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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果这都不算重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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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双说得苦口婆心,但夏燿坐在灶前只顾往灶里不停加柴,闷不吭声,气氛异常诡异,莫许怕自己这个学霸的出现会刺激到夏燿脆弱的小神经,于是难得自觉地背着背篓去田埂上摘桑叶。

    摘完桑叶,原来可以走两条田埂就直通家门口的,她突发奇起,又拐着弯绕到了王建人家门口。

    他家灶房门仍旧开着,菜已经炒好放在桌冒烟,却没有人吃。

    莫许走到门口望了望,灶房里仍旧没见到王建人,于是堂而皇之的背着背篓走进去,研究桌上的菜。

    原来他炒了两个菜,青椒肉丝和鱼香茄子,并且卖相不错。

    莫许闻到香味儿,实在太好奇吃起来什么味儿,口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于是畏畏缩缩地伸出手,拿了一根肉丝放嘴里尝。

    肉里似乎放了少许淀粉,嫩嫩的滑滑的,再加上嫩姜和大蒜调味,虽然做法很普通,但味道却真不错,只比李小双差一点。

    莫许满意地点点头,接而把指头伸向另一盘鱼香茄子。

    王建人从灶头旁边的厕所出来时,就见莫许手指掐着一根茄子正要往此里放,于是低声呵斥:“你又咋子?”

    莫许一个激灵,顿了顿,迅速把茄子送嘴里包住,不到一秒又长大嘴痛苦地呼气,惨叫 :“好烫!啊!好烫!”

    王建人:“……”

    “没扎纸,我就尝尝,你桌得好不好吃……”

    莫许抚着嘴,含含糊糊地丢下一句背着背篓直直碌碌往外跑。

    “……”

    王建人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滴的油汁,耸着肩笑:“不烫才怪。”

    刚出锅的菜,一转背就被人偷吃,亏她做得出来。

    莫许回家,眼泪汪汪地伸着舌头照镜子,又被烫起泡了。

    真特么倒霉!

    王建人不是穷光蛋么?

    炒个茄子放那么多油做什么,奢侈,浪费,可耻!

    高考成绩一出,接下来就是填志愿了。

    到了晚上,家里二哥和老爸打电话回家询问,莫许毫不犹豫地表示:太想二哥要跟二哥去同一个城市以后相互照应,二哥笑笑之后,竟然提不出任何异议,父母更没有反对。

    去向就这么定了。至于专业还要再行斟酌。

    虽然拿了学霸的分数,但凭一个学渣的脑子不可能学技术含量太高的,尤其是跟理科关系紧密的专业统统不能选。

    至于夏燿,李小双坚持让他复读,老爸和二哥表示尊重他的选择。并且提醒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的,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自己承担。

    夏燿闷着脑袋点头,急得李小双对着夏建国一通怒骂:“当然是要复读啊,你咋子能随便他,读书是大事能随便吗,我不管,我就要他复读。”

    外出打工的夏建国只是笑笑:“是你太紧张了,他都这么大了,晓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让他自己选。”

    但李小双还是坚持不让。

    所以夏燿到底要不要复读,还需要持续斗争。

    晚上趴床上跟苏扬讨论专业,苏扬竟然笑咧咧地建议莫许学心理学。

    莫许牙痒痒地回她一句:“你才有心理病。”

    然后随手在网上一搜,选了一个适合女生的专业:广告设计。

    至于这个专业要学什么课程,她完全不知道。

    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做过影后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莫许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

    第二天,莫许就跟家里二哥回话,让他帮自己把志愿填了,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去镇上的破网熏一回,污染自己的呼吸道。

    ***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夏燿跟李小双的僵持还在继续,不知道这对母子谁能取得最终胜利。

    这天中午,莫许把饭盛进碗,还没动筷子,就发现那干饭比平时软了几个度,米粒都快看不出形状了,不由得抱怨:“哥,你煮饭的时候『摸』鱼去了是不是,你看这饭煮得,还不如直接煮稀饭。”

    莫许喜欢吃有较劲的干饭,这种糊糊的咬在嘴里会觉得恶心。

    夏燿瞪她 :“闹啥子闹,这个月阿婆轮到我们这里了,不煮趴点她咋子吃?”

    因为要不要复读的事跟李小双抗争,夏燿这几天沉默了许多,说话也没以前那么欠揍了。

    “……”

    莫许懵『逼』了几秒这才想起还有一个老阿婆的存在。

    这个阿婆年近七十,身体不太好,眼睛也不好使,已经不能自己做饭,所以就在大儿子和小儿子家轮着吃,一家一个月。

    现在进入七月,又轮到夏建国这家了。

    李小双拿了一碗饭,再拿两个碗分别放好菜和米汤就对夏炽命令道:“幺妹,去给你阿婆送饭。”

    阿婆住在夏颖家,因为她家房间多人少,所以一日三餐都要给阿婆送过去。

    莫许往凳子上一坐,不乐意了:“咋子不叫哥去送。”

    李小双:“人家早上送过了,你们一人一哈,轮着来。”

    莫许:“他送过了?我咋子没看到啊?”

    李小双:“你老人睡得大天亮才起来,难道别个送饭还要专门喊你出来参观一哈啊?”

    “……”

    论评嘴的功夫,莫许对李小双自叹不如,只得认命地端起托盘给阿婆送饭。

    但她真的不想当个跑腿啊……

    夏颖家应该算整个村里最‘豪华’的房子了,屋内屋外都贴着漂亮的瓷砖,装饰摆设也向城里靠拢,关键是还比一般城里的房子大几倍,不过阿婆行动不便,就住在一楼的一个小偏屋里。

    莫许送饭过去的时候,夏颖和她老爸老妈也正在堂屋里吃饭。

    “保保,保嬢。”

    莫许打了声招呼就站在坝子里愣住了,不知道阿婆具体住在哪一间,但又不能开口问这种低级问题。

    “大胖你站在那里干啥子?给阿婆送饭就拿进去噻。”

    夏颖见莫许站在坝子里不动,端着碗走出来问。

    “……”

    莫许眼珠子扫着这房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还是找不阿婆的具体坐标,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演不下去时,一阵咳嗽声从坝子左侧的小屋里传来,莫许这才傻傻笑两声:“呵呵,我鞋子好像进石子了,刚刚正在抖,你吃你的饭,不要管我。”

    “……”

    夏颖一脸狐疑,坐回桌前继续趴饭。

    阿婆有支气管炎,长年咳嗽,她坐的倚子旁边放着一个灰盆专门用来给她吐痰的。

    莫许进屋的时候,正好瞧见阿婆对着灰盆吐了大大一口浓痰,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

    莫许胃里开始倒腾,把餐盘放在靠的木桌上喊:“阿婆,吃饭了。”

    阿婆横手『摸』了『摸』留在嘴边的口水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道:“幺妹来给阿婆送饭了啊,听说你考试考了第一名,得行,厉害,呵呵,读书就是要跟你二哥一样努力才行。”

    莫许点点头:“嗯,阿婆你快趁热吃。”

    “呵呵,不慌,阿婆有东西给你。”阿婆慢慢走到床前,在枕头下『摸』了半天,『摸』出两块塑料袋包着的糕点往莫许手里塞,悄悄地说:“来,拿着吃哈 ,这是你二嬢买给我的,放荷包里头藏好,不要给你保嬢看到了,不然她又不安逸。”

    莫许见那包装纸上还沾着阿婆没有擦干的口水,顿时手指僵硬,觉得拿着的不是零食而是两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缓了一口气她说:“谢谢阿婆,那你吃饭,我回去了哈。”

    “好好。”

    阿婆在木桌前坐下,莫许刚一抬步打算走,阿婆又叫她:“幺妹,你等一哈,给阿婆把灰盆头的灰换了再走哈。”

    “啥,啥子?”莫许黑人问号脸。

    阿婆指着地上装痰的灰盆:“灰盆啊,给阿婆把灰倒干粪坑里,再铲点新灰进去哈,不倒的话痰多了,屋头臭得很,一点都不安逸。”

    “……”

    莫许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第一反应是装作没听到调头就跑,但看看手里拿着的两块‘山芋’她又走不动。

    天人挣扎了几秒,最终灰头土脸地回:“哦。”

    她把山芋放桌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憋住气,不忍直视地歪着头,提起灰盆使劲往外跑,跑到坝子外的干粪坑放下灰盆接连干呕,等绘过气,又才闭着眼倒了里面的灰,提着回坝子里喊:“保保,我在你们灶房里头铲点灰哈。”

    夏老幺:“铲噻,打啥子招呼哦,灰,保保屋头还是有的。”

    莫许铲了灰给阿婆送屋里,临走时,把那两块糕点选择『性』遗忘了,阿婆见她走得急,又提醒她:“哎,幺妹,早上吃了的碗拿回去给你妈洗噻,不要搞忘了。”

    莫许端着空碗回家,胃里还在翻腾,半点食欲也没有了,把手洗了几遍,她就跑自己房间趴床上叹气。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侍奉老年人,一点也不适应。

    这滋味儿真的一言难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撒不出气,因为没有对向可撒。

    但继承了夏炽的身份就得继承她的一切。

    她的赘肉,她的荣耀,她的亲人,以及她应尽的孝道……

    于是,莫许每天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个,不仅每天要扫地摘桑叶,还要给阿婆送饭,如果赶上阿婆盆子里的痰多了,还得给她换灰。

    天气越来越热,家里没有空调,莫许每天对着风扇吹也觉得没劲。

    跟她一样怕热的,还有猪圈里的八头猪,每天都要用蚊香给它们熏着,吊扇给它们吹着。

    盖子里的蚕子也越来越大,要吃的桑叶叶从第天一背篓上升到了每天两背篓。

    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干完的活,必须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

    田梗上的桑叶已经被她摘完了,转移阵地到了山上。

    一天下午,她背着背篓去山上的马路边摘桑叶,没摘一会儿,却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下,她触电似地缩回手,却没有在手臂上发现任何伤口,哪怕一个血点也没有,然而下一秒,一股近乎钻心钻肺的痛痒在手臂上蔓延开来,原来被蛰过的地方迅速冒出几个没有任何血『色』的疙瘩,并且疙瘩迅速变大,不到一分钟就结合成了一个,还在不断变大中。

    “怎么回事啊……”

    莫许全身无力地坐在路边,手指使劲地抓在胳膊上,从来没有过的痛痒难忍,让她眼泪和汗水大颗大颗往外冒,恨不得把胳膊卸下来,一气之下把背着桑叶的背篓踹到了路边。

    手都弄成这样了,还个摘桑个『毛』线啊!

    李小双养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养蚕啊!

    要不是夏燿那个混小子坑她,她会摊上摘桑叶的活儿吗?!

    如果楚寒没弄死她,她会重生在夏炽的身体里受这种罪吗?

    归根结底都是楚寒把她害成这样的。

    所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她恨不得做一只会飞的猪,只要能飞回去灭了楚寒怎么都行。

    短短时间里,莫许咬着牙把能想到的人都埋怨了一遍,但痛痒没有因此减轻半点,最后只能把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

    太痛了!太痒了!

    难受得让人精神分裂,想倒地上打几个滚,乃至听到楚徊遇的声音时,她都和以前一样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夏炽?你哭啥子?”王建人开车经过,发现马路边坐着一个胖女孩在哭,立即停下车快步走过去。

    莫许闻声抬头,视线朦胧,神智也云里雾里,哭着喊:“楚楚……我手不知道怎么了,好痛,好痒……”

    她抬起肿成一片还被抓得全是指甲痕的手臂给他看,哭声里,说不尽的委屈和娇气。

    王建人瞳孔剧烈地收缩,步子在即将靠近她的前一秒陡然停住了。

    他站在她一步之外,不动如山,看似平静地目光下暗『潮』涌动,但声音仍旧毫无波澜:“你喊啥子?我没听清楚。”

    莫许表情一愣,回过神,迅速擦了泪眼吸了吸鼻子闹失忆:“啥子?我没没啥子啊,建人叔你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她又哭:“我手不晓得手被啥子东西咬了,起了好大的包,痒得不得了,建人叔,你帮我看看是咋回事嘛?”

    她哭得睫『毛』和眼周湿红一片,脸蛋因为闷热憋得通红,流海全被流出的汗染湿贴在额头上,实在不能更狼狈。

    王建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蹲下身看了一眼说:“应该被是八角辣扫到了,快回屋洗个澡,拿酒精消毒,擦点『药』就没事了。”

    “八角辣?是啥子啊?”莫许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王建人抬头,在路边的桑树上扫了一眼,伸手摘了一片桑叶翻出背面递给她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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