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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有特殊的宅斗技巧-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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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日子,再过半个月,青娘就该到了。

    月娘嘴挑,『舔』了几口苹果泥就不肯再吃了,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宋如锦,就冲她甜甜地笑了起来。

    宋衍不免失落:“明明我同二姐姐一块儿来的,为什么青娘只对二姐姐笑不对我笑?”

    宋如锦得意道:“我一向是有孩子缘的,以前太子殿下也常常冲着我笑。”

    细细想来,她也许久不曾见到小君阳了。因天子口谕,让她开了春再去宗学,她就一味地待在家里躲懒,不肯入宫进学。现在春暖花开,也是时候去宗学读书了。

    于是次日她便早早起来,穿戴稳妥去上宗学。下学之后,便径直去了凤仪宫。

    宋如慧正捧着一碗红枣燕窝,小口小口地喝着。她如今已到了快要生产的月份,精神却不太好,孩子总是踹肚子,她夜里睡不着,早起连翻身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想着快点把孩子生下来,但想到当初生君阳的时候是那样的险象环生,又着实有些惴惴。

    见宋如锦来看自己,她也不肯『露』出憔悴难受的脸『色』让妹妹担心,只摆出一副温柔的笑面来,指着不远处的落地青花瓷瓶,道:“那个花瓶前几日刚送来,妹妹去瞧瞧,你一定喜欢。”

    宋如锦就走去花瓶旁边细看。等身的花瓶几乎和她一样高,底部是一圈万字纹,瓶身青花釉里红,绘着山间松石杂花,看上去既素雅又艳丽。

    宋如锦果然喜欢,绕着花瓶看了许久。

    这时小君阳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刚学会走路,还走得不是十分稳当,却不肯让人扶,坚持要自己一个人走,于是常常不经意地摔倒,惹来一众宫婢『乳』娘挂心。

    宋如慧说:“让他多摔几次,就会走路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小君阳是当朝的太子,将来的天子,那群服侍的哪敢大意?只好加倍小心地伺候着。

    此时此刻的小君阳显然瞧见了宋如锦,小短腿蹬蹬迈上前,结果又没走稳,直挺挺地朝宋如锦撞了过去。

    宋如锦连忙扶了他一把,没想到他一丁点大的个头,重量倒是不小,就这么横冲直撞地摔过来,反倒把宋如锦带累得滑了一跤。宫婢们连忙上前,把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宋如慧取笑道:“妹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说摔就摔。”

    宋如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绕着青花瓷瓶走了一圈,喃喃说着:“幸而是我摔了,不是它摔了……这样好的青花釉里红,碎了多可惜啊……”

    “又胡说了。”宋如慧笑道,“再名贵精致的器物也都是死的,哪比得上人重要?”

    小君阳如今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句了。他爬起来之后,又推开了身边搀扶的人,蹒跚着朝宋如慧走了过去,『奶』声『奶』气地说:“要抱抱。”

    宋如慧挺着大肚子,实在不方便抱他,便唤宋如锦过去,道:“你这个当姨母的,也来抱一抱君阳。”

    于是宋如锦走过来,蹲下身子抱了抱小君阳。

    小君阳倒是来者不拒,由着她抱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又想学着走路,便自顾自地扶着桌椅墙角走远了。

    没过几日,便是宋如锦及笄的日子。因她还在孝中,所以及笄礼并没有大办,只是换了衣裳绾着发髻,到父母面前磕了个头。

    当天晚上,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生了。

    是个小皇子。

两心相知() 
皇后再度生下皇子; 除了忠勤侯府的对家; 剩下一众朝臣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帝王还是多子多福为好——当今天子的膝下实在是太单薄了。

    宫里打算替二皇子办一场满月酒; 于是京中各府都开始筹备贺礼。

    几日后; 曹青娘坐着一顶藏青『色』小轿到了忠勤侯府。曹氏遣春霖去侯府门口接她; 春霖一面给青娘带路; 一面半是提点半是敲打道:“咱们这一房很快就要分出去单过了; 府里那些不要脸的蹄子们都卯足了劲儿往大爷跟前凑,指着跟大爷一块儿走呢。大『奶』『奶』又要将养身子,又要照顾姐儿; 实在应付不过来。这才让娘子来一趟盛京,多少帮衬着点。”

    青娘点了点头。曹氏往登州府去信的时候,特意说了老夫人刚走一年; 所以青娘今天穿得朴素; 头上也没有戴绢花钗环。看上去倒比先前精心打扮的模样顺眼了许多。

    春霖领着她进了曹氏的屋子。曹氏正在给月娘哺『乳』,见青娘进来了; 便拢起衣裳; 把月娘抱给她看。

    月娘现在已经满六个月了; 『性』子安静; 每日要睡七八个时辰; 醒来就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张望。现下和青娘的视线对上; 两人互相看了许久,青娘笑道:“姐儿眼睛生得好看,皮肤也白细; 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儿。”

    听人夸赞自己的女儿; 曹氏不禁『露』出笑意,但想到把青娘叫来的目的,神『色』便冷淡了下来。

    “我让你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曹氏摇着月娘,想哄她入睡,声音十分轻柔,“该有的体面,我都会给你的,你也别给我生事。”

    青娘连忙点了点头。

    燕飞楼前有一株樱桃树。这个时节,樱桃花开得正盛。樱桃花不是浓墨重彩般的浅碧深红,仅是素白的花瓣,泛着微微的粉,略有些金黄『色』的花蕊点缀罢了。但盈盈堆叠了满枝,看起来也是极为清雅动人的。

    春日犯懒。午膳后,宋如锦寻了一张摇椅,差人搬到了院子里,自己捧了卷书坐了上去。暖融融的日光撒在脸上,摇椅晃晃悠悠,困意渐渐席卷而来。

    宋如锦干脆把书往地上一扔,歪着头在摇椅上睡了。仲春天气,午后的阳光已有些灼目。她拿了块帕子盖住眼睛,眼前便昏暗惬意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帕子被人拿走了。宋如锦半梦半醒,嘟囔了一声:“暗香——”

    一定是暗香抽走了帕子!采苹可没有这么大的玩『性』儿。

    宋如锦仍旧闭着眼睛,手却张牙舞爪地挥了起来,果然抓到了一个人。

    周遭传来几个丫头的笑声。

    宋如锦觉得不对劲儿,连忙睁眼一看——抓住的是徐牧之,他手上还拿着她的帕子。

    宋如锦立马松开手,坐直了身子,脑子却还是懵的,怔怔问道:“怎么……是你呀?”

    她刚刚睡醒,一双眼睛『迷』蒙得跟浸了水一样。徐牧之本来想好了要说什么,看着她这双水灵灵的杏眼,倒把想说的话都忘了,只静静地望着她出神。

    适才走过来的时候,正有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枝头的樱桃花轻轻颤动,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沾在了宋如锦的衣裙上。她脸上还蒙着帕子,便如世外仙姝一般,朦胧而静好。

    徐牧之本也不想扰她安眠,但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揭开了她的帕子。看清她一张莹润的小脸,才恍然大悟——这不是世外仙姝,而是他的锦妹妹。

    宋如锦『揉』了『揉』额头两侧,翻身下了摇椅,把方才扔到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抬眸撞见徐牧之的目光,忽然又有些脸热,便把书摊开当扇子一样扇了扇风。

    徐牧之道:“二皇子的满月酒就要到了……我来问问妹妹,送什么贺礼为好。”

    宋如锦又是一愣,“往后宫送贺仪,都是命『妇』们『操』心的事,同你有什么相干?”

    徐牧之坦白道:“确实没什么相干。只是我十分想念妹妹,所以借这个由头来一趟侯府。”

    院子里的丫头们听了,又扑哧笑出了声。

    宋如锦心下羞恼,推搡着把服侍的人都赶到屋子里去了。然后便指着院中的石桌椅,道:“世兄,我们坐那儿吧。”

    徐牧之快步走过去,把手上的帕子展开铺平放在石凳上,说:“妹妹坐吧——虽说现在天气和暖,但石椅还是有些寒凉的,妹妹身子弱,还是垫层帕子再坐更好些。”

    宋如锦“嗯”了一声,乖巧坐下。石桌上摆着一套红豆杉茶杯,她给徐牧之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便皱起了眉头,道:“这茶放久了,没那么清鲜了。”

    徐牧之忙道:“我家有今年刚采的春茶,妹妹要喝吗?”顿了顿,又说:“若妹妹不方便出门,我给妹妹送来也是一样的。”

    宋如锦却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惦记我,前几日刚赏了不少明前龙井。”

    徐牧之便有些遗憾。默不作声地喝着茶,片刻之后又道:“年节那几日,有个同窗赠了我一面墨玉棋盘,我不通棋艺,不如把棋盘赠给妹妹吧。我记得妹妹下棋下得极好。”

    系统得意洋洋道:“是我下棋下得好!”

    春风拂面不寒。徐牧之望着宋如锦,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宋如锦是那样的好,他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但他又有些踌躇与失落:“你的嫡姐在宫里当皇后,想来墨玉棋盘这种东西你也是惯常见的,没什么稀奇。”

    石桌旁边是一株西府海棠,正是去年宋如慧赏赐、徐牧之亲自送来的。这株名贵的海棠并没有亡于秋冬的风刀霜剑,如今草长莺飞,它也悄然无声地冒出了花苞。

    宋如锦不自觉地扬唇一笑,道:“倘是世兄赠的,自是不一样的。”

    樱桃花随风飘落,微暖的春风像吹进了徐牧之的心里。他忽然觉得人生遂意、诸事圆满。

    三月中,皇后延请各家勋贵的夫人们和姑娘们入宫,吃二皇子的满月酒。

    宋如慧这一胎怀得辛苦,生产时倒没费多少力气。当初生君阳,足足痛了一天一夜,这回倒没有耗费那么久,不过两个时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大约这孩子也不忍心继续折腾母亲了。

    只不过宋如慧一心想生个女儿,出来的却是个儿子,难免有些失望。但她看着小皇子能吃能睡,健健康康的,便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三年之内连生两个孩子,多少有些伤身子。宋如慧月子里便着意进补,如今看着倒稍稍丰腴了一些,面颊红润泛着柔光。

    刘氏和宋如锦一块儿到了凤仪宫。宋如锦心急火燎道:“二皇子在哪儿呢?快抱出来给我瞧瞧!”

    便有『乳』娘抱着一个襁褓走到她面前。刘氏也走过去看了眼,瞧见一张肥嘟嘟的婴儿脸,便笑道:“二殿下生了一副富贵长相。”刘氏打心眼儿里替宋如慧高兴,又问她:“可曾给殿下取名了?”

    宋如慧说:“他出生那晚,陛下给取了一个『乳』名,唤作长友。”

    小皇子还睡着,嘴巴半张,短短的胎发覆在脑后。宋如锦怕惊着他,都不敢大声说话,轻声细语地问道:“可是‘愿岁并谢,与长友兮’的长友?”

    宋如慧不由莞尔:“妹妹读书长进了,确实出自这里。”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我希望能在万物凋谢的时节,与你长长久久地两心相知、结为知己啊。

    宋如慧真的猜不透梁宣的心思。

    这时纫秋和兰佩一齐进来了,纫秋捧着一沓红『色』的礼单,呈给宋如慧:“娘娘,这是各家给二皇子送来的贺礼。”

    宋如慧略翻了翻,大多送的都是长命锁、金玉珠宝这种挑不出错的东西,也有人送字画琴筝这类风雅之物。

    兰佩则端着一盘花生酥糖,径直走到宋如锦跟前,道:“二姑娘尝尝,是用花生仁混着白糖做的。”

    宋如锦来者不拒,拿起两块酥糖吃了。花生味香而浓,糖味甜而不腻,宋如锦觉得好吃,便又笑眯眯地拿了两块。瞧见装酥糖的盘子中间绘着一枚花生,又笑道:“这盘子也好看,盛花生酥糖很合宜。”

    宋如慧看着她脸颊上的笑靥,真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率『性』单纯,只要有好吃的点心、精致的器物,便能生出无限的欢喜。而不用每日胡思『乱』想,费尽心思揣摩上意。

    宋如锦吃完了酥糖,便走到宋如慧面前,问她:“二殿下是我及笄那晚出生的,这么说,二殿下跟我是同一日生辰了?”

    宋如慧点点头,笑着说:“等明年长友周岁,你可一定要来宫里吃席,也算是给你过寿了。”

一朝得势() 
刘氏闻言笑道:“这个傻丫头哪能同殿下相提并论呢?”见宋如锦嘴角还沾着酥糖碎屑; 便拿帕子替她擦了擦。

    宋如慧道:“一个是我妹妹; 一个是我儿子; 都是亲人; 哪有什么身份之别、贵贱之分?”

    母女三人说笑了一会儿; 一齐去了宫宴。

    宫宴摆在了太『液』池边。如今春日温煦; 杨柳微风裹挟着太『液』池的水汽徐徐送来; 很是沁人心脾。宴席吃到一半,宋如锦悄悄离了座位,走到太『液』池畔看新开的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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