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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佛系大小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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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时,除了把乐安托付给你,还说过别的话吗?”皇帝『摸』着皇后的肚子,低声问。

    皇后落在他肩头的手慢了一拍,随后也转向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缓缓道:“没有,没有其他的了。”

    烛火摇曳,跳动的烛光闪过帝后二人的脸上。他们是这世间一对恩爱的夫妻,也都是权力中心步步为营的政客。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在浓重的夜『色』里。

    “苗苗,过来。”夏浅枝带着陈一弘在永寿宫的院子里扑蝴蝶,皇后突然向她招手,“到舅妈这儿来。”

    皇后已经怀胎七个月,肚子鼓的高高的,夏浅枝不敢在她面前跑动,拉着陈一弘慢慢走过去:“娘娘?”

    皇后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大冬天的跑出一头汗来,快进屋去坐,把汗落一落,别着凉了。”夏浅枝跟着她走进屋里,她身边的小尾巴自然也沉默的跟着,靠着她坐下。

    两个小孩儿围着火炉吃西瓜,陈一弘非要让她把自己那块西瓜上最甜的尖尖咬掉,不然就不肯动嘴,固执的一直举着。

    皇后笑着看他们俩的互动,觉得颇为有趣:“苗苗把弟弟教的真好。”

    夏浅枝脸红了,她大概是又适应了孩子生活,有时候脾气上来倔强的很,还要三岁娃娃一直迁就她。哪里是她教的好,只是他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罢了。

    只要不是夏浅枝对自己说话,陈一弘都极少开口。他低着头慢吞吞的吃西瓜,他习惯做什么事都跟着夏浅枝的速度,吃东西的时候没有声音,如果不刻意去看他的目光,完全像是个文静的女孩子。

    夏浅枝『摸』『摸』他的头:“弟弟很乖。”

    陈一弘蹭蹭她的手掌,咽下口中的西瓜对她笑。

    皇后对陈一弘很满意,夏浅枝缺少亲情,李少梵很快就会有一个亲生的弟弟出生,到时候玩得很好的表兄妹自然会明白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这时候,身边有个一直养着的,只属于她的弟弟,多少会好过许多。

    “苗苗是更喜欢表哥,还是更喜欢弟弟?”皇后忽然抛出一个出乎她意料的问题。

    陈一弘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拽着夏浅枝的袖子满怀期盼的看着她,就差长出一条尾巴摇一摇,直接跟她说“快选我”了。

    夏浅枝用手指点着下巴想了想:“表哥是哥哥,要保护我,一弘是弟弟,我要保护弟弟,不一样的。”

    皇后对她这两不得罪的敷衍说辞也没表示什么不满,继续问:“那表哥也快有弟弟了,以后忙着保护弟弟,顾不上保护苗苗了怎么办?”

    夏浅枝不解的看着皇后。明明是她一直在教导太子务必对自己好,怎么今天要拿这种话试探自己?

    皇后低着头,轻轻咳嗽一声,又问:“苗苗给我当女儿,以后一直和表哥住在这里,好不好?”

    夏浅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对奉国候府里的人自然全无感情,可是对表哥一家,也未必能全信。而且这样一来,陈一弘又该怎么安排呢?皇宫里多个外姓的公主当然没什么,多十个也不碍的,将来和亲指婚恩典还方便呢。

    可皇宫能允许多一个外姓的皇子吗?如果不是皇子,后宫里不允许外男居住,小孩子时无所谓,七岁以后呢,难道让她再和他分开,送他出宫去吗?

    “弟弟呢,也做舅妈的孩子吗?”夏浅枝指着陈一弘问皇后。

    “弟弟不行,等他七岁之后,舅妈把弟弟交给舅妈的哥哥收作义子,让他和苗苗做表姐弟,好吗?”皇后拉过陈一弘的手,也问他,“小一弘,想不想去跟大将军学骑马打仗呀?”

    骑马,从军,打仗,杀敌。这大概是每一个男孩子都天生渴望的东西,也是前生今世里,夏浅枝都不想给陈一弘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大概,他也就离她而去了吧。

    好在三岁的陈一弘还不懂得这些,他眼里还看不到那些广阔天地,他只能看到夏浅枝:“我和姐姐一起。”

    回到奉国侯府的第一件事,夏浅枝去看了白氏。她已不再是掌握中馈,能在侯府一手遮天的如夫人,而变成了比妾还不如的通房。

    白氏刚刚落了胎,形容消瘦,柔弱不堪,见到夏浅枝过来,便命两个小丫头将自己强行从床上搀扶起来,给郡主行礼。

    夏浅枝扫了一眼她支撑不住身体而一个劲儿的发颤的腿脚,倍觉无趣,漫声道:“你的孩子去见先夫人张氏的孩子和我的母亲了,你说,他们见了面会说什么?”

    白氏咬唇,轻声道:“贱妾一时激动差点儿伤到郡主,实在有罪。所谓母债子偿,妾的孩子代妾向郡主的母亲去赔罪,也是应当的。”

第45章 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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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放心,郡主那边一定是白忙活一场; 侯爷看不下去就会罚她的。”兰芝喏喏道。

    “罚她; 拿什么罚?她当了郡主之后,连侯爷都敢罚; 再这么下去,整个奉国侯府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了。”白氏用修的长长的指甲点在桌面上; 半晌后; 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兰芝,去叫大小姐过来。”

    听到侯府大小姐突然抱病的消息时; 夏浅枝正督促陈一弘习武。

    想着他毕竟是男孩子; 四岁开蒙可能稍微早了些; 不如先习武把身体底子练好; 她先教他认字; 等七八岁的时候再正式请先生教读书,也不算迟。

    夏浅枝特意向宫里递了消息,请皇后娘娘帮忙给陈一弘选个师父。消息回来的很快; 也很符合她的猜测,正是皇后母族一位出了名的将军,因为战场上伤了手筋; 挽不得弓; 下战场后一直在镇国公府的校场做教头。

    陈一弘听说是小姐姐给他特意找的师父让他学武; 高兴得一晚上没睡好,等到那位周教头过来,还没等人家说话就先过去磕了头。

    周教头看起来严厉,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娃娃相处,先被陈一弘跪得一头雾水,又被夏浅枝软言俏语弄了一个大红脸,稀里糊涂的就收了一个小徒弟。

    虽然她还不满七岁,但是让一个外男住进东风苑这种事怎么想夏文正也不可能答应。夏浅枝也不花那力气,干脆和周教头约好,把陈一弘带到校场去教,隔日一次,早上她派人把她送到侯府偏门让周教头接走,晚上他再把人给她送回来。

    陈一弘很珍惜这个机会,每次训练回来,强撑着见到她之后都是倒头就睡,第二日才有精力给她展示自己的成果。正是这时候,夏文正身边的小厮过来,说大小姐生病,侯爷请二小姐过去探望。

    夏浅枝带着陈一弘,和寒衣暖衣一起去了。

    夏清荷躺在床上,高烧,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话。白氏坐在一旁用帕子捂着脸哭,见她进门,直接跪在了她的前面:“郡主,求求郡主救救我苦命的大小姐。”

    老夫人和夏文正也都在。因为才落了一胎,老夫人对白氏不闻不问,看着夏浅枝的目光有些复杂。夏文正握着夏清荷压在被子上的小手,满眼慈爱心疼,对刚进来的夏浅枝看都不看一眼。

    夏浅枝探头看了夏清荷一眼:“祝大小姐早日康复,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不是让她来看吗?她看完了,该走了。

    “你姐姐病重,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小小年纪如此冷漠无情,果然是毒『妇』。”夏文正阴阳怪气的刺了一句之后,拉着脸命令道,“把你的令牌拿出来,去请宫里的太医给你姐姐治病。”

    夏浅枝没忍住,笑了。白氏在宫里要诬陷她,也不过是五天前的事情,看来奉国侯果然是老了,记『性』不好。她笑完了,不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站住!”夏文正厉声喝道。

    夏浅枝站住,转过身来,冷不防被白氏一把扑在脚边:“郡主,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郡主要怎么罚奴婢奴婢都认,再去跪祠堂,跪三个时辰,跪三天三夜。只求郡主救救我儿,她是你姐姐,血浓于水的亲姐姐呀。”

    陈一弘见不得别人离夏浅枝太近,一脚踩在白氏的手背上。白氏缩着身子打了个颤,忍住痛呼,没敢叫出声来。

    夏浅枝让她跪,让她求,让她哭。等她久哭得不到回应,抬起头看自己的表情,才反问道:“你要害我的时候,想过我是夏清荷的妹妹吗?”

    白氏哑口无言,眼神私下『乱』飘,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那是无心之失,奴婢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但大小姐是无辜的,郡主救救大小姐吧。大小姐她才九岁,她从来没得罪过郡主,郡主,她常常帮你在侯爷面前说话,你忘了吗?”

    夏浅枝半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看着她一张哭花了的脸,认真答道:“我没忘。我记得她从我这儿拿过许多东西说暂时玩一玩,过后还给我,好像都没有还回来。既然今天来了,就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让我带走吧。”

    “你娘『逼』死了我夏府一个孩子,你还要再『逼』死另一个吗?”转着佛珠的老夫人突然开口,白氏身形一滞,差点儿摔在地上。

    夏浅枝把自己的腿从白氏手臂里□□,顶着如芒刺在背的压力,捏紧了陈一弘暖乎乎的小手:“都说我娘害死了你们奉国侯府的先夫人和嫡长子,都骂我娘是个恶毒狠辣的毒『妇』,都嫌我是毒『妇』生出来的小毒『妇』……”

    夏浅枝端起桌上夏清荷的『药』碗往地上一摔,清脆的碎瓷声响起,白氏尖叫一声捂着脸躲过溅起来的瓷片。

    她的腰背一向挺得直,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蕴藏了巨大的力量与勇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休了她,弃了我呢?给她休书,将我除族,你们舍得吗?”

    奉国侯掩唇咳嗽,老夫人继续低头转着佛珠。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问出来,满室丫鬟小厮吓得哆哆嗦嗦跪了一地,竟没有一个主人开口。

    奉国侯府是一条被冰封了太久的河,厚实的冰盖坚不可摧,外人看上去,便以为是永不流动的死水。可这世上又哪有过不去的严寒,化不开的坚冰,漫长冬日过去,只要春日许下一点阳光的诱『惑』,冰盖自己就先裂成一片片千丝万缕的利益交织的蛛网。而这冰下还有暗涌,还有游鱼,还有永远不可能满足的人心与欲望。

    陈一弘用双手包住夏浅枝凉透的指尖,一时只恨自己没有百臂千手,不能把这些人都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夏浅枝走出屋子,被金灿灿的阳光晃了眼,懒懒的趴在陈一弘背上扁了扁嘴。前世到死前,她与侯府的关系已是冷如寒冰,今生本想远离侯府便罢了,没想到贸然回来,又沉不住气的撕破了脸。

    不过她心里有懊恼,却无后悔,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意。

    陈一弘低了低身子,抱住她的腿,竟然就着这个姿势背起了她。夏浅枝一时任『性』,不愿意去想一个四岁孩子背着自己该有多吃力,而是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闷闷的问:“弟弟,如果我没有祖母,没有父亲,也没有家了,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陈一弘一步步走得很慢,但也很稳,他歪歪脑袋,奇怪道:“姐姐不就是我的家?那些别人,没有最好。”

    也对,自己死后,他一直一个人生活在奉国候府里,也没见再去找别人。夏浅枝开心了,趴在他耳边低声又问:“那,如果姐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没关系吗?”

    陈一弘停下步子把夏浅枝放下来,转过身扳住她的脸,幽深的眸子似乎要将她吸进去:“没关系。如果世上只有姐姐和我,我做梦都要高兴的笑出来了。”

    夏浅枝没有深究这话里的执拗霸道,抱紧他贴着他的脸亲昵的蹭了蹭,然后用力的亲了一口:“姐姐最喜欢你啦!”

    陈一弘捂着嘴巴,害羞的蹲在地上把脑袋埋进膝盖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果然,去见生病的父亲,也只是得了一通严厉的批评。

    夏浅枝垂眸听着,心里暗想:自己前世生病时,父亲一次也没看望关心过,没有人骂他不慈。现在父亲生病,自己没有看望关心,却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不孝。这可真不公平。

    好在自己心里已经不把他当成父亲,骂就骂了,不痛不痒的。

    夏清荷幸灾乐祸的等在门口,只等夏浅枝一出来,立刻跑过去拉着她安慰:“妹妹别伤心,父亲是生病不舒服才骂你的。你跟姐姐玩一会儿,等晚饭的时候,姐姐再带你一起去见父亲。”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夏清荷在,夏侯爷定然不会过分责骂夏浅枝,而是完全无视她。夏清荷为此没少做他俩之间的说和人,她从前以为姐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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