里也没有一丝我的位置,刚才你就不该拉着我跳下江,而应该看着我被南唐的人抓回去,那不才是你们的计划吗?”

    赵光义的一席话把小桃的心揉捏得粉碎,所有的自如,所有的不恭,都从小桃的脸上悄然滑落,过了半晌,小桃的脸上勉强挤出个笑,看着赵光义目色空洞:“因为我贱啊。”说完木然地攥上裙角,却发现已经攥不出水了,只好笑笑掩饰着尴尬,“在你们眼里,唐人不一直都是这样?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赵光义气结,捏着小桃的手不觉用力,看小桃痛得一皱眉,忙又松开手,几分苦涩地笑笑,“你总能几句话就把我的火怄上来。你明知道在我心里不是的。”

    “不是吗?”小桃自嘲地勾勾唇,纵然他不肯承认,但他心里也必定是轻贱自己的,否则为什么会以为她的孩子不是他的?如果她是个像符雪婵、李月娥那样出身高贵的小姐,他还会怀疑她吗?小桃转而道,“算了,别说这些了,没意思。”微风吹来,一身潮湿的小桃哆哆嗦嗦打了两个喷嚏。

    恰好有两个人扛着渔网过来,可能是附近夜归的渔民,赵光义走过去向渔民借了火折子,转而对小桃说:“找些树叶柴火,点起来烤烤火吧。这一身湿顶到天亮,非受凉不可。”

    二人向着有人家的地方走去,却发现在西侧的坡下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挡风静谧,便一起走进去,把林中的落叶扒拉在一起,点起了火。火苗一烤,小桃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得发抖,围坐在火边,身上都是暖融融的。

    赵光义把自己的外袍给小桃披上,小桃扭了一下想挣脱,赵光义已经不由分说将外袍覆上了小桃,微微用力按上,道:“仔细着凉。”

    小桃的鼻子抽了抽,把衣服往紧裹了裹,没有吭声。赵光义挨着小桃坐下,往火中添着树枝树叶,一边拨着聚火,一边细细打量着小桃,八年的变化是不小,比从前更加成熟,也更有风韵了些。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看不穿心思的女人。赵光义忍不住伸手握上了小桃的手,声音暗哑:“这些年,还好吗?”

    小桃用力挣了挣,没挣脱,喘着粗气冷笑道:“好得很。吃得好,睡得香。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夜夜失眠。从皇宫到南昌府,都是受着礼遇,自然好。”小桃一口气说完,还有些忍住了没说,她想说还不用被人凌辱虐待,不用被人骂唐人至贱。可这些,终究没说出口。

    “可我过得不好。”赵光义缓缓接上了小桃的话,“我吃得不好,也常失眠。睡不着就得喝酒,喝多了就做梦,梦到你。”赵光义有些失神,这些年,用“熬”这个字眼不为过。他不知道小桃是死是活,理智起来他觉得小桃死了,但更多的时候,他不肯相信小桃已死。

    小桃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微颤着声音道:“是吗?你过得不好?”小桃的声音滞住,顿了顿又道,“那岂不是月娥姑娘,还有你的儿子,都过得不好?”

    小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声闷雷砸了过来,赵光义沉默了。天边的新月如一帘闲钩,火堆在哔哔地响。过了许久,小桃的声音几分酸涩:“月娥姑娘,终究是有福的。你不该说自己过得不好。”当初李月娥就那么喜欢赵光义,为了他,什么屈尊就驾的事都肯做。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赵光义怎么能说他过得不好呢?她已经不是八年前那个傻乎乎的小桃,这样的话在青楼楚馆骗骗姑娘还罢了。

    过了许久,赵光义沉声道:“孩子,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小桃被震在了那里,声音也开始颤,“你又纳了别的妾室?”

    赵光义摇头,声音很闷:“元佐,是府里一个舞姬所生,只是生了元佐便难产死了。月娥把元佐抱了回去,视为己出,对外只说是她亲生。”

    “舞姬”小桃有些喃喃,没有问下去。她怕听到赵光义说那个舞姬和她长得相似或是跳舞相似,又或者是其他。她怕自己面临选择相信还是不信的两难。

    赵光义也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说自己在小桃生日那晚喝得酩酊大醉,一身桃红衣裙、跳长命女的舞姬让他没有任何思考就沉浸在了幻想的欢乐中?似乎说什么都太矫情。

    赵光义又道:“至于次子德明,他是冯瓒大人唯一的儿子的遗腹子。冯大人因我受累流放,我保全他家中的血脉,也是应当。”冯瓒由于依附于赵光义,被赵普视为眼中钉,设计陷害,冯瓒险些被处斩,多亏了赵光义来回周旋,才免了死罪,被流放到了登州。刚出生的孩子没法随着他去流放颠簸,赵光义便收留回了自己家中,却只说是家中姬妾所生。否则收容罪臣家眷被赵普逮着了必然又会参一本。

    小桃并不知道赵光义还有一个儿子,这一番听得惊心动魄,赵匡胤当上了皇帝,赵光义的日子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过。似乎各种不见刀的争斗比从前还烈。小桃没有吭声,只是抱着膝坐在火边出神。

    赵光义紧紧攥着小桃的手,很用力:“别的,我不想再解释什么。”说完看着小桃目光炽烈,“这么多年,我没变过。”

    小桃只觉得旁边的火苗真的是太热了,炙得脸烫得要滴出血。小桃往后倚了倚,轻声道:“大人的确没变,还是很英武。”

    赵光义微微向前俯了俯,声音是极少有的柔和:“你明知道我说的是我的心。”古人说的什么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大概就是说的他这种死心眼吧。过了片刻,赵光义又道,“跟我回家,不要管别人,我们再造一处别苑,只有你和我,和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情不自禁说出,赵光义自己也怔了一下。以前他想念小桃发狂的时候,会拼命地想她的坏,她的三心二意,她对自己的背弃,可是当他此刻面对小桃的时候,他仍然只想和她守在一处,有一个他和她的“家”。

    小桃的心用力狂跳起来,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情景,是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桃林满院的别苑,绕欢膝下的孩子可是,如今不是八年前。八年前都不可能,何况现在隔了那么多的人和事。小桃苦笑:“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赵光义用力攥着小桃,目光狂热偏执,“桃宜,你是我的!”赵光义伸手圈住了小桃。

    小桃挣扎着,赵光义的炽烈烧得她的心痛得几乎窒息,多少年的煎熬此刻都喷薄了出来,小桃不由低吼:“如果可能,我们就不会失去一个孩子,如果可能,我们就不会分别八年。现在说这些又做什么?”

    赵光义的心锥疼起来,他们也曾有过孩子,他们也曾那么亲密,可他曾经怀疑过小桃,怀疑过那个孩子,在让小桃心如死灰的过程,他是个可悲的刽子手。赵光义沉默了,当初的孩子,小桃的离去,小桃的假死,桃娘的出现太多疑问。可上天终究把小桃还给了他,他不会再放手。赵光义钳着小桃的肩:“这么多年,你受的委屈,都告诉我。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只是不要再和我分开。”

    “你再这样,我便先走了。”小桃挣扎着要离开,“这么拉拉扯扯算什么。”

    “不要走!”赵光义伸手把小桃圈进了怀里,揉得紧紧,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得痛楚,又带着一丝祈求,“不要走”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那一刹那,小桃不知怎么,眼圈有点潮,赵光义略带卑微的声音撕得她的心缕缕疼痛,小桃的挣扎停了下来,偎在赵光义的身上,不再动弹。两人就那么静静坐着,谁也不舍得动一动。赵光义害怕自己一唐突,小桃又要走,小桃却只是不舍得这月这夜这景这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光义先开了口:“说说你这些年的日子,好吗?”

    小桃无奈地笑笑:“教坊的日子,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终于活得像了自己。”

    “像自己?”赵光义不解,他已经在小桃身上看到了变化。

    “活得自在而已。”小桃淡淡地说,这些年,她终于活出了自己的风骨,不再是云湾村被人嫌弃的扫把星,不再是大小姐身边的使唤丫头,更不是赵光义的附庸,被一众人当做妖孽般欲除之而后快。从前的她,只能别人吩咐什么她做什么,可现在,她可以跳舞筹款,可以兼济天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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