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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有病得宠着治-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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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见怪不怪老神在在,尤其当初在花一松来递申请时他们就已经留下心眼,而今果不其然印证猜测,自当乐呵呵地拱手作揖道恭喜,热络关系套近乎。

    别人愿意主动结交,加上花一松本身是个自来熟,三两下已经和周围的同僚打成一片,混得那叫一个风声水起。

    当然,也不是说谁人都是这般好相与,就比如他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霍大人。只见他远远行来,眼尾扫过一眼,语气颇有些阴阳怪调:“想不到花大人十年外调竟还有重归京师的一日,本事当真了不得,果不愧是曾经名冠京师的不世出之大才子,本事能耐真是叫人不敢小觑。”

    花一松瞅着他那张老脸完全没印象,好在身边的同僚悄悄给他提点一二,方才恍然想起这是谁。

    别看霍尚书一张老脸活像比花一松大一轮,其实他们两人可都是同期的同龄人。只不过在霍尚书还是个芝麻小官的时候,花一松已早早官居要职高压一筹,如今风水轮流转了,霍尚书自是气焰嚣张使劲地作。

    诚如霍大人酸不溜丢的一句‘名冠京师大才子’,年少的花爹才子之名冠绝京师,年纪轻轻就已拜得陆太师门下深得器重,才气过人又生得倜傥风流,放在当年绝对是人人酸而恨之的人形靶子。

    可想而之,花爹被贬官之后,多少人上赶着踩他一脚,恨不得把他整个都碾扁了,要他死无全尸永不超生。

    只可惜花爹是个福泽深厚之人,时隔多年竟真的给他一朝翻身回来了。

    霍尚书冷冷眯起双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敌意与不友善。

    花一松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前的陈年旧事还有人惦记,他老老实实憨厚一笑:“承蒙霍大人提擢,下官今后定当殚财竭力报效朝廷,绝不辜负圣上美意,还有大人您的厚爱。”

    “花大人这话,本官可不敢当。”霍尚书冷冷淡淡地说完话,孤傲清高地挥袖走了。

    头天上班就和顶头上司看不对眼,众人对这位新同僚纷纷投去同情的一眼,张参李巳一左一右揽住他,语重心长地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想开点。左右无论换谁顶这员外郎一职,咱们霍大人都是看不顺眼了。”

    花一松挠挠脑袋,好奇地问:“此话怎讲?”

    “你这位置原是他侄子坐的,年前不小心犯了点事被人抓了马脚给下放外调出京,背地里都说这事其实针对霍尚书干的,他老人家心里头气不顺,肯定得找点由头寻你这新人麻烦的了。”

    花一松这才想起来,在他之前的那位吏部员外郎貌似也姓霍,原来是这位霍尚书的亲侄子。

    其实这吏部员郎就是个闲职儿,区区从六品的官阶,位置说高不算高,手握的权利说重也没多重,有点本事的人大抵看不上,但用来给自家人安插职务却是最合适不过,再怎么轮谁也轮不到一个十余年不在京师的编外人士,还是个曾经被他眼红得不要不要的死对头。

    何况吏部好歹是他霍尚书自己的地头啊,亲侄子被人挤掉了,说不堵心谁信呢?反正放眼整个吏部谁也不信的。

    照道理说,花一松的任职是尴尬的,吏部上下以尚书大人马首是瞻,又怎敢这般明目张胆与他勾肩搭背套近乎呢?

    这事说起来,张参李巳简直功不可没。

    多得张李二位大人顶力宣传,如今放眼整个朝廷无论老臣还是新官,人人皆知这位新近外调回京的花大人来头不小,那叫一个不得了。他要么就是蓝相挖回来的能人贤才,要么傍有皇帝这座巨型天山作依靠,反正无论哪一个都是特别要命的存在,别人轻易招惹不得。

    因此,在花家人毫不所觉的情况下,花爹声名悄然水涨船高一路飙升,成为近来最为炙手可热的京中新贵,包括他的女儿在内受到各家争相追捧与结交,一封封邀贴请柬如三月的飞花扬絮,无穷无尽地飘入花家人的手中。

第31章 梨花宴鸿门宴()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京街处处花红柳绿欣欣向荣。

    春风和煦的这一天,花小术抱着一叠信正犯愁。她手里有各家夫人递来的请贴,意指趁着明媚春光花开正艳,要么问她过府一聚观花弄曲,要么邀她春郊踏青游玩山水,总之都是找准由头要和她套套关系结交情谊。

    问题就在于花小术哪一个都不认识,哪一个都不想去,偏生又不能当没看见,或一概回绝。

    起初花小术并不知晓究竟出于什么实情,对这一封封突如其来的邀约感到很是奇怪莫名。随着这样的请柬越来越多,花小术渐渐有所恍悟,这才不得不面对现实,揪着青丝苦犯愁。

    这些来信的夫人十之八九出自世胄之家,要么夫家显赫要么娘家尊贵,无一不是好惹的人物。当然,花小术也是可以选择不赏脸的,但处理起来拂了人家的脸面,只怕就成了她们花家落落难合孤傲不群。

    不管怎么说,京师这地儿不比从前的边陲小城,六品官职在偌大的皇城等若芝麻小官,在这上面还有数不尽的簪缨世家与皇亲贵胄。无论官职大小爵承多少,相互之间很可能拥有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亲疏关系,谁也说不准谁的来头更大一些,谁也不能说谁的背景更硬一些。太复杂了,当了十余年外来人口的花家一时半会就更加别想捋得清了。

    正因如此,花小术才不想去。

    花小术愁了几天之后,家里来了又一封请柬,这回却是贤荣太长公主府上递来的。

    且说冬雪融化春暖来临,公主府外不远的梨林花开正盛,太长公主特设赏宴广下邀贴,特请京中贵女王公夫人赴宴赏花,理所当然也给了不久前刚认过亲的花小术下了贴子。

    自从怀疑太长公主别有用心,花小术出门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被浣嬷嬷再拐一次。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事后太长公主并未再与花小术有所接触,只是在花小术托人把之前答应给她们裁剪缝制的小袄送去之后,又重新派人给花家送来了不少好吃好穿好用的,凑凑整整堆积如山,用到现在还塞了大半间后院的储物房呢。

    依太长公主今时今日的声名与威望,这梨花宴必然比之花小术先前所收过的任何一封请柬都要盛大隆重热闹非凡,花小术内心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下意识就把这封烫金的请柬给压在漆奁最最下面,假装从来都没有看见。

    结果到了廿五这一天,浣嬷嬷早早乘车来到花家门口,坚定决然地来接花小术了。

    正巧花爹爹今日休沐在家,日上三竿睡眼惺忪,一出来就瞅见闺女活像要被绑架,连忙跑上去救人:“你们这是要干啥?”

    正在指使丫鬟把花小术架上车的浣嬷嬷闻声一顿,扭头望去,只见花一松蓬头垢面胡渣渣没刮,顿时眼神就复杂了:“多年不见,不知松少爷可还认得老奴?”

    显然浣嬷嬷除了皱纹多几根,整个变化并不大,花一松一眼认出来了,不禁摩挲下巴的胡渣渣:“这不是阿浣姑嘛?确实好久不见”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唤,浣嬷嬷容色缓和一些:“您还记得老奴,老奴欣慰之极荣幸之至,只是老奴却险些要认不出曾经倜傥风流的松少爷了。想必这些年您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

    花一松从叙旧中回过劲来,莫名其妙道:“不过你这是要把我闺女带往哪去?”

    听他这般不明就里的语气,浣嬷嬷眉毛一挑:“难道您不知道?”

    被她一问,花一松用眼神询问女儿他该知道吗,花小术懵头懵脑地表示她也不知道。

    “看来是送信的下人跑漏了,真是办事不牢靠极了,回头定让管事好生整治才行。”浣嬷嬷不疾不徐解释道:“今日廿五,我们夫人广发请贴大设宴赏,还邀请了你家姑娘到梨林赴宴赏花。”

    花小术这才想起那封压在漆奁最底下被她所遗忘的烫金请柬:“其实那封请柬我有收到,就是后来不小心给忘了”

    浣嬷嬷温柔体贴地告诉她:“没关系,好在老夫人时时惦记着您,早早就叮嘱老奴来接姑娘一起赴宴呢。”

    “”也就是说不管你想不想来、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得去。

    花一松收到闺女的求救信号,他深知自家那位养母的霸道禀性,只得诚恳地帮忙劝:“小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是应对不了这种大场合,要不让我陪她去?”

    浣嬷嬷掩唇轻笑:“松少爷说的什么话,今日到场皆是妇道人家,您来怕是不太合适。”

    一听到场全是女的,花小术也觉得阿爹跟去极不合适:“对对对,阿爹还是别去了。”

    闻言,花一松只以为她放弃挣扎了,颌首道:“既然如此,你早去早回。”

    “!!”

    花小术本意是想她和阿爹都可以不必去,只可惜一言之差让阿爹误会了她的意思,并且就此失去了帮忙劝阻浣嬷嬷的一个盟友。

    无可奈何之下,花小术只得乖乖跟随浣嬷嬷前往梨花林。

    此时正当花开时节,沿路能闻鸟语花香,比之初次乘车而过的那会儿好上太多。

    轻风徐徐,花小术嗅见自远飘来的沁人芬芳。她掀帘望去,漫天花瓣随风飘飞,叫人误以为这是一场白雪从天而降。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了,虬枝上的团团梨花洁白如云、晶莹似雪。

    马车停在梨花林前,有下仆安排接管。沿路开有通道小径,浣嬷嬷带着花小术一路向前,远远能够听见欢声笑语,那里早已聚满了形形色色衣着贵气的华美妇人,以及不少笑靥如花的年轻姑娘。

    早在来时的路上,花小术就已经认命了。

    与其没头没脑参加不知身份的哪位夫人所递来的邀约,确实还不如来赶赴太长公主所设的梨花宴。起码有一点是知根知底的,而且到目前为止浣嬷嬷对她也很友善。

    “小术姐姐!”

    花小术恍神,只见乔娆娆迎着煦暖日光小跑而来,也不知是不是方从梨花团簇的地方玩耍出来,小脑袋上拈了好几朵琼玉般的白梨花,衬上娇憨可人的小脸蛋,宛若流连花丛的翩翩蝶儿,又似春日里飞舞的小花仙。

    嗯,虽说乔娆娆是个不靠谱,不过一想到现场还有个熟人在,能够让花小术安心很多。

    乔娆娆红扑扑着小脸兴冲冲地跑过来:“祖母说你要来的,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提起这事,花小术只觉一言难尽:“咳,我把今天这场梨花宴给忘了,还好有浣嬷嬷来接我”

    乔娆娆皱了皱鼻子,不高不兴地嘀咕:“其实我也想去接你的,可是我娘不让我去。”

    花小术神情一顿,视线越过乔娆娆,看见前方林间华宴铺设,以及宴上的一行人。

    为首的正是雍容华贵的贤荣太长公主殿下,伴在身边的多半都是身份地位较为显着的高官夫人,威远侯夫人身为她的儿媳理所当然也在列上。稍远一些是身份较低说不上话的,不过她们凑得近,三三两两结伴成群。

    其实出现这样一位面生不起眼的小姑娘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力。面生说明她少有参加这样群芳聚集的宴会,不起眼代表她不够高的身份难以引起别人的关注与兴趣,在这京师里头有点身份的贵人简直多如牛毛,出身一个赛一个的高,单凭这两点足以让在场众人选择性无视这名小姑娘的存在

    假如她不是由浣嬷嬷亲自领路的话。

    贤荣太长公主早在乔娆娆跑过去前就已经注意到花小术的到来,待她们走近了,这才停下与身边人的话题,笑眯眯地露出慈爱之情:“是小术,小术来了。”

    绝大多数的人维持着表面的言笑晏晏,似有若无的目光却不只一次地飘向来者的方向。梁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故作糊涂:“这小姑娘看着有些面生,我似乎是不曾见过。不过听殿下唤得这般稔熟,她又与小郡主如此亲密,莫不是哪位殿下府邸的小千金?”

    贤荣太长公主笑吟吟道:“夫人错了,这位乃是我府上的千金。”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国公夫人更是彻底糊涂了没听说过威远侯还有别的女儿呀,瞧之年纪比小郡主还要大上几岁,难不成是什么早年流落在外刚认回来的私生女?

    有的人不禁偷瞄静坐一旁的威远侯夫人,她低眉垂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像是完全没听见太长公主的那番话。

    这时浣嬷嬷已经把人带到跟前,方才太长公主一席话惊刹四座,这时候众人落在花小术身上的眼神就显得颇为耐人寻味了。

    在此之前花小术尚不曾在这个圈子里头正式露出脸面,很多人能够猜测她与今日设宴的太长公主关系匪浅,但却无法猜出她的真实身份究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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