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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我妻妖娆-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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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让我猜猜。她是不是要你留着当压箱底儿,送给咱们的孩子?”

    她口吃起来:“她老人家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当时在偷听。”

第106章() 
夜已深;庭院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来晃去;终于熄灭了。

    楚振独自坐在厅堂茶几旁,正端起茶盏慢慢送至唇边。这是他最喜欢的大红袍,虽已微凉,香醇清甜依然不减。

    “你怎么在这里喝凉茶。”卫萦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很晚了,还不去睡。”

    楚振只是沉默地啜饮。

    卫萦在他对面的交椅坐下;将茶几上另一只茶盏托在手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真好。他们都成家了。。。。。。霆儿看起来很快乐。哎;我们都老啦。”

    小两口已离开;厅里八仙桌都收了起来。平常看觉得洁净整齐,现在却显得冷清。

    她看着靠近自己的那盏茶;了悟地笑,“怪不得你不让下人撤掉。这是咱们皇后敬的茶呢。”

    楚振还是不说话。待喝完一杯,伸手去够茶壶。

    “我来。”卫萦拎起茶壶给他续上。

    见他脸色寡淡;她想了想;微微皱眉:“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似乎不喜欢凝湘。”

    “也没有不喜欢。”楚振终于发话;却只说了这几个字。

    “也?”卫萦摇摇头;端起自己那杯来品;“我可是很喜欢凝湘的。懂事,机灵;厚道;还孝顺。我不能下床那会儿,她哪次来不是忙前忙后的;半点儿千金小姐的架子都没有,服侍我比丫头们还细心。人家可是穆二老太爷的心头肉,从小娇养到现在真真难得。”

    “这些我也看见了。我当然没有讨厌她。”

    楚振摩挲着茶盏上烧制的寿星献桃图案。

    “只是有些伤感。。。。。。日子过得真快。二十多年前,霆儿呱呱坠地,君薏孱弱成那样,拼尽全身力气,熬了一天一夜才把他生下来。那么瘦小,堪堪五斤。他裹在襁褓里闭着眼睛哭,当时我们兄弟几个也跟着掉泪,哭一会,笑一会。他的父皇早没了,母妃又。。。。。。”

    提起惨死的季潇纶和早逝的君薏,卫萦忍不住鼻酸,掏出帕子拭泪。

    “那时我真是椎心泣血。孩子轻得像羽毛,哪里都软,小脑袋都抬不起来。”

    这条脆弱的小生命,寄托着多少殷切而沉重的期望。

    安佑帝登基之初,有来自江州的东魏举子当面斥责他谋害晏宗,被残酷地判了腰斩,并诛十族。漆黑浓重的寒夜,要靠这样一双稚嫩的小手举起神斧,奋力劈开,迎入曙光。

    多年来,楚振与楚尉霆之间,既是君臣又是父子,后者的分量却更大些。楚尉霆一点一点地成长,受过哪些挫折、吃过什么样的苦,他全看在眼里。

    “弹指一瞬间,孩子成功了,又有了情深意切的爱人,何其圆满。我替他高兴,可这伤感是抹不掉的。”

    卫萦看了他半天,点头道,“好啦好啦。老哥哥,你就别大发感慨了,知道你有慈父一样的心。可就算是亲生儿子,也总要娶妻生子啊。好日子才刚开始,后面的欢乐还多着。我就盼着抱小太子了,噢,小公主也行,什么都好。”

    她喝了口茶,笑道,“冷了也这么好喝。凝湘有心啊,这一定是霆儿教她冲泡,她拼命练会的。她还选了你最喜欢的茶叶。喂,你不许对她凶,我老太婆可不答应。”

    “我哪里对她凶了。”

    “没有就好。我看凝湘也是真真切切地把你当公公来敬的。还有,你没注意我可是注意到了,凝湘在卖力地讨好你呢,那孩子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别人不同。”

    楚振沉默,卫萦也不再说了。她的意思他一定懂。穆凝湘是替她的外祖父感到内疚哪,这个傻丫头。

    楚振淡淡地笑了笑,“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会怪罪她一个小姑娘。不过。。。。。。”

    “不过什么?”卫萦叉起腰,“我就知道你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快说!”

    “不是不好的看法,只是替皇上考虑而已。”楚振改了对义子的称呼,“其实我始终不认为穆家女儿是合适的皇后人选。这点我早就跟他提过。”

    那时还在梅州,他和楚尉霆刚收到那份泛黄的庚帖,都觉得很意外。

    楚尉霆反复看着庚帖上的字迹,半晌笑道,“字如其人,一看就是位刚正不阿的御史,安佑帝选他进都察院倒合适。我真好奇,穆御史的女儿生得什么样子。”

    楚振就皱着眉毛提醒他:“穆长老太爷对安佑帝的从龙之功太大,你还是别对穆皓嵘的女儿抱太高的妄想。”

    没出息的小子见了她就被迷住了。这么多年来主动示爱的美丽少女何其多,楚尉霆竟一个也没看上。

    其实相处下来他也对穆凝湘挺有好感,但想到她的祖父和堂祖父都曾为安佑帝卖命,而安佑帝凭着牛气冲天的抗敌功劳,逼迫季潇纶退位往深了想,两位老太爷等同于帮凶。所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啐。我说老哥哥,你怎能这样死脑筋。”

    卫萦不高兴地道,“穆家两位老将军都曾御敌平乱,那是为了天下百姓,保护我们的家园。季昊铭那个阴险的昏君,手下奸臣无数,还真没有姓穆的,怎能同日而语?别忘了穆尚书是怎么死的。”

    楚振笑道:“阿萦,你不是一度切齿痛恨季昊铭及其羽翼么。”

    “穆家官员只是做分内事,又不曾为虎作伥。再说,你看看穆二老太爷父子。老侯爷赤诚睿智,威望那么高,无人不说他好的。哦,姓汪的姓庄的那些都是奸臣,奸臣诋毁他的话就别听了。至于穆大人,正直无私、恪尽职守,清理了无数冤案淹案,结下善缘,两个孩子的缘分正是因此而来。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你能说她不适合做霆儿的妻子?”

    楚振叹道,“好,这些门第之念是我迂腐了。”

    “你是迂腐。霆儿不傻,他看重的是对社稷有用的人,不会仅凭个人喜好与恩怨。你看袁尚书。”

    “妹妹说得对。”

    楚振真正厌憎的是穆凝湘的外祖及家人。当然,不包括穆凝湘及母亲。

    在凶险万分的毓王昭王谋逆案中,穆凝湘的表哥楚奕钧上蹿下跳。正是他窥破天机,将季元湛的真实身份透露给这些人。

    楚振始终想不通楚奕钧为何那样笃定,做了建兴帝的季元湛并非庆怡王爷的儿子。

    他和楚尉霆在真正的季元湛病死后,悄悄地将人埋葬了。一切都很妥帖,谁也不知道那个无名坟茔之中长眠的是谁。孰料,楚奕钧竟将墓地掘开,取走了一些骨殖………真叫人纳闷和愤怒。

    楚奕钧采集了毓王、昭王的血,分别涂在那些骨头上。血滴渗入,无情地证明,那尸骨与他们是亲人。

    虽然墓碑上未镌刻姓名,棺材中也找不到任何能关联到庆怡王府的线索,埋骨之处却与季元湛居养的别院处在同一个郡县,足以引起他们怀疑。

    两位王爷本就对建兴帝深怀恶意,楚奕钧持续挥舞三寸不烂之舌,在他们心中煽起了更多仇恨。

    他们禀告了太后。太后听完,脸色苍白,哑着嗓子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楚尉霆与真正的季元湛其实算表亲,相貌也相似,都有卫家女儿的俊秀在里头。但久病不起的人忽然变得那么强健,太后不可能一点疑虑都没有,无名墓的发现,使她恍然大悟。

    “楚奕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却也眼毒。那些骨头勉强能证明建兴帝并非庆怡王爷所生,但他却一下揭破霆儿就是晏宗遗腹子。现在楚奕钧已被处死了,我却百思不得其解,后面这一点,他怎么看穿的呢?我们一贯小心谨慎。”

    卫萦气得手抖,“这!这些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

    “自然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现在都已平息了。阿萦,我就是想不通。楚奕钧斩首之前我数次犹豫,想去天牢问一问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当然不该问他,他那么善于蛊惑人心。不明白就不明白,反正再也不会有兴风作浪的人了,你较这个真儿做什么。”

    楚奕钧此举引发了后面一系列阴谋。毓王昭王与藩王太皇太妃勾结起来,在内悍然发动宫变软禁皇帝,在外则对外敌入侵继续袖手旁观,甚至预谋适当地帮旻金一把,令历史重演。

    幸好眼线都在,他们早早地知晓,而建兴帝也金蝉脱壳去了北疆,临走前进行精心布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卫萦感叹一番,看着楚振道:“凝湘的外祖父、舅父母、表哥什么的,其人品如何,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因此而反感她和她的母亲,谁还能选择怎样投胎么?凝湘自己也被她的外祖家利用算计,这是霆儿告诉我的。”

    楚振点点头,端起茶盏喝光,“现在楚家人是不会再蹦跶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忧。现在,凝湘是一位皇后,不是普普通通的儿妇。阿萦,你觉得她能胜任吗?”

    卫萦思索着,“凝湘聪慧,打理后宫肯定没问题,嗯”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件事。纳妃。

    寻常人家也罢了,豪门贵公子都会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帝。一国之君纳妃往往出于各种考虑,但后宫女子之间争宠,那可是极其残酷的

    现在小夫妻还在新婚,好得难舍难分。今后呢?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的爱侣。

    楚振和卫萦沉思着。季元湛并未对他们说过今后永不纳妃的打算,甚至也没对穆皓嵘透露过。这份心意他是坚定的,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以行动表明。

    最后,楚振轻笑了一声。

    “算了,现在担忧这个做什么,真是庸人自扰。对了,饭后我和霆儿聊天,他说要推行税改,这可是一件大事,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还有推行不利的风险可他说,时机已到,不改不行了。”

    可是,时机已到和不得不改,这是两个意思。

    烛光开始闪烁,卫萦拔下银簪去拨动烛心,“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相信霆儿一定能同时处理好家事与国事的。”

    半年一晃而过,穆凝湘的皇后生涯过得有滋有味。除了起得早一点,基本没什么辛苦的。

    四更天起床,服侍她的皇帝夫君穿戴整齐。他以前还自己穿或是让孔瑞帮忙,娶了她之后就娇气起来,非她不可,自己伸开两只手臂,衣架子一样地立在那里,喜滋滋地看她在他身前身后忙碌,不时伸伸魔爪动动嘴,行偷。香窃玉之事。

    洗漱完毕,她会一直将他送到通往外朝的宫门口。早先的太皇太妃和太后都因参与谋逆而被褫夺封号幽禁在道观里了,不需要拜见什么长辈。送完季元湛,她便慢慢踱回去,沐浴着渐渐耀眼的晨光,看看葱笼绚丽的花木,听听越来越热闹的鸟叫虫鸣,一路轻松自在。

    季元湛嫌起得太早没胃口,早饭喜欢在朝会结束后再用。他给自己留了两刻钟的空暇,那时她已去到勤政殿的东耳房里等他了,两人一起吃早饭,就像寻常夫妻一样。

    早饭后季元湛开始忙碌,穆凝湘就自由得多。先回凤楹宫处理些日常事务,如果不是重要的节日,没有祭祀、宫宴,也没有命妇递牌求见,她往往在御膳房泡着。

    这是她的新爱好,野心勃勃地,想要把御厨那些漂亮本领全部学会。

    季元湛曾给她辟了块单独的空地,买了一大车的彩色石子儿,留她捣鼓盆景假山用。可她现在兴致转移了,从御膳房回来就兴冲冲地跑进凤楹宫的小厨房,做好一食盒,再兴冲冲地提去勤政殿。

    季元湛就兴冲冲地进食这些学徒手艺的“佳肴”。也就是说,她做得再不合他口味,他都会一扫而光。

    进学者需要鼓励。而他素来有着净盘惜粮的好习惯。所以,穆凝湘的厨艺还是突飞猛进的。按照季元湛的话说,“湘湘征服了本天子的身心脾胃。”

    但是这天穆凝湘没能进去勤政殿。她带着杜鹃去送饭,被初一和十五拦在丹墀之外。

    “娘娘、杜鹃姑娘。”两人笑眯眯地行礼,“可真是对不住,皇上中午走不开。”

    并不是头一次了。最近季元湛更加忙碌,有时深夜才回凤楹宫。

    “好。”穆凝湘没有在意,“那我们回去了。让皇上饭后多少眯一会儿,闭目养神,下午才能更有精力。”

    “谨遵懿旨!”初一十五点头哈腰,“娘娘要不要用车轿子?”

    “不用。又不急,我们溜达回去算了。”

    穆凝湘带着杜鹃往回走。她看着杜鹃手中的雕漆描金食盒,心中一动。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初一十五没有去接提盒。这说明季元湛不是忙得无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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