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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定风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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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闻言强压怒气,看向魏熙:“害怕了?”

    魏熙拉着皇帝坐下道:“不怕,阿耶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阿娘会心疼的。”

    皇帝顺着魏熙坐下,听魏熙提到谢贵妃,更恨不得将皇后剥皮拆骨。

    此时宫人又将方才被带去受刑的内侍抬上来,那内侍出气多进气少,怕是用了不少酷刑,这种情况下定是说不了假话的。

    皇帝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那内侍此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是皇皇后。”

    皇帝握拳狠狠砸向身前案几,案几上顿时出现了几条裂纹:“果然是她!”

    雍王见皇帝盛怒劝道:“陛下息怒,皇后是国母,仅凭两个宫人的指证便给皇后定罪,怕是太过草率。”

    “国母?她配吗?”皇帝声音嘶哑,双眼赤红“既然如此便将服侍皇后的人都审一遍。”

    雍王按住皇帝的肩:“陛下冷静些,皇后关乎国体,如此大动干戈怕是不妥。”

    皇帝拽着雍王的手,仰头看着他,道:“阿兄,她害死了阿皎呀!”

    雍王看着皇帝,皇帝说这话时痛苦委屈的像个稚童,他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一旁自开始审问便没再发言的谢珏此时凉凉道:“皇嗣也是关乎国体的。”

    雍王蹙眉看着谢珏:“你少说两句。”

    “呵。”谢珏嗤笑。

第25章 废后() 
殿中正闹腾着,陈敬就领着皇后进了殿内,只见皇后梳高髻,着墨绿暗纹大袖衫,因着谢贵妃出事,皇后穿着素净,一应配饰皆是减之又减,可纵是这般也是端雅华贵的。

    “妾叩见陛下,不知陛下唤妾来所为何事?”皇后见殿中这般情景心中惴惴不安,面上却强自镇定问道。

    皇帝见皇后这般做派心中厌恶的紧:“何事?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皇后面色凛然:“陛下这话是何意,妾做过什么事需要自己清楚?”

    “他们都招供了,你还狡辩!”皇帝猛然拍桌,只见桌上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皇后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二人,复又抬头看着皇帝:“陛下,妾不认识这二人,定是有人诬陷于妾。”

    谢珏看着皇后,目光隐含狠戾:“不认识?这倒也是,谋害妃嫔这种事,殿下只需在幕后谋划,自有宫人代您出面,他们这些人卑贱如蝼蚁,事情办成死期也到了,哪配让殿下识得。”

    “谢珏!你!”皇后气急指着谢珏,双手颤抖,忽又将手放下,看着皇帝,神色悲愤:“陛下!妾统帅六宫一直战战兢兢,哪里会做出这等事,妾知惠妃见妾出身不显,一直不愿屈居于妾之下,如今定是想借此事诬陷于妾以谋后位,谢珏与惠妃私交甚密,定是与惠妃相互勾结,陛下万不要被他二人迷惑呀!”

    皇帝怒道:“混账!如今铁证如山,你不知悔改竟还想着诬陷他人。”

    “陛下消消气,皇后许是见事情败露,一时急糊涂了,竟忘了皇家颜面,臣竟不知臣何时与惠妃娘子相交过。”谢珏此时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神色不复先前沉重,言谈间变得如往日般随性起来。

    季惠妃此时含泪看着皇帝:“陛下,我在宫中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想过染指后位。”季惠妃说到这儿顿了顿,神色哀婉:“况且我当初因何进宫陛下是最清楚的,如今皇后竟拿此事构陷于我。我”

    皇帝看着惠妃,心中有些愧疚:“你不必说了,我自是信你的。”

    皇帝看着皇后心中恨极:“这种毒妇,怎配为后!怎配为人!陈士益拟旨”

    雍王忙拦住皇帝:“仅凭两人之言便给皇后定罪太过草率,陛下还是先传召宗族诸位叔伯与三省六部的主事官员商议后再做决定吧。”

    皇帝道:“朕是天下之主,朕要杀一个毒妇还要与别人商议?可笑!”

    雍王抿唇。

    谢珏提议道:“既然雍王殿下觉得凭两人之言便给皇后定罪不和规矩,那不如陛下等审完皇后的宫人再做决断吧,反正皇后的宫人总不会诬陷皇后的。”

    皇帝听了谢珏的话勉强答应,挥手让人将皇后带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杀了那个毒妇。

    皇后闻言自知大势已去,可她不能下去,她要搏一把,否则就只能任人宰割,她的错有这一桩就够了,那些事情不能再被查出来,于是皇后跪地哭道:“陛下!妾做这些都是为了大夏,为了你呀!”

    皇帝闻言大怒,起身就往皇后心口踹去:“你还在狡辩!为了我!为了我你便要杀死我最爱的女人!”

    皇帝这一脚是用了十成的力气,踹的皇后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皇后强撑着起身,拽着皇帝的衣袍道:“古有妹喜,褒姒,魅惑君主,骄奢无度,祸乱朝纲。谢贵妃挥霍无度,骄纵任性也逊之不远,留着她终将是大夏之祸呀!妾一心为了陛下的江山着想,陛下心中愤恨想要杀了妾,妾无话可说,只盼着陛下从今以后励精图治,盼着我大夏山河永固,妾便死而无憾了。”

    “说完了?”皇帝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皇后闻言看着皇帝黑沉沉的眸子,骇得心中一颤,不由得缓缓点头。

    “那就去和阿皎请罪吧。”皇帝将手放在皇帝脖子上,缓缓收紧,皇后被皇帝掐的双目圆睁,面色胀紫。

    雍王忙拦住皇帝的手:“陛下,就算皇后该死,您也该下旨论处,皇后万万不能死在您的手里。否则后世史书该如何评价你呀!”

    此时陈敬捧了宫人口供进来,谢珏见了道:“陛下不如先看卷宗吧,等看完了数罪并处。”

    魏熙此时来牵了皇帝的手道:“阿耶您坐下听,刚才您吓坏我了,皇后该死,可你这么好怎么能在后世史书上留下不好的评价呢。”

    皇帝闻言收手,握拳怒道:“念!”

    陈敬见魏熙拉着皇帝坐下,缓缓念起,他声音清润,如泉水,似春风,不知不觉间便让人的火气淡了下来,可等他念完后,皇帝却更是怒火高涨。

    “阿潋当初才这么一点儿,你竟狠得下心去害他!若不是神仙庇佑阿潋怕是怕是早就去了,如今阿潋体弱,每日苦汤苦药的养着,比死了又好多少?”季惠妃说到这捂着胸口,瞪着皇后:“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为何为何要害阿潋,他不会不会和你儿子争的呀!”

    皇后面色颓然,呆呆跪着好似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陷害丽妃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毒害柳德仪,诬陷陈美人私通,毒害皇子皇后!你可真是一心为了大夏呀!”皇帝重复皇后罪行,咬牙恨道。

    “陛下”皇后喃喃道,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皇帝看着皇后,当年那个爽朗明媚的女子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皇帝抬头闭眼,长叹一口气:“皇后累施恶行,惑于巫蛊,不能抚慰六宫,训长异室”皇帝说到这顿了顿,指着皇后道:“你的恶行罄竹难书。”

    “庶人赵氏赐死,废后诏书交于翰林学士起草。”皇帝沉声道。

    “阿耶!阿耶不可呀!”皇帝说完便听魏灏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皇帝看去便见魏灏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跪在殿中。

    皇后见了魏灏好似活过来一般,用力将魏灏往外推:“阿灏,你快回去,快回去呀!”

    魏灏到底是个将近加冠之龄的男子,他若是不想走哪里是皇后推得动的,魏灏掰开皇后的手,膝行到皇帝身边:“阿耶,阿娘纵使有错也不该赐死呀,大夏自立国之初便没有赐死皇后的先例,求您饶阿娘一命吧,您让阿娘出家,对!您让阿娘出家吧!让她为国祈福,阿耶求您了。”

    皇帝怒道:“大夏之前也没有出过她这般恶毒的皇后!让她祈福?神仙都恶心!”

    雍王见状劝道:“阿灏,你先回去,这事你阿耶自有定夺。”

第26章 恩情() 
魏熙泪盈于睫,抬眼看向魏灏,眼泪便夺眶而出,衬着哭的红肿的眼睛,可怜的紧:“于国有功?大哥,她有什么功,是害死我阿娘,还是毒害六哥?我知道你离不开她,可是也不能颠倒黑白呀!”

    皇帝蹙眉看向魏灏,这个长子被赵氏教坏了,无脑且自大,到底是皇帝的儿子,方才见魏灏哭的凄惨,皇帝难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可如今听了魏熙的话,皇帝方才那点怜惜之意顿时烟消云散了:“你倒真是赵氏的儿子,所思所言与她一般无二,这般毒妇有何功可言,赵氏罪有应得,你莫要为她开脱了,且退下吧。”

    魏灏紧紧抱着皇帝的腿,双目大睁,紧张又悲愤的看着皇帝:“阿耶,阿娘确实有罪,可阿娘确是有功之人呀!当年阿耶潜龙在渊,是阿娘一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陪着阿耶,后有晋国公主作乱,在阿耶危急之时也是阿娘舍命相救,才有了现如今万国来朝,国富民丰的景元盛世呀!如今阿娘臂上伤痕犹在,大夏国力始盛,阿耶便要不念旧情恩义,杀了阿娘吗?”

    魏熙听了魏灏的话腾地站起来:“大哥你这话是何意!这些不都是她该做的吗?纵使我刚刚开蒙也知道‘夫唱妇随’,也知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阿耶于赵氏是夫君也是君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况且阿耶还立她为后,已是待她极好了,若是尽到自己的本分便是对阿耶有恩,那阿耶该有多少个恩人!该有多少个皇后!”

    “你强词夺理!”魏灏怒瞪魏熙,复又神色哀切的看向皇帝“阿耶,纵使阿娘为您做的都只是她的本分,可古往今来能在夫君微时进到本分的人能有多少,陪着阿耶度过最艰难的日子的不是惠妃,不是贵妃,不是任何一个您宠爱的人,是阿娘,也只有阿娘呀!”

    魏灏的话言辞恳切,却声声泣血,句句剜心,皇帝听了心口闷疼,他们谁都有道理,谁都有苦衷,只他一个只他一个是天底下最薄幸寡恩之人!

    魏熙见皇帝听了魏灏的话神色松动,心中恨极了魏灏的巧言令色,正要开口,却被谢珏捂住了嘴,魏熙看向谢珏,只见谢珏对她微微摇头,示意魏熙不要再插口了。这种时候魏熙再与魏灏争论,不仅适得其反,怕是还会在皇帝心中落下一个刻薄的印象,惹皇帝生厌。

    皇帝看着皇后,她跪在殿中,明明一败涂地,形容狼狈,却依然腰板挺直,气度端华,二十年的权谋倾轧磨灭了她的本心,可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骄傲倔强的女子。

    皇帝长叹一声“罢了,陈士益你带赵氏下去吧,她如今已不是皇后,你去给她安排一处于她如今的身份相称的住处吧。”

    “是。”陈士益躬身领命,心里却在为如何安排赵氏发愁。

    魏灏听了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恩,又哭又笑的,脸上涕泪模糊:“谢谢阿耶,谢谢阿耶。”

    魏灏回身跪行至赵氏身边,拉着赵氏的胳膊:“阿娘,阿娘,吓死儿了。”

    赵氏看着魏灏卑微成这样,心中难过,抬手为魏灏轻轻擦眼泪:“快起来,你是嫡长子,如今这幅样子像什么,你该是人中龙凤的,不许这般失态,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得端庄持重,知道吗?”

    魏灏努力将眼泪憋回去,正色道:“儿谨记母亲教诲。”

    赵氏满意的拍了拍魏灏的手,抬头对皇帝道:“妾自知罪孽深重,不配苟活于世,求陛下赐死。”

    魏灏一时忡愣:“阿娘”

    皇帝嗤笑:“你方才怎么不说呢,非要等到朕饶了你后再说。你以为你主动求死就能得几分体面?笑话!你就是死了也逃不了后世史书上的毒妇之名!我知道你心气高,定是不愿这般屈辱的活着,可我告诉你,这都是你罪有应得!从今以后你就是宫中最卑贱之人,人人都可欺你、辱你。”

    皇帝说到这儿,看着抿唇不语的赵氏,怒气又涨了起来,:“你不必怨恨,这是你应得的,你害了阿皎,以后你的每一天都是为赎罪而活!当然,如果你舍得下赵氏一族的性命也可以自尽。”

    赵氏听了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傲然,极为愤恨的看着皇帝,疯了似的喊道:“你卑鄙!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做的事和我父兄一丝关系也无,他们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可以拿他们的性命来要挟我!”

    皇帝向赵氏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声道:“卑鄙?不及你。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朕很难再相信他们的忠心。”

    赵氏狠狠盯着皇帝,双目赤红,却也没再说什么。魏灏见皇帝和赵氏间剑拔弩张,生怕赵氏激怒皇帝,忙上前道:“阿耶,阿娘知罪了,我这就带阿娘下去。”

    魏灏说完不等皇帝答应,强拖着赵氏起身退了出去,皇帝见了也未曾阻拦,静静看着魏灏将赵氏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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