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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为了白月光的垂爱-第27章

小说: 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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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白砚下楼买烟,楼下老板问:“你是大学生,现在还没返校上课?”

    白砚没说话。

    老板又问:“不对啊?你在这附近上班吗?我看你跟你弟成天都在家,你们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白砚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不知道他们最后要去哪儿,又能去哪儿。

    当时正是中午,对面小学放学,穿着整齐校服的孩子们结队走出校门,有序而又充满希望。

    白砚之前的二十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当时两相对比,这些对他跟裴挚来说已然成为过去,他跟裴挚成了彻头彻尾的边缘人。

    没有彻底置身人群之外,就不会知道那种畸零的游离感有多可怕。

    回家,他问裴挚:“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裴挚深吸一口烟,“钱什么的不用愁,也饿不死。先这样过着呗。哥,你要回去吗?”

    白砚摇摇头,“没有。”

    是的,他回去干嘛?演戏吗?他对那个圈子已经完全厌恶。

    留在这儿,他至少还有裴挚,他们的感情已经算不得完美,可是,却是他唯一能拥有的美好,他活在这个世上,能抓在手中的最后一根浮木。

    可他忍不住想知道,被他抛在身后的那些,又变成了什么样。

    这天晚上,白砚换上了他原先那张手机卡。

    手机一打开,裴明远的电话来了。

    裴明远告诉他,裴挚带走他是别有用心。

    他质问之下,得知自己的母亲跟裴明远有染,而裴挚一早知道,这就是裴挚跟裴明远父子成仇的症结所在。

    裴明远先是被他问得无言以对,接着又劝他:“白砚,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为了一时的冲动放弃学业,你自己想想,明智吗?你是个成年人。”

    裴明远说:“裴挚也只是一时冲动,他就是为了跟我对着来。按我们原先的安排,他今年秋天就要去英国念书。他这时候出走应该吗?他的前途怎么办?”

    裴明远反复说:“你仔细考虑,裴挚恨你妈,也恨我,怎么可能好好跟你在一起?他对你的企图未必简单,他做事一向没有分寸。”

    裴明远这一番真相陈词,让白砚心头凉意顿生,可是依然不能让他完全相信。

    真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裴挚本人。

    这一晚,裴挚那位登山队队友上门。

    裴挚跟朋友在天台喝酒,白砚则早早入睡,没有加入。

    白砚心里挂着事也没睡实,一直半梦半醒,彻底清醒时也还是深夜。

    裴挚还没回房间,他起床出屋,缓步踏上台阶,朝着天台走去。

    天台门没关,夜风清凉。

    风里飘来男人的声音:“你回去,总这么在外边飘着也不是一回事。你爸到处找你,找登山队这些人都打听遍了,看得出他是真担心你。”

    接着是裴挚醉意酩酊的回答,裴挚似乎还不屑的笑了声,“他担心我?他是在意我带走了谁的儿子?”

    倏忽间,白砚全身僵硬,他没想到,最后,在裴挚嘴里,他成了轻蔑一笑之后的,谁的儿子。

    他不敢相信,裴挚真拿他当工具跟裴明远作对,可好像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知道那种感受吗?

    我看透世间虚无缥缈事,依旧错信你是真实。

    所以,他们的分手注定在平静中惨烈。

    第二天清晨,在裴挚醒来前,白砚收拾好了自己的全部行李。

    待裴挚睁眼后,他站在床边,一句话道出自己的决定:“我要回去了。”

    裴挚『迷』糊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你想回去上学,继续演戏?”

    他没说话。

    裴挚看他一会儿,踉跄到一边开始收拾行李:“行,那咱们就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烦心事回去再说。”

    “裴挚,你弄错了。我说我,不是我们。”白砚说。

    全部的怨恨和无奈都掖进了一句话里。

    他说:“裴挚,我们分手。”

    那时候,他想着,无论怨还是恨,都不重要了。

    他被欺骗被玩弄他都认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可期的孩子身上,愚蠢到可笑,他认了。

    裴挚好像依然不能相信,“你开玩笑?我知道我不好,以后我改成不成?为什么要分手?”

    白砚说:“我们不合适。”

    够了,真的够了,当时的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实在不需要声泪俱下地声讨裴挚一次,再摊开说一次自己有多失败。

    声泪俱下,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就算离开,他也要像个赢家似的离开,挺直腰杆抬着头,人总是应该有些骄傲的。

    裴挚用了两分钟计较他们哪不合适,也烦了。

    白砚拖着行李下楼,等着他约好的车,当时,榕树绿荫下的那条路,他只看了七天,却能笃定自己会一辈子记得,原来,他跟裴挚的终点在这儿。

    几乎前后脚,裴挚也晃『荡』下楼,却没多看他一眼,就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晃向楼下的小店。

    白砚收回眼神,下一秒他身子从后边被抱住。刚才还不肯看他的裴挚死死箍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肩膀,“哥,我哪不好,你要打要骂都成,你怎么能开口就是分手……我不同意!”

    他气急败坏地挣扎,一股酸楚几乎冲破鼻腔,“在一起需要两厢情愿,分手一个人说就够了!”

    裴挚是被几个高大男人拖开的。

    看见裴明远本人,裴挚似乎还不可置信,冲着他嘶吼,“哥,你叫他们来的?”

    是我,就是我……

    可看着如受伤野兽般疯狂挣扎的裴挚,他那一声是没说出口。

    白砚上了车。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裴挚挣脱了所有人,疯了似的追着车狂奔,“哥——”

    他看见裴挚摔倒了路上,“白砚——”

    他看着裴挚离他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白砚墨镜下面的那双眼,瞬时泪如雨下。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初秋啊。

    秋初真是白砚最讨厌的时节,炎热未褪,秋燥已至,整个世界都在失序。

    每逢夏末秋初,他心情总是格外糟。

    白砚用了六年时间,没放下他们离别的这一幕,所以他也真是没想通,不久之后,被他扔在路上的裴挚,怎么会突然从他窗子外边冒出个头,对他说,依然要跟他在一起。

    其实,把时间拉回当时,裴挚那一句醉话,“他是在意我带走了谁的儿子?”未必真是针对他,更有可能是嘲讽裴明远。

    所以,六年后的今天,在这鲜见人烟的黄土荒原,车在旷野停下时,白砚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终于再次问出这句话,“当年分手的事,你怨过我吗?”

    裴挚没有抽烟的资格,愣了半天依稀明白他哥这天在纠结什么事,却依然确认着问道:“你说清楚点,我怨你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白砚回答时还是有些艰难,“我知道我妈跟你爸的事之后,什么都没问你……”

    白砚自己说不下去了

    后面省略的所有……没给过辩解的机会,没留一点申辩的余地,没有任何交流的想法。

    尽管…以当时的他,认真的,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前灯给车厢映上一层不甚明了的光亮,裴挚瞧着白砚线条优美的侧脸,白砚眯眼望着窗外,神『色』似有几分颓丧。

    裴挚突然笑了声,沉声说:“我怎么敢怨你,你多厉害啊。还是那句话,我不好,你打不得骂不得?你说你是不是拿了个本子给我记着分呢?你就一声不吭地看着我表现扣分是?扣到最后,分数没了,甩下一句分手就走。你怎么能这么狠?”

    白砚烟都忘抽了:“……”

    裴挚越说越来劲儿:“你这个人,对你好,你回头就忘,对你一点不好,你能放大一百倍记住一百年,情分呢?你还嫌我总说爱。你一个爱字也没说过,我跟你计较了吗?”

    白砚本来是来解决问题的,被裴挚这一顿呛,反而上火了。他承认他有错,可特么到这会儿错的全是他一个人了?这小混蛋怎么这么能打蛇上棍?

    白砚气得牙痒,夹着烟的手开始发抖,“这会儿你知道怨我了。我妈那回事,你早说明我会跟你计较那么多?你仔细算算,你那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气了我多少回,我是个泥人也得生出三分土『性』……”

    裴挚笑了,突然打断他,“这不就结了?”

    温热的大掌很快握住他的手。

    白砚微怔。

    很快,他看见裴挚英俊面容在他眼前放大,裴挚扳过他的头,让他面对自己,接着,额头抵住他的额头。

    晦暗车厢里,裴挚眼中光彩幽幽的。

第38章 少年() 
白砚满心愕然,他没料到裴挚会这样宽慰他。

    这样一来他更觉得自己没意思了,裴挚比他还小两岁。

    他计较的心思还是没打消下去:虽然裴挚当年的所有作为,把他们朝着分崩离析的方向推,可他的自己的作用也未必正面。

    说到底,当年的现实太残酷,那时的他们,都没强大到足够承担的地步。

    他所遭遇的并不都来自于裴挚,可最后,负面后果都压在他跟裴挚身上。比如:如果没有替东晓发声受挫,那时他就不会怀疑全世界,后来他也不会崩塌得那样快。

    面对裴挚的释然,白砚觉得他至少应该完全坦诚一次,沉默许久,他说:“错不全在你。要不是因为剧组事件,我当时的精神状态或许不会是那样,可我到现在也没后悔管这所谓的闲事,只能怪我自己太弱,居然能被打垮。”垮了,然后,让他们的关系滑落到更不能控制的地步。

    以一人之力对抗全世界而落败,换个人也未必会比白砚状况好。裴挚手指捏了捏白砚的脸颊,“我知道,这才是你,我哥是个爷们儿。”

    随后又深深叹出一口气,“人都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可我怕看见你不是以前的你,”自嘲地笑了声,“这话说出来真他妈矫情。”

    白砚忍不住问:“以前的我什么样?”

    裴挚认真地回答:“男人至死是少年。”

    可这样的少年多数夭折在路上。

    裴少爷放着安生日子不过,专喜欢这样的人,白砚按住裴挚的额头把人推开了些:“你其实是个疯子?”

    裴挚嗯了声,“也差不多了。你呢?咱俩在一起之前,我就爱玩些拼命的东西,你真嫌弃过我爱作死?”

    “放屁!”白砚说,“什么作死?多酷。”

    是的,就算在最脆弱的那段日子,裴挚玩极限,他也只是害怕。害怕就是自己承受能力弱,可他从没打心眼觉得玩极限有什么不好。可能正因为如此,他再惶然也没有堂而皇之地阻碍过裴少爷的爱好。永远都再攀高,永远不肯停下的大男孩,多么耀眼。

    裴挚亲昵地用鼻尖碰了下他的鼻尖,“这不就结了,你也是个疯子。”

    两个随时挑战地狱级生活难度的人,疯子对疯子。

    不可取代,是说说而已的吗?

    白砚把烟用力掷到车外,“疯子!”突然抬手捧住裴挚的脸,狠狠地亲了上去。

    裴挚一点就着,只愣了半秒就按住白砚后脑生猛地回吻。

    寂静车厢只剩下黏腻的水声,接着是越来越张狂的呼吸声。夜晚,人迹罕至的荒野,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谁也说不清是谁先扯开了对方的衣裤,又是什么时候从前座折腾到了后座。他们的气息在『逼』仄的车厢里互相摩擦,而后,车身不管不顾地震动起来。

    反正车里的人都是疯子。

    这是一次完全即兴的交合。深夜回到小院,白砚腿还有些发软,一身黏腻,连房间都没回,直接去了洗手间。

    裴挚神清气爽,回房替他哥拿换洗的衣服,出去时碰见了白砚的助理。

    助理朝洗手间的方向瞟了眼,“白砚哥回来了?”

    裴挚点头,“是。”

    助理又看了下他手里的东西,没再多问。

    要不都说人以群分呢?他们这院子里的人,明明谁都看出他跟白砚是什么关系,可没一个咋呼或者说多话,白砚身边的人好像都这样,除了当初那个经纪人。

    所以,裴挚觉得他哥还真挺厉害,周围聚了一群死心塌地的老实人。

    当年的对错不必纠结,可有些事还是得说清的。

    这晚,回房躺下之后,白砚问裴挚,“你第一次发现我妈跟裴叔不对,是在你爷爷的葬礼上?”

    裴挚一条胳膊枕着头,一条胳膊搂住他哥的肩,点了下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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