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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放我一条生路-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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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抹过额头的伤口,在碎片四溅、烟雾弥漫中将沾满自己和安尼克血迹的手按在地上,不顾碎片割入了掌心。血液发出了微弱的红光,在那灵魂碎片弥漫而成的“白烟”中散开,迅速勾勒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丑陋形象——像是一条浑身布满囊肿、蜷缩着身子的狗。

    “——醒来!”云水晶尖声叫道。之前激发用来防范雷火的烟雾在她身前猛然凝聚,如一张厚实的小盾,将那道曾以同样方式夺走雷火生命的黑影拦了下来。

    盾碎了。激发后本该能持续几个钟头的烟雾流散开来,迅速淡去,如被一阵狂风吹净,竟是就在这一击之下毁坏了。但有了这一秒缓冲,云水晶抓住间隙狼狈地向一侧翻滚,红光震动起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或者说空间——那条狗的身躯猛然膨胀,从薄薄一片光影填充为了实体。

    云水晶脸上、手臂上原本光洁的皮肤,突然间爬满了皱纹、松垮垂落下来,仿佛被一下子抽走了几十年的生命。她脸上却浮现出了得胜的笑意,望着那犬型的魔物拦挡在她面前,张开了里头仿佛有一个黑洞的嘴巴,往前方再度袭来的敌人咬去!

    ——预想中的冲击没有发生。

    狗的动作突兀地停住了。云水晶的笑僵在了脸上。

    一根漆黑的触手,穿过狗悄然断裂、分开的脖颈,抵达了云水晶的面前,然后一点没有减速地穿过了她的眉心。

    而那将被封印之物唤醒的无形震动,在衰减之前穿过了楼板——

    位于下方的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一层薄而脆弱的壳崩裂了然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周围又重新恢复了安静。直到几秒钟后,天花板上再度传来低微的“咚”一声——是一具失去生机的身躯在支撑抽离后颓然倒落,迅速涌出来的血漫过了地板。

第204章 rund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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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回荡着空灵的歌声;细若游丝;却又穿透性极强;在连绵不绝的海浪涛声中也清晰可辨。这是海妖的歌声,回荡在魔物力量构筑而成的梦境世界中,将被歌声迷惑的灵魂永远困住。

    陆攸坐在一块向前伸出的礁石边缘;双脚悬空;脚下就是蓝得近乎墨色的海水。远远眺望;起伏的波浪在夕阳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宝石紫色;白色的海鸟贴着水波飞掠而过。

    这幅画面宁静而瑰丽;光线带着即将燃烧殆尽、走向终结的垂暮感;但又带有一种温柔缱绻的意味。那燃烧着即将沉落的橙红色火球,半浸没在海天交界的地方;好像很快就会完全隐没了但感觉中已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实际位置却一点都没有变化。

    不会饥饿口渴,也不会疲惫困倦;海水淹没了礁石的底部;潮水却永远都不会真正涨上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静止的,但在永不沉落的夕阳底下;停滞的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陆攸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看起来有些眼熟。总觉得像是在画册或者照片上看过类似的景象;或者是许多类似景象的组合。还能够发挥作用的少许理智因此做出了判断:这是从他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素材、搭建而成的“海边场景”;而不是单纯由别人植入的幻觉。因为他没有真正来过海边所以,这幅画面才会像油彩绘制的画卷一样;色泽瑰丽漂亮;却缺乏真实感。

    海妖的歌声环绕在身边;仿佛无形的锁链捆缚住他——不是让他的手脚无法动弹;而是从内心深处就升不起一丝逃离或抗争的想法。浑身懒洋洋的,心情轻松又宁静,哪怕清楚知道这样的状态并不正常,却一点都不觉得需要改变。只是坐在这里,吹着湿润的海风,听着浪涛声和海鸟的鸣叫

    风里没有海水的气味。海生物的腥气一点都闻不到。这也是并非真实的证据。

    这样的状态过了多长时间呢陆攸意识到了脚下海水的异常。那样幽深的颜色,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是夜晚将至、光线昏暗的缘故,也不是这个区域的海水格外深水面底下,悄无声息地蛰伏着什么体型庞大的东西。他在海面上看到的,就是那个东西漆黑的阴影。

    最初陆攸以为那是一大块礁石,是寄居着海藻和贝壳的珊瑚群;后来突然在某一刻,他想到了。

    是那只怪物

    他停留在悬空于海面的礁石上,那只怪物静静地沉在水面底下。如果还是作为监视的看守,在这个不可能逃脱的梦境牢房中完全是不必要的存在;如果说是他思维的某种映射,可他对那个怪物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又很确定丝毫没有要接受或原谅的打算。

    既然如此,它为什么会在这个场景中出现?

    仿佛无声的对峙一般,他们在水面的两侧一起静止不动地凝固着。只是水波自顾自地浮漾着,让影子也跟着波动起来——在陆攸注视着海面上阴影的时候,那怪物也在水底仰望着他的影子。明明都是能够发出声音、表达自身意愿的生物,却谁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海面平整地向远处延伸,铺满绚烂云霞的天空从头顶弯向下方,与之交接。天空的弧度是如此明显,人仿佛站在一个小小的玻璃球那样的世界里。海妖的歌声让无论多漫长的刑期变得毫无痛苦,却改变不了牢笼封闭的本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攸从长时间注视着海面下怪物的影子,转变为了更久地仰起头来望着天空。他甚至一度遗忘了怪物的存在,沉浸在海妖歌声强行赋予的宁静中,出神地回想着玻璃球外面的真实世界。再后来,连回忆也渐渐停止了,仿佛瞳孔和思维都变得完全透明,只剩下漫天云霞的影像直接投映在脑海中。

    直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那歌声。

    清晰的碎裂声传递到了梦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天空上出现了黑色的裂痕,随后那从未沉落的夕阳和平静的海面也被裂纹分割了开来。没有引发山崩海啸的激烈反应,崩溃进行得悄无声息,那些碎片就像真的画在纸上——不,是画在冰层上的图画一样,短短几秒钟里就完全消融在了裂缝背后的昏暗中。

    昏暗才是真实世界的色调

    陆攸睁开眼睛时,感觉好像不是从梦中醒来,而只是刚才眨了一下眼。从梦中的坐姿一下子变成躺在床上的姿势确实有点奇怪,但身体一点都没有久睡之后的僵硬——不如说,浑身都很轻松,心里也平静到了异常的程度,仿佛那歌声的回响依旧残留在他的心中,依旧持续地产生着影响。

    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起身来的。几个布偶因为被子的扯动而从床沿边滑落到了地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陆攸偏过头,盯着昏暗中它们模糊的轮廓过了几秒钟,慢慢地伸出手,俯身下去,像是想要将它们重新捡起来放回床上。只是位置没能判断准确,他的指尖最终从玩偶兔子毛茸茸的耳朵旁边擦过,碰到了冰冷坚硬的瓷砖地面。

    陆攸的动作顿住了。他眼珠动了动,瞳孔里突然浮现出了一点微弱的神采。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微风吹动盆栽树叶发出的极细微的声音,还有隔着一层天花板传来的楼上一点隐隐约约的碰撞响动。那个在地上躺着的兔子玩偶就挨在手掌边缘,陆攸却没有把它捡起来,只是用弯下腰时同样慢吞吞的动作,又一点点地直起了身。

    视线新的落点是在房间的门口。借着一点从窗口照入的月光,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也不是完全的黑暗。房门笔直的线条在视野中浮现出来,与门框的边线之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门开着。

    逃出去的机会

    逃走。这个念头迅速地闪现出来,完全没有受到被海妖歌声控制了那么长时间的影响,和此前清醒时的每一次一样清晰。可陆攸望着那道窄窄的缝隙,过了好几秒钟还只是望着,似乎也完全没有要将这个念头采取行动的意思。这道缝隙的外面就确实是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了,恍惚中他却好像又看到了那些起伏不定的触手,拥挤在缝隙后面不住地蠕动。

    ——逃出去是不可能做到的。从前他自己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好奇怪思考的能力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颅骨内却还是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海妖的歌声在这个空腔中回荡,就像在声源寂静之后,在空旷的山谷中还可以回荡很久的回声。这令一切情绪平静的歌声,消弭了能鼓励人激烈反抗的勇气,却也消除了会导致畏葸不前的恐惧。抗争与妥协的天平两端因此微妙地再度达成平衡了,又随着“逃走”这个自我暗示般的念头反复闪现,缓缓地朝一侧倾斜了过去。

    这可能是怪物为了试探而布置的陷阱可即使如此

    风势突然加大了,几乎是呈直角从窗口灌了进来。云絮散尽,月光变得更加明亮,将盆栽枝叶摇动的影子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投去。床边玩偶的影子则拖得长长的,一动不动地包围着他,形状变得怪诞的影子就像某种小型怪物,凝固在张牙舞爪威胁的造型。沉默中,珍贵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

    被各种影子覆盖、包围的人突然做出了行动。

    ————

    祁征云将作为凶器的触手从血肉、脑浆和碎骨之间抽离,轻轻一甩,污渍汇聚的液滴从触手尖端落下,光洁的鳞片又重新恢复了一尘不染。他向后退了退,以免随后倒进自己血泊里的那具尸身将污血砸得飞溅起来,沾染到身上。

    使用类似“巫术”的手段进行战斗的年轻女孩——虽然现在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不复之前漂亮的模样,几乎成了一具被松垮皮肤包裹着的白骨——血液中有属于魔物的部分。至今祁征云见过的能使用非常力量的存在,似乎还没有过是纯粹人类的例子,看来这种力量是无法凭借学习获得的。所谓的女巫、驱魔师,或者和魔物狼狈为奸的这一类人,因为各种原因故意或无意地找过来,给他带来的麻烦可以说不亚于魔物了

    水晶球崩解后的碎片在主人的血泊中闪闪发光,似乎尚未完全毁坏,里面还保存着仅剩的一点灵魂碎片。对于这种残骸,祁征云没有回收利用的打算,低头盯着看了一会,确定这样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完全毁减后,便朝房间外面退去。

    混血的尸体,用抽离生命的代价召唤出来的魔物的尸体,加上之前另一个人的血迹和各种取材于魔物身上的道具的残骸,让这个房间里的气味变得相当复杂精彩,各种力量的残余正在彼此冲突、互相消耗,散发出来的波动让祁征云感觉相当烦躁——知觉过于敏锐,有时候也有不利之处。

    卧室外面的餐厅里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里是两具人类的尸体,一具已经被消化液融化,和破碎消融后的那“一滩”怪物残骸难舍难分地搅在了一起,另一具则远远地倒在靠近客厅的墙角边,身下汇聚血泊,看不出有挣扎过的痕迹——是会让警察看得相当摸不着头脑的古怪现场。

    那只能从表皮分泌消化液的魔物散发着厨余垃圾腐败后的那种臭味,死后还变本加厉了,或许这也是它的某种攻击手段。祁征云绕过那具面貌模糊、被啃噬了小半的尸体,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死去的年轻人的眼镜掉落在一边,上面倒没多少腐蚀的痕迹,眼镜腿上有造型古怪的装饰,或许是某部漫画的周边产品。

    祁征云很奇怪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然后似乎才终于确切地意识到了“有人死了”的事实。不将那个女人计算在内的话,也是两个人类的生命消逝了,虽然是两个惹人讨厌的人类。他旁观了其中之一死亡的全部过程,没有想要出手阻止;像扫除垃圾一样随手将另一个终结,然后毫不在意地抛到了脑后。

    祁征云站在这个场面凄惨的屠杀现场,不自觉开始寻求自己这样举动背后的原因。最近他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发散到更加漫无边际的地方去,还有时候他会对自己突然感到陌生。这些疑问和焦虑感逐渐累积起来,已经到了无法忽略、必须要处理的地步了。

    是想确定那个混血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吗?还是有避免打草惊蛇、消除痕迹之类的打算?

    实际上这些祁征云都没有考虑过。或许脑海中有闪过类似这样的念头,但最根本的原因果然还是“无所谓”才对。提前出手阻止的话也行,等到最后再一起全部处理掉也行,随心所欲地做出选择——不知从何时起,他行动的目的性越来越弱了。

    那个女孩她所用的道具,不可能是全靠自己一个人制作的,要是活捉住她慢慢逼问,或许可以得到更多在做类似事情的混血的消息;那两个跟着一起到废弃私宅里来的人,肯定也是出于某种原因,但现在也不可能再知道了。采取了最轻易的杀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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