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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定风流-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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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近犹在,旁的却愈发淡了,每日相处,不再谈诗论画,却常把政事挂在嘴边。

    毕竟诗画乃是闲情,政事却关乎国运性命。

    可长此以往下去,终是会闷的。

    温绍延听了魏熙的话,从心中生出一股冲动,要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冲动:“我们不是夫妻。”

    魏熙一滞:“你想娶我?”

    温绍延摇头:“我配不上陛下,能陪着陛下,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方才是我着相了,还请陛下不要介怀。”

    魏熙追问:“你休要糊弄我,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绍延神态温和:“实话实说罢了。”

    魏熙闻言默了下来:“我要维护大夏正统,不会嫁人,你若是想娶妻”

    魏熙说着,抬眸看着他:“我可以给你指婚。”

    温绍闻言心神巨震,他缓缓收了放在魏熙脸上的手:“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魏熙看着他,过了片刻,忽的笑道:“那便不开玩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熙不是个恋爱脑,她和温绍延之间,一直都是温绍延在迁就付出,魏熙的情路太顺,显得虚浮,照她这个状态下去,可能不会和温绍延长久。

第269章 面首() 
魏熙力排众议;以回纥与契丹无故兴战,借机侵占大夏边境之过;调原范阳节度使柏明义领兵前去镇压。

    几年过去,足够魏熙将原本雄踞一方的节度使;变成一个空有名头的虚职;更隐隐有命朝臣宗室遥领节度使的架势。

    柏明义乃是魏熙曾经的得意门生;魏熙自然不会让他守着个空名头;眼下正好借平乱之事,将他从节度使之位上调离。

    对于如今的大夏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魏熙吩咐过后;也未在上面放太多心神。

    朝事省心,魏熙也有了出去避暑的兴致;她自打登位,便一直未曾离开过太极宫,早就觉得憋闷了。

    魏熙有了这个念头;便直接吩咐陈敬去准备,点名要去翠微山;她少时在翠微山修建的别业还未曾去看过,毕竟是花费了心血的,如今得闲了;便格外想看一看。

    陈敬的效率颇高,不过几日,便将一切安排妥当;是夜,魏熙将陈敬拟的随行人员的名单呈给魏熙看,邹行之名赫然在列。

    魏熙看着这两个字,微微顿住。

    自那日他们不欢而散后,一连五日,温绍延都没有再来过甘露殿,他们二人之间好似除了君臣再无其他。

    这让习惯了温绍延的体贴温柔的魏熙有些不适,她不禁在想,就如此断了也好,他们二人没有婚姻约束,能在一起,全因喜欢,可如今时间久了,那点莫名其妙的喜欢,也慢慢沉淀了下去,就连相处起来,也少了往日的意趣。

    其实这一点,早在许久之前,魏熙便已经隐隐察觉出来了,他们之间,能有今天,魏熙甚至竟有些早有预料之感。

    她微微一叹,指在邹行二字上,想让陈敬将这个名字抹掉,话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有道出,她将册子给陈敬:“就这样。”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在出行前一日,温绍延便自请留守长安,魏熙未曾过问原因,便准了。

    竹音对此颇为担忧:“郎君不会是和陛下闹别扭了?”

    温绍延翻书的动作一顿:“没有。”

    “那您为何不去?”

    温绍延将书合上:“静一静也好。”

    “静什么?”竹音颇为疑惑:“那可是陛下呀,若是静着静着看上旁人了怎么办?”

    温绍延抚向自己的右手:“那便看上。”

    “郎君!”

    温绍延侧首看向他:“你这般急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家争风吃醋的侧室。”

    竹音语声一滞,继而反应过来,又道:“是呀,您可是太师,管陛下亲不亲近,说不定没了那些风言风语,您过的更自在。”

    温绍延的视线移向屏下青石:“我不求自在。”

    ————

    魏熙一路颠簸,到了行宫后便先去含风殿歇着了,到了晚上,又起身设宴,出了宫,众人也少了拘束,说笑饮酒,倒也自在。

    魏熙将酒杯放下,双颊绯红,有了些醺醺然,她看着月色下身着羽衣的舞姬,忽的想起当年谢宜安在安阳宫那一支气吞山河的剑舞。

    魏熙摇头一叹:“可惜。”

    魏熙此言一出,坐在她左右下首的裴斯和魏琬皆向她看过去,裴斯问道:“陛下说什么可惜?”

    魏熙道:“可惜表兄不在,他当年在安阳宫一曲剑舞才叫绝妙,眼前这舞,太过软绵了。”

    魏琬闻言,垂了眼睫,心中有了计较,正欲开口,却听魏熙对裴斯问道:“你会舞剑吗?”

    裴斯对魏熙一笑,眼里似有幽光:“臣不善剑器。”

    魏熙闻言,有些失望,却听裴斯又道:“但臣略通相和曲,若是陛下烦闷,可为陛下演上一段。”

    魏琬颇为惊讶:“相和曲,丝竹相和,执节者歌,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裴斯一笑:“我哪有那能耐,不过是马马虎虎的闹一回罢了。”

    魏熙闻言却道:“无妨,我给你弹琴相和。”

    魏熙说罢,颇为期待:“我一早就觉得你应当于此道颇通。”

    裴斯起身,对魏熙偏头一笑,媚意横生里带着不可言状的狂态:“通不通还得看和陛下莫不默契。”

    裴斯说罢,起身往乐师处去了,魏熙见状忙令蕤宾去给她拿一把琴,又命正在舞着的舞姬下去。

    这片刻功夫,裴斯已经从乐师那里拿来了鼓,众臣见状,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皆停了说笑,颇为期待的看着裴斯。

    裴斯任由众人看着,将鼓放在宴席正中,此时,宫人也将琴摆在魏熙面前了。

    他见状,一拍鼓,咚的一声,袍袖飞舞,带着落拓之态。

    魏熙亦抬手拨弦,发出铮然一声。

    裴斯唇角一勾,动作加快,鼓点如雨。

    魏熙闻声反复滚拂,如九天惊雷。

    就在此时裴斯启唇,音色略带沙哑,却出奇的悦耳:“敛容辞貂尾,缄怨度龙鳞”

    他所唱的赫然是相和歌辞中的王昭君。不止宴中众人,连魏熙都有瞬间的惊讶,抬眼看向裴斯,裴斯击鼓的动作越发狂放,见魏熙看来,他对魏熙一笑,有股冶艳味道:“金钿明汉月,玉箸染胡尘”

    魏熙笑开,抹挑勾剔,弹出的琴音越发没了章法,和裴斯一同奏了这一曲癫狂纵脱的王昭君。

    弹到兴起处,和裴斯一同吟唱出来:“妆镜菱花暗,愁眉柳叶颦,唯有清茄曲,时闻芳树春。”

    两人唱着,越发无曲无调,幸得声音好听,才显得疏狂不羁,颇有林下遗风。

    宴中众人听着两个人醉鬼似的嚎唱,为难的很,一个当朝圣人,一个中书令,也不知是该喝彩,还是该退下。

    一曲罢,魏熙抚琴大笑:“好!”

    裴斯掏出帕子擦了擦汗,面上亦带着笑意。

    魏熙看着往席中来的裴斯,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你这相和曲,真是别具一格了。”

    裴斯接过:“和陛下一起奏的,自然与众不同。”

    裴斯说罢,一仰脖子,将酒饮了进去。

    魏熙回想起方才的疯态,只觉自魏潋登基后积攒了几年的郁气都缓缓淡了些,魏熙摇头一笑:“疯了。”

    裴斯随意一抹唇边酒渍:“谁敢说陛下疯。”

    魏熙摇头:“你这是将我往昏君路子上引呀。”

    裴斯靠在桌上,有些追忆:“我还记得初见陛下时的样子,那时的陛下通透明快,虽有凌云之志,却肆意快活。”

    魏熙听了,脸上带着些浅淡的笑意,却未有言语。

    只听裴斯又道:“当初陛下上面还压着阿耶阿兄,都能如此,如今当了皇帝,怎么反倒比以前还压抑。”

    “当皇帝和当公主可不一样。”魏熙说罢,对陈敬道:“你送他回去,醉的都说胡话了。”

    ————

    裴斯走了后,魏熙也有些乏了,吩咐众人散了,和魏琬一同缓步往含风殿去。

    走了几步,魏琬忽的笑道:“陛下不愧是天子,连红鸾星都格外照料。”

    魏熙瞥她一眼:“此话怎讲?”

    魏琬笑道:“难道陛下看不出崔相公今日是故意逗陛下舒心的?”

    魏熙不搭理这话,只道:“他是个聪明人。”

    魏琬一笑:“邹行怎么没来,他惹陛下不痛快了?”

    魏熙摇头,低声叹道:“时间久了,有些倦了。”

    魏琬偏头看着魏熙:“陛下身边总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的。”

    魏熙闻言,偏头看向魏琬,似笑非笑:“怎么,想给我说媒?”

    魏琬半真半假的点头:“是呀,陛下看崔相公如何?”

    “他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朝政离不开他。”魏熙说着,抬手扯了一片柳叶:“况且,他心思太深,需得保持距离,远不得近不得。”

    “论心思谁比得过陛下。”魏琬说着,感叹道:“要我说这男子呀,还是听话讨喜的好,至于旁的,就是自讨苦吃,就像是杨懿,我和他纠缠了那么多年,这成亲了才多久,每日除了吵架就没旁的了,谁都看不惯谁,可要和离,又舍不得,左右为难的都是自己。”

    魏熙闻言,垂了眼睫,对着朦胧灯火看着手中的柳叶。

    她和温绍延之间,为难的应当从来都不是她。

    ————

    魏熙在行宫住了两日,便去自己的别业看了一遭,回到行宫时,已近黄昏,却听前面有舞乐声传来,乐声恬静却不乏秾丽,只听着身心便觉舒坦。

    魏熙闻声走过去,只见几个轻袍缓带的少年在跳舞奏乐,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不及他们璀璨夺目。

    魏熙偏头看向魏琬:“你准备了这么久,就送了这几个?”

    魏琬好似一点都不惊讶魏熙从何得知,状似抱怨道:“陛下不满意?我可是精心挑了许久的,若不是家中有人盯着,我都想自己留着了。”

    魏熙抬手弹了弹魏琬的步摇,惹得步摇下的玉珠叮当作响:“怎么总是你给我送面首呀。”

    魏琬笑得有些暧昧:“除了我谁还如此贴心呀。”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你们不要骂女主渣

第270章 和离() 
魏熙终究是将那三个少年留下了;倒不是魏熙贪图美色,只是觉得留这么几个能说能闹的少年在身边解闷也不错。

    魏熙收了魏琬送的面首;本就不是什么隐蔽之事,对此;随驾来行宫的朝臣勋贵倒也没人多什么嘴。

    大夏养面首的贵妇不少;更何况魏熙是皇帝;若是连她养几个玩物都要管;就管得太宽了。

    虽无人在魏熙面前提起此事,可却不代表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魏琬向来起的晚,往常等她梳洗妥当时,离正午也差不了多少了;当然,这与她对穿着打扮极为讲究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今日杨懿回来的早;等他沉着脸迈进魏琬房中时,魏琬还在画眉。

    魏琬从镜中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恍若不觉般;对他唤道:“过来帮我画眉。”

    杨懿立在原地,并不动作:“你不该给陛下送面首。”

    魏琬浑不在意;自己执笔画眉:“说是面首,其实就是给陛下解闷的玩意,阿猫阿狗一般的东西;也值得你对我甩脸子。”

    杨懿冷声道:“你如此,和那些专营谄媚的小人有什么不同?”

    魏琬嗤笑:“顺着陛下的心意来就是谄媚了?”

    杨懿道:“陛下是什么心思,不止朝臣;连长安百姓都知道,你如此,将邹行置于何地。”

    “怎么,心疼他?”魏琬将眉笔放下,回头看向杨懿:“我告诉你,陛下如此,有一半的原因都是你们这种想法导致的,陛下是圣人,注定称孤道寡,一个朝臣,怎么能和她并肩而论。”

    杨懿眼中满是失望:“陛下若真如此想,就不会抬举邹行,你自己贪心,何必再寻其他由头。”

    “我贪心?”魏琬说着,抬手拾起眉笔砸向杨懿:“我当初送你给陛下当面首,给你铺一条青云路时,你怎么不说我贪心!”

    杨懿闻言,身子僵住,直直立在原地,衣袍下挺直的脊梁,好似冬日的冰棱,孤寒锋利,却不堪一击。

    魏琬看着变了脸色的杨懿,方才的怒气也化作沉闷:“你说的没错,我是贪心,要不然我不会有今天。”

    杨懿脊背微塌,语声亦软了些:“你都有今天了,又何必再行那弄臣之举。”

    魏琬只觉杨懿的话刺耳至极,声音又利了下来:“我有今天,都是你口中那弄臣之举换来的,要不然你以为陛下会亲近我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杨懿嘴唇颤了颤:“阿琬”

    魏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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