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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奸臣在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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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了起来。

    屋外的夜『色』,更深沉了许多。

    ……

    第二日楚星河起身时,隔壁房间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他前去敲门,里面却走出一个衣衫整齐的黑衣青年。

    “大人在休息。”出来的自然是萧隽。

    楚星河皱眉,“该上路了。”

    萧隽对他半点都不客气,完全看不到他在萧藏面前的温顺恭敬,“楚将军先走就是,大人醒了之后,我们就会赶来。”

    现在若是旁人,对这萧隽区区一个奴才敢说这样的话,早就勃然大怒,偏偏楚星河的『性』子,有些不愿与人相争,“随你们罢。”说完就下楼离开了。

    萧隽折返回房间里,发现萧藏已经醒了,他有些慌措,“奴才该死,惊扰到大人。”

    萧藏『揉』着眉心,“楚星河走了?”

    “是。”

    萧藏从榻上站起来,他将挂在屏风上的衣裳取下来,披在了身上。

    “大人早膳要用些什么,奴才吩咐下人去准备。”萧隽道。

    萧藏胃口一直不怎么好,萧府山珍海味,他每日吃的也就那么一些,现在更别提出门在外的粗茶淡饭了,“不必了,准备些饮用的水就启程上路罢。”

    “是。”

    萧藏坐回了马车上,马车里按照他的要求,又多铺了两层绸缎,萧藏昨夜没休息好,一进了马车就躺下了。马车不知行进了多久,忽然颠簸了起来,靠着软垫的萧藏正在里面看书,忽然颠簸的一下,令他身子前倾,险些跌了下来。稳住身子之后,萧藏掀开车帘道,“怎么回事?”

    赶车的车夫听萧藏质问,一下滚下马车跪倒下来,“大人,路上山石众多,奴才一时不察——”

    萧藏抬眼一望,见已经离开了官道,正走到两个巨石中隔出来的那条小道上。在地上有许多山石,半边嵌在地下,半边『露』在外面,这里的路经常有人走,但都是骑的马,像萧藏这样堂而皇之的坐着马车的,还真没有多少,萧藏看了一眼,知道马车要过去还要再颠簸一阵,他从车上跳下来,自己往前走去。

    车夫赶着马车,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萧藏本以为只这一条崎岖的路,过去之后,他才坐上马车,又猛地颠簸了一下,掀开车帘一看,见外面都是方才那样的石路。萧藏想到楚星河的提醒,咬牙从马车上下来了。

    车夫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萧藏拎着衣摆往前走着。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萧藏就有些受不住了,萧隽在后面看到他踉跄了一下,连忙上前将他扶住。靠着萧隽稳住身体的萧藏,看着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石路,已经有些不耐烦,“还有多久?”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答出来。

    “我来背大人罢。”萧隽看萧藏额上已经有了汗,上前一步蹲在了他的面前。

    萧藏也确实走不动了,在京城的时候有软轿代步,实在要走,也是那种平坦的青石路,现在这一路的荒石,隔着靴子磨的他脚掌生痛。他看着蹲在面前的萧隽,按着他的背压了上去。

    萧隽习过武,背萧藏一个人,走起来脚下却还是生了风一样。萧藏贴着他被汗微微濡湿的鬓角,闲来无事的问道,“你从前只是个家奴么?”

    “从前……”萧隽怔了一下,“从前随师父习过一段时间的武,后来学成了就被师父卖去做了家奴。”

    本来悲惨的叫人怜悯的往事,萧藏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他这样平淡的反应,却出奇的让萧隽松了一口气。

    “你从前姓什么?”因为萧藏是靠在萧隽肩膀上的,他的每一句话,都捎带着一股热气,轻轻的从萧隽耳边拂过。

    “……忘了。”

    萧藏忽然伸手,碰了一下萧隽隐在鬓发下的刺青,上面刻着的萧字,还清晰可辨,“以后你若是不喜欢,就叫人把这个刺青烫掉了吧。”

    萧隽口拙,听萧藏这么说,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不,喜,喜欢。”

    “嗯?”

    “我喜欢姓萧。”比起从前师父或者别人起的名字,萧隽于他更有种特殊的意义,“不会烫掉的。”

    萧藏对萧隽与对其他的奴才不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来源于他的名字——萧隽的名字,是萧云起的,虽然如今萧云已经故去,但留下的这个名字,让萧藏觉得萧府并非只有他一个人了。

    “萧隽。萧隽。”萧藏是想到了萧云才喃喃,萧隽却因为他叫自己的名字,而内心忍不住的战栗起来。

    走在前面探路的家奴折返回来禀报,“大人,前面就是坦途了。”

    “嗯。”萧藏拍拍萧隽的背,“放我下来罢。”

    “是。”萧隽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失落感。

    萧藏坐回了马车,他看萧隽额上出了许多汗,还牵着马跟在马车身后,就让另一个奴才去送了一壶凉水一块白帕过去。萧隽接到东西的时候,心里一阵惊喜,抬头去看萧藏,萧藏却并没有看他。

    那条路走出去之后,离驿站还有一段距离,早早便出发的楚星河,此时却等在那里的一棵古树下。他看到马车过来,放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楚将军是在这里等我?”萧藏道。

    楚星河却并不回答,他拍了拍在一旁吃草的骏马的马背,在翻身上马的时候,又对萧藏说了一句,“过了这里,前面还有许多山路,你还是早些换下马车。”

    “多谢楚将军提醒。”萧藏本来还当那楚星河像那宴岚一样讨厌,现在竟意外的觉得,也不是那样惹人嫌恶。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驿站中,只是这驿站和上一个驿站不同,马厩里连匹换乘的马没有不说,连吃食都难以下咽的很,连楚星河这样吃东西只求饱腹的人,在吃了一口这里的菜粥之后,也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萧藏不止带了吃食,还带了擅厨艺的家奴,让几个人出去猎了些野味,稍加烹调都香气扑鼻的很。

    萧藏看着坐在一碗菜粥面前的楚星河,盛情邀约道,“楚将军要不要过来吃些东西?”

    楚星河看了他一眼,搁下筷子,起身上楼了。

第80章 艳杀天下(80)() 
睡的『迷』『迷』糊糊之际; 萧藏听到外面有毕毕剥剥的声响,披上衣服推开窗一看; 见驿站之外的荒地上,点着篝火; 一道身影站在旁边; 似在等待什么,萧藏定睛一看; 原是那刚才怎么也不肯吃他东西的楚星河; 晚上挨不住饿; 起来抓了些野味在那里烤。

    只是这里本就荒僻; 下午时分萧藏才派家奴出去抓了一轮,现在又是晚上,楚星河抓到的,也只有没什么肉的鸟雀。囫囵的吃了几只,楚星河站起来; 一脚将篝火和鸟骨弄散了掩进路旁的草队中; 等到借着月光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 他才起身回房。

    只是他的房间在二楼; 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冷不丁看到对面的房门打开了; 萧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楚星河忽然见他出来; 吓的往后蹑了一下。

    他方才的举动; 萧藏尽收眼底; 不过此时他偏偏装作不知,“萧将军这么晚还没休息?”

    “……”楚星河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咳,起来小解。”

    “哦——”萧藏从门里走了出来,“我也正要去。”

    楚星河松了一口气,走到自己门口正要推门,身后的萧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的转身道,“嗯?驿站的茅房——不是在右边吗?”

    萧藏声音刚落,楚星河已经慌张的反手将房门掩上了。

    ……

    就如楚星河提醒的那样,越往前走道路越崎岖,萧藏不得已舍弃了舒适的马车,改成了骑马。楚星河以为,若是骑马的话,脚程要比从前快一些,却不想萧藏换了马之后,走的更慢了——在驿站门口,从中午等到晚上的楚星河,看到终于牵着缰绳走过来的萧藏,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明天还请萧大人快一些,我们是在赶路,不是在游玩。”

    “知道了。”萧藏虽然这么说着,脸『色』却沉下来了。

    之后几天,萧藏越走越慢,楚星河看了他骑的马,都是驿站里的良驹,实在不至于落的这么远,等到第二日,他和萧藏一起出发,在路上发觉萧藏虽然是骑马,但他连马鞭都不拿,慢腾腾的往前,走的仿佛那状元郎游街似的。

    楚星河催促了一声,萧藏走的快了一些,到路上又慢下来了。本来越往前走,驿站之间隔得就越远,他们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也还没有赶到驿站里。楚星河提议连夜赶路,“驿站还有十余里,我们走快些。”

    萧藏虽没有说什么,在他身后的萧隽却道,“大人一路上已经有些劳累了,实在不宜加紧赶路,还是先在此地休息吧。”

    楚星河本欲反驳他的,但看到萧藏已经翻身下马,就叹了一声道,“好吧。”

    因为马车不宜走这样崎岖的路,所以早在几天前萧藏就将马夫打发回去了,只带了十几个背着行囊的家奴,现在他从马上下来,那些家奴生火的生火,铺薄毯的铺薄毯,楚星河本来还看不过这个做派,但他看下马的萧藏,连站都站不稳,脸『色』也难看到极点,“你……”

    他刚说一个字,一旁扶着他的萧隽,已经扶着他到了篝火旁,侧着脸对他道,“大人先坐下歇息罢。”

    萧藏在篝火旁坐了下来,借着明亮的篝火,楚星河更发觉他此刻脸『色』的难看。

    “水。”萧隽看萧藏额上有汗,就向一旁的家奴道。

    家奴拿出水囊,因为没有了马车,携带的东西就仅够在路上使用,“没有水了。”

    “那还不快去打水来!”

    “是!”

    萧隽半蹲在地上,扶着萧藏的手臂,“大人——”

    萧藏闭着眼睛,气息都有些『乱』了。过了一会,家奴打了水过来,萧隽顾不上自己嘴唇开裂,先拿了玉碗,倒了些给萧藏,萧藏抿了一口,余下的水就被萧隽沾了丝绢为他擦脸去了。楚星河在一旁看着,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要说主仆情深,也实不至如此。

    天『色』越来越黑,今夜只能在这里『露』宿了。楚星河找了棵树靠背,就此抱着剑睡去了,至于守夜这样的活,都是萧藏带来的家奴做的。夜里楚星河被归鸟拍动翅膀的声音惊醒,看到睡在篝火旁的萧藏,靠在他那个家奴的怀里。本来这样的荒郊野岭,连床都不会有,人体反而柔软一些,只是……

    楚星河才醒来,还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被火光映着的萧藏的眼角,那里红彤彤一片,有些像是哭过了一般。

    萧隽用手臂圈着他的肩膀,在身后抚着他的长发。

    楚星河见那萧隽还没有睡去,一直低着头望着怀中的萧藏,等到四下皆静的时候,他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鬓发。

    绝不是错位导致的,楚星河分明的看见,他握着萧藏的一缕头发,在唇间厮磨。他甚至还在往下,要碰触到萧藏的脸颊了。就在这个时候,靠在树下的楚星河动了动,他站起来往旁边去了,萧隽听到了声音,动作即刻就停顿住了。

    这只是夜里发生的一件事,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楚星河就有些记不清,是自己半梦半醒的幻觉还是什么的。他看萧隽与萧藏白日里并无半点暧昧,后来在路上,也多是主仆的距离,他也就没有再将那晚看到的放在心里了。

    本来预计半个月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一个月不止,楚星河也知道萧藏不擅骑马赶路,改成骑马之后,脸上疲惫的神『色』明显重了许多,加上一路上吃的并不算好,萧藏又没什么胃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来。

    “还有四十余里就到了。”当晚休息的时候楚星河道。

    一路上的驿站已经少之又少了,有时候走三四天都不一定能有驿站落脚,『露』宿荒林倒成了寻常的事。

    萧藏像平常一样,一到目的地就坐下歇息起来,只是休息了一会,他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说了句想要沐浴。楚星河本想说明天到了再洗,但见他那几个家奴已经四处去寻找了,也就没有多话。

    家奴找了很远,才找到一处水源,和萧藏说了之后就带他过去了。已经闭眼休息的楚星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藏的缘故,也觉得赶了四天路的自己身上臭烘烘的,他本想等萧藏回来之后,再偷偷的溜过去洗,但迟迟等不来萧藏,越到晚上越冷,楚星河终于耐不住了,按照那家奴方才对萧藏描述的地方找了过去。

    那时月光已经升到了天上,楚星河到的时候,看到几个家奴守在一旁,沐浴完的萧藏已经从水里出来了,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还未系上腰带,湿润的墨发披散两肩。萧隽蹲在他面前,楚星河乍一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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