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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念无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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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被幽幽白火,小心翼翼护起来的生命。

    枯枝,在月下被照出孤单的背影,又如树后被隐藏的满月,一身夜行黑衣,一头金发柔和了月光,碧色之眸在黑暗之中成为孤单的记号,一张面罩遮住了脸庞,迷失了他原本的情愫。

    蓝明安安静的卧倒在黄土空地之上,上视星河璀璨,耳闻琴声祥和。

    他怎从未觉得,琵琶之声还可以如此好听,不差古琴。

    这心中正是想着,琵琶琴声似乎知晓了他的心语,忽的婉转悠扬,又突然变得平心静气,之后竟又改为一种热血之中的狂躁。

    木烷妖指尖快速波动着琵琶琴弦,一声一声仿佛敲打在他心间,弯着嘴角,手指之上隐约一点寒芒,勾下琴弦,最后以一记重音,使一曲终了。

    “嗯?”

    这样的结束似乎并不让谁满意,蓝明安皱起眉头,一双淡色之眸宛若天际初升的光,转而不看黑夜,而是扭头斜视着那一袭白衣,似惊似咦。

    “弹的倒是痛快淋漓,可我做一名听者,并不满意。”

    木烷妖笑盈盈的接过他的目光,怀中琵琶依然抱着,只是那琴弦却是一分两断。

    “这是独一无二的音调,世上不会再有其二。”

    “可你这琵琶也不会再有第二。”蓝明安眉头更加深皱,不解道:“一个爱琴的女子,从不会将自己的琴折断。”

    听闻后的木烷妖仅是挑眉,竟是默认一般,垂下羽睫,反弹手中一丝未断的琴弦。

    她可从未说过,她喜爱这喧闹的物什。

    当初选购这把琵琶也只是一时兴起,闲的无聊练了几日才弹出曲调。而后,也不算抵触,与满月在凤临谷闷时便弹上一弹,有时一夜也只是反复单独的一个曲调。

    一百年,倒是无论好听与否,满月竟也忍着听了下去。

    蓝明安盯着木烷妖看了能有许久,在听见木烷妖勾起的第十二个单独琴音后,终于忍不住将其打断。

    “天黑也闷,你可愿意陪我聊聊过往心事?”

    心事?

    木烷妖充耳不闻,继续拨弄琴弦。

    沉默片刻,蓝明安深叹一口气,不再看木烷妖。

    活动了身子骨,然后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地上,缓缓闭上了那双眸子,眉头舒展,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红眸虽是纯澈,却别有一番忘却不了的昔日尘世,这一点,从红眸之血便可看出。”

    木烷妖羽睫一动,树后身影也是一动,而后一声单一不变的琵琶琴声突响,一切随之变得宁静。

    蓝明安明明感受得到树后满月的杀气,却改不了自己爱猜测的性子,继续道,“曾有高人为我教书,无意提到了红眸血瞳。血色越深,示那人前世之伤深,此世嗜杀之心更甚。”

    “我可有那嗜杀之心?”木烷妖笑问打断,红眸不抬。

    “有。”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回答。

    木烷妖若有所思点点头,果真是个实在人,真无头无脑。

第12章() 
“可你不会轻易动手。”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比肯定的语气,接了上句一字,严肃道。

    木烷妖浅笑,神色自若,却不答不应。

    看来,待她有了时间,一定要去查一查这人的命格。

    然后再定论,是否后悔救了他。

    “满月。”

    木烷妖轻唤,一手抬起怀中沾满自己温度的琵琶,向后方送去。

    另一只手从黑暗之中伸出,稳妥的将琵琶接住,绿眸随意看一眼断弦,只是一刻,便看见了琴弦两断之处的一点寒冰。

    手中的琵琶被接过,木烷妖却未收回手,反是在琴上留恋般摸了摸,方才收回。

    声音淡漠如她衣着之色。

    “毁了。”

    满月绿眸沉下,不再看双手之上的古色琵琶。

    “是,主君。”

    这琵琶将如一年之前那把摄魂清,被毁的化为暖风吹起的尘埃。

    只不过,这次毁它的人将变成他。

    蓝明安压不住心中震惊,直愣愣的睁开了双眼,瞪得很大,双手杵在地上,支起了上半身。

    “你真就如此将它毁了!”

    他记忆之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女子。女子视琴如玩伴,他身边的女子若是弹坏了琴,绝对会失声哭一场,而后奔波救琴。

    “嗯。”

    木烷妖答的漠不关己,就好似那琴不是她的东西。

    “你它跟了你几年!”

    蓝明安被一字噎的脸微红,急忙站起,跑上前要去抢满月手中的琵琶,边跑边急忙怒问。

    “过百。”

    木烷妖说的风清云淡。

    蓝明安的身影却突然一顿,站在满月身前,双手还是要将琵琶抢过的姿势伸出,抬着。

    木烷妖慵懒的倚着树干,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半边眸抬,对着身后的银装身影提醒道,“我可以活一千岁。”

    蓝明安还是不动。

    “我不缺区区百年。”木烷妖想了想,又道。

    “木为柚,存百年已超过了它原本的寿命。”

    蓝明安终于开口,一字一顿,仿佛抑制着他即将爆发的情绪。

    木烷妖毫不在意点头,“所以,它可以休息了——”

    “把它交给我吧。”

    木烷妖话音未落,一句乞求施舍一般的话,竟又一字一顿从蓝明安口中传出。

    木烷妖有些意外面前之人的言辞,毕竟,仅凭他一身重装铠甲,便可知道他平时是个如何的人。

    必是做事雷厉风行,当机立断之人。

    而且,那日她也听见,那一凡间沙场上的将军,称他为王。

    王位于帝之下。

    “交给我。”

    蓝明安重复道,这一次,他的语气变成了命令,“我会修好它。”

    木烷妖不为所动,看了一眼满月,想说的话尽在一个眼神之中。

    蓝明安似乎也看懂了那个眼神的寓意,眉头第一次皱的极紧,仿佛都快要贴在一起,而正当满月抽离一只手时,他竟是不顾形象的一把抢了过去!

    抢罢,竟又小孩子一般将其护在自己怀中,那模样像极了谁偷了他的宝贝,让满月如手缚,只能用蕴含浓浓杀气的眸逼蓝明安拿出琵琶,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哼!”蓝明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满月,旋即抱琵琶抱的更紧,又为了安全,一步一步远离满月。

    木烷妖不禁失笑,对满月摇摇手,满月这才不再瞪着蓝明安看,转而退回树下那片不息让人发现的树的阴影之中。

    瞧蓝明安那模样,似乎凡人也蛮有趣,只是寿龄短了许多。

    “你明日便走了吧。”

    木烷妖笑问。

    可明明应该是问,语气却极为肯定,不容反抗。

    蓝明安略放松,深呼吸了一口气,闷闷答道,“嗯,明早便走。”

    木烷妖点了点头。

    蓝明安想了想,试探问道,“你可愿意随我去京城?”

    京城啊——

    不愿意——

    “罢了,你途中若是路过福庙,我便送你一程。”

    木烷妖说罢,蓝明安想了想,做出无奈的语气,“好,反正不急。”

    既然你想去,就算绕路绕了十万八千里,我也随你。

    毕竟你救了我一命,就算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也陪你。

    从今日起,我蓝明安命的死活,凭你一句断。

    木烷妖点头,忽略了蓝明安怀中的琵琶,寻了舒服的姿势,慵懒的靠着树干,双臂环在腰间,闭上那滴血之眸。

    “满月。”懒懒的叫道,“再让我发现你夜里不睡,你便要当心了”

    “是。”

    久久,满月方才出声。

    蓝明安听得见树后悉数草动的声音,声音很小,可显出树后之人的动作极轻,又仿佛在做给自己看一般。

    而下一刻,又听到了木烷妖均匀的呼吸声从鼻道传出。

    蓝明安愣了愣,沉吟几秒,而后席地而坐,抱着琵琶,望着天上不灭星辰弯月。

    他今夜看了很多次天空,可偏偏他最讨厌看的,便是卦象之学。

    年幼之时,一当母妃让他参悟卦象时,他总会愁眉不展,闷闷不乐上几天。

    “不看不看”

    蓝明安闭上眼睛,又烦心的翻了个身,侧躺在土地上。

    眼不见心不烦,不看,不看

    他想他一夜如梦,隔日天亮便醒吧。

    就这样,沉沉睡去。

    月黑风高,半晌后木烷妖却睁开眼眸,一根白线瞄准蓝明安瞬发出去,缠绕在其手臂上,而后,又静静闭眼,仿佛一切都是一时之间的幻觉。

    木烷妖要从他的梦境之中看他过去,和他本心。

    可妄她等了许久,他梦却梦战火燎原,城中千万户人家妻离子散,安决军全军覆灭,方擎死而复生,一万人马围攻蓝王府,弓箭手备击,铁箭拴火,对准了他与他府上百人,而后万箭齐发,从天而降。

    不过,偏偏还梦见了她,木烷妖有许惊讶。

    他梦见她恍惚出现,若即若离,一身白衣胜如雪,身浮天空之上,抬手遮天,翻手覆云。

    竟梦她如此强大,木烷妖忍不住笑了笑,心念一动,便抽魂入他梦里,改他梦境。

    她给他权势与力量,教他弑杀那些他梦境之中的不忠之人,赋他心狠手辣,给他后宫佳丽,三千弱水,绕来绕去,未替他立后,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悄悄唤着,当下也算到了天色已亮,于是也不再贪玩,引魂回到了她的身体。

    满月看见木烷妖羽睫动了动,眼下便解开了缠在蓝明安手腕上的白线,正当木烷妖完全睁开了红眸,白线也正好完全收回。

    绝对默契的配合,让木烷妖淡笑。

    “主君,”满月将白线收给木烷妖,道,“可真是要去福庙?”

    木烷妖当然摇头。

    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她干嘛去佛面前自讨苦吃?岂不是显得她缺了心眼?

    满月微愣,看了一眼蓝明安,又看向木烷妖。

    木烷妖抿唇一抹极不易显现的微笑,“佛想我,我却不想佛。”

    凭它怎样想抓住我抽走我七情六欲,凭它怎样在天上那一块破地谣传悬赏我的告示,凭它怎样迫不及待致我于死罪。

    我木烷妖,怎会轻而易举被它抓住?抑或是无聊到自找麻烦?

    不可能。

    让那些老家伙们去找吧。

    找到我,再陪你们玩。

    满月点头,正要回答,却被一人早起的问候打断。

    蓝明安深深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拍拍裤腿衣袍上的黄土,神清气爽的站起,蓝发垂落。

    木烷妖绕有趣味的勾起嘴角,有事没事问道,“昨夜睡的可好?”

    蓝明安一愣,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一本正经道,“不好。”

    木烷妖有许诧异,却并未表现在面上,反是一脸追究的探索,“可是因睡的不习惯?”

    蓝明安摆手,随意用手挽起长发,边看不远处食枯草的洵儿边道,“睡的习惯,毕竟带兵时兄弟都睡在土地上只是昨日做的梦境令我有许头疼”

    顿了顿,这一次不待木烷妖填话追问,便脱口说道,声音愤愤,似乎还咬牙切齿一般,“我竟梦着你身后那人成了我后!”

第13章() 
木烷妖当下愣住,而身后满月却如一道影子,一瞬间上前,一把利剑横在蓝明安脖颈之间,誓有“再多说一字就宰了你”的蛮横。

    木烷妖忽的嗤笑出声,仔细观察着满月的绿眸,那眸中竟隐藏了一个莫名的情绪。

    这情绪从未在满月眼中看过,木烷妖沉思片刻,却想不出所以然。

    莫非,那是羞怯?

    木烷妖再次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命满月去送蓝明安,身边着实空荡了不少。

    木烷妖依旧往常一如不变的姿势,一如不变的衣着,一如不变的模样,靠着一如不变的那棵枯树。

    一如不变,这棵树仿佛永远都不会倒。

    可以成为她永远的倚靠——并且,总有一天,它可以盛绽,生长。而不是被保护。

    保护?或许在以前,她会这样想,让她喜爱的,成为她永久的依靠,让她欢喜的,被她永远护在掌心。

    可现在,她从不在想这些,她不再寻求保护。

    因为,人若想多了,会毁了人自己。一再的柔弱,会成为懦弱。

    这身白衣月袍也是永久不变的,木烷妖习惯了这样纯粹的颜色。

    正如这一头银丝白发也是不变的,因为她的心境已经不可能再变了。

    这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明明温雅,却不易近人。

    木烷妖握着一只手臂的袖袍挡住头顶直射下的阳光,遮住她如白玉的面容。

    这日光在她心里已被骂了不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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