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儒将 >

第48章

儒将-第48章

小说: 儒将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面写着……吾妻世元,见字如面,落款是萧瑟的。”

    后面还有很长一段儿,只是章善没读完,就见着眼前的人立马消停了,空洞无物的双眼里流出了些『液』体,不是泪水,更像是尚未凝干的脓血。

    章善第一反应是伸出手去替他擦,就像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个哭哭啼啼的孩童,哽咽着求着他为他算一卦。当时章善见着他年幼,替他抹去泪水,万分耐心的询问他有何事。

    今日亦是如此。

    大概过了半晌,苏世元总算是没了动静。章善估『摸』着自己也时候走了。

    待章善走后,苏世元才硬撑着再地上翻了几圈儿,终于是找到了那断了一半儿的簪子,这才肯真正安心睡过去。

    吾妻世元,见字如面……

第六十五章() 
苏世元出殡的时候基本上也没什么来。

    毕竟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是不光彩; 尤其是这棺椁,做的也讽刺,特意少了半截儿,生怕别人看不出里面装着的不是寻常人似得。

    这其中哭的最惨烈的要数苏世元这个哥哥。

    平日里头虽然泡在胭脂俗粉里头乐不思蜀; 但到了这种时候,竟是唯一一个还能靠着真情实意哭出声来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在哭苏世元; 还是在哭整个家族的未来。

    毕竟此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等到司仪把全部的礼数走完之后; 为数不多的宾客才死气沉沉的离开了摆着棺木的厅堂,转向后院设好的酒宴。

    只是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大抵是哭的太过了; 站起来的一瞬间便向后栽了过去。来的宾客无不惊呼,有的甚至已经准备叫郎中了。苏渊见着自家儿子倒了,一点儿也不慌张; 只是罢了罢手示意丫头把他给抬下去,拿点儿冷水给他醒醒; 好了让他自己回到宴席上便是。

    晕了也好,苏渊心想。

    毕竟来的宾客这一嘴那一嘴,难保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而且世元这么一走,过不了多久许多东西就会被人忘却。

    比如世元的这个哥哥; 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为何一辈子都不能习武,智力也略迟钝与同龄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当初这个弟弟给他的家书附上的点心配方里含着砒霜的暗名。

    好在这些他也没机会知道了; 留在心底的只有这个弟弟的好。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清净,想当初苏渊自己知道的时候; 就差没打断苏世元的腿。但是仔细想想,促成这样的局面也少不了自己常年对家庭的疏忽。毕竟苏夫人压根就没把世元当做府上的孩子对待,自己又常年忙于朝政,要是从一开始就能多管一管这些孩子,估计也没那么多事儿了。

    但该罚的还是得罚。

    只不过罚完之后,苏渊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若是加以教导,还是能够掰过来的。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以后总不能再继续把弯路一走到底。自此之后,苏渊也多对世元上了份心,至少从教书先生到武学启蒙的导师,都是尽所能请来最好的。

    后来一系列事情,也的确能看出苏世元对当年之事的悔过,同时又打探到了那个流落在外的长子的消息。

    虽然一切都有好转,但苏渊心里对这个儿子一直有个过不去的坎儿。

    朝堂上明里暗里捅刀子的事儿苏渊从来没怕过,甚至仇家找到家门口,也未曾怕过半分。但对于这个小儿子,苏渊一直都是怕的。

    如今说是悲伤也有,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毕竟连家人都能毒害的人,可比那些信口雌黄背地捅刀的可怕太多了。

    楚长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脚腕上沉甸甸的,稍微一动,铁器沉闷的摩擦声就响彻了整个牢房。

    还没彻底清醒,只觉得头上一冰,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这下子想不清醒都难。

    映入眼帘的面容还是一如往常的漠然,身上的龙袍修剪的正好,楚长安忽然松了口气,这么以来,至少苏世元没有成功。只可惜塞北这一趟可算是把这么多年所有的世界观颠覆了,现下对眼前这人……楚长安心情堪称复杂。

    不过打心底,他还是愿意信萧寂的。

    只要向他求证一下,求证苏世元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朕当初怕自己真的不行了,才如此信任与你,托付与你,到最后竟是闹出这种事?”

    虽然萧寂的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但是楚长安明显感觉的到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毕竟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若是还不动怒,与他那个优柔寡断的父皇大抵也没差别了。

    “朕问你一次,城到底是谁烧的?这次又到底是谁要反的?想清楚再答。”

    “戍陵是臣烧的,这个不假,但臣绝无谋逆之心,反是苏将军的意图。”楚长安倒也答的诚实,毕竟这个时候萧寂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再隐瞒也是自欺欺人。

    “二者之罪,哪个更重?”

    这问题就是个坑,怎么答都不合适。想了半晌,楚长安还是开口说道,“前者荼害百姓,后者忤逆君王,应是同罪。”

    “知道苏世元现在怎么样了吗?”

    楚长安心里一沉,也不知道这话自己是答错了,还是答对了。

    “忤逆君王,依朝纲处置,为人彘,株连九族。他现在已经在棺材里躺着了,如果没错的话,今日是他出殡的日子。但是当时擒拿之时,怎么看都是楚卿更像那个一手策划之人。”

    “不敢。”当时见了萧寂,到第一反应扶上腰间的刀刃,一个是听信了无稽之言,再一个大抵也是本能反应。

    不过这屠杀无辜之罪,楚长安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城都敢烧,你还有何不敢?虽说二者理应同罪,甚至你的更重一筹,但念在往昔情分,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任听君令。”

    萧寂没急着开口,而是将腰间的短匕取了下来,掷到了他脚下。“既然是谋逆之罪,后面的事情也总得有人看着执行。至于烧成一事,朕也体谅你是迫不得已,只是时机不巧。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也应是知道该如何把握。至于以后……以后再说罢。”

    楚长安没动,或者说是动不了,毕竟现在整个人几乎是被钉在墙上的,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弯腰去拾脚下的东西。

    谋逆之人,当杀。楚长安这种事情做得多,已经麻木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想先确认一件事情。

    到底是无稽之言,还是当年真有此事。

    然而楚长安问完以后,却是迟迟未得到回应。

    只是眼前方才那个冷冰冰的人似乎变了一样,一面叹息着,一面替他解开手脚上的枷锁。一言不发的坐在不远处的草席上,也顾不得上好的料子经不经得起这般糟蹋。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楚长安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萧寂这般缩手缩脚的。

    “苏世元同你说到哪儿了,朕也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小时候被他推下运河罢,可能还灌了点儿『药』,总之自打有印象起就开始流浪了。不过之后跟着你的这些年,京城来找过,但是没找着什么的。还有其他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没别的意思,就问问,方才你说的善后之事臣肯定是会做的,做完该去哪儿去哪儿,绝对不再您眼前晃悠。”

    楚长安把很多地方都淡化了,比如利用这种事儿,总不能当着萧寂的面说出来。

    哪怕缘分真的尽了,有的脸皮也不能真给撕破。

    “真的。从一开始在街边遇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刚开始……的的确确就是想当做一个和苏家交易的筹码。”

    “得,原本臣还不愿意相信,这您都说了,看来不信也得信了。”虽然语中还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但音『色』已经转了调。

    本来苏世元说的那些,楚长安虽然是信了大半,但还是想再这儿得到否认。告诉他这些都是说来骗他激怒他的,而不是真的。

    “后来把你留在身边也是,养大成人,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候起作用。苏家来要人,藏着不给,也是真的,因为时机还未成熟,如果那时没了你,很可能整个安德王府就被京城的势力夷为平地了。”萧寂说道这儿又顿了顿,道,“他没骗你,朕也没。”

    其实原本,楚长安就有一颗作为棋子的觉悟,为君所用,就是荣幸。但是渐渐的,或许是对方态度的转变,也或许是关系上的彻底扭转,从而开始不满于此。

    “本来这些事情应是随着你死后再不为人知,但谁料到,你竟又回来了。”

    这种时候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愤怒?偏偏楚长安又不是个善怒之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么说来,自己提着刀马上要去杀自家人了。

    但是这所谓的自家人,前前后后可没少差点儿害死自己。但在这个没少差点儿害死自己之前,却也是真情实意的寻找过自己的下落。

    从最开始,他自认为的天命,其实都是早就规划好的。什么上天垂怜眷顾让他遇上萧寂……不过是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罢了。

    萧寂就坐在草席上,看着他神『色』乍喜乍悲的变化,也劝不了什么。

    过了半晌,楚长安似乎是冷静了一些,才开口反问道,“为什么不能骗骗我,以前萧寂不是挺善于说谎的么?还是这些也是编来说与我玩的?”

    “上述之言,都是真的,骗你一时,总不能骗你一辈子。”

第六十六章() 
“您说什么?”

    “哪怕以前的事情都是假的; 但是对你的感情,假不了。”也不知楚长安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萧寂只是耐心的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二十余年来,身边最亲密的人自始至终就没说过真话; 甚至让他看见的世间都是假的。利用、一己之利,以及种种看似肮脏却又贪图的东西才是真的。

    这会儿却是说什么真心。

    若是换了常人; 估计早就崩溃了; 但是楚长安反倒是表现的十分淡定,就像听到类似于晚饭喝粥这样的消息似得。

    “从一……”萧寂见着他不动; 起身试探『性』的走近了几步,然而还没靠近,楚长安就先一步背过身去; 自顾自的理了理衣摆,没去理会萧寂的动作。

    “这些感情和真心; 陛下还是自己收好罢,给臣也是白糟蹋东西。”留下这句话,楚长安将腰间上的短匕和佩剑扣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牢。

    有些问题其实不如不开口; 心里反倒是好受一些,楚长安现在就是这个境地。

    二十余年来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萧寂开展的,现在来这么当头一棒; 以后虽然横竖都能活下去,但该何去何从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越是走近苏府,楚长安的心情越是沉重。

    以前杀得人再多; 哪怕不是该杀之人,也终究是无关之人。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有血缘关系的人摆在面前……虽然对方不一定能认得出他,但意义总归是不同了。

    一方面苏渊真的在打听到这个长子的下落的时候去安德王府讨过人,对这个长子还是万分上心的。另一方面……鉴于重活一世之后的种种,差点儿没因为这所谓的父亲和弟弟们直接见阎王。

    安德二年,百年世家彻底毁在了这个贯穿两朝大权臣的幺子手上,举家上下无不牵连。京中百姓虽是惋惜,却并不意外。

    毕竟臣有为臣之道,逾矩了,就跨不回来了。当年苏家如何仗着权势恨不得指使皇室的,汴梁这些活的久的,可都看在眼里。

    虽说是功高盖主,却也是国之栋梁,如今倒了这个,肯定有新的一个会被扶起来。如果被扶起来的这个能够踏踏实实的做事儿倒是好,就怕一时威风,成了第二个苏家。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楚长安却是依旧有点儿没回过神来。

    这些日子他也没再去宫里领差,虽然是告了病假,但是统领和同僚大多都以为他活不久了,已经在天牢里准备最后的裁决之事。

    汴梁的街景如旧,卖糖人的还是两个铜板一个,茶铺的老板娘还是一副大嗓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的茶掺多了水,难喝的要死。

    “这些感情,陛下还是自己收好罢。”

    楚长安忽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牢里,二人相对时的话语。

    回不去了。

    那些问题是他自己开口问的,离别也是他提的,但错在谁多一点儿,说不清楚。

    楚长安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可怜之处,毕竟烧了城,这等滔天大错没被赐死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是萧寂,错的不比他少,至少对楚长安而言是这样的。

    一个是愧对百姓,一个是愧对他。楚长安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