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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撩个狐仙做夫君-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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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件:丹心阁埋尽精忠烈骨,常年疏于供奉,需选拔两名官员专奉丹心阁。

    路陆言毕,步其先、常即刻紧匍匐上前,自荐守陵。结党营私、欲图谋反之罪不提,又不急于处置,想必是在此处等着他俩自定其罪,入丹心阁守陵。如此恩威并施的处置,朝野上下,不会有人求情,也不会有人不服。不拿他俩性命,又留有后路,量他们再不懂感恩,也勾不动别人造反。

    路陆等他二人扣头扣得差不多了,一声“准奏”送了他们去丹心阁守陵。

    步其先、常俊二人退去,路陆即刻宣布徐默、君成戏任白鹭浦客卿长老,入座常青院。

    徐默,无极门掌门弟子。无极门早与白鹭浦结盟,此客卿长老于情于理都给得十分恰当。

    君成戏,至今无人知道他的来头。妄念城城主姓君,他跟妄念城城主什么关系,任由众人去猜。总不至于半毛钱关系没有吧?他若与妄念城毫无关,为何委以重任?

    哪晓得,那小狐君只是造了个话题而已。她故意让众人信他与妄念城城主沾亲带故,其实她自己都不晓得君成戏什么身份,至少此时并不清楚。

    一局定天下,小狐君这一局走得霸道。常青院出来的长老们,不敢再有微词。

    忙了几日大事,路陆正午回宫,沾床就睡。沛纳川进宫没敢吵她,拉着英珞在偏殿下棋。英珞几句闲聊,聊的都是路陆。听说她眼盲在无量岛苦练符蝠耳,沛纳川捏在指尖的棋子啪的落在棋盘上,堵死了自己一片乌子。英珞字字珠玑的闲言戏语戛然而止。沛纳川一句“我输了”,墨坛里冒出来似的,古水无波。

    果然,她眼盲。

    沛纳川专心捡着棋子,不多言。英珞望了他一眼,收捡了棋子重新开局,专心闲聊路陆,不多旁言。

    他与英珞下了半日的棋,半日都未赢过。英珞在想,踩了狗屎运了,颠覆乾坤般的赢了他家大人半日的棋。

    只差两子就胜,甜夏跌撞进来急声求助,“英大人……啊……沛大人也在?君上梦魇,醒不过来,哭得跟丢了魂似的……我,我怎么喊,她都不醒。”

    英珞慌忙扔了棋子起身,“不好。她上次也是这样。”

    沛纳川还子入笥,那气场仿佛沉了团墨黑压在案旁。他沉声问道,“上次?哪一次?怎样了?”

    英珞匆匆拽了他起来,“没空解释,先去看看陆陆。”他俩匆匆出门,英珞突然顿了脚步,回头来问甜夏,“青火哪里去了?”

    “君上差他去找徐先生了。”

    “派人找他回来!”

    一阵急促脚步绕过屏风,那墨色身影矮身坐上榻沿,搂了哭得颤栗的路陆起来,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神情绝望,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腮边的泪,滴滴蚀骨沉痛。

    “陆陆,陆陆……”他喊了两声,不见动静,紧紧抱了她在怀里,望向英珞。

    “她梦魇了。”英珞这话,是说来吓他自己的。“她在明月桥头梦魇,距今不过两三日,怎么……”

    路陆无意中环了手臂在沛纳川腰上,他身子一僵,没敢动。她似乎安稳了些,虽然哭,却不似先前那般一脸死寂。

    “鬼姜……”她突然念了那个名字,他身体跟着一震。又听到她说了句,“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想见你……”

    他试探着问她,“他是谁?”他怀里的身体突然凝滞了,顿了顿又贴他近了些,安静了许多,仍然哭。他紧了手臂,没再扰她。

    “青火怎么还不回来?”英珞在塌前负手踱了无数回合,“花容,花容上次做的月神镇封了她的梦境……来人啊!”女官上来,“快去请段公子过来。”

    “他带了段二小姐度假去了。”

    “度假?!”英珞彻底崩了……“这个死人,真他妈的混球?”

    “路陆怎么会梦魇成这样?到底什么事情?”沛纳川被英珞晃得头晕。

    英珞句不成章地将明月桥头的事情简述了一遍。

    “什么?魇种?”沛纳川怀疑自己听错了。御梦术都十分稀罕的年代,像魇种那样通过梦魇乱人心智的上古法术,还没绝迹?要做魇种必须是修为极高的梦主,还得是路陆心有所系之人?到底谁能做这稀罕法术?鬼姜?他听到路陆喊了鬼姜……

    “不能让她待在梦里,如有险境,谁也不能救她。”英珞焦急地立在塌前,脑子一片混乱。“你会不会月神镇?花容给她画过一次,耗了十年修为……必须封了她的梦境。大人,用我的修为吧。”这语无伦次的,与他平日的俊朗言语大相径庭。

    月神镇,沛纳川画不出来,沛老夫人也画不出来,他忘了段花容画的是鬼画符。

    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沉在了沛纳川墨色的眼眸里,安静了……!

    “呃……”英珞身体一僵,他家大人已经埋头吻上了路陆。

    怎么,怎么说吻就吻了……?!

    英珞木愣愣地转了个身,羞得老脸通红。平日里调侃他家大人那嚣张气焰,顿时跟他一样,化了具木头。

    路陆在梦境里攥了他的墨色衣袖,她不晓得她真的攥了,还攀了他的衣襟迎上了他的吻。梦里那星星点点的魂片气势磅礴地围了她,内敛,而沉静。遍体的伤,酥酥痒痒的在那魂云里慢慢愈合。

    忽的那魂云破了,她又见了她不愿见的景象。“唔……不要……”她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他却没有松手,极尽温柔地唤醒她沉睡的知觉。

    那星星点点的魂片,又一点点聚拢,她扣了那墨色衣袖里的手指,扣得十分安稳。

    “纳川……”听到她梦里的喃呢,他唇上的柔情一滞,埋头下去吻得更深。他搂紧了怀里的身体,恨不得揉了她在骨血里,再不放开。

    “陆陆!”

    “小主人!”

    徐默和青火,听说路陆梦魇。一回白鹭浦,就匆匆进了露华宫。

    “……”绕过屏风的青火猛然顿住脚步,傻眼了。这,吻他小主人的是谁?!在他的理解里,路陆跟林纾予才是一对儿。他认得沛纳川,却不认这吻。

    “放肆!”青火从沛纳川怀里拽了路陆护在身后,大声呵斥,“大胆狂徒!岂敢对我小主人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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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宠着她的尘世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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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君上,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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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过耳云烟() 
路陆从烟草味儿中回过神来,吩咐英珞下去办事,“今晚我去祭拜外公,安排一下。”

    英珞领命下去,第一时间就去长啸府。

    沛纳川一夜没睡,熬着精神批公文。路陆眼睛不好,所有公文全都堆在长啸府了。

    英珞刚进门,徐默也到了。

    “呦,昨晚别的事情做多了?”徐默顺手倒了杯沛纳川案上哪壶浓茶,玩笑着调侃他。

    沛纳川循着声音抬眸望去,尚未开口,被英珞抢了一句,“难怪,她一早起来笑得跟花儿似的。我都好几天没见她笑了。”

    沛纳川手上的折子一扑,合了。他眸子里有佯装盛怒,却没骂人,若有似无地瞪了英珞一眼。

    眼看沛纳川没有动怒,英珞赶紧爆料露华宫的大事,“陆陆今晚要去祭拜外公……”

    沛纳川埋头番了新的折子,轻声道,“她是去找步其先和常俊吧?家祭,不带外人。你陪她去就好,我安排侍卫随行。”

    “你不去?”英珞有些失望。

    “沛大人不去?”徐默同问。

    “家祭,我没理由去吧?”沛纳川批着公文,头也不抬。

    “嗯。这个外孙女婿不错。”徐默喝着茶,忍着笑。

    “……”

    沛纳川不去,大概是因为那句瑶兄、贤弟。说正经的,路陆去找步其先、常俊,他最好不去。老鼠见了猫,吐得出几句真话?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段花容的声音远远的在门外响起。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臂弯里还挽着段惜言。不,那是彦天赐,只是借了段惜言的身体。换魂术换过的身体,容貌、气质、声音都会保持原样,很难被人发现。

    今日,长啸府热闹了。

    段花容带着妹妹进来,沛纳川埋头批着折子,不曾抬头看过一眼。

    “纳川。”段花容喊他,他也不理,明知道他是来给妹妹挡枪的。“我带惜言来给你道歉的。”

    彦天赐躲在段花容身后,低头不语,那羞愧的沉寂像极了段惜言。

    沛纳川啪的合上折子,捡起来扔在一旁,淡漠道,“道歉?我该原谅你处心积虑地想嫁给我,不惜谋害狐君?还是该原谅你悔婚?”

    彦天赐憋了憋嘴,要哭了。

    段花容沉默片刻,拍了拍胳膊上妹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惜言,你先回去吧。等他气消了再说。”

    彦天赐顺从地“嗯”了一声,回了段府。

    沛纳川知道段惜言谋害狐君的事情,当众点破却未深究,已是默无声息的原谅。段花容倒很识趣,由着他发脾气解恨,支了妹妹离开自己陪他喝茶。

    晚上去丹心塔,英珞中途闹肚子疼,找了沛纳川来代他。

    路陆拜完外公,沛纳川上前给瑶休上香。他这香上得有些不明不白的。同僚,不该在狐君家祭时上香。外孙女婿,现在还不是……

    路陆不计较规矩,让他拜了。

    灵前伺候的步其先与沛纳川同僚百年,早看懂了他的心思,故意请了路陆去光明堂说话,留了他自个儿叨叨。

    丹心阁方圆十余仗,埋着忠魂烈骨的丹心塔,从外围一圈一圈往上叠,上不封顶。其意在警醒后人,记住英烈们忠心烈骨奠定的江山社稷。

    瑶休的丹心塔建在最顶端,十分敞亮。沛纳川在他灵前说的话,也是十分敞亮的:

    “瑶兄当真是舍得,留着妻儿在尘世,独自镇守月亮谷八十年。你不心痛妻儿也就罢了,为何要跟奚若约定,以王后身份请路陆入主白鹭浦?

    现在她做了狐君了,开心了?

    想必,你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局面……

    内忧外患,都得她一个人扛着。跳了口袋河,浑身是伤,她绝口不提。伤了眼睛,偷偷去无量岛练符蝠耳,回来还跟我演戏。被人算计种了魇种,夜夜梦魇哭到心碎,还不想让我知道。她本来就倔,你还给她扛那么大副担子,她扛得动吗?

    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才要信她天资聪颖,捧了她狐君位。现在倒好,她真把自己当狐君了,真要以天下为己任了。

    我当初就不该信你们那套乱七八糟的歪理。要让她带狐族重返青丘,复祭人皇,那是谈何容易的事情?你们倒好,丢了那么重的担子给她,自己先走了,现在谁来管她?

    你们不管,我管。

    今日我与瑶兄说了,我要定了你家外孙女儿。不管你们那些宏图伟业如何,我只要她平安。”

    沛大人,这是来提亲的吗?有这么骄傲的外孙女婿?他坐灵塔前一通屁话,就把亲给提了……?!

    他那些屁话,说给瑶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自己清楚。月亮谷一战,瑶休就剩了些支离破碎的残魂,如今他沉睡在丹心塔里,没有多少意识。不管沛纳川说什么,对他而言不过是过耳云烟。

    光明堂。

    书案上厚厚一叠卷宗,全是步其先勾结外邦谋夺君权的罪证。沛纳川暗中派人查过,他有被人要挟的嫌疑。路陆还朝并不急于问罪,而是削了他的官职,将他调如丹心阁,以免事情败露为他引来杀身之祸。常俊是路其先的学生,这些事情他也染指不少。

    路陆今日来找步其先,只想听他句真话,到底是不是有心忠诚于白鹭浦。只要他忠于白鹭浦,不管他是否曾经有心君位,她大可以将那些暗度陈仓的计划交给他做。

    步其先却是一声哀叹,“今天得君上探望,老臣恐怕万劫不复了……”

    什么?

    “我不该来的?”为他那话,路陆大为震惊。难道有人敢在丹心阁内动手?

    步其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扣头道,“君上,来不及了。老臣有话要讲。只要君上肯信老臣,老臣身陷圄囹也在所不惜。”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撞得路陆大脑一片空白。她赶紧扶了步其先起来,“步卿,快起来说话。”

    门外忽的掠过一道黑影,冷冷一道寒光扑至案前。步其先来不及躲闪,推开路陆,大喊一声吗,“去找鬼……”话未说完,那寒光已撞进上他的左肩。话音戛然而止,步其先化了冰像。路陆斜身撞上书案,那满载罪证的卷宗,扑簌簌撒了一地。

    路陆怒目瞪向门外黑影,那黑影早已没了踪影。她伸手去摸步其先,已是一座冰像。

    他想让她找谁?鬼姜,鬼谷子,还是鬼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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