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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恶毒女配,性别男-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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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如归与姜无岐已用完晚膳了,由姜无岐收拾桌案,酆如归见傅母拿了只拨浪鼓出来,问道道:“这拨浪鼓瞧来有些年月了,是阿荫的罢?”

    “是明煦为阿荫买的。”傅母面上露出怀念的神情,“那时候,老身的儿媳产下阿荫不久,明煦去芙蕖城里为阿荫买了这只拨浪鼓,本是拿来哄阿荫的,没想到,一放到阿荫手里,阿荫便不肯松手了,阿荫的手小小的,要抓住拨浪鼓颇为吃力,一掉落,便哭闹不休,但只要一将拨浪鼓放入她手中,无论是为她换尿垫,甚至是喂她喝汤药,她都不哭不闹的,乖巧得紧。”

    酆如归笑着猜测道:“是因为这拨浪鼓是傅公子为阿荫买的,阿荫才会如此舍不得放下罢?”

    傅母叹息着道:“可惜阿荫永远不会得知真相了。”

    “只须阿荫过得好,傅公子便会满足了,揭开真相,反而是害了阿荫。”酆如归劝道,“大娘你看事情极是透彻,为何会想不通此事?”

    傅母苦笑着答道:“因为事关明煦罢。”

    姜无岐已将桌案收拾妥当,碗碟与竹箸也已洗净了,他双手上还沾着水,便急匆匆地到了酆如归身畔:“如归,你可消气了?”

    酆如归抓起姜无岐湿漉漉的双手把玩着,又朝着傅母道:“大娘,我瞧你已倦了,不若快些去歇息罢。”

    傅母既去,姜无岐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要如何才能哄得酆如归展颜,末了,却是口拙地道:“贫道买点心予你吃可好?”

    酆如归忍俊不禁,吻了吻姜无岐的唇瓣,与其四目相接,又勾唇笑道:“你为何总是拿点心来哄我?在你眼中,我便这么贪食点心么?”

    姜无岐为难地道:“那你要吃甚么?贫道都买予你。”

    酆如归倾身衔住姜无岐的一点耳垂,暧昧地道:“自然是吃你。”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回道:“你要吃哪块皮肉,便自己割罢,贫道绝不眨眼。”

    这姜无岐居然以为自己是要割下他身上的皮肉来吃,实在是又有趣,又教人无可奈何。

    酆如归低下身去,含了下那物,才道:“迟早,我会将你这物件吃下去,用这儿”

    他捉着姜无岐的手,覆上自己的后处,见姜无岐一脸懵懂,并不解释,反是放开了姜无岐的手,眉飞色舞地回了房间去,独留姜无岐一人苦思冥想。

    酆如归与姜无岐按照同傅明煦的约定,在傅家逗留了三日,以陪伴傅母。

    第三日,恰逢傅母搬家,俩人帮着打扫、收拾屋子,待傅母理好了行囊,他们不由分说,抢先将行囊提了起来。

    到傅家之时,傅荫与傅荫的婆婆已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在门口等候了。

    傅母并无行囊在手,即刻抱起了一个孩子,吻了吻左颊,又抱起另一个孩子,吻了吻右颊。

    这两个孩子是她的珍宝,一如傅荫与傅明煦。

    傅明煦她已永远地失去了,但这两个孩子与傅荫还在,她会守着他们,一直到她生命的终结。

    酆如归将傅母为数不多的行囊放下,脑中灵光骤现,便将行囊中的拨浪鼓取了出来,递予傅母,傅母微微一怔,会意,接了拨浪鼓,去逗弄怀中的女婴,那女婴忽地睁大了黑溜溜的双目,更是一把将拨浪鼓从傅母手中夺了过去,抓在手中,丝毫不肯放松,而那男婴见此,竟是不满地哭了起来,一张小脸蛋很快便皱在了一处。

    傅母欲要将拨浪鼓从女婴手中拿出来,去哄男婴,女婴见有人要抢她的拨浪鼓,顿时大哭起来。

    一时间,为了争夺一只破旧的拨浪鼓,两个孩子哭声震天。

    一片哭声中,傅荫张了张口,声若蚊呐地道:“这是他为我买的拨浪鼓,我已好久不曾瞧见过了,他竟然一直藏着么?”

    半晌后,酆如归又听见傅荫颤声唤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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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番外 三·慧忻&高辰·上() 
br/》高辰过世前一瞬;正在与慧忻讲一件他幼时所遇见的趣事;慧忻半阖着双目,伏于高辰怀中,听得高辰的声音戛然而止;覆在他背后的双手亦旋即垂下,登时落下了泪来。

    他不敢去看,只抱着高辰嚎啕大哭,待他的嗓子又疼又痒;双目全然睁不开来,连零星泪水都流淌不出来之时;高辰一身的衣衫已然被他哭得湿透了;他这才抬眼去瞧高辰的尸身。

    高辰走得极为安详,阖上了双目;面上皮肉舒展;唇角甚至还含着笑意。

    他抬起手来,细细地抚摸过高辰的五官;便一面亲吻着高辰的唇瓣,一面哑声问道:“阿辰;你走了;教小僧该如何是好?”

    高辰自然不会启唇回答于他;他又不满地狠狠咬住了高辰的唇瓣;哽咽道:“阿辰;你说小僧该如何是好?”

    他问了一遍又一遍;高辰的尸身却是一点一点地僵硬了。

    此地乃是一片空茫;纵然他想为高辰下葬都毫无办法。

    他只能一直一直地陪伴着高辰的尸身,寸步不离,但即便如此,高辰的尸身仍是长出了尸斑来,伴着尸臭,将他的心脏刺得生疼。

    他眼睁睁地瞧着那覆满尸斑的尸身渐渐地腐烂,皮肉渐渐地褪去,裸露出一副雪白的尸骸来。

    曾亲吻他全身上下肌肤的那一双唇瓣,曾与他百般纠缠的那一条舌,曾拥抱过他腰身的那一双手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已失去了。

    余下的仅仅是一副伶仃的尸骸,不久之后,这副尸骸也将风化作齑粉,永久地离他而去。

    他被抛弃了,他被抛弃于这一片空茫中,不分昼夜,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时日一久,他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死是活,姓甚名谁,出身何地,生平如何。

    他徒有一副躯壳,里头却是空无一物。

    ——是了,他已是鬼,他早已是鬼了,这副接近于人的空壳是高辰赋予他的,而今高辰已逝,他已没有高辰的血可吸食了,可不知还有多久他才能去地府与高辰相聚?

    高辰修为高深,几近天人,他吸食了数百年高辰的血液,怕是还有不少日子可活罢?

    全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高辰的一副尸骸愈发伶仃了,手指骨与脚趾骨先行化作了齑粉,紧随其后的便是双手、双足的骨骼,尸骨不全便是如此罢?

    他跪在地上去拣高辰的齑粉,但却怎么拣都拣不干净。

    他只得将拼命拣到的齑粉拢在掌中,又将余下的尸骸拥入怀中。

    他的阿辰已不在了啊

    他这般想着,头脑浑浑噩噩的,感知不到悲喜。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高辰的尸骸已全数化作了齑粉,因他总是抱着的缘故,大半铺洒于他身上了,染得他身上的僧袍斑斑点点的。

    他魔怔了似的,低首去舔舐自己手背上的齑粉,入口,却浑然不知是甚么滋味。

    他的阿辰已不在了,他许诺了要为阿辰夺得皇位的,但末了,阿辰却凄惨地死在了此处。

    那他甚么时候会不在?

    他万分想念阿辰,不在了,便不必去想了。

    百余年后,他终是如愿以偿了,他死了,伏倒于地,身下是高辰层层叠叠的齑粉。

    他想着要去请求阎罗王让他投胎到高辰的左近,但他的魂魄却是陡然失去了神志。

    待他在回过神来时,他看见了高辰,高辰似乎还是十四岁的年纪,缩在一边,用手抓着落了灰的饭食狼吞虎咽。

    他怔了怔,以为自己发了梦,良久,才朝着高辰走了过去。

    高辰见有陌生的小和尚靠近,欲要拔腿便跑,却又舍不得地面上的饭食,用手抓了一大把,才逃走。

    慧忻双目垂泪,朦胧间,瞧不清楚高辰的形容。

    他是重生了么?他是重生了罢?他定然是重生了。

    适才他瞧见了他最爱的高辰。

    他按照记忆回了当今陛下安排他与师傅居住的一处偏殿,师傅见他恍恍惚惚着,问甚么都不答,还道他是中了邪了,但掀开他的眼帘一瞧,却是全无异样,探过心脉亦是一切如常。

    师傅便猜测徒儿是到了九重宫阙中不习惯了,亦或是九重宫阙太过富丽堂皇,将其惊住了。

    故而,他只嘱咐了慧忻要慧忻好好歇息,并未再过问其他。

    慧忻一会儿失魂落魄,一会儿动若脱兔,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踩着月色,悄悄溜到高辰居住的小院子,守在外头,竟险些被巡视的内侍当做了刺客。

    他解释得口干舌燥,多亏了师傅相救,才免去了牢狱之灾。

    师傅将他好生痛批了一顿,令他勿要再乱走,他只能乖乖地在房中待着,天亮之后,才偷了师傅的一个大白馒头,去见高辰。

    高辰又在角落用手抓着饭食吃,见昨日的那个小和尚再次不请自来,唯恐是旁人派来欺辱他的,顾不得饭食了,当即拔腿便跑。

    他跑不过日日修炼的慧忻,少时,便被慧忻拦住了去路。

    他惊惧得面色煞白,又往回跑,然而跑出四五步,竟又被慧忻拦住了去路。

    “你这个妖僧!”他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句,饿得瘦弱的身子颤抖着,一如料峭春寒中的新叶。

    慧忻痴痴地望住了高辰的眉眼,并未发怒,先是后退了几步,而后才将手中的大白馒头递予高辰。

    高辰充满防备地接过大白馒头,下一个动作,却是将大白馒头朝着慧忻掷了过去。

    慧忻不闪不避,任由大白馒头打到了面颊上,大白馒头紧接着跌落于地,被尘土沾污了。

    高辰见慧忻可欺,便要冲上来打慧忻,打得慧忻再也不敢害他,再也不敢招惹他才好。

    可是慧忻却朝着他笑着,明明是一张稚嫩的脸,神态却是宽容且沧桑,仿若已经过几世的煎熬。

    他有些打不下去手,便撇了撇嘴,悻悻地走开了。

    这一回,慧忻不曾阻拦于他,却是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唤道:“阿辰,小僧甚是想念你。”

    高辰心下疑窦丛生:这小和尚怎会知晓我的名讳?又作甚么想念我?除却我可怜的母妃,无一人会管我的死活,更何况是想念我了。难不成我以前曾与这小和尚有一段交集?

    慧忻一触到高辰的体温,便后悔了。

    他实在太过鲁莽了,如今的他与高辰不过两面之缘,他逾矩的行为确是惹人生疑。

    高辰琢磨不透,用力地挣开慧忻的手,厉声道:“你作甚么?”

    他瞪住了慧忻,如同瞪住了要谋害他性命的刽子手。

    慧忻被他瞪得心惊,周身骤然发寒,却原来高辰有过这种眼神么?高辰亦会以这种眼神对待他么?

    ——不,眼前的高辰不是他的恋人,而是这大隐宫阙内泼天富贵之下的一个小小庶子,几似蝼蚁。

    他定了定神,才朝着高辰道:“阿辰,小僧并无要害你的心思,小僧不过是想与你为友。”

    高辰警惕地道:“你有何图谋?”

    要说图谋,自己重活一世,惟一的图谋便是从高辰的父皇手中救得高辰的性命,再同高辰相伴一生。

    但眼前的高辰显然不会取信,慧忻便笑着答道:“小僧并无图谋。”

    “你勿要以为你能糊弄于我。”高辰观察着慧忻的神情,“我虽然年幼但并非你能够随意糊弄的。”

    慧忻认真地问道:“那你要如何才信?”

    高辰胡乱地一点不远处的一池湖水,道:“你若是要我信你,你便从那跳下去。”

    慧忻毫不犹豫地答道:“好罢。”

    高辰根本不信慧忻当真会跃入湖水中,双手负于身后,抿着唇,斜望着慧忻。

    慧忻却是直直地走到了那湖畔,又回首对高辰道:“小僧从此处跳下去后,阿辰,你便要与小僧为友。”

    高辰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未料到他这话音一入慧忻的耳蜗,慧忻却当真跃入了湖中。

    现下正是初春,湖水刺骨,慧忻一被湖水淹没,便直觉得一身的皮肉疼痛难当,直如要被湖水一一啃食了。

    他会水,但并不擅长,使劲了全身的气力,方才浮了上来,幸而由于两月未雨,湖水并不深。

    他一手搭着湖畔的杨柳树根,一手拨去了覆于自己面上的一丝水草,才问道:“如何,阿辰,你可愿与小僧为友了么?”

    高辰除却母妃,这世上无一人善待过他,第一反应是要将这个浮出水面的小和尚踢下去。

    他已行至那杨柳边上了,他亦已抬起了他的右足,他大可将慧忻的手死死踩住,或是直接将那手自杨柳树根上踢落,但不知为何他那右足却是不听使唤了。

    慧忻的面色白得不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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