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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寒门竹香-第172章

小说: 寒门竹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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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治别国百姓,得到的好,却永远是高高在坐的皇城帝皇。

    放下手中针线,李空竹不经意的擦了擦眼睛,一旁于家地见她这样,亦是红了眼的无奈摇头。

    那边说话已经很是顺溜的肉丸子,正穿着她做的元宝衣,在炕上与着放假了的赵泥鳅大玩着拼剑的游戏。

    李空竹叹息了声,再无继续做衣的兴趣,将头转向窗外,透过明纸,看着那纷飞的大雪,其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与悲凉。

    大年夜,家家户户又开始了一年的守岁。

    小儿肉丸子已不怕了爆竹响声儿,这会儿趁着天儿还早的,既是嚷着叫着要放了那烟火。

    于叔与于小弟被他磨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在请示过李空竹后,便开始在如今已呈前后两院的前院中放起了烟火。

    当烟火大朵大朵的升空,绽放出一朵朵绚烂而漂亮的火花时,彼时的小儿站在屋檐处。与着赵泥鳅李惊蛰几人,开始大叫着转起了圈圈来。

    村中小儿闻着烟花响,跟着是纷纷出屋向着这边跑。

    不到半刻钟,前院已围进了一屋子的小儿们。

    彼时在大家的笑笑闹闹中,坐在后院的李空竹,却尤为的寂寞孤独,仰着头,看着那一束束升起的烟火,女人心里苦,口中却是喃喃不断,“赵君逸,你他妈的倒底去了何处?是死是活,你好歹给我个信儿啊!”

    而这时远在靖云两国边界一处小山背后破落的小屋里,昏迷了近三月的赵君逸终是在这一天醒了过来。

    彼时的他,身缠繃带全身无一处好地儿,瘦得跟个骷髅的脸上,再无了半分光彩。

    呻吟着无神的看着那头顶一方破落的屋顶,皱眉似在猜想着什么。

    “你醒了!”

    清脆好听的女音传来,赵君逸听得转头看去。见对方十三四模样,着一身灰布露棉破交领袄,手端黑色粗瓷小碗的立在那门边,看到他皱眉睁眼,很是欣喜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都昏迷了好几月了呢,成天昏沉沉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本打算再过半月你要再不醒,就要将你给弃了。不过好现下醒得也不晚,既然这样,也就不愁你会死在这了!”女孩说着,就快步的步了过来,见他还冷着个脸的,就将药端去了他的嘴边,“那,喝药!”

    男人皱眉,脑中还在回旋着她那几句昏迷好几月的话。

    “如今是几月?”粗砾沙哑的声音一出口,难听得连男人自已都忍不住皱了眉。

    女孩却并不介意,掰着他的嘴示意他喝药。

    待他喝完后,这才道:“今儿个是大年三十呢,哦,该说大年初一才是,刚刚过了子时呢。”

    “大年初一?”男人心里惊了一下,抖动的身子,将要撑起,不想,这一动作,既是牵扯到了未好的伤口,尖锐刺心的疼痛令着他皱眉一瞬,脸色瞬间泛青的苍白不已。

    女孩见他这样,倒是耸了那么下肩,“你现在还是老实呆着吧,你从左肩到右肋这一道伤,可是深可见骨呢,断的肋骨这些自不必说,你知不知道为着救你,本姑娘光是那道伤口,就缝了整整一天呢?”

    要不是当初看他还有一口气的,她就是说死,也不愿救了他。

    看那当初那散落一地的断肢残骸,想着几月前刚消停的靖變战争,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这是属了被追杀之人。

    如今的她一直心有戚戚,也不知了救他会不会害了自已,可若放任他不管的话,自已作为一名医者,也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这。女孩将药碗在手中翻转了一下,看着那还皱着眉的男人道:“总之你现在还是好好躺着吧,有啥需要招呼一声便可!”

    男人不语,只是在其出去后,又试着撑了下身子。

    却不想,这一撑,身子既是虚得咋舌,抖着手的刚撑起一瞬,片刻就又是不支的倒了下去。

    如此反复了多次后,男人终是放弃的倒在那里,开始大口的喘起气来。

    费力的拭着额头大冒的冷汗,脑中开始不停的想着自已负伤前的那一幕。

    那是九月下旬之时,自已率着的十人队伍,躲躲藏藏与着追兵多次交手而过,也是在那时,在沿途打听到變国皇帝出使云国之事。

    他那时便已猜到。怕是两国要合伙。

    本想着等云国出兵之际,自已想法暗中趁此来回到朦山隐着,不想,既是好巧不巧的又碰到了一批追兵。

    当时的那批追兵,是一千户亲自带队,本他们在碰到之时,以着商旅的身份就快要过关之时,不想队伍中,既有将士因着热痒,而忍不住伸手抓了下嘴边的粘胡。

    便是这一抓,使得他很快露了馅,这一露馅,敌军便立时拔刀相向。

    当时的他们只有十余人,追兵却是有整整五百之众。

    任着他们那一队的人如何的骁勇善战,也终是敌不过那五百手持利器的精兵。

    自已便是武功再高强,也终是双拳难敌四手。

    当他疲于应对的受第一刀时,他便知自已再无了活路。

    那时的他,除了一股狠劲的撑着,心中既生出一丝悲凉与懊悔。

    不过那时悲凉什么懊悔什么,他再没有多余的空闲去想,那一刻他的脑子里,除却一片空白外,余下的便是在敌人那一刀狠狠划过他胸口时,他脑中刹那崩出的女人的脸。

    在倒下的那一刻,他甚至还听到敌军的喝声,说什么找找看里面有没有變国的主将。余下的,他便再不知了。

    对于后面为何他没死,还被救了,赵君逸已不想去猜。

    如今的他只确定着一件事,那便是他还活着!

    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努力的喝着药。养着伤。

    对于救他的小姑娘,他也没有多少好奇想问,除在能起身后,他道过一声谢外,其余的他便再不作了声。

    而救他的那位女孩,显然对于他的冷淡也并不在意。

    在又是一月的治疗后,其看着他已经能自如的走动了,便将一药瓶扔给了他,“那,如今你也能走能跳了。还是快快的离了我这里吧!”

    彼时的男人在听了这话,抬眸重打量了一下这照顾了他四月有余的女孩,见其清清丽丽,一脸的满不在乎,心里虽怪异,面上却不忘拱手作了个谢。

    女孩在扔给他药后,转身便出了那破落的草屋。

    赵君逸摸了下胸口那条长长的针线疤痕。将那破落小草屋看了一眼,很难相信在这样的一个偏僻地方,既隐着一位医术如此高超之人,且那人还只是位十三四的小姑娘。

    出了小屋,男人又将所住的隐蔽山脚看了一遍。

    一月的时间里,他偶尔也会出来寻路转转,知道这处是属了以前的靖国,且这一带地处偏僻小山沟。

    女孩住的这里,离着小山沟那一面的山村还相距甚远,也就是说,女孩是独自一人在这面山脚生活着。

    至于为什么,男人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问。

    见这会儿女孩不知去了那,他只在寻视了一圈后,便转身,朝着南边快步而去。

    这近一月里他虽没有出去过,可女孩却给他讲了不少云国与變国的事。

    他知道如今的靖国已全部归了變国,战争也全部结束了,去岁十二月时,大军已经搬师回了朝。

    如今的云變两国边界处,好像在建什么贸易区,至于留守在这的主将是谁,他还暂时不知道。

    想着如今已是又一年的二月,自已曾承诺过的事情,已经好久没有实现了。

    如今大军回朝,所有将士都归了家,独他还漂在外面,兵不是了兵,将不是了将,也不知了女人如今怎么样了。

    想着女人的种种,赵君逸心情可以说已复杂到了极点,望着暖人的天空,他想象不到,若是女人在得知他死了的话,会是了何种心情?

    想着她以前威胁逼迫他承认喜欢她的种种,男人心里既开始出现了一丝慌意。

    也不管了那些话是真是假,反正这一刻,他是再不能这般慢吞吞下去了。想着的同时,他一边加大着步伐,一边又使起轻功跳跃了起来。

    而此时坐在山林树杈上,着灰布露棉破袄的女孩,在看着他在飞时,既是目瞪口呆的来了一句,“我的个乖乖,尼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三月雪化,崔九派来的人,接走了李空竹培训好的二十名架接技术人员。

    由于贸易区属了极北,那里的化雪比着这边来要晚上一月之久。是以建作坊之事,大可推到四月去张罗。

    彼时的李空竹在将那批技术人员送走后,就开始着李冲等人开了会。

    大意是,这贸易区要建的作坊,她会亲自去了那里监督,而这边的所有一切事务,会暂时交由给李冲去代理。

    当时那些股东对于她的作法虽说不解,但对于签订云国订单,将人人作坊更大的扩大化来看,一些股东的心里还是样当满意的,是以,虽说不解,但还是欣然的点头同意了下来。

    事情安排好,李空竹便着于家地赶紧准备着。

    这时的三月中,桃树打着的花骨朵开始慢慢的绽了开来。

    一年一度的赏花节已经来临,彼时的赵家村。从村口一路蜿蜒至北山如云的粉霞下,是隐隐约约的青砖绿瓦。

    阡陌交通的石子小路上,是一片又一片的粉色花瓣。行走在其中,听着簌簌微风吹过,漫步的花雨中,不时还能听到朗朗的小儿读书声。

    这一年的赏花旅游,是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听说了树屋过后,那些稍有钱的人家,是纷纷前来预定。更有甚者那大户之家的官太太之类,还提出要单独买下几栋,不为别的,只为每一年赏花而用。

    对于这一点,李空竹没有答应,不过却跟交好的县令与府伊太太承诺过,便是他们选定的一处树屋,可常年为其保持着不租外人。但这租费与清洁费用,却是要每年必须五十两才行!

    对于这一点,两方太太倒是没有太大的歧义,虽不能买了独自拥有,不过人既承诺只属了他们能住,对于每年只五十两的清洁费用,倒是不值一提了。

    彼时的李空竹在忙碌之余,也带着儿子与赵泥鳅去了树屋居住。

    在这会儿天黑之际,小子与赵泥鳅去桃林中玩了一趟,吃得肚皮溜圆的滚了回来。

    快两岁的他,窜得很快,走路小跑啥的已不在了话下,一张小嘴儿红红艳艳的,惯会说了那漂亮话。

    这不,一爬上了那树屋栈道,这还到顶呢,远远的就听到了他的叫喊,“娘,娘,我给你买凉皮回来了,还有冰碗碗呢。”

    李空竹坐在一处栈道搭的小凉亭那,眼睛盯着那望不到边的粉色云霞,时不时的拿根山楂条进嘴抿着,听着小儿的呼叫,转过头,看着小子颠颠的跑来之时,会心的笑了笑。

    “哦?这么孝顺啊,在哪呢,给我看看!”

    “在这呢!”说着,他拍了拍他那溜圆的小肚皮,“全在我的小肚肚里呢,娘你摸摸!”

    李空竹听得好笑,揪了下他的小辫子,“贫嘴儿,越发的调皮了。”

    小儿被揪冲天辫也不恼,笑嘻嘻的挤着她,跟着坐上了她的腿,“娘,香香!”

    对于他讨好的要亲亲,李空竹自是没有拒他的理儿,低脸亲了他下后,转瞬小子就转脸又亲了她一下。

    两人的如此亲昵的互动,引得一旁的赵泥鳅是既羡慕又不好意思。

    李空竹看到,招手让他近前,问了他几句功课,又鼓励几句让他好好学习之类。

    于家地将晚饭摆了过来,对于已经吃饱的两小儿来说,这晚饭再是美味也激不起两人的兴趣了。

    李空竹见此,便着于小铃领着两人回树屋去玩,而她则独自一人开始吃起饭来。

    正值将吃完之际,那边剑绡带来了边界之信。

    历时三月,华老那边终于又有消息传来了。

    李空竹看到,当即是再顾不得吃饭,接手拿过之时,快速的将那信封撕开。

    匆匆扫过,见里面只有一句,已安!

    几乎瞬间,女人的泪水夺眶而出。

    于家地在一旁看到,赶紧拿着绢帕给她拭泪,李空竹却是摇头,转头看着剑绡焦急相问,“送信之人可有说过什么?”

    剑绡摇头,李空竹却似再坐不住般的起了身,“去着那送信之人过来,我想亲自问问他。”

    剑绡点头,拱手一礼后,便朝着村口方向飞奔而去。

    待找来那送信之人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李空竹在问完那暗卫后,便着他退了下去。

    手拿信封,她满眼发红的将那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想着刚刚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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