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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抢来的皇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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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子息不丰的皇室接连折损了两名皇子,尤其还包括一国储君,遭此大难于一国之未来实在是莫大的损失,百官莫不扼腕叹息。晚年丧子的皇帝仰天长啸,悲痛欲绝,最终摇晃着晕倒在灵柩前。

    这两具棺木中躺的自然不是太子和皇子,袁崇达以为太子和皇子一起被烧死在皇撵中,除了累累黑骨什么也没有留下,一国储君和皇嗣倘若连全尸都没有留下,那他们所有送亲的兵士恐怕要被皇帝诛连九族了。

    袁崇达自知难逃一死,没有私下潜逃而带着假尸回来,是为了能以自己一死来换取其他无辜将士的生命。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皇帝痛彻心扉的丧子之痛,最终押送回来的兵士被下令全数陪葬……

    史官载录,文华二十五年春,太子薨,皇子殁。帝悲痛,殉士卒。

    皇宫中,人人身披素服,处处可闻哀泣。保和殿内,触目皆是白色帐幔,披风,屏障,几案,皇后跪在灵柩旁,扒着灵柩痛呼皇儿,哭得无法自持,几番晕厥过去。后宫嫔妃以及王公大臣们,一身素缟,尽数跪于灵柩之前低泣。

    跪在皇室之中的文景乾低着头紧紧捏着拳头,脸上泪水悄无声息地流着,他胸膛起伏脊背颤抖,至今无法相信他的六皇兄,那个一直关怀照顾自己的六皇兄已经死了,像母妃一样离他而去,以后再也不会对着他说话,不会对着他笑了。

    “八皇弟。”

    一个冷淡疏离的声音传来,文景乾红着眼睛抬起头,只见文景灏面无表情地跪在他旁边,盯着中央的灵柩,开口道:“如今太子已死,父皇又重病缠身,朝廷内外乱成一片,需要有人来主持。”话音落下,转头盯着他,面上没什么情绪,眼底却透着一丝寒光:“如今皇室之中,储君人选只在你我二人之间,不知八皇弟可有什么想法。”

    “臣弟已经决定自此从军,前去边关军营。”文景乾垂了视线,“至于朝堂之事,臣弟无心参与。”

    一声低低的冷笑响起,文景灏径自站起了身“八皇弟志在报国,为兄也实感宽慰,既如此,待得丧期一满,你便动身去往边关吧,恕为兄国事缠身,不能远送了。”

    如今皇上重病在榻,皇后神志不清,百官只能不约而同地暂时将朝中大事呈向身为长皇子的文景灏,由他代为处理。文景灏面上平淡,眼底却是淋漓的快意,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费,如今太子已经上了西天,这天下还不怕被他文景灏纳入囊中么。

    “禀告长殿下,护送太子妃的列队刚刚抵达皇城门外,正等候接迎。”

    文景灏一脚踏出保和殿,迎着外面灰蒙蒙的光线眯了眯眼睛,嘴角扬起恣意的弧度,纳入他囊中的又岂止是这个天下。

    太子驾薨,举国同丧。

    帝宫皇室发生的这场突变,震惊了整个京城,平民百姓亦是人心惶惶,原本为太子大婚而布置的喜气洋洋的京都街道,已被漫天白布和长幡纸钱代替,邻街嬉闹的孩童也被家中的大人关在了院中,再也不见了往日热烈熙攘的场面,到处弥漫着一股悲戚的气息。

    夕阳西下,京城沉静的街道上断断续续响起寂寥的马蹄声响,一小队骑兵跟在一个披着素衣孝服的年轻公子身后,在一座府邸前落停,报了名姓让卫门进去通报,过的一会儿,便有丫鬟引着一位身姿纤秀,面容温婉的小姐出来,目光往四周探望。

    文景乾自马上跳下,缓步走上前,唐韵曦见是他略微一怔。

    “唐小姐”,文景乾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到她面前:“这是六哥走时交托给我的,她说若是她赶不及回来,一定要我在今日替她把这个交给你。”

    唐韵曦如水的眸光微转,薄唇略弯,多日来因忧心季池瑶而笼在眉间的轻愁,因着手中的锦盒,也因着文景乾传达的话语竟消散了许多。

    今日是她的生辰。

    “景年,她何时回来?”唐韵曦唇瓣微抿,绝色的容颜透着温婉的气息,问出口的话带了婉转的音调,却不难听出隐隐的关切。

    对面的文景乾双手紧握,低着头久久不语,直到唐韵曦再次疑惑地发问,才缓缓抬起头来, “六哥,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死了,文景乾说不出这句话,也许一直到现在他都还不能接受他敬爱的六皇兄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双眼通红的文景乾在留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上马离开了。

    霪雨蒙蒙中,文景乾带着骑卫队一路匆匆地往城门外通往边关的路奔驰而去,没有像当初的文景年再回头望一眼,因而也不知晓身后的情景。

    冷风之中,一个单薄的身姿楚楚而立,捏着锦盒的手指节节发白。

    风中有水滴落在锦盒之上,吧嗒一声,不知是雨,还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相信本文主旨是温暖的,握拳。

15亲兵选拔() 
烛火晃动,森冷阴暗的囚牢里,几个囚犯正呼呼大睡,吉达囫囵吞枣地啃完了几大块羊肉,从木栏边退回来,见文景年靠着墙盘腿坐在牢房中的草堆上,凝眸沉思。

    “景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吉达在文景年旁边的草堆上坐下。

    “我有要事在身,如今却苦苦被困在这里,不知他们何时才会放我们走——”文景年叹口气,当日被苏赫巴鲁押走后,她就和吉达还有另外几个蒙古人被关押在这个牢房里,没有审问没有判决,每日只好酒好肉地招待,却又不放他们离去,算起来她已经在这个囚牢里没日没夜地呆了十多日了,内心的焦急一天多似一天,偏偏又束手无策。唯一的收获就是她让吉达教了她些蒙古语,这些天下来她已经能听懂一些日常的用语了。

    “景兄弟,你先别急,这些天我跟牢头打听,探到了些消息。”见文景年转过头来,认真地听着,吉达也坐正了细细说道:“牢头跟我说,苏赫巴鲁把咱们关在这里,是为了想要从中挑选出几个有能耐的编入亲兵的队伍,用来帮他对付叛变的部落族人。你没瞧见这几日他们抓了更多的人进来吗,我看过不了再几日,他们就会安排咱们比试了,只要打赢了,咱们应该就能出去了。”

    文景年点点头,虽然心里颇为无奈,但是眼下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等待了。

    果不出吉达所言,这般又过了两日就有狱吏过来开了门,押他们出去。

    宽阔的平地上大概有几百号人,文景年站在中央一块空地上,四下望去,发现这些人穿着打扮各有特色,有蒙古人,也有很多异族人,做汉人打扮的似乎只有她一个,这些人的身量形状也多种多样,有臂膀腰粗的,也有瘦骨嶙峋的,倒是年龄都介于中青年之间。

    “咚咚咚——”前方高台上突然敲起来铜鼓,文景年往台上望去,只见一个面色青黑,高大壮实的汉子开口道:“今日将你们召集到这里,是为了选拔出一批为大汗效力的亲兵,在这校场之上,凡是能在刀箭之下活下来的,就有资格在下次的比试中入选亲兵。”

    汉子说完目光冷然地扫了一圈,不再多话,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兵将。

    比试开始。

    现场有几秒的寂静,紧接着就突然有无数的冷箭由四面八方射来,众人即刻舞动兵器抵挡,文景年手里挥着一把从架子上提来的长剑,本来她与吉达战于一处,但是后来逃窜推搡的人将他们挤散了,文景年咬牙尽力阻挡着面前数不清的箭支,汗水渐渐把领口的衣襟给染湿了,哀嚎声和兵器‘砰乓’的撞击声吵得她有些头晕,不知过了多久,她周边的人越来越少,终于突然鸣金一响,所有的箭支都停放了,文景年端着剑护在身前喘气,转头望去,发现现场剩了约莫二十几人还站着,吉达也在其中,他见文景年没事,神情很是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

    “好!现在场上剩下的列位已经获得资格进入下一轮的亲兵选拔,此次亲兵选拔考察的主要是射箭和骑马的功夫,能在下一季的大赛上胜出的就可以正式成为大汗的亲兵……”

    青黑大汉将该说的交代完,便派人将台下的人带去各自的帐篷,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戎装的红衣女子,青黑大汉对她行了十分尊重的蒙古礼仪,那红衣女子目光灼灼地望着远处正跟吉达并肩而行的文景年,侧头对大汉吩咐了几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文景年被士兵带到一个圆圆的帐篷前,这是分配给她的住所。文景年揭开外面的帘子俯身走了进来,发现里面物事简单,只有床榻,几案,还有一个类似屏风的架子,显得极为宽敞空旷。

    这十几日跟一群大汉关在囚牢里,文景年需要时时警惕,几乎没有合过眼,更别说是睡一个整觉了,方才又耗尽体力打了一架,想着现下算是暂时安全了,她丢下剑在几案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心里一松一股睡意便无可抵挡地袭来,文景年闭上眼睛顺势伏在几案前睡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帐篷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木桶,文景年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发现四下并没有人,瞥眼看到床榻上摆着一套干净的蒙服,木桶中盛满了水,文景年伸手进去探了下发现居然是温的。

    文景年拉开帘子走到外面找了旁边一个站岗的士兵问了下,才知道原来,在她睡觉的时候有士兵进来给她弄了这些,据说每个人都给布置了这些。

    文景年问清楚了也就安下心来,她走回帐篷里,望着中央那个大浴桶,一时有些犯难。可是嗅着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臭馊味,就算再危险,她恐怕也无法忍受不洗澡了。

    小心地将门窗都关好,文景年走到屏风后一件件拽掉身上的衣服,解开头上的结带,任长发倾泻而下,在浴桶里美美地泡起澡来。木桶中的水温热地恰到好处,文景年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水划过肌肤带来的柔润触感。

    一个澡洗下来,文景年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这下全身从头到脚都舒坦极了,她拿起旁边的汗巾细细擦干了头发,脚边那套换下来的脏衣服文景年是打死也不肯再穿了,没有选择,她只能拿起床榻上的蒙服开始换起来。

    蒙服较之中原那种光滑的绸缎来说,布料明显粗糙厚重了很多,粗麻的材质虽然有些磨人,但是对文景年来说倒不是坏事,她小心地低头看了看,粗制的蒙服将她本来就起伏不大的胸前掩盖地几乎一马平川,嘴角一扬,没想到这蒙服倒是能更好地帮她掩饰身份……

    文景年穿好衣服,再戴上厚实的鹿茸毡帽,脚上蹬着带钩的蒙古长靴,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帐篷,远远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景兄弟,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吉达一路跑过来“咦,你穿这身衣服,看起来还真像我们蒙古人的样子啊,哈哈哈哈。”

    “不是大家都要这么穿的吗?”文景年疑惑地看着吉达身上跟自己不同的服装,好像还是原先那套衣服没换过。

    “谁说大家都要穿了?不过,你穿这身可真神气,我们那儿百夫长也穿不上品级这么高的猎装。”吉达仔细瞧了眼文景年衣服的纹路,又看了看她戴的帽子道。

    文景年心里正不安,吉达却急急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要拉她去草原上骑马。

    文景年背了弓箭策马跟在吉达后面,两人一路飞驰到草原的尽头,看到已经有不少人穿着一身跟她相似的蒙服在那里骑马射箭了。

    跟中原繁复的服饰相比,蒙服的下摆显然要短了许多,中原的服饰即便是男子,下摆都是垂到脚踝的位置,而蒙服却只到膝盖以下就停了。这样的服饰在文景年看来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行动起来却更加敏捷,想来对经常要骑马射箭的蒙古人来说确实方便许多。

    “景兄弟,你瞧瞧那些白雕,咱们把它射下来!”

    文景年仰头望着在高空翱翔的白雕,拿手遮着额际,高原的日光照得她一阵晕眩:“吉达大哥,这白雕飞得这么高,怎么射得到。”

    “那可是咱们将来入选亲兵要射的目标,要想最后晋级就必须把这些白雕射下来,你不是急着想离开这儿吗,只要你入选了亲兵,行动就自由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儿谁也管不着你。”

    这话是说到文景年心里了,她面色一凛,“好,那我们这就开始射吧!”

    文景年驻在马上,拉弓搭箭,对准正在飞翔的一只白雕猛地射了上去,那箭起势很猛,但是到了半空就慢了,最后连白雕的毛都没碰到就落了下来,她又用足了力气连续射了好几箭,但依旧只能射到半空。

    文景年四下望去,发现其他人的状况比她好很多,虽然不见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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