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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执妄书-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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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女仙一起去搅合,不就是更麻烦吗?而二则是……苏绯织依旧无法坦然的面对戌晚那样一张脸。虽说那张脸与叶澜音只是五分或是七分的相似,也多了叶澜音不可能会有的气质荣华,但,即便这张脸一颦一笑间都倾国倾城,即便比叶澜音要美上许多许多,即便在旁者眼中戌晚与叶澜音一个被捧在了天上,而另一个则被踩在了云里。叶澜音始终是叶澜音,是他的小叶子。是那个能陪他喝酒,打架,逛**,没事要与他说上几句粗话聊一聊八卦的姑娘。

    苏绯织自认为他可以为了小叶子去打破自己的处世的原则和底线,能为她打架,能忍受她的无赖和聒噪,能陪她翻山越岭,脑子一抽亦还能疯一把陪着她舍身忘死。然而戌晚不会,就像在风寂眼中,安素窅始终是安素窅,即便谁人都清楚她不过只是戌晚历劫时的一个身份。而在苏绯织眼中,小叶子就是小叶子,她是一个有性格的好姑娘,有自己的感情,能哭能笑。即便清楚那件事情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叶澜音不过只是花神戌晚的一瓣命魂。

    苏绯织心里的别扭,尽管他在戌晚面前刻意的去掩饰了,可戌晚又是何等的聪明?苏绯织在她的记忆中向来是个懒散却又张扬的仙,以前见着的时候大多数时都像是一只孔雀,穿着色泽鲜艳的衣衫,昂着高傲的头颅,带着一身的轻狂和不羁。而现在的苏绯织,无论是在群芳殿中刻意拉开的距离,还是目光尽可能的不与她触及,都教戌晚看出了端倪。于是戌晚终于忍不住问苏绯织:“你是怕我,还是厌我?”

    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苏绯织向来觉得戌晚便是这样的女子。“苏绯织何曾怕过?”他恍然一笑,依旧是倜傥**。当戌晚端着温和的笑意向他直白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绯织觉得本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笑过之后他又轻轻一叹,苏绯织告诉戌晚:“早前我一直以为我所谓的感情,除了喜欢就是讨厌,没有爱也没有恨,再也没有其它的

    。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突然获取了另外一种感受,叫做无可奈何。”顿了顿,他又轻轻一笑:“这种感受可真难过。”

    “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并不是询问,戌晚只是平淡的帮苏绯织总结道。

    苏绯织一摊手,神色微有些怅然:“是啊。原来神仙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戌晚一哂:“你不愿意看我的眼睛,也是因为无可奈何?”

    “算是吧。”苏绯织对上戌晚的眼睛,歪着脑袋看她:“你要听真话?”戌晚点头。苏绯织也点了点头顺道将目光移开,就落在一旁的红山茶上,他同戌晚道:“我不愿意看你的眼睛,是因为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不,或许应该说我那个朋友长的很像你。哪里都像,除了眼睛。”

    想必那是她所沉睡的那段时间他所结交的朋友吧,戌晚只是含笑看着他,气质如空谷幽兰。苏绯织看到有蝴蝶停在那山茶花上,翅膀一张一合,他望着那株火红的山茶花,映入脑海的却是北邙山上的那片戌晚花。同样都是火红的一片。苏绯织淡淡续道:“后来她死了。”

    “她是个凡人?”戌晚以为苏绯织要和她说一个故事,会耗费一些时间,然而他却突兀又简短地截断了这个故事,只说给她一个结局。

    “不是。”以前他不知道叶澜音是什么,既不是仙,又不是妖,就连叶澜音本人都不知道。不,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想知道,所以刻意将它忘了。苏绯织自然不好同戌晚说起叶澜音原本的身份,总不能告诉她,他的那个朋友其实只是她花神戌晚的一瓣命魂,因为花神本身的神力藏在上神风寂的美人图中吸取了几百年的灵气,遂承了那画中女子的样貌凝成了人形。而那画中的女子好巧不巧,正是她历劫的某一世。

    其实一切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如果花神当初没有魂飞魄散,那也不会有他认识的小叶子。如果小叶子还活着,花神便始终不能复生。就像他醉酒之后又提着几坛从月老那儿诓来的酒,去到紫薇垣中硬拉着浅沧陪他醉的时候,抱着酒坛子望着紫薇垣上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时说的那样一番话。

    “这实在是一个既可怕又残忍的设定和规则。你浅沧诚然了不起,戌晚的魂魄都碎成了渣渣,你也能离了紫薇垣化作肉身凡胎用心头血替她养魂……然而你能救会花神,却永远也救不回小叶子了……九州十方,人间天上,任凭你紫薇帝神通广大都再也找不回她了……”

    他那时喝醉了,并未留意浅沧那时的表情,又或许他留意了,只是酒醒之后忘了个干净。他说的都是实话,戌晚复生,小叶子作为她的命魂自然是并入了她的魂魄。和那其余的,被浅沧作为苏越时搁在心上用心血养着的二魂气魄并为一处。从此以后,有的只是九重天上花神殿中的花神戌晚,而不再有琼瑶山或是北邙山上那个留念人间的小姑娘。想到这里,苏绯织任性的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直接拱了手,向戌晚一揖,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拙劣的托词:“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还需要处理,还请花神莫要见怪,容我先行退下。”

    说的是请罪,可语气还是一贯的不客气。好在戌晚也不计较这些,她向来宽厚,也知道苏绯织找借口离开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与她谈论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可在她的映像中逍遥惯了的苏绯织却又并不是一个会伤心难过的仙。

    秦疏影适时来到戌晚身旁,目光在戌晚和苏绯织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流转了一会,问戌晚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戌晚道:“他说他有个朋友长的与我很是相像。”

第八章 命魂() 
“与你很是相像……”秦疏影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忽然‘哦!’了一声,合掌一拍道:“苏绯织说的那个朋友应当是风寂上神家的女儿吧?”苏绯织的性格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十分的傲慢,但目中无人的是他,四海八荒最吃的开的也还是他

    。起有哪个和戌晚模样相似的,怕是也只有当初那个盗取了折巽鼎还劳烦紫薇帝亲自下了界的那个小姑娘吧。

    “风寂家的女儿?”戌晚情不自禁的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动作似乎只有私底下的时候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而戌晚挑眉时的模样倒是像极了秦疏影口中那个风寂上神家的女儿。秦疏影的这个形容很有意思,让戌晚差点以为自己睡着的那段时间错过了什么八卦。只因在戌晚的记忆中,风寂这个神仙和他的名字一样,清冷,寂静。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清心寡欲独坐深山描山画蝶的神,在她不清醒的这两三千年中竟然多出了一个女儿。

    活的久了,难免无趣的日子自然而然的就变得多了,对于风寂的这个八卦,戌晚还是很有兴趣听上一听的。氖分的端庄,只测过脸用憋的瞘讲痪的口吻问身旁的秦疏影道:“风寂何时冒出来个女儿??

    原以为会听到什么一见钟情之后爱的死去活来忘仙忘我的一段爱情故事,就如同小司命左行遥总是尝试着写的那几折子戏,虽然俗套,却依旧缠绵悱恻。然而秦疏影的回答却不免教戌晚有些失望,秦疏影道:“好像是从画里头冒出来的,不过风寂上神妙笔生花,如今生个女娃娃出来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说完,她看向戌晚笑得有些暧昧:“不过那姑娘既然模样与你相似,倒是让我不免有些怀疑……上神画的那幅画不会就是你吧?”

    戌晚挺着脖子用一种即使翻白眼也显得十分有气质的状态对秦疏影翻了一个白眼。秦疏影被逗的一乐,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边喘着气一边继续讲道:“那姑娘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晓得她同苏绯织比较的关系比较亲近,我之所以对她有映像大概是因为她曾经在紫薇垣上大言不惭地问帝君要不要娶她做他的帝后。”秦疏影不笑了,片刻前的眉眼弯弯转眼间满是轻蔑,戌晚瞥见她这样的神色,回味着秦疏影方才那句话中毫不掩饰的讥讽,心,没由来地一沉。

    而秦疏影瞧见戌晚低垂着眼眸,面色又沉了几分,误以为是那句‘要让浅沧娶她做他的帝后’而然戌晚心里不舒坦了,忙又说道:“也不知是该说这姑娘胆子大还是该说她脸皮厚,这样的话同一个普通的仙家说说也就罢了,帝君那儿便是按着年限来那些思慕她的女仙指不定一个一个都要把她比到云里去呢,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勇气。”说罢她看向戌晚,伸手拍了拍她有些冰凉的手背:“你也莫需担心,你不在的这些年确实有些不安分的闹腾了些,然,思慕帝君的仙子再多,总归都是她们自己一厢情愿。”

    末了,秦疏影又补上一句:“再说最能闹腾的那一个如今也已经不在了。”

    戌晚不接话,忽然伸手扶着一旁的梨花树,弓着腰颤抖地厉害。这可吓坏了秦疏影,戌晚身子没大好之前她可是没一刻不担心的,忙上前搀扶着有些焦急地问:“你这又是怎么了?是哪里疼的厉害?我……我去请药君过来!”

    戌晚缓了一口气,伸手扶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去。她抬起苍白的脸看向秦疏影,颤抖着同样苍白的唇问道:“看来你很不喜欢她?”

    对上戌晚的眼,秦疏影不免倒吸了一口气,戌晚看她的眼神有些可怕,苍白着一张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而眼里又满是愤恨,就像是一只从水底爬出来的水鬼,冰冷而又怨怼。她有些害怕,说话便有些结巴:“我……我是不太喜欢她……只怕也没几个喜欢她吧?”

    戌晚依旧在颤抖,搁在秦疏影手臂上的那只手也越抓越紧,这让秦疏影有些疼,疼得皱着眉头往后缩了缩却又因为害怕戌晚现在的模样不敢说疼。戌晚忽然用贝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咬的很用力,虎牙那里血一下就冒了出来。在秦疏影看见那颗血珠的同时,戌晚松开了掐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退后数步,扶着梨花树颓然地滑坐到了地上。

第九章() 
“……叶……澜……音……”她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三个简短的音节在她的呢喃生中悄然拉长。她紧闭着的双眼,紧紧皱着的眉头,额角若隐若现着的青筋都在替她在回忆里搜寻着这三个字。

    叶澜音。她应该是熟悉的,就像那个红衣女子自报家门时她心头所涌现的,没由来的熟悉。

    然而到底一无所获。

    黑暗中忽然凭空伸出了一只手,从戌晚的背后穿过她的胳膊将她猛然一拽,刹那间天光刺得她眼睛生疼,不见雪夜不见那一袭红衣,引入眼的皆是那九重天之上悠悠远远怡然自得的云

    。

    抓住她的那只手是秦疏影的手,她显然不知自己方才是将戌晚从虚无的梦境和纠缠的心魔中拉扯出来。她看到戌晚面色比刚才更加不好,扶靠在她怀中止不住的喘息,额前背上都是薄薄一层汗珠。她吓坏了,忙用手背去探戌晚的额头,却发现那里不是她想象中的滚烫,而是一片冰冷,就像戌晚此刻被她握在手里却依旧颤抖的指尖一样。

    秦疏影变了脸色,转头看向歪在她怀里,发髻和步摇都显得有些散乱的戌晚。尽可能得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沉稳,秦疏影抿着唇角问戌晚:“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可不要埋在心里光想着瞒我。”

    秦疏影的担忧变成了着急,戌晚知道她现在多少是有些恼了,以为自己顾虑太多便有许多事情没有同她讲,然而许多事情戌晚自己都不清楚,又哪里知道给如何同秦疏影讲呢?于是她只能扶着秦疏影搀着她的手臂,示意她送自己回去休息,并告诉她:“我没有瞒你,也不敢再瞒你。我只是自醒来时便一直疲惫着,向来是这具琅轩玉做成的肉身与我的魂魄并不能够很好的融合吧。”

    这也确实是个理由,戌晚说得平淡,眉目舒展而又温和。这让细细打量着她眉眼,就指望着从她脸上的表情中揭穿戌晚又是哪里骗了她的秦疏影心里紧着的那根弦,微微松了一松。然而她却是不敢大意的,用一种极不客气的口吻对戌晚说道:“你又不是药君哪里会看病?你现在说的话呀我一句都不信,还是等我将药君请来,让他替你望闻问切一番。”说着,秦疏影夸张的哼了一声,只道:“药君说你什么,我才信什么。”

    戌晚有些无奈,思绪却始终飘向脑海中那红衣女子的脸。明明是一张与她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却写满了哀伤和悲恸,甚至那明明应该明亮动人的一双眼睛,盛着的都满是绝望。想到叶澜音,戌晚心中又是一紧,难以呼吸。

    扶着戌晚回到寝居,秦疏影照例点了安神助眠的香料,打篆的时候她留意到戌晚的状态仍是有些不好,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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