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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医女惊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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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代禾眸中乏了泪意,入宫六年,她从未觉得如此着力,每走一步处处是算计,她为他们弑君,他们助小皇帝登基,而现在新朝才起步,自己不仅要抵朝臣之箭,就连国公府也朝自己举起了刀刃。

    “一大箱子的证据,你可是要看?”她问陶一明。

    “眼下边关安宁,不如把沈都督招回京。”陶一明上前,挽着她的手,“此案关系重大,想必国公府那里也会给您一个解释。”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您是太后,他们自然要行君臣之职。”

    沈代禾敛了神色,又恢复了冷然模样,仿佛刚才那泣语的画面,只是一种错觉。

    她轻轻一笑,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你这话倒是提醒了哀家,哀家是太后,就算收了他的兵又如何,就算削了他的爵位又如何。”

    陶一明抿唇一笑,那笑容潋滟,他低头在她柔荑上深深一吻,“太后圣明。”

    沈代禾转身,由他扶着在临窗的小炕坐下,“那你觉得,这些太医,要如何处置?”

    陶一明在她脚踏边坐下,“他们分不清君臣,理应处死,可眼下也只能缓一缓。”

    “召都督回京,先控制暨州兵马,待钱庄一事水落石出,再作定夺。”

    他微抿着干涩的唇,接过沈代禾递来的茶盏,“至于国公府,上次不是送了两个人进宫?”

    “他们这是在侮辱哀家!”沈代禾气得攥手,想起之前公府送来的男宠,心不由一阵绞痛。

    感受她的颤栗,陶一明起身搁下茶盏,劝慰道:“太后莫要动怒,他们即是送来了,那就好生相待。”

    沈代禾秀眉一颦,“你让我对他们二人好生相待?”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女人的怒意,她别过脸,“怎么,你现在都开始把我拱手相让了?”

    陶一明扳过她的肩头,深视她的眸,“我怎么会呢,只是委屈你作势罢了,毕竟我们现在不能跟国公府明面较量。”

    沈代禾脸色稍霁,看着他精神有些不济,软声道:“此处就你我二人,你不需辛苦伪装。”

    “可是感觉好点了?”

    陶一明在她对边上落座,“脑子似乎开窍了少许,没之前那么昏沉。”

    “这么说,那陈府四娘,倒有几分能耐?”沈代禾想起那个女子,“长得倒是不错,赐给九皇子倒也不错。”

    陶一明眼眸闪过一抹思疑,他伸手倒了茶推过去,九皇子乃先帝第九子,她生母地位卑微得先帝不喜,故而自出生起连个封号也无。

    “九皇子生性风流,且一妃二侧,这样赐婚怕是不妥。”他缓道。

第113章 惊人() 
她刚才消散的怒火又蠢蠢欲冒;说话也变得生硬,“那陈府四娘的沉鱼落雁之色,怕是陶公公也是欢心的。”

    陶一明扶着高几缓缓起身;听着她怒言:“要不哀家将她赐予你做对食;好让你天天宛如活在仙画里?”

    “太后恕罪。”他跪了下来,心一急便忍不住咳了几声;“奴婢绝无此意。”

    沈代禾看着那人有些摇晃的身子,心头一软;蹲下扶着他起身;“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么哀家,就让人去拟了这懿旨。”

    陶一明不语,二人缓慢起身。

    他看着女子;手一伸将她带入怀里,将下巴搁下她颈项处,“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湿热的温软吹入耳中;沈代禾身子一阵酥麻,她只觉得今日所有的闷气都在此刻化为乌有,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现在,我只有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满腹的委屈;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能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一个深吻落在她的额上,“我都知道。”男人尖利的声音不再,低低的磁音,变得粗重,“不要怕,我会跟你承担所有。”

    “这条命,永远都是你的。”

    *************

    宫门外,徐萧年看向里头,高墙黄瓦,青砖宫道,磅礴逶迤。

    “太后娘娘身体抱恙,已经歇下,徐世子请回。”他看着缓步而来的内侍,不紧不慢的说了这话。

    “太后娘娘身体抱恙?”盛昌忠挑眉问,“那就更应该召见我等二人了。”

    内侍一笑,“二位思君之心,奴婢自会转达,只是这宫里的太医已经请过脉,所以”

    “那燕王呢?”徐萧年冷问。

    内侍一甩拂尘,“世子请放心,虽说是伺疾,可燕王毕竟是一朝王爷,又是太皇太后的亲子,太后娘娘自然会顾虑周到。”

    “您请回。”他再提醒。

    徐萧年紧紧皱眉,视线掠过宫道,她一早进宫至现在,已经快一天了。

    盛昌忠看着内侍转身进了宫道,就扯了他一把,“回去再想办法,不过依老朽之见,小娘子应该没事。”

    徐萧年嗯的一声应下,早上陈府的丫鬟来候府说明了来意,而后他去了一趟陈府,把陈仲林这些年杳无音信的原因告诉了陈老夫人,他没想到,事在关头,她更惦记的是,陈府的事。

    盛夏,时值申时,骄阳还带了几分炙热,徐萧年回了候府,才迈进内院,便被叫住。

    高亦琳看着男人额上沁满汗,不由蹙眉,“夏里炎热,丫鬟们冰镇了些瓜果,我取了一些给你。”

    “你这是去哪儿了?”她从腰间取出帕巾,递了过去,“出了一身汗。”

    徐萧年看着她伸过来的帕巾,“我听说你早上进宫了?”

    高亦琳微微敛眸,“嗯,一早我去找了郡主,恰巧碰到她要去给太后请安,便跟着一起去了。”

    “宫里谁生病了?”徐萧年问。

    高亦琳看着他眉心紧锁,阴霾覆上了那疏朗的容华,“这我没留意,请安之后我便跟郡主出了宫。”

    “怎么了,宫里出了什么事吗?”她迎上他深邃的眼神。

    “无事,随便问问。”徐萧年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这些瓜果我自来不喜,你带去给湘琦。”

    话落,转身迈步。

    “表哥。”高亦琳见此忙走到他面前,“我母亲请了舅母这两日去伯府,你到时候一起来。”

    徐萧年看着她,心头莫名带了些烦躁,“我手上还有事,让湘琦去。”

    “不过呆个一两天罢了。”高亦琳上前,抓着他的手臂,“我母亲也想见见你。”

    触及的动作,让徐萧年不悦,他挣脱女人的手,“伯府和候府相距不远,若是姑母有意,不如来侯府小住几日。”他看了高亦琳一眼,“这几日我比较忙,若是无要紧之事,不用通知我。”

    他的这话,带了几分冷漠,说罢,直接绕过她,去了蘅黎院,屋内,杜陵和袁斌几人都在侯,见到来人,几人打了招呼。

    袁斌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英国公家谱字辈排行,当中并没有发现景或航字辈,不过我们却在蒋氏旁支的一本字谱里面发现了此二字,但这名字却不在族谱中。”

    徐萧年皱着眉,看着手中两书,“名字没有上在族谱?”

    袁斌点头,“是,蒋氏旁支的族谱上没有。”

    “我们猜这个蒋景航应该是蒋氏一族的旁支。”杜陵接了话,“有可能是外室之子或者什么寄养在乡下之类不受重视的孩子。”

    “但我们可能确定,这个人就是蒋氏后人。”袁斌道,“属下想着,他撕掉太医院存档的脉案,应该是为了掩饰自己是蒋氏后人的身份,毕竟当年蒋氏的罪,于法天地不容。”

    徐萧年猛然抬眸,“你说他撕掉太医院存档的脉案?”

    看着他眼底似有异样的情感溢出,袁斌一怔,“是啊,除了他还有谁去管十五年前的脉案?”

    杜陵看着莫名其妙的二人,“这个有什么不妥吗?”

    徐萧年将手中的族谱递还给袁斌,搓着拳在屋内踱步,他倏地顿足,面色微暗,对二人道:“能不动声色进宫处理李吉的脉案,想必不是等闲之辈,兴许他在宫里有内线,又或者是他本来就在宫里。”

    二人一愣,杜陵直接道:“你说蒋氏后人在宫里?不可能?他去宫里做什么,难道不是应该避而远之吗?”

    袁斌垂首半响,“赤禹一战,案情迷离,而且英国公百年武将,忠心耿耿,由他镇守边镇也未出现过大乱子,怎么那时候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来?”

    “这案子虽然有疑惑,但一直没人敢去提,现在仔细一想,这怕真的是奇冤一案。”

    “有道理。”杜陵不置可否,“如果真是如此,那会不会是蒋家后人进宫伺机报仇?”而后,他自顾摇头,“可英国公的案子,是经先帝之手,先帝也已经驾崩了啊。”

    徐萧年攥了手,他深提着气缓一声,“他不是要找先帝,而是要找,沈家。”

    “沈家?”杜陵袁斌同声应起,二人对视,“信国公府?”

    徐萧年点头,“当初你们发现有人在军中打探消息,应该就是他的人,他在查十五年前案子,十五年前英国公和宁国公同时消失,最得益者,就是现在的信国公。”

    那人夜探陈府,想必已经从沈立奎嘴里听到有密函在七年前不翼而飞的事,那晚,陈秋蔓跟他说起密函来由,他惊愕不已,这事事关林氏的声誉,所以他并没有和二人说。

    “废太子事发当天,李吉被连坐,我猜着就是因为他在宫里,遇到了十五年前救治的蒋家后人,为了能守住身份不被暴露,所以有人顺手推舟把李吉连入废太子一案。”

    杜陵只觉得心头一跳,急道:“事关重大,要不要跟侯爷禀报一声?”

    徐萧年阖着眼,密函之事他早就告知祖父,沉默半响,他开口:“此事侯爷知情。”

    杜陵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事儿,我有点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并不乱。”袁斌沉声道,“李太医的脉案记录上,记录当时那孩子年有十一,按着时间,他现在已经二十有六,李太医能一眼认出,想必此人一定有显着的特征。”

    杜陵咋舌,“那,这宫里那么多人,这怎么查?再者,如果只是他买通内线帮忙呢?”他抬头看着二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如果蒋氏一族还有后人,他并不希望那人暴露。

    徐萧年转身在椅子上落座,想起曾彩英曾说过废太子事发当天,李吉去流溪宫为张婕妤请脉的路上当时所遇的情景,再猜想着李吉之死再到这脉案被撕的背后,他后背的寒意顺着脊骨直至全身。

    他沉吟半响,“去查一查,宫里那个年纪的有多少内侍和宫女?既是出宫的宫女也不要遗漏。”

    “是。”二人颔首应声。

    徐萧年咬牙,沉沉的一声,“我们的人,还差多少没进京?”

    “差不多了,待京里巡城松懈些,我再过去探探。”袁斌道,“是否要开始做安排?”

    “今晚,我要进宫。”徐萧年颔首对几人道,“我要去探底。”

    “沈太后不是不见吗?”袁斌思疑,“不召如何见?”

    杜陵眉头一跳,他怎么突然有点慌,“爷你不会是想”

    徐萧年点头,“我换个方式进宫。”

    “不行。”袁斌看着二人神色,才惊觉有道,“这样太危险了,皇城内有禁军把守,后宫又有大内侍卫,进宫并非易事。”

    “而且眼下咱们的事进展顺利,在这时候谁都不能有事。”

    “所以才想办法安排。”徐萧年知道他所虑,如今事情进展顺利,可她却突然被召见,一所无知的感觉,似百爪挠心。

    杜陵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爷是担心陈娘子?”

    徐萧年颔首,沈代禾那人喜怒无常,而她又是第一次进宫,“宫里的人暂时没有回信,不见到她,我不放心。”

第114章 暗示() 
杜陵瞪了袁斌一眼;指着他腹部处,“人家陈娘子,可救过你一命;你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针线;可是人家不辞辛苦给你缝的。”

    袁斌闻言憋红着脸,神显尴尬;那晚之事他自是听说了,他无法想像;一个小女人手持针线在自己的裸|身上思及此处;他徐光瞥着坐着的那人;缓道:“那属下去探探方式。”

    “这才对嘛。”杜陵拍着他肩头,转脸对徐萧年问:“表姑娘那里不能打听一些吗?”

    说到高亦琳,徐萧年皱眉;“她方才对我撒谎了。”

    “这”那二人惊讶对视。

    “表姑娘这是知而不言?”杜陵问。

    徐萧年面色铁青,心有些烦闷,伯府想跟候府缔结自己一直有拒绝,可伯府根本不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里;这种被人无视又强塞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看着他的神色不对,杜陵便打住了话;这男女感情的事,他不懂,也琢磨不透。

    屋内有了片刻安静,而后袁斌开口;“爷想进宫,需得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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