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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夫千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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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笙花闻言,顿时如遭晴天霹雳,两手捏着耳朵退到墙角,“不,我不穿……”

    “你不穿难道不想跟小白脸严紫陌成亲了么?”长公主阴阳怪气道,夏笙花被她那种语气硌碜得汗毛倒竖,三伏天冷得像呆在冰窖里面一样,“这,我非君不嫁啊……”

    “那不就得了?”长公主翻个白眼,“满足你老娘一个愿望有那么难么?只不过是想给你穿耳洞罢了,你还不乐意,我,我这是养了一头白眼儿狼么?”长公主说着说着,凄凄哀哀起来,好不凄凉。夏笙花心本来就软,见她如此,便点头答应了。

    癸真取了针和米粒过来,长公主让夏笙花趴在自己腿上,心满yi足地穿完耳洞,等到夏笙花要起身的时候,却按住了她,“瓜娃子!你还没戴东西呢!”

    夏笙花无奈又趴下,这下,一双耳朵上有四个耳洞,要是全戴上耳环,会不会沉得把耳朵拉成弥勒佛啊?

    耳垂上微微一凉,夏笙花侧过头,看见摆在面前的铜镜里面自己的耳朵。

    先前梦儿给穿的丁香此时被一粒血滴一般的红宝石所代替,红宝石被打磨成多棱的球形,小小的一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刚穿的耳洞上,则停着一只幼小的爪子,看上去有五指,想必是龙爪。

    “我天启皇室的象征便是五爪金龙,你既然是本宫的女儿,又是出征的将军,带上这个便可逢凶化吉……花儿,这是当年,你舅舅留给你的礼物,你戴着它,见了什么人都不用下跪,我炎阳的女儿,将会是天启最尊贵的女子,听到了没有?”长公主说着,将铜镜放到夏笙花的手里,夏笙花怔愣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似乎戴上了那不明材质制成的耳钉,的确便的精神奕奕。

    可是她本来就很有精神啊……

    夏笙花不明就里看向长公主,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处。

    “花儿,本宫算过了,半个月后是今年最好的黄道吉日,你就在那天嫁了吧。”长公主柔声道。

    夏笙花彻底愣住了,“什,什么?”

    “半个月后,就是你的大婚之日,本宫会让这一天变成天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日子。”长公主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

    夏笙花不会作死到再去问第三遍,长公主见她像是明白了,便拍拍她的肩膀,“这样便好了。这半个月,你安安生生待在家中,本宫明日便陪你爹去把小白脸赎出来找个地方安顿好,这段时间之内,你们还是别见面了。”长公主说罢,拍拍夏笙花的肩膀,便走了。

    “大小姐?大小姐?”癸真扒着夏笙花的耳朵叫了好几遍,夏笙花才茫然地抬起头来,“癸真姑姑?”

    “大小姐,你是不是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我去跟公主说说,让她把这婚事给推了吧?”癸真关切地问道,夏笙花却摇摇头,“不,我喜欢他的,只是有点回不过神来,癸真姑姑,我真的要成亲了么?”夏笙花茫然无措的样子倒是让癸真有点心疼。

    寻常人家的闺女儿,到夏笙花这般年纪,孩子都能上学堂念书了,大小姐的婚事拖到现在,她这当婢女的也觉得很过意不去,毕竟,夏笙花养成这副性子,也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大小姐,到时候公主一定给你办得热热闹闹的,你若是高新兴,请谁来都可以啊。”癸真嗫喏道,夏笙花眨眨眼睛,看向她,“那能请到夏飞剑么?”

    癸真被她这句话问得有些回不过神儿来,“飞,飞剑?大少爷他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了都杳无音讯,去哪儿找啊?”

    “他不是自称要修仙么?就找天启最大,海拔最高,瘴气最重的那一座,一定有他。”夏笙花点头道,“他就算是修道成了仙,家里的事儿也敢不管?他这不孝子出去外面这么多年了,是死是活家里都不知道,娘亲一定很想念他,癸真姑姑,你就差人跑一趟,半个月时间虽然紧迫了点儿,但是我相信,他要是知道了,还是会及时赶回来的。”

    癸真很是无奈地蹙着眉头,夏笙花说得虽然虽然挺轻松,但是半个月时间跑遍名山大川,谈何容易?

    夏笙花见她一脸的难色,想必是不太可能,觉得挺遗憾,正要安慰她说要不就算了,忽然外面夏三十八冲了进来,一边往里面奔一边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大少爷来信啦!”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夏笙花抬脚绊住要往主厅跑的夏三十八,把他手里的信夺过来,拆了看。

    阿花亲启:

    看到这里的时候,大哥我就知道一定会是你把信抢过来看,半个月后你的婚礼大根会准时到场,替我问候爹娘安好,一别七年,甚为想念,勿要记挂吾之安危……

    ……

    “混账东西!跟老娘这样说话!等他来了看本宫不撕了他的嘴!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本宫还以为生得儿子是个屁呢!”长公主两眼含泪,做势要撕信封,却还是没有真撕,放在手边的桌面上,哭成了泪人。

    夏笙花是她的女儿,夏无月是她唯一的儿子,夏笙花走了八年,八年之中,并不是没有书信往来,甚至偶尔还会寄回一些漠北的特产给她。

    夏无月难道就不是她的儿子了么?他也是她的骨肉,她没能让他行兵打仗所以对夏笙花有愧疚,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夏无月。但是夏无月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七年,期间杳无音讯,怎么不叫她伤心难过?

    夏笙花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这种时候,要哄也得由夏元帅来哄,她要凑上前去,必定是个挨巴掌的下场。

    夏元帅此时,必定是抱着长公主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夏笙花也习惯了,这老两口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蜜里调油,她羡慕归羡慕,但是并不会觉得恶心。

    一对夫妻,能恩爱到这份儿上,已经是不可多得了。

    癸真站在夏笙花身边,也在默默地擦眼泪,顿时显得夏笙花这个人有些冷血,在场的女子里面,只有她没有流眼泪,她倒是不怎么觉得好哭的,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夏飞剑那个二货竟然能知道自己的婚期,看那封信,竟然是她还在漠北的时候寄出来的,如此蹊跷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感到怀疑?

    到底是她不对劲了还是大家都不对劲啊?

    夏笙花抬手碰碰癸真,小声问道,“癸真姑姑,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癸真擦着眼泪奇怪的看着夏笙花,“怎么了大小姐?人家正伤心着呢。”

    “……夏无月走了七年了,没有一点消息,怎么会忽然之间回来?还能准确地预知我的婚期,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夏笙花问道。

    癸真想了想,转而有些不甚赞同道。“大小姐,你忘了大少爷他是修道之人了么?他自然有自己的法子知道这些,你就别担心了好吗?还有半个月你就要成婚了,不要再东想西想了好吗?”

    夏笙花被癸真一席话噎得不止如何作答,她的意思就是在认为,夏笙花是在胡思乱想。

    这样灵异神幻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很离谱!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好吗!

    此时,远在蜀山……

    “阿花脑子挺好,就是不喜欢相信人啊……”夏无月靠在悬崖一块巨石上晒太阳,对身边人说道。

    “你七年不回去,人家都当你死了,她会怀疑也很正常好吗?” 

师妹,你这么说师兄我很伤心啊.() 
“师妹,你这么说师兄我很伤心啊。”夏无月捂着心口蹙眉做西子捧心状,孙止白他一眼,抬手摸摸在巨石旁边埋头吃草的小毛驴,“我说下贱你也得了,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早点回去跟家里人团聚也好,一天到晚耗在这儿,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飞升成仙啊?像你这样的不孝子,也是世间罕见,我看你再修一万年的长生道,也未必能飞升上界。”孙止阴阳怪气地说道。

    夏无月闻言,很难过地支起上半身,“瑶柱师妹,你这话师兄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再修一万年的长生道也未必能飞升上界?你师兄我像是那样资质平平的人么?”

    “对我而言,你不就是那种资质平平的人么?”孙止斜着眼睛睨他,似笑非笑的欠扁表情看得夏无月差点泪奔。

    不就是资质好那么一点点么?凭什么这样笑话人家?你可是后进门的!

    可是道门中人,注重的就是那么点点资质,虽然夏无月天生合该修道,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比他更加适合修道的人存在,这个人就是孙止。

    自从六年前被他捡回来养熟之后,这个被取名叫孙止的师妹对他每天冷嘲热讽从不例外,他来修道原本有种飘然尘外的清洁感,自从孙止来了之后,长生道成了无间道,他字分明叫飞剑,可是孙止非要叫他下贱。

    他姓夏是没错,可是夏和贱连在一起很奇怪好吗?

    “得了吧,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孙止拍拍小毛驴的屁股,赶它走了两步,跟着上前去按住驴屁股跳上去坐好,“下贱师兄,你要不明天就回去见见你娘,我看她想你得紧,你妹妹似乎遇上小人了,你就替她排解排解,别让她倒时候遭了秧。”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毛驴背上晃悠晃悠着离开了。

    夏无月瞪着眼睛看她离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等到孙止走远了方才组织好语言,站在巨石上方大吼,“修道之人管那么多闲事儿干什么!你要乐意你去啊!”

    孙止回头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孝子,就骑着毛驴下山了,她现在很想吃山脚下茶棚里的云吞面,不知道老板收摊了没有。

    夏无月被孙止抛弃了,有点落寞地站在石头上面反思,反思了好一会儿,才从石头上蹦下来,怒骂一声混蛋,屁颠颠地跟上去了。

    ……

    长公主之女的婚事,自然是要提前操办的,虽然说是要在半个月之内完婚,时间很紧迫,但是当事人夏笙花却一点也不紧张和焦虑,每天照样睡觉起床吃饭散步,三餐一顿不落,还加饭后点心晚上夜宵,没几天的功夫,人就圆润了不少。

    这天,夏笙花正在荷池边上看鱼,忽然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回头过去,看见一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吓得手里鱼食一松,全掉水里了。

    “……何方妖孽!”夏笙花反应过来,抓住夏无月的手把他摁地上怒吼道。夏无月虽然是修道的,但是本人还是肉体凡胎,被夏笙花这样一顿好打自然吃不消,顿时在地上哼哼着求饶起来。

    “夏姑娘手下留情!”孙止及时出现,夏笙花却越发戒备起来,怎么公主府家丁越来越松懈了,竟然有这么大两个陌生人出现在中庭都没有人发现!

    “你们是什么人?”夏笙花问道,按着夏无月的手更加用劲,夏无月闷闷地哼了一句,咔吧一声……手臂脱臼了……

    “夏笙花你个母夜叉!”夏无月骂道,夏笙花却松开手,看着一身道袍道貌岸然的夏无月,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是夏飞剑?”

    孙止双手环在胸前看好戏,她见过凶的,没见过夏笙花这么凶的,竟然连自己大哥都敢动手,真不愧是夏无月念叨了那么多年的妹妹。

    “你当年出京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凶,想不到,才八年时间,你就变成母夜叉了,哥哥我真是伤心啊……”夏无月从地上坐起来,拿手去碰被夏笙花拧脱臼的胳膊肘,动都不敢动。

    夏笙花挑眉,没有上前去帮他,反倒上前去将他一把从地上提起来,大步流星往内室去了。

    她要带他去干什么,不言而喻,被娘亲教训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夏笙花一脸欣喜地提着夏无月冲进长公主的房间,连敲门请安都忘了,“娘亲!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长公主这会儿正在给自己画眉毛,闻言抬头绕过铜镜,看见夏笙花手里提着个跟她长得是一模一样的道士,手一抖,柳叶眉画歪了,长公主站起来,很淡定地朝夏笙花招招手,夏笙花提着夏无月上前,长公主看上去虽然淡定,但是夏笙花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娘呢,她现在一定很激动,不然怎么连眉毛画歪了都不去管管?

    “花儿,你手里提的这人是谁?”长公主问道,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绞在一起的手将她彻彻底底地出卖了。

    “这个人……”夏笙花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在自己手里的夏无月弱弱地叫了一声娘,长公主顿时泪崩,冲过来把在夏笙花手里吊着的夏无月解救出来,一口一个我的儿子扶到一边去叙旧了……

    这真的是亲娘么?夏笙花一个人风中凌乱了,午饭吃得有些饱了,她打了个嗝,悄悄转身往外面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长公主划破天穹的刺耳尖叫声,“夏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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