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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庶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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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四)绢冷(四)]

“休把你的不齿念头强加于我!”振轩握紧了拳,反唇相讥,“你确是配不上容琳”的话如锥心刺骨,让他的目中都要滴出血来,“她在我心里是怎么样的,不是你这自以为是的狂妄之徒能想到的!你纵把我贬到泥里、土里,也显不出你比我高明到哪去!”他冷笑着挺直了腰杆,太多压抑着的话,今朝不吐不快,“你比我强的,不过是有个好出身,又有祖宗的信约束缚着尚书大人、才使三妹妹不得不从命!你娶了她,委实是侥幸!若换至今日……”

“换至今日如何?”昊琛冷森森地接口,约略知道振轩的意思,心中忽然安定了,想起暮春的午后,容琳告诉六娘说在她心里,他比她自个儿还重……

“换至今日我定不会拱手相让!”昊琛突来的笑意更加激怒了振轩,直觉就破釜沉舟、直抒胸臆了——当日当时,他一无所有,拍遍栏杆也只能徒唤奈何,但若是鲤跃龙门的今日,他大可以斗胆向尚书大人自荐,求个时机、求个转机,求个与人一争短长而非不战而屈、黯然落败!一年,前后差了不足一年,他已永远失了先机!他没输给李昊琛、却输给了老天爷!

听振轩果然说出那样的话,昊琛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了,“不拱手相让又能如何?”他问得极其缓慢,似了然又似哂然的眸子盯着振轩,几象是一字一顿了,“去告诉她,你的心里存了怎样的念头……然后要她念在儿时的情分和你……”视而不见振轩的鼻息如何粗重起来,昊琛冷然,“你以为结果会如何?”眼见着振轩的眼神儿从跃跃欲试到挣扎到灰颓,冷血地再补上一句,“她现在该去给大娘请安了,要不要等她回来我去替你问问她的心意?!”

他刻意让语气温和,像是在好心的建言,振轩却象听到了什么恐怖之极的话,原本失神的眼蓦然瞪大,“你敢……”看到兀自站着的昊琛,知他不过是说说而已,神色瞬间复杂——他竟算准了他!怨愤地瞪着眼前的人,振轩的怒火喷薄欲出,却在思及他说的话时,惊觉到他最不愿相信的事:他,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哪怕是在他平步青云的今时今日!

恍悟到了问题的症结,振轩转身去案前收拾笔墨,动作大得连他自己都吃惊——若不如此,他怕心里的空落再也掩饰不住!他和容琳,竟真是不可能的,非关他的身份家世,而是,她的心里,不曾有过他……这样的认知,他不是没有,只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被李昊琛步步紧逼着,他不得不承认,是他一厢情愿得太久了……

见振轩把书本收起来了又去整理箱笼,昊琛眸中精光闪过,“要一走了之?”

振轩不答言,自去把挂在壁上的衣物收至箱中,意欲何为已是不言而喻!

看着他倔强而沉默的举动,昊琛的脸上闪过悲悯,振轩的心灰意冷和无地自容,他感同身受,只是任由他执迷下去,误了的怕是他的终生……那还是以后的事,眼下振轩若这么突然离开,容琳必会起疑,而他最不愿的事,就是容琳为他之外的人上心!是他的妒念吧,他很是不愿容琳知道振轩对她的这片心——他万没想到容琳是早就知道了的,“七尺男儿遇事不想着怎么担当,反要走避不及,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李将军,你不觉得自己太刻薄狠毒了些?”振轩把手里的衣物掼进衣箱,转过身来与李昊琛眈眈相向!他竟连他的退路都要封死,难道是非要看着他的屈辱才痛快?

“事关容琳……我可以更刻薄狠毒!”昊琛把话说绝。

“你!”振轩气急失语,“……我走我的,却与三妹妹何干?况且我走了,正可以让你们眼不见心不烦,你又怕什么?放心,公事上头,我不会……”

“振轩!”昊琛正色,“不必说这样的气话!我只告诉你,如果你的目的是让她为了你的走而费尽思量、一旦揣测出真相好抱愧于心,那我不拦着你!”妒火平息之后,他能体念振轩的不易,但在和容琳相提并论的时候,他不惜对他残忍!

话尽于此,昊琛做出“请便”的手势,振轩被他说中心病,进退维谷,思量了好半天,咬牙合上衣箱,“三日。我再叨扰三日!”

昊琛看看他,忽然抱拳,“多谢!”三日后,振轩和杨巡按该转去西营,他的意思,大约是借转营之后路途遥远为名搬到营中驻在,虽不是万全之策,至少也是能说得出口的缘由。振轩能如此,该已是莫大的退让……

“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振轩冷颜相对。诧异他本该恨眼前这个男子的,却为何觉得若恨了他只能更显得自家是不如他的,“三……你能始终对三妹妹如此,我……该多谢你的!”冠冕的话还是能说得出来的,只是心中忽然迷惘,他,究竟为何要来?为了……看到容琳好好儿的而死心?还是她郁郁寡欢而痛心?究竟哪一样是他想看到的?他既是一心想她好的,为何真如此了,他的心……

“有一句话你确没说错!”看振轩落寞已极地要往门外去,昊琛突然出声,“能得容琳为妻,确是我的侥幸!”看着振轩的诧异,他坦然相告,“是以我会惜福!”会好好地待她,珍视、维护,不容任何人伤她、也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昊琛语调淡然,却有不容置辩的份量,振轩定定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点了点头,“记着你说的话!”

三日后,振轩果真来说要走了,容琳意外之极,再三挽留,振轩笑,“我是有官差在身的,能外住这几日已是巡按大人网开一面,再这么由着性子,怕不是为官之道了!”容琳这才不再阻拦。两人又叙了一阵家常,容琳让金桔和青杏给他备下新的行囊衣物,嘱他饮食起居多加小心,振轩也告诉容琳说得空儿还会过来、返京之前必到这儿辞行,方让容琳觉得好过了些。

是夜昊琛问容琳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两人闲话时,他寻个理由出去了。容琳约略讲了一遍,昊琛不动声色地听了,又寻思了一阵,忽道,“这振轩也该娶亲了吧?”

容琳听他突冒出这一句,轻笑,“将军也有这婆婆妈妈的心肠!”笑罢才道,“那日我看到他和弄影……”轻叹了一声,人家姑娘不愿意,谁能勉强?“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轩哥如今也算有所成就了,三姨娘定会替他物色一门好亲事的,将军就别操心了!”

昊琛听罢一笑,不再问起——他没什么好操心的,只要无人觊觎他的妻就好!

[正文:(五)茶香(一)]

振轩走后,容琳忽就清闲起来——不过是少费心一个人早晚的膳食,差别原不至于如此之大,只这时弄影也大好了,汤药什么的都停了,又不需人时时看顾,是以她便从容了许多。

容琳原想着弄影既好了,该领她四处逛逛,况她是受姑母所托来的,于情于理都该去内城拜见,因想着要跟常氏说了,好替弄影安排,结果刚跟弄影提起个话头,她便说身上还乏得很,不大有精神,过后再说吧,推过去了。

容琳体谅她病后娇弱,遂未勉强,看她神情懒懒的,以为她是想家了,就欲陪她闲说话散散心,弄影也推阻了,直说不劳姐姐,她还是一个人清清静静地休养休养的好。她都这么说了,容琳哪还好再站脚?只得告辞出来,私下里嘱咐金桔在茶果点心什么的上头精心些,别让人家姑娘觉得怠慢了。

若在往常,容琳会把这话连青杏一块儿嘱咐了,这回却没告诉她,倒不是忘了,而是有心要把青杏和弄影隔开——说起来,那青杏丫头也有个怪脾气,筵席那天回来就嘀嘀咕咕说弄影到这儿来只怕是不安好心的,金桔追着问她怎么知道,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弄影老斜着眼看小姐,脸上的神气还一会儿一变的,看着就像心术不正!

容琳那日是和弄影对面坐的,哪见过青杏说的这些?就嗔责她捕风捉影,青杏觉得冤枉,愈加嘴硬,说就是那么觉着的,反过来劝小姐多长个心眼儿,到底惹得容琳动气,说再这么口无遮拦、信口胡说就不要她在跟前儿服侍了,这才算把她吓回去。

青杏虽赌咒发誓的说再不说这样的话了,容琳还放心不下,生怕她小脾气上来克制不住,一旦在弄影面前露出声色,亲戚面上可就不好交代了,是以只让金桔常在弄影左右。

其实容琳也是多虑了,许真是精神不济,筵席之后,弄影就在自个儿房里不大出来,除了她自己带来的丫头,也不怎么支使人——都不和人打交道,自无需担心会生出什么事。只她如此深居简出多少透着古怪,常氏就问说弄影丫头不是好了、怎么不见她过来?容琳笑着说她还得将养将养,搪过去了,心里却有些疑惑起来,还是沐云有一回进去送东西,回来一学才觉着能猜出点儿眉目……

沐云说进去时弄影正摊了满炕的衫裙,似在那儿逐件试穿,让她撞上了,象怪没意思的,忙叫丫头收了,倒拉着她说了半天话儿!容琳一听,记起弄影是个爱惜容貌的,病了那么一场,气色多少能差些,必是为这个不愿见人,想等容颜恢复了再出来,这么一想就释然了,也不去搅扰她,只心里好笑,弄影还真不是普通的要强——病得都爬不起炕的时候,每天扎挣着出来用饭,怕人说她娇贵,这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反躲在房里了,怕被人看到些微瑕疵!如此精致的女子,真真是可叹了!

知道弄影不是对她有什么嫌隙,容琳放下心来,每日又如往常般了,除了给常氏请个安,便是在小楼上绣那炕屏,偶尔家中未出阁的小姐们过来问问针线、一块儿打打秋千什么的,日子也就过了,等再和弄影坐在一处,已是数日后了。

跟着来请她的丫头到了季兰的玫瑰园子,常氏、妙莹等等人已经在亭子里坐了,弄影正依着常氏,侧着头让她把刚摘的花儿簪到鬓间,嫩黄的玫瑰衬着粉白的脸,真说不好是花娇还是人艳,常氏仔细端详了,啧啧赞叹,“一般都戴花儿,还是你最俊!”

衣饰一新的弄影自知此非虚言,面上还是做出羞笑,“大娘您真会夸人!”更挨得常氏近些,掩着小小的得意,眼梢四下里一扫,恰看到拾级而上的容琳,略迟疑,未起身,只亲热笑道,“姐姐来了!”

一旁的妙莹看了看亭内亭外的两个人,竟是一样的出尘脱俗,自愧弗如,神色就有些不自在,再看常氏爱怜地抚着弄影的胳臂,竟似比对她自己的女儿还亲些,脸色便更难看了,眼角“梢”过弄影,一撇嘴,转头和别个说话去了。

常氏看到容琳上来,“哼”了一声,“偏你事多!叫一遍还不来,还非得再叫,你就那么忙?!”

容琳不知她这话哪来的,只笑,“婆婆好雅兴,赏花……”

“我哪有那份儿闲心?”常氏眼睛看着亭子外头,“是你大嫂有孝心,准备了玫瑰酥玫瑰茶的让来尝个鲜儿,你们不过是跟着我占个光!”

亭上众人听了都陪笑,季兰正领着丫头上来,听到常氏话里的嘉许之意,便很有些受宠若惊,“婆婆您别这么说……”

终究不是能说会道的,这一句说罢就只会窘笑了,妙莹看到还是有不如她的,这才无声地笑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接过话去,却听季兰道,“三弟妹你来了!不是说你忙着、过不来……”

容琳施了礼,笑,“是……”她怎不知有人去找过她?

“姐姐那时候忙着,我以为一时半会儿忙不过来,又不知道什么事,怕大娘等得着急,是以先过来回个话……”弄影娇笑,态度乖巧无邪,无人看出她眼底的戒备之色。

听是弄影自作主张,容琳略觉怪异,她不过是在卧房绣花,并无特别的事……再说既有人来请,按理该回给她知道……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容琳不再思量,一笑对常氏道,“劳婆婆久等,容琳给您赔个不是!”真就蹲身行了个礼。

常氏瞅了她一眼道,“快自己坐下吧!怎么还等着我请啊?!”

容琳笑着起身,季兰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儿坐下,这功夫丫头们又铺排上了几色点心,容琳一看那姹紫嫣红的颜色、玲珑奇巧的形状,就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问了季兰,季兰果然如数家珍,从配料、模子、火候一样样的说给容琳听,又样样数数地夹给容琳让她尝,问她觉得哪一样好,妯娌俩正说得热闹,另一头正和弄影说话的常氏忽然停下来,皱眉对这边道,“三媳妇少吃点儿!”

[正文:(五)茶香(二)]

常氏这一声突如其来,众人吃了一惊,眼光就都看向容琳。容琳方搛了一片糖渍玫瑰往嘴里放,闻言吃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噙着片儿紫红的花瓣就那么愣着了。

弄影见常氏又这么当众呼喝容琳,直觉得心怦怦地跳得比历来都要畅快了,眼风儿飞快地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儿,笑容就像花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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