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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有病得宠着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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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荣太长公主正在气头上没打算搭理她,不情不愿的乔娆娆就这么被浣嬷嬷半拖半拽带出厅堂。

    乔娆娆不依不饶还想去拍门,浣嬷嬷索性把她拖到月洞门口,直接将她隔绝在院子之外。

    一直在庭院等候的花小术和蓝漪闻声赶来,就见乔娆娆打滚撒泼嗷嗷叫,铁面无私的浣嬷嬷不动如山,场面简直惨不忍睹。花小术这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追问:“我爹呢?”

    乔娆娆一见花小术就扑上去哭得不能自理:“都怪我见到花大哥太激动没把持住,万一因为这事惹恼了祖母,她不给我嫁给花大哥怎么办?”

    “”为什么事到如今她仍然认为这是一个需要花心思去烦恼的问题呢?

    花小术决定无视她的问题:“我爹还在里面么?”

    不等乔娆娆回答,紧闭的那扇门板之内突兀传出一声极其清亮的耳光——

    门外众人面面相觑,花小术立刻站不住要冲过去破门而入,却被长臂一拦,生生阻挡在了月洞门外。

    花小术心急如焚:“浣嬷嬷!”

    浣嬷嬷双眉蹙拢,却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只是深深看了那扇镂空木门一眼,无声地冲花小术摇了摇头

    室内的香炉焚着公主府中最为常见的熏香,却全无往昔的静心宁神之效,只会让贤荣太长公主感到心浮气躁,嫌恶得不得了。

    花一松轻轻按捂半边脸,微一扯动嘴角,被掌刮的脸上就像烧着一般火辣辣的疼。

    说不清这一巴掌带着怎样的一股怨气,贤荣太长公主下手又狠又重,扇得极其用力。因之受力身型趔趄,花一松退了一步,虽然生生受了一记耳光,却没有避让退缩的意思。

    约莫太久不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贤荣太长公主是真的气狠了。她的呼吸短促且急,胸膛伏动剧烈,怒气虽盛,却显现出疲老苍态。

    花一松生怕她一个不慎把自己给气摔了,没忍心过去给她搭把手:“瞧你把自己给气的,年纪这么大了脾气也不晓得收一收”

    贤荣太长公主恼火地甩开他的手,沉声道:“跪下。”

    “是是是。”花一松没跟她犟,双膝落地干干脆脆给她跪了。

    也不知是因为对方太听话太顺粹还是看他脸上三道杠给堵着气,贤荣太长公主绷着脸来回踱步,阴恻恻地剜他一眼又一眼。

    屋外不远还能听见纷扰吵杂的说话声,有娆娆的,也有花小术的。不知是气狠了还是累极了,贤荣太长公主坐回到了那张太师椅上,手里摸着尚带余温的杯沿,死死盯着低垂脑袋认真跪在跟前的花一松。

    几乎已经生起了砸杯子的冲动,可是在抓起来的顷刻间又忍了回去。瞬息的变化仅仅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可是花一松却似有所觉地抬眸对上她的双眼,这一眼仿佛察觉出了她心中的波动,贤荣太长公主摇头不止,怒极反笑:“花一松,你好本事,当真是好本事。”

    花一松复而垂首,没有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地板的位置。

    太长公主神情莫测,看着这样的他,满腔怒火骤然消失大半,双眼渐渐黯了下来:“我原以为你一旦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花一松牵动唇角:“我也以为从这里跨出去以后,今生都再不会重新踏回来了。”

    贤荣太长公主兀自抬头,漠然以对:“当年我便说了,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绝对。如今可好,兜兜转转十数年又重新回到了原点,有甚意思?”

    花一松哂然:“倒也不能说是原点。至少时过境迁,你看孩子们都长大了。”

    提及此,贤荣太长公主止不住地冷笑:“长是长大了,只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一个模子给教出来的,连带喜好偏爱都是相同的。这不,可别重蹈覆辙了呢。”

    “话可说在前头,娆娆一厢情愿,我可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心。”

    花一松含蓄地低头摸鼻梁,却听对方一声啧:“那是,不论亲疏血缘,你都是她的‘大伯’。”

    花一松默了默,捏着跪得酸麻的小脚,缓缓站了起来:“虽说没什么血缘关系,总归挂名承人家一声‘大伯’,身为长辈还是希望小辈们能够过得好好的。”

    “你瞧瞧娆娆这性子,她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孩子,说白了都是给你们这些家里作长辈的娇宠出来的。既然你们打一开始拿她当宝贝疙瘩疼着护着,要她活得这般懵懂天真,那就别好端端地一巴掌又把她给生生拍醒了,迫使她活像大起大落受苦受难的苦行僧似的感知百态顿悟苍生。”

    他的起身并没有征得贤荣太长公主的同意,但太长公主也没有重新喝止他,而是冷眼相向:“你想说什么?”

    花一松捶着膝盖,慢腾腾地朝她看去:“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是想说,您老不把小辈的终生幸福当一回事了,从前我看不过眼,可奈你不何拿你没辙。如今你牵扯到了我闺女的终生大事,这说法就更不一样了。”

    “我总不能把她也一并给你赔进去不是?”

    贤荣太长公主双眼眯起,透着丝丝危险的味道。

    花一松权当没看见,耸耸肩摊摊手,笑露满口白牙,语气爽快而且直:“况且早年我不是都说了嘛?”

第37章 狠狠摆了一道() 
花小术来回踱步,心绪不宁。

    乔娆娆的纠缠吵闹不绝于耳,浣嬷嬷如入无人之境纹风未动,老僧入定无动于衷,只是偶尔会拉开眼皮,视线却是绕开在她面前打滚的乔娆娆,扫向月洞门边那面布满爬山虎的葱郁绿墙。

    “不知蓝少爷这是在找什么?”

    花小术分神看去,只见蓝漪不知捣鼓什么,愣生生拽断了层层叠叠攀在墙上翠绿的叶子。眼看墙头颓了好几皮,严重影响园林美观,不怪乎浣嬷嬷忍无可忍出声叫住他。

    蓝漪埋头拔‘草’拔得正是兴致高昂,他并不理会浣嬷嬷,反而是向花小术招了招手:“小术,你快来看。”

    花小术不明就里地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蓝漪撩开的那片爬山虎所遮掩下的斑驳墙面上,看似坑坑洼洼不平不整,可沿着他抹开的那片藤蔓,渐渐显露出了它的模样。

    乔娆娆抹了把鼻涕泪,憋不住好奇也往这边凑:“这是什么?”

    那面墙上像是有一朵巨大无比的冶艳牡丹花苞盛放,又像翻飞卷尾的青凤神鸾腾云驾雾。令人震惊的是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难以想象被这片葱葱郁郁的爬山虎所遮掩的究竟拥有怎样庞大惊人的全部面貌。

    “那是花,也是鸟。”

    身后传来浣嬷嬷平静的话语,她望着那面墙悠悠说道:“是国色牡丹,也是神鸟凤凰。”

    乔娆娆傻呼呼地眨眨眼,惊得合不拢嘴:“浣嬷嬷,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里面还藏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呢?”

    “小小姐不知道并不稀奇,毕竟这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浣嬷嬷眉目舒展,面上的褶皱也变得平顺许多:“你的大伯、松少爷他自幼天资聪颖、才学过人,年少之时素爱钻研捣鼓稀奇古怪的新意,玩常人所不能企及的东西就比如这面墙,是他耗时两年雕琢打磨,在十三岁那年赠予您祖母的生辰礼物。”

    听过这话,其他人都傻眼了,花小术瞠目结舌:“你说,这是我爹弄的??”

    浣嬷嬷点点头,正经得不带一丝玩笑意味:“当然也不能说完全靠他独自完成,毕竟松少爷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人,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他指挥渊少爷帮他打下手敲磨出来,所以说是两位少爷合力打造送给他们母亲的生辰礼物亦不为过。”

    听她这番解释花小术这才勉强信了,否则依她爹搬张凳子都嫌累的性子,可信度简直不要太低,直逼水平线下好吗?

    一旁的乔娆娆边听边扳着脸,认真地在心里涎着口水想着果不愧是她的意中人真是天赋异禀才华洋溢。

    蓝漪边听木着脸,认真地在心里愁着岳父大人如此多才多艺,身为他的女婿比上太过不足,总觉得会遭嫌弃

    望着同一面墙,众人各怀心事。

    花小术轻轻触碰墙上曾经雕磨过的凹陷,从浣嬷嬷的话语间能够感受到她的骄傲与自豪,同时也能够嗅出一丝淡淡的缅怀与扼腕。

    历时两年之久所打造出来的庞大墙画不知蕴含了多少汗水与心血,如今却已布满了一墙的爬山虎,被深埋于重重藤蔓与枝叶当中,十数年未再重见天日。

    是否这份蒙尘之礼,寓意的正是太长公主与阿爹之间的昔日母子之情?

    恍神之际,花小术听见砰地一下巨响,从那扇原本紧闭的屋门里面传出怒不可遏的暴喝,然后就见鼻青脸肿的花爹被太长公主拄着拐杖追着打抓着踹,她老人家气势恢宏骂声嘹亮,吼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爱滚赶紧滚!谁稀罕你伺候谁去?!”

    “”

    亏得花爹跑得快不至于沦为猪头,他悻悻然地摸出来,正好对上一院子人直勾勾盯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把老脸干笑一声:“唉,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是这么脾气暴躁不讲礼的。没事,不打紧”

    “立刻给我滚出去——!!!”

    一院子的人默默听见屋里持续未间断的打骂摔砸,也不知花爹干了啥把老太太气成这样。他佯装淡定轻咳一声,冲花小术说:“也好,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家吃饭了。”

    虽然未到饭点,不过花小术认真地碎碎点头,蓝漪理所当然表示附议,乔娆娆暗戳戳也想跟,可她被浣嬷嬷揪住跑不了,只能泪目相送。

    沉默不言的浣嬷嬷突然上前,从怀里掏了根手帕往花爹侧颊捂。花一松莫名其妙地接住,轻轻一抹,才发现那里不知是被指甲抓伤还是被指上的饰物划伤,有血。

    他眉目松动,牵动唇角,扯了抹浅淡的笑:“多谢阿浣姑。”

    浣嬷嬷嘴唇嚅动,想要说什么,屋里的太长公主喊了她一声:“阿浣!”

    到嘴的话似乎咽了回去,浣嬷嬷福了福身,眼神示意‘请’她们尽快离开公主府:“恕老奴不便相送。”

    花一松浑不在意地咧了咧嘴,招来闺女搀扶一把。他转身时注意到那面布满爬山虎的墙,脚步微滞,但没有停顿,撇开脸拉着蓝漪絮絮叨叨,往离府的廊道渐渐行去。

    直到人去廊空,乔娆娆眼巴巴地仰头看她:“浣嬷嬷?”

    浣嬷嬷慢腾腾地收回视线,垂眸看她:“小小姐长大了,您要学会懂事才行。”

    乔娆娆扁着嘴,抓着裙裳耷拉脑袋。

    浣嬷嬷松开了她,径直往太长公主所在的屋子行去。

    室内已是一片狼藉,太长公主平素鲜少这样脾气火爆,熟知她脾性的浣嬷嬷理所当然不会不知道真正发火的太长公主根本不可能表现出如此性情外露。

    她绕过满地碎片,徐徐来到太长公主身边。

    “走了?”

    浣嬷嬷颌首:“已经走了。”

    “嗯。”有别于刚才的气极败坏歇斯底里,此时的贤荣太长公主睿智冷静,与那失去理智大吼大叫的老太太截然不同。

    浣嬷嬷踌躇着问:“夫人,松少爷他”

    “你我皆知那孩子极为护短,小术是他女儿,他护着不让碰,我也不是没料想过。”贤荣太长公主冷笑:“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娆娆那丫头情窦初开,竟是被松儿给迷得七荤八素。”

    浣嬷嬷寻思道:“少夫人与小小姐关系亲昵,不可能事前对她的心思毫不知情。听闻她自小小姐回京以来一直压着不让她乱跑,恐怕便是为了不让她出去见松少爷。”

    “那个贱女人定是有意隐瞒秘而不宣,否则娆娆根本藏不住事。”贤荣太长公主握杖的手紧了紧,眼里摒射出按不住的怒焰。

    正因这个不知情,导致出现这么大的变数,令全盘计划搅和一空,还落得如此乱七八糟的局面。

    浣嬷嬷默了默:“小小姐她”

    贤荣太长公主沉声道:“她被人利用了。”

    浣嬷嬷皱眉不语,太长公主斜了眼门外:“跟在小术身边的那个小子,便是蓝家的老幺?”她没有与对方正式打过照面,不过对于他的身份却是心如明镜的。

    “是。”浣嬷嬷回道。

    贤荣太长公主眯起双眸,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回可真是给自己搬来的石头狠狠砸了脚。”

    蓝漪今日在梨花林中并没有对花小术完全说实话,他确实是为花小术而来,只不过他没有告诉花小术的是——在此之前,他其实是正儿八经地收到了贤荣太长公主递送的邀请贴的。

    贤荣太长公主不仅宴请了花小术,还额外宴请了蓝漪。而今日这场梨花宴除了明面上给乔晗与诸家贵女安排的相亲宴以外,还是用以向外公布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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