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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我的女友带着刀-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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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滚烫,可白玉堂把茶杯稳稳攥在手里,眼睛看着沉淀于杯底的茶屑,嘴角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陆残玉歪头看向我,

    “张一凡,坐下吧,王家道门指望你来分羹,可不是让你跟个玉米杆儿似的杵着,再这般今儿晚上的话可就再也说不下去喽。”

    白玉堂放下手中酒杯,冲着身边的空座轻轻拍了,他话说的不见刀枪,可一句话打下了我的气势,王响亮不动声色,好像早就料到了这甫一交锋便遭溃败的阵势,李佛爷轻轻摇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悲催样,白大女神的小指头勾在我的手心里,轻轻敲了两下,看我的眼中带着少见的坚定。

    我从未见过这样有力的目光,更何况还是来自白小纤,我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在目光的鼓舞下,脸皮厚了几分,丹田之中压下一口气,屁股一沉,索性坐在了那冰凉的椅子上。

    白玉堂似乎很喜欢反客为主的样子,拿过陆残玉手边的茶壶,手腕一压,给我杯中添了添水。

    “张一凡,你知道年轻人什么最可贵吗”

    他把茶壶轻轻放在自己手边,冷落了白小纤和王响亮,只是问我。

    我摇摇头,这人实在狡猾,每一句闲话里都带着恼人的钩子,我小心翼翼的应答着依然被他处处打了埋伏,我索性来个不动金刚,以不变应万变。

    他见我沉默不语,手指头轻轻叩了两下桌子,发出咚咚的轻响。

    “年轻人最可贵的是血气。”

    他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的冷场,来了一句自问自答,我当然知道年轻人最可贵的是血气,年少轻狂四个字儿就在嘴边儿上,可我偏不说。

    “那张一凡,你知道什么是必成大器的年轻人吗”

    他明明也就三十冒头的样子,偏偏一口一个年轻人的叫着,眼睛还死死钉在我身上,可我又偏偏坐着,躲无可躲,只得受着他的老气横秋。

    我依然沉默。

    “张一凡,只有懂得在力量面前屈服的年轻人才有前途。”

    他把答案甩在我脸上,好似一记耳光,这间屋子里没有白痴,谁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他似乎生怕这记耳光没有打出声音一般,继续说着。

    “就像你的生死弟兄王响亮,王响亮李佛爷,还记得司马青崖入狱那天晚上吗”

    他突然话锋一转,点到了王响亮李佛爷俩人脸上,王响亮死死看着他,拳头狠狠攥着,然而终究没出声,李佛爷眉头皱成了倒八字,可也没吭一声。

    “响亮刀锋,佛爷超度,年轻人总爱忘记栽下的跟头,喜欢搞些没用的花头。”

    白玉堂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依然是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我很讨厌这样的装模作样,心里盼着王响亮和李佛爷这两位强力打手暴起教育一下这个狂妄的小白脸,可偏偏俩人安静的像两只瞌睡的猫咪。

    “响亮,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净身小刀本来是一对吧,净身刀本来是给宫里太监清理下身用的物件儿,当年干这行的人称刀子匠,我听人说这是你们家老爷子年轻时候跟一个在宫里戴过六品顶戴的刀子匠拜过把子,这对小刀就是六品刀子匠给的吧。”

    白玉堂喝下一口茶,悠悠说着莫名其妙的闲话,王响亮的小刀我不止一次见过,可这来历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么宝贝的东西,可你也保不住啊,还记得大司马入狱当晚吗,省城环城高速上,你双刀被我废成单刀,念着你爷爷和我们家老爷子的旧交情,我没要你小命,在你胸前留了个十字印儿,李佛爷我是想收了命的,半梭子子弹咬在你肚子上,我本来想掏出你肠子把你活活勒死,可惜王洛水来的早,护下你们两个崽子半条命,发了大誓王家道门六年内不进省城,我这才给了你们活路。”

    “王响亮李佛爷,我真想不明白了,明明当年被我当死狗打发的东西,你们今天有什么脸面跟我站在一个屋顶底下。”

    白玉堂轻轻说着那个司马青崖落败的夜晚,手指头再次敲在桌面上,我猜到过那个夜晚的血腥,却没想到如此的血腥。在我心中如武神般的王响亮,竟然也有过这样的惨败。

    王响亮自省城归来后对过往的事情绝口不提,如今我才窥得一点点真相。

    王响亮没吭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白玉堂的近乎侮辱似的奚落是在说另一个人,只是站在我身后,脚下好像扎了根一样。

    白玉堂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终于轻蔑一笑:“如果这个白痴就是王家道门时隔六年打出的王牌,我倒想看看他的牌面,你们慢慢喝茶,陆残玉,咱俩的生意可该好好谈谈了。”

    该说的事儿终于摊到了桌面儿上,我被白玉堂轻易戴上了白痴的帽子,王响亮和李佛爷被他看成了死狗,我们仨人像一堆破烂晾在了一边儿。

    “陆残玉,当年你用个替身恍了我半天,害我耽误几年时间才摸到这里,人生短暂时间宝贵,你今天可得好好给我交个底,这司马青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白玉堂看着陆残玉,慢悠悠的问着,手指头不紧不慢的再次扣在桌面儿上,而后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响声。

    咔嚓,一声轻响,我们身上的小圆桌哗啦啦散成一堆碎木头,桌上茶具稀里哗啦摔碎其中,茶水不尴不尬的溅了我半个身子

第九十一章 喝茶,请喝茶() 
水溅半身,独独溅在了我身上。

    白大女神巧妙的挪开了半个身子,几滴水珠溅在鞋子上,白玉堂稳稳当当的坐着,身前好像多出了一道无形的气墙,水滴溅起在他身前的空气中,而后萎顿地落下,陆残玉同样安静地坐着,身形微变,甚至连动作都没一丝变化,只是身前溅水的地上多了一个淡淡的脚印。

    我今晚已经在白玉堂身上吃尽了苦头,先是被他像后生晚辈一样劈里啪啦教训一通,而后又在他的示威一击之下反应不及落了个狼狈。

    好在大伙儿谁也没有笑,白小纤掏出纸巾替我踩着湿漉漉的身子,做足了贤妻的架势,我总是个后知后觉之人,可我依然感觉出了白大女神今晚的不同,白小纤今晚看起来格外温柔格外贤惠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心理学上是如此解释的,如果一个人质在长期受虐中感受到绑匪偶尔的温柔,便会受到格外的感动,而我现在似乎很符合这样的解释。

    我又被白大女神感动了。

    “小纤,谢谢你。”

    她低头仔细擦拭着我的衣脚,我俯下半张脸把嘴巴凑到白大女神的耳边,我说。

    这句话声音很小到只有我们之间才听得清楚,而后我看到了白大女神抬起头来,一缕青丝下是那张熟悉的冰山般美丽的面庞。

    “张一凡,你真他妈能给我丢人。”

    白小纤以她同样标志性的暴躁柔情回复着我的感动,一万只草泥马在我心中奔腾而过,带着委屈的回声。

    明明是你让我远离什么见鬼的江湖,如今我一脚插进了这烂泥潭子里,反倒又嫌弃我不给力,好坏两面全让她占了。

    “张一凡,你要想以后清静,今天就得让人看出你的分量全身而退,但凡被人咬出丁点血来,身后就得招来一群疯狗,你躲不掉、逃不开,最后咱俩一块儿死在荒郊野外连块破草席子都混不上。”

    白小纤似乎看出了我的委屈,突然握住我的手,凑在我耳边轻声而又急促的说着,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量,好像铁箍一般,我一愣,不是因为她的话多,而是因为我分明在她话里听到了一丝紧张。

    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玉堂,他还是那般坐着,只是身子微微向前弓了一弓,脸面是瞧着陆残玉的,在心理学上,这样一种姿势说明了一个人的进攻欲。

    他刚刚还老气横秋教育我年轻人要懂得进退,可如今他的表现却像极了嚣张的暴发户,我对这个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天才术者没有一丝好感,即便他真如王响亮所说的一般牛逼。

    现在他在步步紧逼着陆残玉,这个一手造出当年省城大土地的女人,陆家村里小施手段便被村民畏如虎的女人。

    我分明看到了一条精致的食物链,一个血盆大口的身后是更尖利的牙齿和更大的胃口。

    回答他的是陆残玉的一声叹息。

    “小白,当年我在省城的时候你还不过是个初有声名的后生小子,走到哪里都跟在白萝卜的后头,见我还知道毕恭毕敬叫一声陆姨,我不知道是白萝卜给你松宽了脖子上的缰绳还是白萝卜养不住你任你咬断了嚼子,短短几年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陆残玉的面具依然戴在脸上,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分明听到了她话里的埋怨,原来白玉堂这小子不过与我曲曲平辈,当年也是一口一个陆姨叫过来的,可我分明听他进院时喊的可是一声残玉姐。

    小白,这是陆残玉对白玉堂的称呼,真是一个萌萌哒名字。

    我在心里反复品味着,险些笑出声来,可一想到实在不合时宜,硬生生又憋了回去,说起来也只有我这个白痴才能在这个当口还会品味着这句质量并不太高的玩笑吧。

    白玉堂也笑了,不过是面容阴森森的冷笑,我怀疑白家人是不是都是这般风格,总爱以零下摄氏度计算的脸色来示人,白玉堂如此,我的女神也如此,不过白大女神可比这个轻狂的小子可爱了一万倍。

    “陆残玉,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讨厌和你们这些老狗打交道么”

    白玉堂皱起眉头,突然问出一句,却根本没等到陆残玉的回答,自己说了出来。

    “讨厌,实在太讨厌,明明已经是没了牙齿的老狗,空剩下一脑袋的旧事儿,死到临头非得把这些旧事儿倒出来晒一晒,明明已经咬不动人,偏要装出一副人生无趣我已经看开的架势,认输等死真这么难么,还非要扯下半张老皮充面子,借庙堂里的一位伟人吉言,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可终归还是我们的,我们可是**点钟的太阳。”

    白玉堂尽情奚落着陆残玉,词锋锐利到句句都像巴掌,说到兴头上甚至还随手拈来了一句名言,我已经在江湖里看到了太多嚣张的年轻人,王响亮曾经如此,白小纤现在如此,白玉堂好像时时如此,而且丝毫不留余地。

    我又听到了陆残玉的一声叹息,这个女人似乎是在怨怒眼前的白玉堂实在没有家教。

    “先夫青崖早已身死,这事儿几年前就有定论,尸体是经过法医鉴定的,至今都有档案,死了的人便是死了,你们还非要追来要人,我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又怎么应付你们这一屋子的穷凶极恶,你便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死人变活人,我可没有这种本事。”

    陆残玉终于压下怨气,用委婉的语气清清楚楚的解释着,她说着孤零零,语气里竟真带出了几分凄然之意。

    “当年省城之夜,山水两字头加省内十八家土地家门里好手齐出,都能让你用个金蝉脱壳跑没踪影,你这般交代又有谁信”

    白玉堂不为所动,冷笑之下是步步紧逼,好像生怕再错过什么破绽。

    “小白,你要是这般逼我,那我只得和你多费些口舌,大头,打扫打扫桌子,再泡壶新茶,这些事儿要想跟白家公子说清楚,还得多花些功夫呐。”

    陆残玉叹了一口气,冲着屋外喊了一声,小老头儿陆大头在屋外答应一声,拿着笤帚进了屋,将众人身前的烂桌子碎茶碗打扫个干净,这老头在村民面前算得上是个人物,可落在陆残玉眼前,也不过当个下人使唤。

    陆大头没花什么功夫,很快找来一张干净的小圆桌,寻来一套茶具,壶中隐隐有白雾蒸云,香气弥漫在我鼻息间,似乎又是一壶好茶。

    陆大头将杯子推到众人面前,冲着白玉堂一笑,这笑容里带满了小心翼翼,想来刚才的对话他在屋外早已听得清楚,已然知道白玉堂是今晚屋中最有分量的一个人物。

    “白兄弟,喝茶,请喝茶。”

    他拿起茶壶,表现出一个山里人特有的憨厚,腰背又向下佝偻了几分,壶中茶水哗啦啦倒入茶杯,水未过半,我突然看到陆大头手腕一翻,灌满茶水的茶壶猛然砸向白玉堂,白玉堂下意识一躲,茶壶砸空,破碎在地上!

    陆大头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而后如同一只野兽般猛然前跃,扑在白玉堂上身上,四肢如锁一般环抱住他,而后又是一声吼叫,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狠狠咬在白玉堂脸上!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险些没有昏倒过去!

    陆大头咬人了

    我的领导,伟大的杏花村小学校长,竟然像狗一般咬人了!

第九十三章 脸皮() 
陆大头就这般躺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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