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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师姐狡于狐-第20章

小说: 师姐狡于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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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音看她面部发黄,从额头到脖颈似是涂抹了厚厚一层『药』膏; 道:“这膏子也不知『药』『性』如何; 先随我去净面吧。以后别再涂了。”

    说着; 便牵着她的手下楼朝角房走去。

    林思沁边走边摇头; 道:“不成。我若不加掩饰; 被人认出了,师叔祖定会知晓……你不会是想把我赶走吧?”

    华音见她鼻头微皱,煞是可爱,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怕他下山宰了我?”

    “对啊!师叔祖虽然偏疼于我,但旁的他都依我,唯独不准我见你。哼,固执的小老头儿!”

    华音悠悠道:“师叔祖是在怪我。”

    林思沁纳闷儿道:“他怪你什么?因为你离开师门惹师父生气吗?师父听说了你在魔教的事情,如今也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怪你当众落了门派的面子,但心底早就原谅你了。”

    华音摇头笑,笑容中似有深意:“怪我带坏了你。”

    她摇头的时候; 林思沁觉得脸颊有些痒痒的; 抬头看见几缕黑『色』的发丝自略微松散的木簪中滑落下来; 正好垂到自己脸颊处。想来华音摇头的时候便随之扫来扫去; 于是伸手将这缕长发挽在手指上玩儿——还是和以前一样顺滑。

    林思沁一脸挑衅:“带坏我?我倒是想呢!你倒是带坏我试试?”

    华音看着她微笑,不答话,只说道:“总之你不用担心师叔祖会怪罪,我自有对策。其余人等……便是把你认出来也无妨,你已有自保之力,你我联手,殷无殇来了也不怕。”

    又是这样!什么叫自有对策?

    这个女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自小就让她捉『摸』不透,总觉得有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她也是天底下待她最好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华音,这样的大师姐。哪怕只是和她同处一室,也能让她安心。

    她不知道别人的师兄师姐是不是也像华音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师妹好得不得了;反正她家的师姐就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好——倾囊相授、耐心指点,还偏疼偏爱!

    她心中有一种直觉,华音一定会永远永远这样待她好——不管她闯什么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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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所有『药』膏洗掉之后,果然清爽很多。

    酒菜做好,直接呈到华音的卧房。林思沁奔波了一日一夜,满身疲惫,华音有心让她早些歇息,但她因太过困顿反而异常精神,又与华音重逢,心里欢喜,哪里还有睡意?于是华音便给她拿了微甜的桂花酿,亲自给她布菜,频频劝酒。

    夜已深,四下无人,独留二人房中对坐。

    林思沁自幼便与华音亲近,虽是久别重逢,却仍像是未曾分别一般言语自然,亲亲热热。

    只是正如问心大师所说,林思沁长高了。

    也更加娇俏动人,在华音的眼中,越来越像梦中的模样。

    所以,华音的目光频频在她身上逗留,连从小被她看习惯的林思沁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低头看看衣着,道:“我这样打扮很奇怪吗?”

    华音笑道:“不会。你穿着像个俊俏书生,一点都不奇怪。”

    “那你为何盯着我看个不停?”

    华音仍是看着她,笑意更浓,伸手摘掉她发丝上的几片残叶,道:“你长大了,越发好看,师姐高兴。”

    林思沁喜欢旁人夸她,更喜欢华音夸她,可惜华音从前时常不苟言笑,对她严厉,极少夸奖。此刻听见,便兴致勃勃的追问道:“真的?如何好看?”

    华音想也不想,便『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在我眼中,你最好看。”

    林思沁心花怒放,道:“那是当然。当年你教我这首诗的时候,我便想——这首诗说的定然是我。”她长大后没走过多少地方,见到的人也不多,但她很自信,至少整个无忧山,甚至整个三山五门,她都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华音见她高兴,趁机又给她夹菜。

    林思沁自从来了无忧山,就养了一张挑食的嘴。但并不是旁的饭菜就难以下咽。她记忆力超凡,小时候挨饿的记忆又太过清晰,所以只要不是特别难吃,其实她都吃得下。

    在南禺镇时,她故意挑三拣四不吃饭,又在大街上闲晃,不过是想引起暗处华音的注意而已。根据展鹏密报,南禺镇乃魔教舒贤旗下西三堂中的扶风堂所在,便想试试能不能引得华音心疼,出来见她。谁知华音没来,倒来了个登徒子,可恶心死了她。

    一边说话一边吃喝,酒过三巡,倦意袭来。

    林思沁便靠着华音眯着眼睛发困,言语也口无遮拦了起来。

    “华音,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走?你骗人……你这个骗子……你说一辈子对我好……什么事情……对你那么重要?非得离开无忧山?”

    她醉语朦胧,把玩着华音的发丝。那根摇摇欲坠的木簪便滑落了下去,带下了满头青丝。

    华音无法,挡住林思沁来抓自己发丝的手,扶她躺在床上,这才腾出空来,捡起木簪重新绾发。

    腰带被抓住。

    回头见林思沁右手抓着她的衣带,正瞪着懵懂的双眼,眼珠子左晃右晃的寻找华音的脸,终于把目光定在了旁边挂罗帐的金钩上,皱着眉头严肃的质问那只金钩:“华音,你说为何不带我一起走?为何要与我分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竟然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如果不看她眼神的话。

    华音对她了解甚深,知道她醉的狠了,犹如梦游一般,终于不再回避,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叹息道:“我一天都不想和你分开。我只是怕,在你身边,终会情不自禁,惹你厌恶……”

    林思沁似乎没有听懂,仍旧不依不挠的望着金钩:“以后不可丢下我!否则再不理你!不管怎么哄我我也不听,知道么?”

    华音失笑,握住她抓住自己衣带的手,那只掌握她两世喜怒哀乐的手,感到清凉温腻触感,轻声答道:“不会的,不论前生还是今世,师姐都不会丢下你——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揽着林思沁躺下,盖上薄被,在“总念诗糊弄我”的呢喃声中,吹灭了烛火,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窗外弯月如勾。

    华音走到书房,看着桌面上的那张快要完成的水墨画,负手沉思,望向天外虚空处,自语道:“还剩下两年……时间不多了……”

心疼() 
林思沁醒来的时候; 窗外已经非常明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按了按额头; 没有头疼; 只有睡足觉之后的清爽,昨晚定是华音用罡气给她疏通过筋脉——如同三年前每次醉酒后那样。

    华音不准她晚睡; 也不准她喝酒; 被逮住了; 第二天定要罚她抄写门规。但自从华音离开山门; 便再也没有人管她; 她便借着伺候慕容师叔祖这个老酒虫喝酒的机会,随心所欲的饮酒。

    然而,几次宿醉之后的难受让她清晰的明白——无论她醉酒是如何难受,也不会有人再心疼她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喝酒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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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思沁是被熟悉的香味勾醒的。

    睁开眼,翻身而起,看见床边放着一条黄『色』的长裙,分明是幼年时常穿的样式,桌上也放着她最喜欢的灌汤包; 欢欢喜喜的去隔间更衣洗漱,收拾停当便出门寻找华音一起用膳。

    哪知道找了半天,却发现院子里除了一个扫地的女侍者; 再没有别人。

    林思沁问道:“华音呢?去哪儿了?”

    女侍者侧身行了个福礼; 道:“华堂主一早出去了; 奴也不知去了何处。”看得出此人有武艺在身; 说话却拿腔拿调,扭扭捏捏,满脸笑意,带着一股类似风尘中人的味道,不过丝毫不令人反感,反而别有趣味。

    林思沁无法得知华音的去向,只得回来用了早膳,闲来无事,好奇华音的住处会有什么宝贝,在院子里闲逛。

    昨晚没有细看,这时四下打量,见院子里无一棵阻挡视线的大树,只简单种着一些花草。

    旁边书房布置简单,两个书架,一张书案,书架上是整整齐齐的书,书案上是笔墨纸砚和一些宣纸。

    房中几乎没有装饰,唯有书案上放着一个青瓷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支带着『露』水的枝条,点点嫩黄『色』的桂花,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嗯,这花枝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昨夜自己喝酒的时候硬要给华音摘来的……哦对了,看见华音院子外有几株桂花树,她非要去摘了一支丢给华音,还说当年华音离山时说的话她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质问华音花开堪折是什么意思——当年总觉得华音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好奇怪,话里有话。

    书案正中摊开着一张宣纸,扫过纸面,上面的水墨画有些眼熟,似是在楼阁上华音面前摆放的那幅画。

    林思沁走近细看,见画上画着一只狰狞的、形似蜥蜴怪物,怪物从头到尾包裹着黝黑的鳞片,鳞片上长着倒钩,尾巴和身子长短差不多,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尾尖长着像枪尖一样的刺。

    这幅画上的怪物除了长相奇怪之外倒也没什么奇特,只是怪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旁边都写满了梅花小楷。

    “鳞片长约四寸,先天中阶罡气可勉强破之。”

    “尾如蟒,横扫之力可破后天圆满级护体真气。”

    “舌如鞭,生有倒刺,坚韧如铁,罡气不可御之。”

    “爪……”

    “身躯……”

    “下腹……”

    “眼睛……”

    几乎全身上下都被描述得清清楚楚,好似曾与这只怪物生死相搏。画卷下方又写有一些怪物的弱点,和杀死怪物需要准备的火油等物,末尾一个字写到一半便停止了,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写字的人被打搅匆匆离开。

    林思沁正奇怪,旁边伸来一只手,提起画纸慢慢卷起。

    “华音,你干嘛?”林思沁等她卷好了宣纸,一招擒拿手去抢夺。华音使一个巧劲儿,让卷轴在指尖挽了个圈儿,想要换到另一只手。

    然而林思沁在轻功一道已经独步武林,出手迅捷快如闪电,再加上担心画卷损伤,华音不但没能够拦住她,反被她一招“天罗地网”截了下来。

    “这么紧张作甚?”林思沁在手心转着画轴,“自小你就神神秘秘,还欺我年纪小哄骗于我。今天我倒要看看,这画上的是什么东西——或者你乖乖告诉我?”

    “哪里哄骗过你?只是你太小,暂时没有告诉你罢了。你要看便看,不过别调皮损坏了,我还得给雨瑶帮我凑猎杀此兽的武器。”华音放弃了画卷,转而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早膳可用过了?”

    林思沁回味着刚才的点心味道,正要答话,忽然看见华音的左肩渗出鲜血。

    “你受伤了?”林思沁跺脚道,“你怎的受了伤还和我动手?”

    林思沁放下画卷,反手按住她的手臂,上前一步,凑近了看她肩上的伤处,正拉开她的衣襟,堪堪『露』出锁骨,便被华音挡住。

    华音挡住她还不算,更是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林思沁有些奇怪的看她,见她竟然偏开脸不看自己的眼睛,且面『色』微红,像是有些害羞。

    “诶?华音,你竟然会害羞?”林思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上前一步,眯着眼睛『逼』近她,眼中尽是笑意,“华音你好奇怪!这里又没外人!”从前她们还一起洗澡呢,可不曾见她害羞。确切的说,是华音给她洗澡。

    这感觉着实有些新奇。从小华音就待人矜持冷淡,就算和自己亲近,也从来都像个长辈也一般端着架子,仿佛一尊不在尘世的仙子,礼仪周全、行事无暇,从来不曾见过她狼狈、失措的模样。

    “你已年满十八,长大成人,出门在外怎可随意剥师姐的衣衫?”

    华音转眼间已经收敛,表情严肃、神『色』镇定的训斥,依旧是那个淡然的大师姐。只是面对林思沁近在咫尺的脸,眼神略显游移。

    这张已经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容颜,甚至连耻笑责备的神情都那般神似,恍惚间,华音有些分不清前生今世……

    “嗯?”林思沁眯着眼睛看她,仍是怀疑,但心里担心华音的伤,便不再纠缠此事,点了肩上的『穴』道止血,又拉了那人去卧室宽衣。

    “快点儿脱了我帮你上『药』!”林思沁挑眉笑着盯着她,兴致勃勃的说道,“这几年三山五门的武斗,师兄师弟们难免被我伤到,可我给他们包扎之后他们便不好意思告我的状——你瞧着,我的手艺好得很,保管让你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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