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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定风流-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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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蕊娘默了一瞬,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恨意,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抬眸看着魏潼:“殿下目光高远,可却是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魏潼眉梢一挑:“谁?”

    蔺蕊娘抬头瞋了他一眼:“还能是谁,自然是昌乐公主呀。”

    魏潼垂眸:“七娘呀,她一个小丫头。”

    “昌乐公主都十七了,不小了。”

    魏潼一笑:“就算不小了,她又能做什么?”

    蔺蕊娘眉头轻蹙:“殿下如此可是要吃亏的,殿下仔细想想,她不只有陛下和宁王的宠爱,背后还有谢家撑腰,连她的书院里也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先生,便是朝中也有不少她的门生。”

    她说着轻轻捏了捏魏潼的胳膊:“殿下往日里就是太轻视她了,细细想来,她手中可动用的人手也是不少的。”

    魏潼将蔺蕊娘抱在膝上,神色晦暗:“不愧是六哥看着长大的,还真是得了六哥的真传。”

    蔺蕊娘点头:“殿下若是将她漏算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魏潼垂头看着蔺蕊娘:“蕊娘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她?”

    作者有话要说:额回家使人堕落

第191章 溺毙() 
如何处置?

    蔺蕊娘闻言;眼前难以抑制的闪过妹妹的脸,她心中恨极;却仍强自压抑着,她对魏潼轻笑:“殿下自有妥善之法;何必来问我。”

    魏潼轻轻捏了捏蔺蕊娘的鼻子:“我想听你说。”

    蔺蕊娘娇声道:“我若是说出来了;怕殿下觉得我心狠。”

    “我早就知道你心狠了。”魏潼低声打趣道:“当初你可是让我在你院外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蔺蕊娘瞋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动手动脚的没规矩。”

    魏潼点头:“当初却时是年少轻狂;唐突了佳人。”

    “可眼下你是我的;自然可以随意动手动脚了。”魏潼说着,低头在蔺蕊娘的颊上轻咬了一口。

    “殿下怎么如此爱咬人。”蔺蕊娘说着,伸手抵住魏潼的胸口:“说正事呢。”

    魏潼亲了一口方才咬过的地方,闷声道:“那就说呀。”

    蔺蕊娘软软抓住魏潼的衣襟;轻声道:“非常之事自然是以稳妥为要,若是想稳妥的话;自然是要”

    蔺蕊娘说到这不再往下说,魏潼抬头盯着她:“蕊娘,你突然同意跟着我;就是因为七娘。”

    蔺蕊娘心中惊愕,不自觉的便松开了握着魏潼衣襟的手:“殿下说什么呢?”

    魏潼握住蔺蕊娘的手:“去年七娘府里有个叫蔻娘的舞姬在她寿宴上出尽了风头;那个蔻娘是你姊妹。”

    蔺蕊娘手一颤:“殿下怎么知道的?”

    魏潼看着蔺蕊娘,眼里是清清浅浅的柔意:“因为我在意你,你的事无论大小;我都不会等闲视之。”

    蔺蕊娘闻言一滞,蓦地将头埋在他怀里:“殿下,我与蔻娘自幼便相依为命;她见不得我辛苦,便去了昌乐公主府里,想谋个好前程,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些,可谁知”

    她说着,眼泪不停的往外流,一滴一滴沁湿了魏潼的衣衫:“她不过就是个小女子而已,昌乐公主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她。”

    魏潼抬手轻抚蔺蕊娘的脊背:“你的苦楚我知道,好了,别哭了,当心一会头疼。”

    魏潼温言相劝,而回应他的却是蔺蕊娘越发汹涌的眼泪。

    ————

    魏熙晨起打扮妥当,正靠在窗下看一封来自洛阳的书信,待她将短短两页纸缓缓读完,面上便带了浅浅的笑意。

    “公主,魏灏昨夜暴毙身亡了。”

    魏熙闻言一顿,手无知觉的在纸上捏出褶皱:“什么?”

    陈敬道:“据说是他昨夜醉酒,不知道怎么跌到池子里了,等侍从发现的时候都淹死了。”

    魏熙神色低沉:“他身边没人伺候吗?”

    陈敬摇头:“这事或许不简单。”

    魏熙握拳,手中纸张也随着她的动作皱缩成一团:“你差人将这事盯紧了,这种时候最容易出差错。”

    魏熙说罢,低头看着手中纸团,她低低一叹,将纸团展开撕碎后,抬手丢到了摆在屋中的荷花缸里。

    她垂头看着碎纸被水渐渐沁湿,连字迹都模糊成一团,心也似被这软塌塌的碎纸给糊住了。

    魏熙抬手,想要将纸捞出来,指尖刚碰到水,却听春鸣来通传,说是宫里传召。

    魏熙闻言,指尖一动,带起一圈圈波纹,她抬手,由着陈敬掏出帕子,将手上的水渍擦干。

    陈敬道:“怕是因着魏灏之事。”

    魏熙面色不善:“麻烦。”

    魏熙说罢转身就出去了,陈敬见状,收起帕子,也抬步跟了上去。

    等到了花厅里,魏熙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面生的内侍也未说什么,等内侍说明了来意便转身往外去。

    陈敬和内侍并排跟在魏熙身后,他侧头和内侍打探,却没问出什么得用的东西来,末了,内侍觑了觑魏熙的背影,悄声道:“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心里可不只是不舒服那么简单了,公主还是要多注意些。”

    等魏熙见了皇帝,才知道皇帝的心里果真不是不舒服那么简单了,看那脸色应当是气怒非常才是。

    魏熙上前行礼,唤道:“阿耶。”

    皇帝面色沉沉并不叫起,魏熙见状,抬头看向皇帝:“阿耶怎么了?”

    皇帝沉声道:“我给大郎脱罪,你应当不甚快活。”

    “阿耶的决定阿熙不敢置喙。”魏熙说着唇角一抿:“可他做出那样的事,我自然是欢喜不起来的。”

    “所以你就将他杀了?”

    “什么!”魏熙神色惊愕:“阿耶觉得我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皇帝神色不动:“阿继说,大郎被废后,你曾去羞辱过他,并以阿继他们兄弟的性命要挟大郎。”

    魏熙跪地道:“求阿耶明鉴,我若是去看大哥,就定然会谨慎行事,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听去。”

    她说着眼圈一红,既是气愤又是委屈:“定是有人想离间我们父女,还请阿耶明鉴。”

    皇帝道:“正如你所说,我们是父女,离间我们又有什么用?”

    魏熙摇头:“阿熙也不知道,还请阿耶彻查,还我一个清白。”

    她说着,猜测道:“可是有人害了大哥,怕被阿耶查出来,便栽赃于我。反正我和大哥的仇怨是众所周知的。”

    “真相如何自有人查证。”皇帝说着,沉沉看着魏熙:“你不妨先说说,你可去过大郎那里?”

    魏熙神色微顿,终是道:“去过。”

    她说着,神色悲凄,早就蓄在眼眶里的泪缓缓流了下来:“先是他阿娘害死了我阿娘,后又是他用那般卑劣的手段害我,他落到那般下场,我为何不能去出口气?”

    皇帝听魏熙提到谢皎月,原本端沉的神色有了丝恍惚,他往后一倚,似被卸了力道,半晌,皇帝看着仍在抹眼泪的魏熙,微微一叹:“你先回去,查明真相前便不要出来了。”

    魏熙愕然:“阿耶”

    “回去。”

    皇帝说罢,欲要起身,内侍见了,忙上前扶他,皇帝借力起来,还未站直,眼前却一黑,头往后一仰,竟是要跌到。

    “阿耶!”

    魏熙话落,眼疾手快的内侍便已将皇帝扶住,皇帝此时也缓过劲来了,他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魏熙,神情不似先前冷硬:“阿熙,行事须得有度,我老了,以后怕是再没人肯如此惯着你了。”

    魏熙上前扶住皇帝:“阿耶是天子怎么会老,我以”

    魏熙的话还未说完,搭在皇帝胳膊上的手便被他拂开:“人哪有不老的,行了,你先回去。”

    皇帝说罢,在内侍的搀扶下转身离去,魏熙看着那道已显蹒跚之态的背影,心中越发压抑。

    待回府后,魏熙还未缓过劲来,她本以为今日不能善了,一路上想了许多应对之策,没想到皇帝就那么轻轻放过了。

    如此结局,魏熙心中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越发不安了,说不上是因为什么,许是因为皇帝高拿轻放的态度让魏熙看出了疲态,也或许是因为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魏熙刚要吩咐陈敬去查此事,却想起她的宅子已经被羽林军围起来了,她眉头一蹙,想了想道:“你想法子传话给表兄和高启,让他们多加小心,加强宫廷戍卫。”

    不必去查了,反正查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左右不过那几个人,一并防着便是,也省的有漏网之鱼。

    ————

    温绍延从温轧荤处出来便听见前面喧闹,他眉头一蹙,抬步便往那里去了。

    温绍延看着那被捆着的二十余俘虏,问道:“这是做什么?”

    一个校尉道:“大郎君,这些人不服管教,辱骂将军,将军判了他们的罪,说要以儆效尤。”

    温绍延神色微冷:“如何儆?”

    校尉心中暗骂温绍延多管闲事,却不得不回道:“剐刑。”

    温绍延神色越发清冷:“此举有伤天和,打他们几十军棍便是。”

    校尉为难道:“这是将军吩咐的。”

    温绍延道:“我会去和阿耶解释。”

    校尉摇头:“军令已下,请恕末将不能从命。”

    校尉说罢,命令道:“行刑。”

    校尉话音方落,便有士兵抬手往俘虏身上割去,温绍延看着那被割下来的肉,厉声喝止,心中的无力感却与日俱增。

    “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在一阵痛呼叫骂声中,这中气十足的一句话显得极为清晰,温绍延一震,蓦然上前推开行刑的士兵:“宿莘!”

    那被唤作宿莘的俘虏闻言抬眼,他脸色苍白,浑身脏污,一双眼睛却出奇的亮,亮的让温绍延心生愧疚。

    他只见宿莘唇角一挑,满是讽刺:“温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依旧是白天颓废,晚上修仙的一天

第192章 风雨() 
温绍延看着宿莘;这张脸他很是熟悉,可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抱着书卷向他求教的腼腆学子了;而是一个满面讽刺痛恶的敌军俘虏。

    前后不过半年,这天壤之别的待遇却让温绍延难以适从。

    温绍延看着宿莘额上的冷汗;突然上前给他解绳索。

    宿莘看着身旁尴尬站着不知该如何的胡族士兵;又看向周遭被一点点削去皮肉的同袍。

    一个俘虏见宿莘看过来;眼里燃起希翼的星火;他盼着宿莘能让温绍延也救救他。

    宿莘好似没看见,他的无力的往后一仰:“先生不必白费力气了。”

    温绍延似是没有听到,依旧低头解着绳索,只握着绳索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你如此又有什么用呢?”宿莘垂眸看着温绍延:“是能救我;还是能救你身后那些在惨叫的士兵,抑或是能救正饱受战争之苦的大夏子民?”

    温绍延闻言如堕冰窟;浑身的气力像是被冻上了,身子不受控制的一软,便跌到了地上;宿莘身上留下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宿莘看着温绍延被染上鲜血的白衣;低低一笑:“学生先前还以为先生能当上公主的驸马,眼下看来,倒或许是公主能当上你的太子妃。”

    温绍延一震;抬头看向宿莘:“没有太子妃,也没有太子。”

    “先生是个好人。”宿莘说着,眼里有些怜悯:“可惜太好了;既难为别人,又难为自己。”

    “我不是好人。”温绍延说着似是有了力气,他撑着地起身,对众人喝道:“都住手!”

    他这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在场众人连温绍延大声说话都未听过,更何况是喊的这一嗓子,惊愕间纷纷抬头向温绍延望去,便是行刑的士兵都不自觉的停下了。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俘虏见状眼里迸发出了逃过一劫的喜意,校尉看着他们蹙眉道:“大郎君,你此举怕是不妥。”

    温绍延不理会他们,继续给宿莘松绑。

    “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要抗命?”

    将士们闻言一惊,皆对正向此处来的温轧荤行礼。

    温轧荤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继续。”

    士兵们得了令,皆又动作起来,这一方原本已经静了下来的天地,又响起了痛苦的呜咽。

    这嘈杂的声音凝聚成山,纷纷压在了温绍延心头,让他难以喘息,他眼前一黑,却强自忍住,继续为宿莘解着绳索。

    “大郎,你在做什么?”

    温绍延回身看向温轧荤,眼里有些祈求之意:“他是我的学生。”

    “别忘了你的身份。”温轧荤沉声道:“你是我的儿子,不该和这些夏人来往。”

    他说罢看向站在一旁无所适从的士卒:“还不行刑,想抗命不成。”

    “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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