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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就不纳妾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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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乔玉斓尴尬地唤了一声陈熙芸,可她又拉不下脸道歉,最后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

    陈熙芸一声冷笑,她的庶长女可不就是没变嘛,都到这个年纪了,脾气还是古怪又倔强,活像谁上辈子欠了她似的。

    陈熙芸抿了一口茶,她也不想跟乔玉斓多周旋,直接道:“说吧,你突然跑回来,总不会只是为了来看看我吧。”

    乔玉斓搅着手里的帕子:“我我就是”

    “你什么?看来你也没什么大事,那我也不留你了,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留你久了,说不定姑爷反而要怪罪我。海棠苑看来也用不着收拾了,你黄家在上京城也不是没留下宅子,正好给你们母子落脚用。”

    乔玉斓被陈熙芸一激,这才急了,涨红了脸喃喃道:“求母亲不要赶我走,女儿这次回来,是,是,是想请爹和母亲做主,让我和黄子祈和离。”

    陈熙芸一听完乔玉斓的话,气得差点被茶杯都扔出去。“和离这么大的事,你带着两个孩子就擅自跑来了?”

    她是料到了这个女儿没成算,可陈熙芸万万没料到乔玉斓能蠢到这地步。你在夫家过不下去来求助娘家,这本是没错,要和离自然也有娘家为你出头,可你带着孩子自己就这么跑出来了,先不说万一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单说你这一走,不知道在外面会发生什么事,黄家有的是办法往你身上泼脏水,往后要和离,你的名声一臭已是占了下风。

    尤其是黄煜和黄姗怎么也是黄家的骨肉,黄家能轻轻松松就让你带走?那肯定是要想尽办法把孩子夺回来的,在家族宗法里,你带了人家传宗接代的香火出来,这首先就是一条大罪,说破天都不占理。

    陈熙芸指着乔玉斓气得说不出话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要和离,好歹先写封信回来,你可别说你人都能逃出来,一封信会寄不出来。家里对你们这些嫁出去的姑娘哪个不上心,即便你多年不曾跟家里来往,我逢年过节哪次少了给你的节礼,哪次不是想着要顾着你的面子叫你在婆家直的起腰?你但凡来一封信,家里自然会派了大大的仪仗去接你,别的不说,桂州刺使本就跟你爹爹交好,只要同他说一声,他哪里有不照顾你的道理。到时候你里子面子都有了,也不会白白叫人污蔑你出奔为祟,连带着害了煜哥儿和姗姐儿的名声。”

    陈熙芸顿了一下,又火道:“难不成你是怕家里不顾你,才非要带着两个小的以身犯险逃回来,你把我跟你爹爹想成是什么样的人了?”

    陈熙芸还没把自己想的全说出来,黄家的地位本就在乔家之下,只要永定侯府说话,乔玉斓想和离根本不成问题,可现在乔玉斓犯了大错,乔家不占理,再说起和离来,黄家就不一定那么好说话了。

    可陈熙芸骂归骂,心里也还是担心乔玉斓怕不是真在黄家受了委屈,立刻就说:“也罢也罢,你人都回来了,我也不多说你,到底黄家给你受了什么委屈,让你打定主意和离。斓丫头不用怕,如果黄家人真的对你不好,你爹爹和我豁出去都会接你回来。”

    陈熙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都已经准备好为乔玉斓出头了,谁知乔玉斓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黄子祈他,宠妾灭妻,根本不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除此之外,乔玉斓再不肯多说,究竟怎么个宠妾灭妻法她没说,究竟自己伤到哪儿了她也没说,活像指望着侯府凭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黄家拿下一般。

    这下她可真把陈熙芸惹火了,直接把陈熙芸的头风病都气出来了,当家主母一倒下,康正堂里立刻『乱』了套,乔玉斓睁眼瞎一样,看着丫鬟、嬷嬷进进出出给陈熙芸递水拿『药』,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第56章 管家() 
得知永定侯府的侯夫人身体抱恙,乾元帝特意派了个御『药』房的孙御医去侯府症治。永定侯夫人的头风之症由来已久;每每到换季发作,侯府里就会派人去请孙御医过府医治;因此孙御医一听说是永定侯夫人头风发作;很有经验地带了自制的『药』膏来;等红菱在孙御医的嘱咐下拿着『药』膏给陈熙芸推拿过一回;陈熙芸才感觉好受不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康正堂外厢里,乔嵘把自己的二子二女都叫到跟前,乔玉姝听说母亲发病,怎么可能坐得住,跟老宁国公禀告过后;就带了人回娘家来;刚巧在宫里的乔珩是直接带着孙御医回来的;就连在陈世族学里念书的乔瑄都被叫了回来,再加上本就在康正堂的乔玉斓;永定侯府这一代五个少主子;除了被乔玉姝关在京郊的乔玉媛之外;统统到齐。

    “你们母亲本就身体不好;这一次孙御医又说她伤了元气,我想着就让她好好休养;府里的事,暂且就由”乔嵘扫视堂中站着的四个子女,珩哥儿和瑄哥儿一个要去衙门当差,一个要上进读书,两个男儿自然不能分心主持中馈;姝儿手段倒是有,可她有宁国公府要看顾,叫她再管着娘家的家事不合适;斓儿嘛,乔嵘心里摇摇头,祸根就出在她身上,叫她管家只怕能把他们都气死。

    乔玉斓希冀地看了眼父亲,府里珩哥儿还没娶亲,最适合执掌管家权的就是自己,如果能代替母亲掌管侯府,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可谁知乔嵘跳过了乔玉斓,只说:“前院的事自然有我看着,也有珩哥儿能做主,这内院嘛,就暂且叫梁嬷嬷管着,一切等你们母亲身子好起来再说。”

    乔玉斓几乎气的吐血,好歹她也是侯府的大小姐,岂不比梁嬷嬷一个外姓人来的可靠,谁知在父亲心里,她连个奴仆都比不上。

    早有下人把陈熙芸和乔玉斓的对话禀告给府里的各位主子,乔嵘尚且念着乔玉斓多年不曾归家,放过把自己嫡妻气倒的长女,可乔珩三姐弟却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饶了乔玉斓。

    年长的乔玉姝和乔珩倒还是能压制住自己的火气,才十二岁的乔瑄却没那么好的自制力,即使乔嵘还在上首坐着,他也已经忍不住对乔玉斓怒目而视了reads;。

    等红菱退出内屋,禀告乔嵘说陈熙芸睡下了,乔嵘才挥挥手叫四个子女都回去,他自己,则进了内屋,悄悄地去看一眼嫡妻。

    乔珩四人离开康正堂,乔玉斓自觉地走在最后面,府里出了事,她自己顺理成章留了下来,此刻她正要转身回出嫁前的住处—海棠苑,冷不丁却被乔玉姝一把拉住。

    “姐姐急着走什么,你我骨肉至亲多少年没见,我还想跟姐姐叙叙旧呢。”乔玉姝常年处在高位,身上的气场根本不是乔玉斓所能抗衡的,被她拉住,乔玉斓怎么可能走得掉。

    乔瑄脾气直,气愤地对乔玉斓说:“要不是你,母亲怎么会病倒,都怪”

    “瑄哥儿!”乔玉姝及时打断乔瑄的话,说道:“这事姐姐会处理的,你和你大哥就不要管内院女眷的事了。趁现在母亲睡下了,你还不快回去把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等会儿母亲醒了,你也好来陪着母亲。”

    乔瑄低下头,知道姐姐说的在理,可他记挂着母亲,根本写不进功课,还不如在康正堂待着,等母亲醒了,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乔珩叹气,『揉』着乔瑄的脑袋说:“功课不可费,否则让娘亲知道了又要惹她生气。你听二姐姐的话,一会儿大哥再陪你来看娘亲。”

    说罢乔珩跟乔玉姝对视一眼,然后就带着乔瑄回了自己的自在居,而乔玉姝嘛,自然要留下好好跟乔玉斓算算账。

    夏日的天气格外闷热,乔玉斓站在那儿,被乔玉姝上下一打量,后背就已经开始出汗。没见面前,乔玉斓痛恨乔玉姝,可见了面,乔玉斓根本不敢把自己的愤恨表『露』在面上,她面对着乔玉姝,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面前的人不再只是自己的姐妹,而是身份尊贵的宁国公世子夫人,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姐姐很热吗,瞧瞧都出汗了,这儿离我的秋爽斋最近,不如去我那儿歇歇?”乔玉姝一个眼神使给身边的大丫鬟碧湘,乔玉斓就算要走,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从乔玉姝身后的一众丫鬟手里逃出去。

    乔玉斓惊恐,半被要挟地跟着乔玉姝到了秋爽斋,丫鬟们把门一关,乔玉姝准备好好招待招待自己刚回来的大姐。

    “你,你想怎么样?我好歹还是你姐姐,你将我关在这儿成什么体统!”

    “呵。”乔玉姝打趣地望向乔玉斓死死扯着的衣袖,摆明了嘲讽乔玉斓的虚张声势。“你要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会现在还留着你的小命。乔玉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你真想和离,就给我说出一条和离的理由来,要不想和离,那你大老远从桂州逃回上京,究竟想怎么样?”

    乔玉斓整个人开始发抖,也不知道是被乔玉姝恐吓之下紧张,还是自己心里心虚。她要紧牙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当然想和离,黄子祈嫌弃我人老珠黄,娶了新姨『奶』『奶』,黄家人都挤兑我,我在黄家过的猪狗不如,我凭什么不和离?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是他们对不起我!”

    大抵女子想要和离,十之八、九是因为男人纳妾,让女人觉得在家里过不下去了,可乔玉姝是知道乔玉斓的丈夫黄子祈为人的。

    当初陈熙芸为乔玉斓挑选黄子祈作为丈夫时,首先考虑到的是黄家权势在侯府之下,黄子祈之父又是武官,想要升上来没个十年八年不可能,所以黄家不敢对乔玉斓这个侯门之女不好。再一个考虑到的,是黄子祈作为家中嫡次子,不用新『妇』担宗族大任,他个『性』又温和能包容人,待人接物总礼让三分,乔玉斓嫁给他不用担心时常与夫君不合。

    至少就乔玉姝知道的,乔玉斓嫁进黄家多年,黄子祈身边只留了个通房丫鬟伺候,算是给足了乔玉斓面子。现在乔玉斓跑来跟她说黄子祈宠妾灭妻,乔玉姝第一个觉得有古怪reads;。

    当然,外人哪里知道夫妻之间的隐情,说不准乔玉斓真的在黄家受了大罪。

    乔玉姝在太师椅上坐下,又问道:“是吗?可我从前怎么没听说姐夫有纳妾,能叫姐姐如此难受,姐夫新得的妾室倒不能小瞧,姐姐要是不介意何不跟妹妹说说。”

    乔玉斓鼻子出气冷哼一声,她回想着当年乔玉姝生母四姨娘是怎么在侯府里叱咤的,想照样子编纂出一个黄子祈宠妾,否则她还真说不出自己怎么在黄家受苦了。

    其实乔玉斓嫁给黄子祈后,头几年两人也好得蜜里调油,往后黄子祈虽然也厌烦乔玉斓时时端着侯府长女的架子,不肯服侍公婆,但他到底也忍了,两个相敬如宾,如此又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可成婚时,黄子祈已经是秀才身份,成婚后第二年他考中举人,此后多次参加科考,却屡屡不中,举人头衔一戴就是这么多年。到了桂州之后,黄子祈凭着家里的谋划,在当地补了个八品办事的职,本朝除科举选拔人才之外,时人想要做官,还可以去从军或请地方官绅考较品『性』举荐为官,黄子祈就是放弃科考,走了举荐这条路子。不过这样子戴上的官帽,只能算是个能吏,终其一生能升到五品,已是不容易。

    八品的办事也就芝麻大点的官,要放在以前,这样的身份,连登永定侯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乔玉斓是极力阻止黄子祈举荐做官的,这样得来的官位能有什么前途?可丈夫屡试不中,如果不走这条路,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小举人。乔玉斓深感黄子祈无能,再把黄子祈和乔玉姝的丈夫一对比,她只觉得没脸见人,因此才跟娘家断了联系,不肯叫娘家人看自己笑话。

    乔玉斓看不起黄子祈,平日里相处难免趾高气扬,黄子祈好脾气,忍了她这么多年,终于也有忍不了的那一天。去岁春日,黄子祈亲娘病重,乔玉斓不说去婆母跟前侍疾伺候,反而言语多有不敬,而且还几次三番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黄子祈虚活小半辈子无甚作为,『逼』得婆母吐了三口血,让黄子祈也彻底跟她离了心。

    后来黄子祈亲娘在病床上养了大半年终于好转,黄子祈便纳了府里一个照顾她亲娘的丫鬟做妾室,从此再也没去过乔玉斓那儿。这个新抬上来的妾室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对乔玉斓只有恭敬从不曾张狂。可乔玉斓还是气不过黄家人好似把自己当空气,反而把这妾室当府里正经二『奶』『奶』来看,耍手段整治了几回这个妾室,害的妾室腹中胎儿差点流产,最终惹得黄子祈震怒,带着妾室另开一府别住,乔玉斓气不过,干脆带着一双孩儿直奔上京,非要跟黄子祈一刀两断。

    叫乔玉斓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乔玉姝叹了口气,她也知自己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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