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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少主不虞-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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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敛从地牢里出来后,慕清明看到她的手上筋脉清晰。

    少主从未这样失控过。

    有的,楚氏覆灭那一夜,少主心中就像一头疯了的野兽,表面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内里波涛汹涌,杀虐肆意。

    其实,是不是这样发泄出来更好。

    慕清明有点担忧:“少主,您还好吧。”

    “没事。”楚敛手指揉了揉额头,“去准备吧,今晚与他们见面。”

    金乌西坠,湮华楼在山庄里格外醒目,宋凌跟在自家殿下身后,这湮华楼倒是卧虎藏龙,他们一路走进来,已经遇到三波暗卫,现在引路的侍女武功显然也不低。

    “少主,辛大人来了。”

    只见楚敛微微颔首,湘帘躬身敛首退下,对左辞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爷请我于船上饮酒,今日在下请殿下品茶。”楚敛讲究个礼尚往来。

    宋凌微抬头看端坐在桌案后的人,一袭广袖梨花白的长袍,露出来的手骨节如玉,面前一张梨花矮几,上面摆着紫砂茶具。

    手中轻轻巧巧的握着一只别致精巧的紫砂壶,煎煮茶叶动的手法作娴熟,仅仅露出的下半截面容就宛若羊脂净玉,端的绝世之姿。

    左辞起初知道她是女儿身时,半晌合不上嘴,这是很令人吃惊的事情,当初薛氏家主倒是有一个孩子,谁能想到,她活到了现在,为仇人卖命。

    宋凌坐在殿下身边,细细的打量着楚敛,微抿着极为淡色的唇瓣,一双清眸湛湛若水,冷冷淡淡的模样,低垂的眼眸中冷意稍纵即逝。

    “少主,糕点拿来了。”只见湘帘提着一只红漆食盒过来,说着,便跪在桌前将楚敛吩咐的吃食,一碟碟的摆在四人的桌案上。

    这样略有清寒的天气,吃着热腾腾的糕点,就着上好的茶点不知何其美味,楚敛手中也煎的差不多,腾出氤氲的茶香。

    湘帘退到楚敛身旁,帮她煎茶,手中递过一只茶碗,左辞吸了吸气,笑着赞叹道:“少主,这清明前的顾渚紫笋当真名不虚传,真可谓香气袭人。”想不到楚少主不仅武功卓绝,竟然还精通茶道。

    宋凌听到竟然是顾渚紫笋,眼睛都瞪圆了,一听是清明前的就更加惊讶了。看着楚敛的手上下翩飞,顾渚紫笋可是千金难求一两的。

    看着楚敛又取过一块茶饼,放在碳火上慢慢的炙烤,不时翻动使其受火均匀,那茶饼逐渐凸起,不再冒出湿气,而是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随即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容器,将烤好的茶饼放进里面冷却。

    楚敛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又取出下一块茶饼重复之前的动作。

    宋凌却有些等不及了,照这么等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说上话啊,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自家殿下,左辞可是专心致志的看着,似乎很好看的样子。

    茶饼已然冷却好,楚敛对湘帘微微一摆手,湘帘便退了下去,过了一时,捧着一只雪白瓷罐呈了上来,揭开盖子里面却只是澄净的水。

    看湘帘小心翼翼的模样,宋凌颇为不屑,不就是一罐子水吗,又不是什么琼浆玉液。

    倒是左辞看出了这水的不同寻常,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水?”

    楚敛正碾着茶饼,才缓缓回道:“这是自山中沁泉取来的乳泉水,后经过滤、澄清、去掉杂质而成。”

    宋凌暗自惊奇,忍不住朝这边看,他读过茶经的,由茶圣陆羽所着,上书:

    煎茶以山泉水为上﹐江中清流水为中﹐井水汲取多者为下。而山泉水又以乳泉漫流者为上。并将所取水用滤水囊过滤、澄清,去掉泥淀杂质,放在水方之中、瓢置、杓其上。

    楚家的山庄虽然建于麋山之上,却不是所有楚家人可以随意走动的,除了住人的居所之外,其他地方唯有族中地位尊崇的人可以去,例如楚敛。

    煎茶的木块是用专门的物器打碎,使用的时候投入风炉之中,锅里面放着澄澈的泉水,当水沸如鱼目﹐微微有声时为初沸。

    此时从盛盐盒中取出少许食盐,投入沸水之中,投盐的目的在于调和茶味,随后放入被碾碎的茶饼。

    “王爷请用茶。”楚敛亲手奉给左辞。

    湘帘觉得挺可笑的,少主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喝这苦涩的茶水,偏偏于茶水一事上,又格外愿意做出这样的姿态。

    左辞接过茶杯,说:“看来楚少主图谋甚大,本王不得不做一些准备了。”楚敛定然不可能只想要一个铸剑山庄。

    “如果殿下是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楚敛不可否认。

    左辞轻笑道:“楚少主,你这副嘴脸,可真够丑陋的。”

    楚敛也知道,自己应该收敛一点,或者说是在摄政王面前表现的好一些,铸剑山庄的内乱完全是可以被遮掩的,楚敛既然选择了未来的主君,就不打算遮掩自己的心思。

    毕竟他也说了,没有任何欲望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左辞问她:“你灭了这个家族,想要得到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苦笑说:“殿下有所不知,我为了楚氏一族,已经结下了太多的仇家,楚家主等人决意放弃我,以求一时缓存,我可得好生自保呢。”

    楚敛站了起来,声音哑涩得不像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而是无尽沧桑的半百之人。

    “你仅仅是一个女子。”左辞毫不遮掩的说出这句话,清淡的目光凝视着她,谁都知道,女子总是柔弱的,他轻嗤道:“莫说女子了,这世间总有些自命不凡的蠢才。”

    “至于野心勃勃,我也承认,殿下,没办法呀。我早已无法像一个深闺女儿一样了,走出去的人,有几个再愿意回到圈禁之地,更何况,我从未有过这种处境。”

    楚敛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楼栏边,无奈地说,这是她不能决定的事情,不能决定自己的父亲是谁,不能确保自己在谁的教养下长大,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的想法来自于往日深厚的教养。

    “你难道不怕本王因你的女儿身,而拒绝你的投诚?”左辞说的很简单,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楚敛,这是天然的对女子的轻视,男人的高高在上从何而来,最初的力量,以及长久的压制。

    “殿下想要多少奇人异士召之即来,可乌衣骑的玄衣眼下仅此一个,”楚敛收起了脸上的神情,而是淡淡道:“殿下,您说这世上总有些自命不凡的蠢人,您就当在下,也是其中之一就好了。”

    倘若左辞真的看不上她的女子身份,楚敛也没有办法,到底人家是王爷,他们只是服从命令的死士。

    “而且,我知道的,楚少主前不久已经娶了妻。”

    提到程素素,楚敛面色一沉,程素素在她手里还有用处,而且,玉玺就在她的手中,但她未同摄政王提及此事。

    “没办法,殿下有所不知,未曾娶妻前,人人疑我乃是个兔爷,您说,这不是要想个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嘛。”楚敛说的风轻云淡,她还真的被人怀疑过是兔爷。

    “你大概还不知,本王少年师从何处罢?”左辞饶有兴致的与她闲聊起来,他知道,楚敛也必然是调查过他的。

    “在下不知。”楚敛老实的摇摇头,他们当然也查过摄政王生平种种,连同摄政王妃以及他的部下宋凌,都被查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查出摄政王的七岁到十五岁在何处拜师学艺。

    皇族子弟自然不太可能送去宫外学武,可当初的左辞出生时,也只是前朝大将军之子,后来大概是尚且为将军的先帝意识到家族将难,将次子早早送了出去。

    出去时还是将军次子,回来后就是封了王的皇族殿下。

    左辞瞟了她一眼,徐徐道:“言寰,正是我少年时拜入师门的名字。”

    “言寰!”楚敛才知,原来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然是剑宗宗主的弟子,他幼年就已进入剑宗,行序自然在她之上,若是论资排辈,楚敛大抵还能称他为一声师兄。

    她低下头去,平复震惊的心情,说:“真想不到,赫赫有名的言寰,竟然是摄政王。”

    左辞对此不以为意:“江湖身份,不值一提。”

    在江湖上的名气都是厮杀出来的,这对于任何出身良好的世家子弟来说,都是见不得人的,皇族中人更甚。

    楚敛理解这种想法,就是楚家里的子弟,出去谁不愿意被人称赞一声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而非刀口舔血的浪子。

    “据本王所知,你的兄长似乎并不确定已经死亡,如此,本王是该说楚少主一句心慈手软,还是良心未泯。”左辞叹息一声,似乎对她的心慈手软极为不满。

    楚敛心中一紧,她就知道,勾唇道:“到底也是我十多年的兄长,殿下这么说,可真令楚某为难呢。”

    左辞站起来,负手看着墙上悬挂的画像,老少都有,无一例外的面色冷酷凝重,楚肆还没有死,画像也就还没挂上。

    “建朝不过二十余年,怎么乌衣骑换了这么多任玄衣大人?”

    楚敛仰头看湮华楼中的画像,似笑非笑的冷呵一声,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一抹古怪,掀了掀唇,轻声复述了一遍:“为何?”

    她轻轻道:“因为短命。”

    左辞怔了怔,所谓玄衣,所谓乌衣骑,皆不过是皇帝手中一把剑。

    她骤然转过身,呈上手中乌衣令,扬眉冷然道:“殿下以为这是什么,乌衣骑又是什么,因为每一位玄衣大人,都是最精锐的杀手,所有人的结局,无一例外,死在了斗争与暗杀中。”

    说白了,所谓乌衣骑就是皇族豢养的杀手,他们无往不利,势如破竹。

    楚敛的声音慢慢平缓下来,甚至带着几丝温和,目光落在墙上最后一幅画像上,虚无缥缈,幽幽的说:“在下也会死,死在阴谋诡计中,变成一幅画像,同我的前辈与父亲一起。”

    任是左辞能言善辩,也不知此时该说什么,是的,她所言皆是事实,这样的人,根本无需旁人的担忧或者关心,他们早已视死如归。

    楚敛目光诚挚,凝视着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继续道:“卑臣楚敛,今日投诚于王爷,不仅仅因为私人恩怨,也是因为乌衣骑誓死效忠皇族,为兵为刃,而非奸佞外戚的暗刀。”

    她所言句句属实,楚家虽然巨大到她不得不以死相拼,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时机,易如反掌。

    乌衣骑,自然有乌衣骑的使命与责任。

    言罢,她抬手揭下覆面银箔,挥袍执剑跪下,朗声俯首道:“臣玄衣,自今日起,誓死效忠摄政王,至死方休。”

    湮华楼中烛火幢幢,窗外冷风夜雨,呼啸掠过旷野拍打着窗棂,映在她眉眼清冷。

    在玄衣之位下,这一跪,君臣之名,将性命献上。

    “卑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左辞似是很感慨的喟叹道:“本王本是闻你兄长才名,为求贤而来,的确没想到,玄衣竟是你。”

    湮华楼,多少儿女情长,风花雪月,都将被抛却,留下的只有层层的阴谋与步步的诡计。

    左辞眸光流转,落在楚敛的身上,郑重其事的说:“希望你的手段,配得上你的野心。”

    楚敛低眉拱手,不清不淡道:“岂敢,卑臣自然是唯殿下是从。”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楚敛并不急于一时的表现。

    “你应该知道,仅仅楚家这件事,你做的就不够周全。”

    楚敛当然知道,可她不想同左辞解释,铸剑山庄只是个空壳,无论那些逃掉的楚家人是否能活下来,漏网之鱼,于她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要的是楚肆手中的乌衣令,还有玄衣的位置。

    恩怨多少是有一些的,可那都是她和楚肆的,她要拿到的,已经得到了,借铸剑山庄的内乱来遮掩乌衣骑的更迭存在。

    “王爷不如与在下说说,江郡王为何要求娶楚卿?”楚敛可不认为,江郡王仅仅听说铸剑山庄有一个异域美人,就迫不及待的打进来要娶妻了。

    “那是另外一桩事了。”左辞也是近日才得知的,他偶然与江郡王提及楚家有一位小姐,生得是个异域人模样,十分稀奇。

    江郡王曾遇一女,念念不忘,此女正是美人榜上位居第七的楚卿。

    江郡王一直忘不了,那一天,熹光赫赫,她穿着雪青色软领的斗篷,温软的指腹搭在他的腕上,脸上带着温温和和的笑,一抬那清浅眉眼,冉冉一笑,天地失色。

    他躺在雪地里,那柔弱女子身上缕缕幽香,他便觉得似乎犯病,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了,这女子便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良药了。

    容貌似白净匀称的细瓷一般,比那白雪却多了几分暖意,拂手间,从兜帽里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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