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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儒将-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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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楚长安还是接过了锦棉里包裹着的东西。这东西烫手归烫手,但如若流落到有心之人手中,事情怕就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住的了。

    那将士见着他肯收,心里这块儿大石头这才算是落地。

    “京城那边的情况,苏将军可知道?”

    “已经派人去禀报了。”

    “那太医院可有研制出来解『药』?”这个问题虽然楚长安看着他的神『色』就能猜到一二,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然而没等到回答,自己却又先一步补充了一句,“罢了,不说也知道。”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竟是开始下雪了,这才不过一刻,地表之上就覆上了一层白纱。

    楚长安又将怀里的东西往里揣了揣,这才向着那孩童的方向走去。

    行医二十余年的太医遇见这次的情况也是一筹莫展,见了这孩童之后虽是觉得惊奇之下必有端倪可寻,然而再什么询问、把脉观相,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是,丁大点儿的孩童,那种叙述能让人理解才怪。

    再三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让信使一同,把这孩子送至京城。横竖现下也见不着他父母,照顾他的家丁应是也不在了,军中又是这种气氛,让一个孩子待在这儿的确不合适。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在过,没有解决方案之前,只能干耗着。

    前两天楚长安还会跟着急一急,但是到了后面,也便不急了。

    横竖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放自己一条生路,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毕竟后果若真如所想……楚长安自认为自己是承受不起。

    但楚长安不着急有人着急。比如苏世元。

    每日从熬制汤『药』粥食,到顺着围墙一一放给难民,都有他的身影。哪怕是楚长安多次劝他别离那么近,多小心着些。之前已经有了萧寂的惨例,哪怕跟苏世元并未有过深的交情,也会劝上两句。

    然而好景不长,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楚长安已经来了大半月有余,这雪也下了大半月有余,只是京城那边迟迟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

    刚开始还有关于萧寂的情况,后来大抵是真的封锁住了,连个风声都听不见。

    这些粮食和『药』草本来算着是还够,但到了后来需求量愈发大了,有些不是戍陵的患民也聚集于镇北府外,来分强这些物资。

    其实说来朝廷对这些染病的胡人并没有照顾的义务,但苏世元一个是不忍心,再一个也是想息事宁人,每次发放的时候也便多了。

    这么一来自然是有诸多不满。

    镇北府的墙不高,哪怕是加固加牢的也算高,几个壮汉叠起来,总归是能翻进来的。

    事发当夜,便是如此。

    一群染病的流民,大概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死前也得拉个人垫背,这些镇北府里的,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当时是楚长安管的值夜,反应还算快。

    然而反应快也奈何不住雪地里头跑不快,着急将士前来制止的时候,场面已然有些失控了。

    要知道这些流民的血『液』,都是病原。

    把这些不速之客就/地/正/法之后,甚至连一个敢上前去把尸体搬出去的都没。

    要知道以往那些运送尸体的将士,最后基本上也和尸体们躺到一块儿去了。

    这次的动静也大,整个镇北府都醒了,苏世元也不例外,见着没人上前,便环顾了一周,神『色』明显有些失落。

    然而失落之后,便决定亲自上阵,毕竟病原留在这儿,只会祸害更多人。作为将领,理应是责任去做这件事儿的。

    只是还没迈出去步子,便感觉背后有股大力将他拽住,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按在了地上。新雪松软,但还是冰的刺骨,苏世元一连呛进去好几口雪,才算是有力气把头转过来呼吸。

    其实自打来了边塞之后,苏世元的身体就没好过,那些大捷,他也多半是充当了军师的职位,亲自帅兵是有,但不会冲锋在最前端,因为他的健康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些日子又还了寒,此时自然是没有力气反抗。

    “这会儿拦着我作什么?你们一个个不都不愿意吗!”

    众将士依旧是没动,也不知是羞愧,还是因为风雪过大,一个个都低着头盯着雪地。

    楚长安也没接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家国安危之前,你们顾着自己是你们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总有人得为大局想想,为整个——”苏世元话没说完,只感觉身下一轻,紧接着整个人都倒了过来被扛在了肩上。本来就在雪地里头冻得可以,现下更是觉得头晕脑胀。

    “放肆!你算——”苏世元后半句没喊出来,脑后便吃了痛,却又无力还手,只恨自己在病中,无法与这个蛮徒抗衡。

    “将军,您怎么还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不过也是,陛下此次让末将前来也是为此,怕您心中太过慈善,从而误了大事。”楚长安对对方的大吼大叫充耳不闻,而且与其说是在和苏世元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为将之人,理应是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您看似是为了大局,什么事儿都肯亲力亲为,但其实并非如此。就像一个好的将士,并非能成为一个好的将军,一个好的将军,并非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不是因为能力不足,只是因为他们从小受的教育就不同,出发点自然也不同……”

    后面的话苏世元没再听进去,便陷入了混沌之中。

    楚长安感觉到肩头一沉,才转过身去望着这群低着头,伫立在风雪之中的将士。

    最后终究是有人站出来了。

    站出来的少年看起来比楚长安年纪还小一些,看装扮是常年在边塞的。镇北府的侍卫有的是苏世元从京带来的,有的是来这边招的。多为一些家境贫困,或是没有家的少年。

    比这个年纪再大的,都成家立业了,有牵挂了,自然是不愿意死在这么憋屈的地方。最后还是只能苦了这群半大的少年,为此做出牺牲。

    楚长安虽是心痛,但并未阻拦,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两个少年将这些病源挑起,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的送出了门外。

    看完了整个过程,楚长安才招呼着这些将士聚集在校场,一个个让郎中检查完确定没问题了才能回去。

第六十章() 
三日之后京城依旧是无音讯。

    自打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 便如洪水决堤一般,再也拦不住这帮刁民的野心。每日翻墙算是小,更甚至有试图浇油放火,以此来表达对朝廷的不满。还好正逢大雪; 火还没烧起来也就灭了。

    若说最糟糕的,这还不算。

    楚长安从一开始就有所疑问; 苏世元在怎么说是习武出身; 能给自己这么乖乖打晕不符合常理。然而三日之后,终于算是见了分晓。

    刚开始苏世元只是有些发热; 太医大抵是也疏忽了,直接照着染了风寒的方子治疗。

    然而今日,好端端说着话; 忽然便栽了过去,众人这才发现异常。

    太医诊断完; 良久也没有开口。

    其实哪怕是不开口,大家基本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如今并未研制出来有效的方子能够抵抗瘟疫,染上了,基本上生命就进入倒计时了。不过到底是和平民百姓不一样; 应是还能多活几日,不至于走的那么匆忙。

    镇北府里只要有一个染上的,那么接下来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甚至更多。事已至此,若是再拖着等京城那边的消息,无异于等死。

    临行之前; 萧寂蹭嘱咐过楚长安,关键时候自作决断,别指望苏世元。说的怕就是这种时候。

    瘟疫既然已经控制不住了,那么便从根源直接掐断。这个办法虽然说来残忍,但却也是现下最好的选择。

    苏世元一倒,镇北府上下的担子就落在楚长安肩上了,上午查出来苏世元染病,下午楚长安便命剩下全部健康的将士收拾好粮草和『药』物,将府里备的油桶找出来,一入夜,所有人撤出戍陵关上城门,把这场病源彻底切断。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是接受不了的。

    再是染病之人,好歹也是活着的,现下要将这些人活生生烧死……

    然而有人提出质疑之时,得到的只是冷冷的反驳:你行你说,不行的闭嘴做事儿。

    楚长安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苏世元一并带了出去。

    客死他乡,不应是苏世元这种人的结局。将士嘛,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寿终正寝,前者是做不到,那么便尽力做到后者。

    苏世元不傻,哪怕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到只能别人给他灌汤『药』,至少脑子还是清醒的。

    见着有人要移动他,立马便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

    “放开。”声音虽是沙哑,但仿佛还是昔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说话永远是不紧不慢的,待人礼貌却疏离。

    楚长安只当是没听见,依旧指挥着将士把他背出去,“给苏将军披上斗篷,马车上记得点上炭火,别着凉了。”

    “楚长安!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再等两日,万一事情有转机了呢?”与其说是怒吼,不如说是哀求。

    苏世元平时也未曾流『露』出什么感情,但提及黎明百姓,总归是要与平时不同些。要是这一次没有这一出事儿,再历练两年以后归京,也定是个能惊艳四座的贤臣。可惜怕是无缘再活着回到故土了。

    “要是有转机,早就有转机了。”这话不假。尤其是这几日,再冷的天也掩盖不住大街小巷飘出来的腐臭味,而且来镇北府闹事儿的愈发多了,大多都是将死之人,什么也不怕了的那种。

    一开始楚长安也抱着再等两日,万一郎中们有新发现,或者京城又消息了呢?

    然而日复一日,什么也没有,这片死气沉沉的土地好像是神明被抛弃了一般,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你这么做,不怕遭天谴吗?”

    “怕,怎么不怕?”一路走来,楚长安的手可从来没干净过。这句话当年在跟萧寂入京的路上,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但是要是活不过这一次,以后连天谴都没得遭。”

    “无耻之徒。”

    “『妇』人之仁。”

    入了夜,外面的哀嚎啼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镇北府好在不是修建在城中央,出城还算是方便。楚长安再三确认那一日将士给自己的那块儿烫手山芋收好了之后,才命大军撤出去。

    其实深夜之时,楚长安也曾对着手里的玉珏发呆。想着如果萧寂真的有个万一该如何时候,但是天亮以后再回头去看,只觉得自己就是傻『逼』。能怎么办,横竖都得活下去,而且要比身边的人活的更好,要是弄到最后一团糟,那次啊是谁都对不起。

    一路上苏世元也并未在开口,将士们估计也知道他时日无多,各个都低着头,有的甚至已经提前开始哭丧。

    苏世元倒是安静,估计是已经认命了,活着是没力气说话。横竖也反抗不得,干脆眼一闭,只当是没看见。

    因着冬季,戍陵城外更是荒草不生。将士们扎好营帐之后天『色』已是大黑,楚长安看了一眼时辰,估『摸』着是时候了,便传令下去让守城的将士把城门合上栓死,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苏世元是醒着的。

    楚长安吆那么大声,想听不见都难。然而他能做的只有躺在塌上裹紧裘衣,烤着微弱的炉火,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帐帘被掀开了,仅有的那么点儿热气也尽数寒风吹散了,换来的只有塌上人的一阵阵咳嗽。

    “怎么?终于良心发现,不想去了?”

    “只是来问问,镇北府可有重要的东西遗漏,现在去取还来得及。”

    苏世元本来还是一脸漠然,但愣了一会儿,神『色』立马变了,好像是真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得,赶忙从塌上翻了下来试图往外走。只不过到底是多日只进汤『药』,没走两步便是一个趔趄,还好楚长安反应及时的把炭盆推走了,不然城没烧,两个人得先去阎王爷面前走一遭。

    楚长安没说话,只是把背后的行囊给解了下来,里面『露』出了几片泛着光泽的铁甲,能看的出物主将其打理的精细,哪怕是杀敌秽物,也会保持表面上的整洁。

    “手下的将士说,这件绒衣是对将军而言万般重要的。”

    每个人总归是有点儿重要的东西,这个本应是个人隐私,楚长安也无心去管。但是这件绒衣拿出来的时候,有个零件掉了,楚长安刚想给它塞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怎么看怎么眼熟。

    在手上打量的半晌,发现是半截儿簪子,有的地方已经烧焦碳化了,但顶上的花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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