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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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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说他不过是一副死了的枯木架子,卢贵人登时便打了康美人,众人皆拦不住,嫔妾为了护着胎儿,只好叫绿芜快些去通禀皇后娘娘,便是如此了。”

    “一副死了的枯木架子?”洛偃冷笑,“康美人好毒的口舌,她康家又是什么玩意?下作的商户罢了!”

    “陛下怎能这样讲?”辛夷不安道,“康家的官爵,是先皇亲自封的,陛下怎能指摘?”

    “难不成因此,就由着康云袖欺负在两朝老臣头上?”手中扳指被攥的紧紧,洛偃已经将徐福唤来,“传旨,将康云袖禁足宫中,赏卢贵人百金以示嘉奖。”

    “陛下,卢姐姐可是将康美人的容貌都尽毁了?怎可赏百金嘉奖?”辛夷捏着帕子,“康美人挑事不端,可是卢姐姐的责罚也算够了,不罚也罢,怎可嘉奖?”

    “那依你的意思呢?”

    “陛下,嫔妾又不懂朝廷大事,也不懂后宫协理,可是嫔妾懂女孩子的心啊,说到底,就是一些女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康美人毁了容貌,怕是没有比这更伤心的事情了,虽说她逞口舌之利,可是最后落这个下场也太可怜了,卢姐姐虽占着理,可是得理不饶人,也不是无错,陛下这样处置,太不公。”

    “不公?”洛偃垂眸沉思,“那么,就安抚康美人,卢贵人呢,不赏,不罚!这样可好?”

    “嫔妾不懂,陛下处断就是。”

    “你不懂?”洛偃大笑,“那方才朕处断的时候,你这个不行那个不公的,现下倒是不懂了!太狡猾了!”

    “陛下欺负嫔妾!”辛夷嘟嘴扭身装作不理他。

    “是朕不对,是朕的不是。”洛偃拥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摩挲,他小心翼翼的触摸她的小腹,那里藏着一个新的生命,坚强茁壮的生命,他突然就想到染儿,如果,他只是在想如果,她怀上了他的孩子,不,如果她怀上了洛倾的孩子,该有多么好,那么他就能给自己一个理由,把她金屋藏娇,能叫她好好活着。

    “陛下在想什么呢?”辛夷轻声问,“是等不及咱们的孩子降生?”

    “没事,不过是有些朝务换没有做完,心里惦记。”洛偃回神,却不敢看辛夷的容颜,他害怕自己回想过往,可是,又期待自己见到她,他的染儿。

    “那陛下就在臣妾这儿用了午膳去做,臣妾可不要误国!”辛夷招手叫绿芜置办菜肴,陪着洛偃吃过,欢喜道,“看着陛下吃过了,嫔妾也安心,若不然回了勤政殿,陛下又要忙起来,又忘了用膳。”

    洛偃轻笑,招徐福过来,“你去康美人那里传旨吧,晋她的位份为贵人,另外封诰的赏赐给两倍,叫她好好治伤,也不必过来谢恩了。”

    “是,奴才领旨。”徐福躬身退去,辛夷将洛偃送出门去,旋身回来,“去找苏大人过来,即刻梳妆,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绿芜挠头,“是去赤芍宫吗?”

    “去丽芙宫。”辛夷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化敌为友最好的方式,就是雪中送炭。”

    “是,奴婢知道。”

    丽芙宫有三位美人居住,不过没几日受不了康云袖的嚣张气焰,都请示了皇后娘娘迁居别宫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住着,未入宫门,便听到打砸东西的动静,还有康云袖的骂声,“皇后请太医的时候,就有人来治我的伤口,怎么我请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就死绝了!不是一个个号称起死回生的吗?怎么就没人敢治我的伤!”

    说话间,又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一位宫女哭求,“小主,这可是陛下因为晋位新赏的,小主砸不得!”

    “贵人?不过就是觉得我这样子没法见人了才赏一个小小的贵人!打我受伤,他可有过来看过一眼?是真心的吗?是真心的吗?”

    又有东西被砸的粉碎,那碎片飞溅,都迸到了殿门外,辛夷无奈笑笑,就这样的气性,也不知是怎么长到这样大的,人说商者轻贱,无知,在她身上可见一斑了。

    “苏婕妤到!”临武朗声一呼,门里即刻传来惊呼,“她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妹妹笑话的闲心我是没有,不过看来,还真是看了笑话了。”辛夷扶着绿芜的手进殿,看着满屋浪迹,还有她捂着面纱不叫人看见的脸,冷笑一声,“别说陛下不过来看你,若是真的过来了,你看看眼前的场景,他若看到是何感想?”

    “前头有卢践人,后面又有你这个践人,我康云袖真是盗了八辈子血霉,要听你们的说教!”康云袖怒喝,“来人,给我送客。”

    “你送我走容易,难道要送这位走?”辛夷指着才入殿的鸣晖,“你若要觉得没必要,那我便走了。”

    “苏太医?”康云袖惊呼一声,眼里有了光亮,不过即刻换了脸色,冷笑一声,“苏辛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要你哥哥把我治坏了,最好治死了,是不是?”

    “罢了,咱们走!”辛夷旋身,就要出门去,绿芜不忿,怒骂道,“你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若不是我们小主在陛下面前说你被打成这个鬼样子,别说赏你个贵人,陛下的意思要你禁足在这儿,那时候有的你嚣张。”

    “真的?”康云袖不信摇头,“你怎么会这样好心!”

    “罢了,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辛夷摆手,“我的心尽到了,你不领情是你的事。”言罢,就要抬腿出殿,康云袖立即扑上来,拉住辛夷衣角,“苏姐姐,是云袖不知好歹,姐姐不要怪罪可好?”

    她目光盯着鸣晖,“好歹,要苏太医为我看看伤口可好?”

    辛夷长叹一声,慎怪道,“你早学会委屈求全能有多好?还有今日这些事?”

    “妹妹知错。”康云袖委屈嘟囔,“还是请苏太医为我看看伤口吧。”

    “哥哥,既然康贵人这样讲,你便给她瞧瞧。”辛夷静坐一旁,鸣晖卸了她脸上的纱巾,仔细审视,“还好,虽然伤的严重,好在出事之后处理的及时,现下好好调理,不至于留疤。”

    “不会留疤就好,”辛夷拂胸长出一口气,“女儿家最珍贵就是容颜了,若要毁了可怎么好。”

    康云袖也欢喜起来,任由鸣晖在她脸上抹上药膏,即使那药膏气味怪异,且十分浓烈。

    “这药膏小主要每日三次敷在脸上,等过几日消了肿,臣便为小主另调一种药膏,小主切忌不要用辛辣之物,也切忌不要让伤口沾了水,这屋子要时常通风,不要叫伤口捂起来化了脓,好在深秋,不算炙热,估计到年下,一定就好全了。”

    “真的?”康云袖激动拂脸,又吃痛抽回了手,“真的可以恢复如初?”

    “自然。”

    康云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看着辛夷的眼神甚至有了泪光,辛夷叫鸣晖过来,“要哥哥费心了,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瞒着太医院的好,卢姐姐那边,我只会解释。”

    “臣记下!”鸣晖躬身,辛夷要绿芜领他出去,“哥哥且在翊锦宫等着妹妹,妹妹即刻便回去的。”

    “是。”鸣晖转身退去,辛夷不紧不慢整理衣裳,“姐姐有几句话要同妹妹讲,不知妹妹可愿听?”说着,神情示意身边宫女,康云袖知道她的意思,叫宫女们都退下,满目疮痍上,唯有她二人。

    “你一定诧异我为什么会帮你,甚至,你从前那么欺负过我,可是在我心中,这宫里,只有咱俩是一样的人,”辛夷无奈笑笑,“可是妹妹从来自信,又怎么会觉得咱们是一样的人?”

    她自顾自讲下去,“这宫中,无一不是名门望族,高官之后,可是我只是个医官之后,位份卑微,若不是生了这幅皮囊,恐怕连踏入这宫门都没机会,你呢?是一个商贾之女,就算富可敌国又怎么样?这些人可瞧的起?妹妹却是想叫人看重,越是张狂,却是被她们小瞧,今日之事,就已经很明白了,几个小黄门就拦的住的场面,为什么一堆人上去也没能拦住?为什么妹妹回了丽芙宫,连太医都请不动?妹妹的处境,我也算感同身受,所以才拼尽全力的帮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又哪里能真的说上话?”

    “姐姐做的,已经很好了,”康云袖暗暗抹泪,“入宫的时候,爹爹就说过,咱们家官位低微,你入宫辛苦,莫要被人小瞧了去,所以我便处处想要高人一等,可是,却从来被她们欺负。”

    “傻妹妹,”辛夷牵起她的手,“伤口还没好,可千万不要哭了,其实,也该感谢你受这委屈,好歹能看清自己几斤几两重不是?好歹,咱们能好好的把话说开不是?”

    “嗯,”康云袖用手抹去眼泪,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辛夷一脸宠溺,“以后有事,不要一个人冒冒失失的,若你是陛下,可会喜欢一个言语不羁,到处招摇的女人?你看看卢贵人,看看史美人,旁的不提,便是我,也不敢这样的。”

    “妹妹受教,”她含泪点头,“以后若有事,一定同姐姐商议,姐姐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

    “怎么会?”辛夷轻笑,“好好养着伤口,姐姐今日安胎药还没来得及用,还要赶着回去,你好好收拾收拾,毁了陛下的赏赐,可是大罪。”

    康云袖温顺福身送她出门去,绿芜看着康云袖眼中的泪花,惊诧不已,“这女人原来也会感动的啊?”

    “是人便有感情,有感情便会感动,不过,看咱们拿什么来换了。”辛夷冷笑,她浅薄张扬,给点阳光就灿烂,没什么脑子,最适合做出头鸟了。

    清茶一盏,小几一副,若是白衣青衫的男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可惜,那双手,终究染上了污垢,辛夷平复心情入殿去,“哥哥恐怕等急了,看她可怜,多聊了几句。”

    “不急,臣只是担心,婕妤挺着身子熬不住。”鸣晖关切的望着辛夷,“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我不就在哥哥眼前?”辛夷支起双手,“哥哥看看,觉得好不好?”

    鸣晖傻笑,“这样就好,你好好的就好。”

    “不过哥哥,妹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哥哥可愿意帮忙?”辛夷笑着,眼角,又不自觉的勾起精光,而鸣晖,最怕她这幅样子,每每此时,她就会有叫人不能抵挡的计谋,也有叫人不能抵挡的魅力。

    “你又要做什么?”

    “哥哥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康贵人的伤?”

    “这是自然。”

    “那么,”辛夷笑笑,“能不能治到看起来很好的程度!”

    “看起来很好?”鸣晖不解,“那是什么样子?”

    “就是,用着你的药的时候,会好端端的,可是一旦停了,便会裸出丑陋的疤痕来,可不可能,是这样的痊愈?”

    “辛夷,”鸣晖蹙眉,“你怎么又要这样?既然如此,有何必叫我来给她治?”

    “哥哥可知,她当日是怎么欺辱我的?”辛夷哭求,“她这样的人,难保不会有一天反咬我一口,我不能不留着后招,你也看到了,她有多么在乎她的容貌,只要哥哥略动些手脚,只有哥哥的药膏能维持她的容颜,她就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再者说,哥哥只是告诉她,每日要用你的药膏匀面,就可以要她肌肤吹弹可破,美艳动人,这有何难?如果她一辈子不伤害我,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啊!”

    “哥哥,难道现在,连你也不愿帮我?”

    鸣晖紧紧合上眼睑,不为所动,辛夷冷笑一声,“罢了,哥哥圣洁,唯有我是一双毒手,唯有我是叫人唾弃的女人,后宫求生的辛苦,哥哥又怎能体会?还能有谁体会?”

    “辛夷,你知道的,我只是。。。。。。”鸣晖含泪睁开双眼,“我只是不忍你机关算尽,不忍你变成那样的人!”

    “哥哥难道还是不懂,我不得不成为那样的人,处心积虑,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整个苏家。”

    “我懂,我懂!”鸣晖起身,“我会照你的话去做,你尽管放心,不过,我用的药,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自然不能伤及性命。”辛夷含泪点头,“我不会叫哥哥的双手沾染鲜血的。”

    不会吗?鸣晖心中苦笑,医者仁心,他如今可有半点这样的仁心?满手的罪恶,叫他何时何地才能洗的清?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而死,这样下去,我的双手有何尝不是染满鲜血?

    “那,有劳哥哥费心。”辛夷浅笑,送他出门去,鸣晖的脚步沉沉,他回身望着门上三个鎏金大字——翊锦宫!就是从她入主这里的时候吧,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吧,她三跪九叩一路行来的时候,那么从容,那么不迫,便是膝盖血肉模糊,衣衫连着血痂一起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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