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九歌-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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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笑笑，自顾自向前走去。
结果刚到重华府门口，便瞧见人进人出的格外热闹，九歌缓缓停下脚步，心中却是困惑，不是说重华回勤国了么，怎么府上这般热闹？
“公子？”见九歌停下，代舞疑惑道：“公子可是认得勤公子重华？”
“你不是说他回勤了么？”九歌直接忽略掉代舞的问题皱眉道：“还是他已经回来了？”
“不可能吧。”代舞看一眼府邸的方向：“这么远的行程怎么可能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呢？”
两人正疑惑着，只见一管家模样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大家麻利着点，你，哎哎，说你呢，小心小心点，别给我将东西碰坏了。”管家一边指示这个，提点那个，一边又担心这个，小心那个，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忙活个不停，也不怕把自己给累着。
九歌看得莫名其妙，如此大张旗鼓、悉心布置，好像是要迎接什么贵人一般。
“我跟你们说，公子和夫人下个月初回来。”管家说着扬眉笑道：“干活都给我仔细些，若是怠慢了咱们这位新夫人，看公子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是。”
仿佛一桶凉水泼下，九歌呆呆的站着，宛如石刻。
“新夫人？”代舞欣喜道：“没想到这勤公子回国是为了娶亲啊，这下好了，有夫人陪着，在他国好歹有个伴儿。”
九歌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代舞的声音萦绕在耳畔竟完全连贯不起来。看一眼那耀眼的门楣，黯然销魂居，似乎有什么溢出了眼眶，九歌自嘲似的一笑，转过身子仰起脸，天蓝的刺眼，看向前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有的只是麻木的四肢和尽快逃离的欲望。
“公子？”代舞转眼却不见了九歌，吓的慌忙回头去找，这才发现九歌已经一个人走远了，想要喊却又急急的收住，赶紧撒开腿便追了上去。
九歌并没有停下，现在的她，手和脚都已不再是她自己的，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
“公子？”代舞跑得气喘吁吁：“公子你慢着点，伤势还没好全呢。”
九歌蓦地一惊，恍惚的神经突然被唤醒，疼痛席卷而来。九歌停下，看一眼代舞：“我累了，这附近可有休息的地方？”
“休息的地方？”代舞怔愣片刻后忙四周打量，转而眼睛一亮：“公子，那边有个茶楼，要不咱们去坐坐？”
九歌点头，转身往那边走去。
代舞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刚坐下便惊呼起来：“公子公子，你看那里！”
九歌稍稍抬眼，淡淡道：“怎么了？”
“公子你看，那里不是咱俩被流氓缠上的地方吗？”代舞一脸激动道：“想不到，这茶楼倒像是一个观景台，一览无遗啊。”
九歌这才向代舞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之前遇到麻烦的地方，结果目光一转，黯然销魂居几个大字却映入眼帘。
这时伙计奉上茶具，代舞接过，为九歌沏好茶水递给九歌。
“谢谢。”
“公子客气什么，这本就是奴，呃，小的应该做的。”代舞笑道。
九歌没再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之前的方向，那里，有她熟悉的地方，兰苑，荷塘，还有他肆意而缱绻的笑容，回忆一幕幕重现，现实一点点破碎。
伙计的吆喝声不绝入耳，九歌用力地收回目光，不觉自嘲地一笑，也是，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
“九歌？”
蔚离歇的出现打断了九歌自我安慰，
“换了男装，蔚某还担心认错了人。”
“见过蔚公子。”九歌起身施礼，代舞也赶忙跟着随礼。
蔚离歇温和一笑：“你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九歌恭敬道：“公子也是来此喝茶的？”
蔚离歇笑着点头：“习惯使然，若不是如此，当初也不会碰见你和那位救你的公子。”
“原来是蔚公子救了公子，哦不，小姐啊。”代舞一脸兴奋地看向蔚离歇。
九歌点头称是，然后再次拜谢道：“九歌谢蔚公子救命之恩。”
“无需如此多礼。”蔚离歇笑着摆摆手：“你倒是胆大，还敢大大方方的出来。”
九歌闻言愣了愣，转而答道：“公子严重了，呆在屋里的时间长了便想出来走走，不过谨慎起见，还是换了男装。”
“是吗？”蔚离歇笑看向九歌：“既是如此，蔚某倒知道有个好去处，不知九歌可有意愿前往？”
九歌愣住，倒是代舞立马为难道：“奴婢谢蔚公子好意，只是我家小姐伤势还未痊愈，怕是走不得路。”
第一百三十九章 茶楼偶遇（）
“无妨，我这儿刚巧有马车。”蔚离歇笑看向九歌。
九歌心中疑惑，如果自己记得没错，他俩也就见过两次，第一次还是单方面的，他怎会突然约自己出去？
“九歌。”
熟悉的一声让九歌不觉寻去，茶楼对面的松柏下，墨尘绝尘而立，清风盈袖，淡泊世外。九歌心中莫名的一松，对着蔚离歇施礼道：
“公子好意九歌心领了，只是眼下身子尚未痊愈，怕是不能多行。”
蔚离歇淡淡一笑：“既然九歌如此说，那改日便是。”
“谢公子，九歌先行告辞。”说着，九歌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去，代舞也忙急急地行了一礼跟上九歌。
见到墨尘的第一眼，代舞吓了一跳，忙拽紧了九歌，九歌却没理会她，径直走近墨尘：
“你怎么会在这儿？”
墨尘笑笑：“我在附近的药铺帮忙。”
“药铺？”九歌愣了愣：“那你上次的伤其实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是。”墨尘点头：“你呢，伤好些了吗？”
“不能用力，其它倒还好。”
“需不需要我送你？”墨尘看向九歌。
代舞一愣，忙拒绝道：“不，不用了，我会照顾好我家公子的。”
墨尘并没有理会代舞，转向九歌道：“暑气对养伤没好处，倘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九歌看一眼墨尘，转而对代舞道：“你先回去吧。”
“啊？”代舞怔住：“可是，小姐——”
“你放心，上次便是墨尘救的我，有他护送，我不会有事。”
“可是，我——”
九歌已然不想再说，只是淡淡地撇过脸。
“知道了，小姐。”代舞只得妥协，转而不满地看一眼墨尘：“你可得护好了我家小姐，否则将军怪罪下来，你我都承受不起。”
墨尘淡淡地看一眼代舞：“好。”
代舞闻言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脸紧张地看向九歌：“小姐，那奴婢先回去了？”
九歌点头，没有说话。代舞见状也不敢再开口，一步三回头地往将军府走去。
“心情不好？”墨尘看一眼九歌。
九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去，良久：“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心情有点压抑。”
“你是指昭国二公子？”
九歌愣了愣，转而抬头看他：“你也知道二公子的事？”
“昭王的长子，在狱中中毒身亡，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墨尘淡淡道：“大家都对这下毒之人拭目以待呢。”
“是，九歌也想除之而后快。”
墨尘不觉看向九歌：“你是在替这位二公子不平？”
“当然。”九歌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二公子至知不谋，胸有乾坤，得之，乃昭国之大幸，九歌深为敬服。”
“是吗？”墨尘似是不以为然道：“倘若如此，又怎会遭人陷害而不自知？”
九歌一愣，不觉看向墨尘：“你是不是也觉得事有蹊跷？”
“墨尘乃一介落魄书生，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敢对公子妄加揣测。”
九歌不觉怔住，良久方挑眉道：“不敢？你连四公子的人都敢冲撞，你会不敢评论二公子的生死？”
“此一时彼一时也。”墨尘看一眼九歌：“我劝你也别太好奇，这王家的浑水深的很，你若想独善其身便早些离了将军府。”
“离开将军府？”九歌疑惑地看向墨尘：“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身份不同，背景不同，姬将军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
这句原本很实在的一句话却无意中刚好戳中了九歌的伤口，九歌不觉苦笑一声：“是啊，九歌没有背景，身份低贱，怎配与人结缘？”
墨尘看她：“人之贵贱向来与身份无关。”
九歌撇开视线：“物有贵贱，则人以物分，人之贵贱在物不在己，九歌一无所有，但有自知之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强求。”
“你像是话中有话？”墨尘淡淡道：“因为勤公子？”
九歌神情一僵，目光呆滞地看着墨尘半晌说不出话。
“方才见你在勤公子府外驻足，一去一回神态大变，故而作此猜测。”
“所以你和我在茶楼的碰面不是偶遇？而是你跟随我去了茶楼？”
墨尘淡淡一笑：“算是吧。”
九歌看一眼墨尘，“那想毕你也看到蔚公子了？”
墨尘点头：“他也看到我了，并且还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九歌不免狐疑地看向墨尘：“为什么跟踪我？”
“巧合吧，也不想你出事。”
“出事？”九歌不觉好笑道：“我能出什么事？还是你觉得蔚公子会害我。”
“他不会直接害你。”墨尘答得不温不火：“但他会利用你。”
“利用我？”九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墨尘：“我一无所有，他能利用我什么？倘若是为了姬将军，那正好，两情相悦，九歌这个媒人倒算是省事了。”
“两情相悦？”墨尘淡淡道：“然后呢？两国联姻？永结同好？”
九歌怔住，良久方迟疑道：“难道不是吗？”
“那为什么要是？”
“此次伐琪，蔚国借道给昭国，昭国助蔚夺回越陶，再加上两国以往并无过节，联姻之事有何不可？”
“以往无过节，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墨尘看一眼九歌：“两国结盟，唯利是图。是我，就不会自作主张，替人谋事，别到时画虎不成反类犬，害人害己。”
九歌一时被堵得找不到话，方才的不悦也被墨尘这一番论理驱逐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不解和好奇：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就事论事罢了，你的感情你自己都做不了主，又怎能替别人做主？”
九歌愣愣地看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墨尘，似曾相识一般。
“将军府到了。”墨尘看一眼九歌：“好好养伤。”
九歌犹疑着点头，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你在哪个药铺？”
“德济堂。”墨尘顿了顿道：“不过我很少呆在铺子里，有事的话可以找叶大夫，他会告诉我。”
“好。”九歌淡淡一笑，转身进府。
第一百四十章 引火自焚（）
“九歌。”姬茕羽原本正要出去找九歌，见她回来心下顿时一松：“怎么才到？我正要去找你呢。”
“让将军费心了。”九歌微微施礼道：“身子没好全，故而走路慢了些。”
“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你快随我去书房帮我参谋参谋。”姬茕羽说着拔腿便走，走了几步想起来九歌跟不上，忙又放慢了脚步。
“文秀姑姑呢？”九歌尽力跟上姬茕羽的步伐。
“回宫了。”姬茕羽叹息道：“她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在这里呆着如坐针毡，我便让她回宫等消息了。”
“那将军可有救卫夫人的方法了？”
“没有，我现在除了着急什么也想不了，就在方才，若不是文秀姑姑拦着，我差点就跑进宫找父王了。”
九歌疑惑地瞧她一眼：“如果事情的经过真如文秀姑姑所言，从头至尾都是蔚美人和张良人之间的阳奉阴违，阴谋诡计，将军大可将前因后果如实告知昭王，你母妃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九歌。”姬茕羽推开书房的门，然后转身看向她：“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瞒你了，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二哥欣赏你，我也相信你，所以这次我母妃的事，请你无论如何要帮我想想办法。”
“将军严重了，九歌这条命本就是将军给的，九歌自当竭尽全力为将军效力，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九歌也在所不惜。”
“好，我姬茕羽果然没看错人。”姬茕羽拉着九歌进入书房在席子上相对而坐，然后将文秀后来所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九歌。
九歌听的目瞪口呆，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也就是说，卫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