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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徒"谋不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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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红衣也后悔过,早知道如今是与他拔剑相向的局面,当初就应该多留一点好的记忆,毕竟是师徒。

    她不是没有羡慕过别的师徒,师慈徒孝的,可若这个场面应在她和百里风间,想想都觉得不伦不类。

    黑暗里,那个遥远的只在回忆里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不紧不慢,口气里端着懒洋洋的笃定:“倒是撑得比我想的要久。”

    红衣想笑。别人都看到他这副气定神闲模样,而只有她见过他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

    然后红衣真的就笑出了声,在寂静的监狱里听起来阴冷:“南穹这么大个监狱,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么。比起帝都的大牢里的大刑,那可真是相去甚远了。”

    今日的百里风间与昨晚的咄咄逼人看起来截然两人,事实上这样才是他一贯的面孔。他倚着铁栏,斜斜懒懒舒展开一个笑。

    没有立刻接话,只觉得红衣这话不像是炫耀,反而含着种对过往的悲戚。怎的,她也在帝都大牢里待过吗?念头袭来,百里风间只觉得隐隐疑惑,却下意识忽略,只气定神闲道:“本事不多,所以我亲自来了。”

    “你奈何得了我么,”数数这四海八荒,恐怕红衣是鲜少的、不畏惧他的人,此刻讥讽地反问道,“至少我知道景澈的下落,你不知道。”

    “你会说的,因为你还不想死,”百里风间施施然从铁栏旁直起身,红衣听得一声葫芦塞打开的声音,一阵淡淡的罗浮春酒味弥漫过来。他喝了一口酒,方才拢了拢衣袍,侧过身正对着红衣。

    那张翩若惊鸿的脸近在咫尺,清晰可见他下巴一圈青青的胡渣呈现随意滋长的趋势,两道不羁的剑眉斜飞入鬓,眼眸中流转着琉璃般从容又盛大的碎光:“昨晚还以为你是宁死不屈,可是你吞下的只是封闭神智的药丸,若是你真心寻死,何必来这一出?”

    “我是不想死,可是你也不想我死。如此我便好奇了,你用什么来威胁我?”

    百里风间也不急着反驳,斜起嘴角:“想要试试么?”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低沉的嗓音里喷薄着酒的湿气,仿佛要醉了一般。酒还是罗浮春,只是不知道多陈了八年的酒,味道是不是还是当初那样。

    红衣烈着口气:“呵,我倒也想开开眼界。”

    百里风间的眼神本是醉醺醺而懒洋洋的,这时有一霎那精准而凶狠的光闪过,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动作,红衣的下巴就被狠狠捏住,被迫仰起头盯上百里风间的眼。

    红衣不挣扎,浮起一个轻佻的笑,这是她几年来练得最熟能生巧的神情了:“百里剑圣这个姿势倒是暧昧,是想做什么?”

    百里风间懒懒地勾着嘴唇:“红衣既然这样想,那我便成全你。”

    他突然强硬地固住红衣的腰,俯身覆上她的唇。贯穿红衣琵琶骨的玄铁链应声晃动,她愣住了,仿佛骤然有一个响雷劈开了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惨淡的雨淋淋和黑暗——这个吻她的人,是她的师父……

    身子一个战栗,她反应过来,剧liè得想要挣脱开。而他不管不顾、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齿,清冽的酒香混着血腥铺天盖地而来,随之一颗柔软而冰凉的药丸顺势滚入她的喉咙。

    百里风间离开她的唇,抬袖擦了擦嘴上被咬出来的血滴,哪怕做出这样失了分寸的事,依然端着无所谓的神情。他承认,从第一眼见到红衣起,他就明白红衣像是一种诱惑的毒。因为像阿澈,更是因为,她不是阿澈。

    情绪难免起伏,百里风间强自定了定心,直起身子隐去了脸上的神情:“赤溟蛊,想必你是听说过的。”

    这是苗疆的一种已经失传的炼蛊,蛊会渗入精血,吸食人的修行,直到把人蛀空成一个空壳子,意志全无,却又不会死去。修行高的人往往靠着一分意志熬过严刑拷打,而一旦失了意志,便什么话都吐出来了。赤溟蛊是逼供用的最恶毒的法子,太过骇人也就渐渐失传了。

    红衣还未在方才的ji烈中反应过来,瞬间面具之后的脸色惨白。

    “只是这蛊——还是当年阿澈问苗疆祭司讨来的,”百里风间的眸色微微沉了下去,平静地凝视着红衣,“你可莫要,辜负了阿澈的东西啊。”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朗声又留下一句:“你若早开口,我便给你一个痛快,想必你也不愿意不人不鬼,不生不死。”

    半晌,红衣才回过神来,还残留他味道的嫣红嘴唇被生生咬出了几滴血珠,已经在寒冷的空气里凝结了。他们果然还是没办法逃出那个模式,给一点甜头再狠狠补几巴掌。

    她也不能分辨,此刻正在折磨着她心的,究竟是那颗毒药还是他的吻。这次她承认,他赢得如此漂亮。

    她这果然是,自食其果。红衣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融着炽热的绝望,让仙狱外正想进入的人一愣。

    “师叔,里面这是?”男声清朗而恭敬。

    “无妨,”风拂过外面树林的婆娑声更盛了些,反而衬得百里风间的话波澜不惊,“受伤的弟子可都安置好了?”

    红衣停下笑声,心头骤然一紧。与百里风间说话的人……是也修吧。那个总是一丝不苟,冷冷淡淡的师兄,如今看来,已是主峰的掌门弟子了罢,看来当年的事,并未对他有如何影响,掌门终归是看重他的。

    “战死的弟子都已经收敛好了尸骨,受伤的弟子也已经送到了陆师叔处治疗。掌门师父还在闭关,弟子未通报此事。”

    “那就不必说了,帝国突然偷袭南穹派的原因可查了?”

    “从云覃峰后山的情况来看,应是帝国少将萧烬与红衣想盗取镜之界石,结果遭镇石台神力反噬,仓皇而逃时被发现,才引发了恶战。”

    “喔?都进了镇石台了……”收起懒洋洋的神情,剑眉微蹙起。

    “弟子还有另外一件奇怪的事……”也修口气颇为犹豫,百里风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有听幸存弟子说,萧烬本想杀他,却被红衣拦下了。弟子总觉得蹊跷,故想来见见红衣。”

    百里风间在漫天雪光中眯了眼:“你进去吧。”

    也修微微抬了头,神情清冷而严谨,口吻依然恭敬:“师叔,听说红衣……很像阿澈?”

    百里风间似乎没有什么触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接话。半晌,他解开腰间的酒葫芦,慢条斯理地灌了一口酒:“进去吧。”

    

第三章 一别如斯() 
也修平静地站在了红衣面前,久久都未说话,目光犀利得仿佛要把红衣的寸寸骨都削出来看透了才罢休。

    一别如斯,他如今修行大有增进,不变当年的模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神情平静。

    红衣终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寒着声音讥讽道:“这么好的兴致站在这里看我,倒不如出去赏赏迦凰山的大雪。”

    也修的脸庞清冷如远山巍峨,被她嘲讽也无动于衷。站了半晌,他紧抿着薄如剑身的嘴唇似乎在克制住轻微颤抖,被他掩饰得毫无破绽。他蹙着眉,嗓音冷冷而含着几分无奈:“闯祸精,还回来做什么。”

    闻言,红衣蓦然一震。她不敢抬眼,庆幸是面具遮住了她的神情。她执意掩耳盗铃,仿佛别人看不到了,那突如其来在她心里掀起了惊天骇lang的飓风,便不存在了一般。

    扯了扯嘴角,千言万语却又无言以对,最终只能闭着眸沉默。

    “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修定定地注视着她,口气与许多年前她闯祸后被他责备时如出一辙。

    仿佛时间都还没过去,迦凰山上她听着他冷冷而简赅的训话,不耐烦地张牙舞爪跑开。他在她身后一言不辩地帮她顶罪,做她的保护伞,就连最后,唯一相信她还放她走的人也是他。

    哪怕如今她抛下了族人,抛下了她师父一心要拯救的天下,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而他也没有怪她,只是质问她,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受苦。

    如今他的字字句句都锤在她的心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要如何告诉他。这离开的这八年里,最开始的四年她因为不肯屈服于萧烬而被囚禁在帝都选拔杀手的地下修罗场里,每天必须提起刀杀人,才能活下去,才能有命反抗。

    她突然从象牙塔里被连根拔起投入到烈火之中,她必须变成这个样子。她不会忘记修罗场里的血腥,每天都有手刃同伴的胜利者被接出去开始新的人生,而唯独她,不见天日地被关着,哪怕提刀杀到抽搐她都要麻木地继续下去。

    她不答,她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八年里她不断从一个黑暗辗转到另一个地狱里,习惯性沉默与独自承受已经让她从当初那个心直口快的少女变成一个不动声色而心狠手辣的人了。

    “你说话。”也修蹙起了剑眉,不耐地冷斥。

    红衣终于抬起了眼,与他对视的瞬间恍若冻了风月,忘了时间。

    她不想同这个待她最好的师兄隐瞒,是的,正如萧烬所说,藏了八年,还是功亏一篑。她松了念力,将脸上的面具撤去。

    八年了,这张脸第一次在暴露的空气中显出真容来。她雪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上,是受刑不肯屈的刚烈,而眼角那颗朱砂红的泪痣,在她凛冽的脸上画上几笔隐约的楚楚。

    也修在衣袍内的手指缓缓扣进了掌心。

    从前她就是迦凰山上最美的女弟子,如今她依然很美,却带着一种不可逼视的冷冽。

    若说那时的她是一眼激荡而骄傲的山泉,而如今她便是百丈悬崖上的寒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修不敢想象这么多年她究竟是过了怎样的生活,才能让当初那个生动骄纵的少女,蜕变出消瘦而凌厉的轮廓。

    那双曾经闪烁着迦凰山天空和阳光颜色的眼眸,如今噙着隐约的泪水,滴落下来了,汇聚成时间的一道洪流,在黑暗中呼啸而过。

    “修师兄啊,好久…不见了。”

    “是很久了,”也修走上前几步,却也越不过横隔在他们之间铁栏的咫尺,“没想到你红衣果然是你。”

    此前的话只是一番试探而已,若不是她愿意承认,他也并不是非常确定红衣就是阿澈。因为八年前是他亲手放了她,并知晓她后来的去向,他才敢有所怀疑。

    见她不答,也修又道:“带着面具,真是丑死了。”

    “不带面具,恐怕我就不能活着见到修师兄了。”红衣缓缓而无声地笑了。她晓得这是也修在心疼她,只是他寡言而不露声色的性子阻止他说太多。

    她不是没有后悔过,甚至有想过当初喜欢上的为什么不是也修。可是当初的她耗费了少女所有的心血与百里风间针锋相对,被他牵扯起全身的情绪,她没有精力去看到别人,她撞到了那个禁区里,已经出不来了。

    是想让她宽心似的,也修终于极不自在地笑了笑,语气也不似先前一般紧紧绷着:“能站起身么?”

    “呃?”红衣愕然。

    “我带你离开这里。”也修如同在阐述一件极其理所当然的事。

    “不。”她急促地拒绝,一口吴侬软语,却含着斩钉截铁。

    “你还想待这里做什么?”也修蹙眉,“南穹的仙狱你还没看够么。”

    “我乐意旧地重游,就不劳修师兄费心了。”红衣别开脸,莫名有些恼。

    恼他每每都不顾一切护着自己,为自己开脱,连如今做了首席大弟子,也不顾忌放走她是忤逆师门的大罪,还是将私心给了她。她更恼的是自己,总是拖他下水,害他受牵连。这么多年的情了,她最怕的是还不清。

    而也修却十分清楚她的软肋,晓得她这般顽固是为了什么,“你不走,我便去告诉师叔。”

    红衣脸色更冷,声音陡然一寒,“修师兄是想让他和我重逢呢,还是叫他看看,他的孽徒在那腐烂的帝都里混得如何风生水起,好让他再将我投入九天圣火中,烧得连仅剩的四魄都要皆散吗?”

    “七魄仅剩四魄?”纵然波澜不惊如也修,闻言也是神情一震。

    红衣敛起散发着寒意的眉眼:“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也修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彻底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终归是不一样了。纵然她还唤着他师兄,但她言语里的抗拒,并非这一层已经飘渺的关系可以消除。

    一袭红衣,一张面具,便焚了过往。

    察觉到也修骤然的叹息,红衣口气稍稍放软:“修师兄,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

    “用沉血诀将我的神智封入心魄。”她道。

    沉血诀可以使全身血肉凝固,将神智封入心魄,如此赤溟蛊便暂时无法在她血肉里生长,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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