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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为了白月光的垂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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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后来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或许真是因为精神饱受折磨,他母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在那一场意外之前,他母亲依然是美的,可硬是美出了些红颜命薄的凄切感。仿佛你给她什么,她都只能无枝可依,风轻轻一吹就能把她带离这个世界。

    可裴挚没想到白砚也有过这样的时光。

    他觉得,白砚离开他,或许主因是不愿继续忍受他不靠谱,可他也一直认为,至少有一部分理由,是因为那个有戏的世界更让白砚亲近。

    现在想明白点儿,这个念头也只是他的怨气作祟。明摆着的事实:他当初妥协过,白砚依然不肯带他一起回来。以及,白砚要真是因为前途抛下他,怎么可能对大导的戏一拒再拒。

    正午的日头照在头顶,炽烈阳光让人避无可避,裴挚取下墨镜,眯了好一会儿眼才适应突如其来的灼痛感。

    他扯开领口擦了下镜片,接着问朱老师:“他后来怎么好起来的?”

    裴挚问完,觉得自己有些犯蠢,这老师跟白砚也不算顶熟,怎么可能知道当年那些弯弯绕绕的内情。

    可朱老师抿紧嘴唇,片刻后幽幽地说:“可能他当年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才有那样落拓的状态。那会儿,严导看上他后眼里就再容不得别人,白砚一直拒绝,我也去当过说客,可也不好使。当时翔悦也是那部戏的投资方,翔悦的陈老先生爱才惜才,自己上门好多次才把白砚说服。那部戏拍完,陈老先生把自己混得跟白砚的家人差不多了,赶上年节,偶尔能瞧见他带着儿子到学校来接白砚,这应该就是白砚之后跟翔悦签约的原因。”

    老师微微一笑,“后来,白砚的状态才慢慢好了些。”

    也是,东晓跟白砚是校友,东校失踪的事,白砚不可能没找过学校,学校老师未必一点不知道白砚发生了什么。

    裴挚听完这一席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庆幸白砚能遇上陈老先生那样的好人,又懊恼带白砚走出来的人不是他。

    当时的白砚没了母亲,没了他,没了朋友,亲生父亲有了另外的家庭,父子情分淡薄,真可谓无依无靠。

    白女士把白砚托付给裴明远,可裴明远这些年并没有践诺。所以陈老先生出现,真是这个世界伸给白砚的最后一双有温度的手。

    难怪!难怪翔悦都那样了他哥还不肯解约,难怪他哥一直对陈小斐不离不弃。

    难怪白砚总是顾忌草台班子……

    草台班子没有梧桐树,却千真万确,是凤凰的窝。

    裴挚这一番愁肠还来不及开解,这天又出了一件事。

    中午,网上爆出一则新闻:当红小生婚内出轨,与有夫之『妇』共度激情三十六小时。新闻附有图片,两个已婚人士在别墅里拥吻。当红小生还神魂颠倒地把手伸进了有夫之『妇』的衣服,这锤真是实到不能更实,只差请吃瓜群众看活春宫。

    短短半个小时,大家的微博首页都被这则消息霸屏。新晋热议话题把舆论烧成了一锅沸腾的水。

    认真说,别人出不出轨,跟他们没有切实关系,他们至多道德谴责。可出轨的这位小生,是《国『色』》片方看好的男配,本来定在几天后进组。

    身为公众人物,爆出这样的丑闻,其前景可想而知。片方毅然决定换角,毕竟,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能有其他选择,谁要用这种深陷丑闻中心的负面典型。

    执行制作人一时焦头烂额,在片场跟人打电话时这么说:“我真是服了他,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还犯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以前就跟他说小心点儿,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裴挚刚好听了全程,心里更加烦躁。他以前觉得执行制作人好像有点傻『逼』,现在能确定这人就是傻『逼』。

    等执行制作人挂断电话,他不高兴地问:“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对方应该是察觉他面『色』不善,答得挺含糊,“可不是……圈里诱『惑』太大。”

    裴挚哼笑一声,“你也只能看见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周围的禽兽,还拖上全部男人?”

    执行制作人赔笑道:“我见识浅薄了,裴少自然不是这种人。”

    旁边突然飘出个清冷的声音,“人家出轨,你替人懊恼没遮住事儿,你太太知道吗?”

    裴挚一转头,果然是他哥。

    是不是?就问是不是,他哥跟他永远是一伙的。

    裴挚心情好了点儿,伸手搭上他哥的肩,“咱们吃饭去。”

    白砚嗯了声,两人一路并行。

    为什么说执行制作人是个傻『逼』呢?拿诱『惑』太多给出轨找借口。人家出轨是事实,他不指责出轨这个行为本身,反而懊恼事情没遮住。

    什么玩意儿?

    两人带着助理一块儿吃饭,裴挚对白砚说:“回头我跟郝邬说说,下次能不用他就不用他。”

    白砚说:“犯不着。”毕竟,执行制作人在这浑浊人世,还真是个别人眼里的正常男人,圈里大部分男人也就是这个觉悟。

    裴挚蛮横地说:“没什么犯不着,这人没有契约精神,就是个钻空子的角『色』。”

    白砚仔细想想,也是。谁说婚誓时都得表达忠实,人家回头毁诺,这执行制作人还当作正常,哪正常了?婚姻法明写了忠实是夫妻双方应尽的义务,这些人不把这项义务当回事,无非是看着违反之后的法律责任尚未明确。

    钻空子,没跑了。

    出轨小生没能进组,男配角的戏份就得有人替着上。

    人选是谁,裴挚早听见了消息却没反对,纯粹因为明确了草台班子在他哥心里的分量。

    几天后,仇安平进组,啥都没干,先到白砚面前嘚瑟:“白砚老师,兜兜转转还是让我接到了这部戏,坦白说我就是冲着你来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接着,别有意味地说:“希望跟我合作,你还能愉快。”

    最后一句话,重音落在“能”字上。

    白砚真是从没弄清这人的脑回路,仇安平真就对他嫉妒到这个份上?宁可演男配也要跟他在一个剧组杠。

    虽然白砚一直觉得没有小角『色』,可他知道,仇安平这伙人把番位看得重,跟他不一样。

    于是,白砚冷冷地说:“做好你的本分,什么都好说,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演员的本分自然是把戏演好,仇安平的演技其实不错,白砚心烦的是,这人会不会故意发疯拖缓拍摄进度。别说这种事仇安平做不出来,圈里这些所谓红角的底线一直让人叹为观止,这人的底线是什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仇安平又凑近了些,见周围近处没人,也冲他冷笑一声,“我最讨厌你这个清高劲儿,你说,大家都踩在浑水里头混饭吃,怎么就你干净呢?”

    白砚反唇相讥,“我不踩浑水也能有饭吃,你羡慕?”

    这话够气人了。影帝爸爸的天赋在这儿,绝佳的路人缘在这儿,不玩歪门邪道照样有资源。

    仇安平果然气得脸『色』发白,片刻后,强笑着压低声音说:“那行,我这浑水里头的人,耍手段干掉出轨的那个才进组,这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等着接招一哥。”

    白砚愣了好半天,“那人出轨,是你爆出去的?”

    仇安平转头就走,“他自己不干好事,怨得着人曝光?”

    这话还真是没错。总不能同情干坏事的,指责说真话的。可仇安平说真话的动机太成问题。

    白砚简直无话可说,这人使出这种大招,就为了找机会跟他做对?

    什么仇什么怨啊?

    此时的裴挚并不知道他离开一会儿,他哥就收到了战书。

    这次跟仇安平同来的还有小老板,裴挚这会儿正在外场跟小老板说话。

    小老板对眼前将要开拍的战争戏大场面很是叹服,“天啦,不愧是影帝爸爸出演的大制作,这得花多少钱?我之前也拍过战争戏,勒紧裤腰带都办不出这样的场面。”

    陈老先生已经不在了,可人情还得还。

    这人情还给谁呢?自然是草台班子和陈小废物这小老板。

    裴挚打量着小老板的艳羡神『色』,“你想拍大制作也不是办不到,正好我们这边也有兴趣,你看好了什么剧本,回头我找郝邬跟你碰碰。有钱大家赚,你说是?”

    小老板顿时大惊:“偶像,你要跟我合作?我已经亏了三部戏了。”

    裴挚心想你还知道啊,面上浑不在意:“那算什么,有郝邬那个老江湖给你把关,咱们合作也不用担心资金问题,你翻盘是迟早的事儿。”

    可他低估了陈小废物的智商。

    一直头顶蠢钝标签的小老板突然问:“可你为什么这样照顾我们?”

    裴挚说:“我这不是看得上你们这群人吗?”

    小老板摇头说:“不对,你是看影帝爸爸的情面。”

    裴挚说:“这不都一样?你公司情况好转了,他自然高兴,你不想让他高兴?”

    小老板一脸正气地说:“我给自己找利益,却让他背上这么大的人情,这种事我不能做。”

    裴挚:“……”怎么就这么轴?

    还能不能愉快地当队友了?

    事情没敲定,白砚出来了,裴挚只好换了个脸『色』,乐颠颠地朝他哥迎上去,“哥。”

    小老板轴,白砚又未必愿意靠他,支持草台班子复兴的计划就放下了?不存在的。回头他再让郝邬想办法。

    小老板又是带着剧本来的,自然又挨了白砚一顿削。

    剧本就是由之前那本反应北漂生活状态的小说改的,白砚越看越无力,“这真是编剧自己改的?”

    小老板点头,半晌后败在白砚犀利的眼光之下,怯怯地说:“我提了些意见。”

    白砚说:“我看出来了,百分之八十都是你的意见。这种沉闷励志的基调适合八十年代的观众,观众是你的上帝,现在这些孩子们见得多,你就得适应他们的审美,刻意渲染艰难落魄做不出他们喜闻乐见的东西,你就不能变通变通,力求用喜剧化的方式表达现实、引人深思?”

    小老板说:“回头我再让编剧改改。”

    白砚暗叹一口气,眼光瞥向别处,再开口时语气和缓了些,“我可能对你要求太高,可眼下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那点本钱投进去,收益得达到一定的期待值才能改善公司的现状,你投拍的下一部戏,反应平平可不行。”

    小老板心悦诚服:“好的,我知道了。”

    裴挚悄『摸』『摸』偷听到全部,抓住一个重点,喜剧。他踱到一边给郝邬打了个电话,道明自己想扶草台班子一把的心。

    郝邬一听乐了,“陈小斐的戏?还要拍成喜剧?简单啊,来情景喜剧呗。他投资的前两部戏都因为太现实,涉禁,剪了三分之一才能播出去。情景喜剧还真适合他,一集一个故事,剪了就剪了,至少观众看着不懵,对?”

    裴挚问:“这办法真能奏效?”

    郝邬正常了些,“得看过剧本再说话。”

    裴挚说:“那行,你给他找个好点的编剧,关键,把人塞到他那,还得不着痕迹地塞。”

    郝邬应得挺干脆,“放心,我懂。”

    裴挚为草台班子的前程『操』心,没告知白砚。

    无独有偶,白砚被仇安平下战书的事也没让裴少爷知道,身为男人,他自然不会事事都向小男友诉苦,再则,仇安平刚到的这几天还算老实,拍戏挺认真,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转眼深秋已至,外景地所在的荒原风逐渐萧瑟,白砚又添了一层衣。

    突然到来的寒意总是让人着急取暖,这一晚收工早,剧组从临近村子买了几头全羊,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嚷着办篝火野餐,喝羊汤,吃烤羊。

    暮『色』低垂,旷野上篝火燃起,大家围坐成一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白砚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自然没喝酒,只以水代之,吃不得内脏,嚼几块烤肉也算是沾了些热闹气。

    一方小几,两人一桌,跟白砚坐在一块儿的自然是裴挚。剧组最不缺的就是有才艺的,大家边吃边喝,场地中间还有人即兴表演,这一晚的气氛着实不错。

    可白砚的惬意也只持续了半小时,半小时后,半醉熏然的仇安平端着酒杯到了他们这一桌。

    仇安平说:“白砚老师,我能坐下吗?”

    白砚果断回答:“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仇安平还是在他右手边坐下了,“谁说我不痛快?”

    白砚左边是裴挚,裴挚本来靠他肩膀坐着乐呵,这会儿收了笑意,缓缓坐直身子。

    仇安平坐下还不算,还自说自话给白砚添了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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