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清光-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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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莫赫颜继续道：“可是没想到，世间竟有向你这样的蠢人。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世间的人都是贱格，越是求不到的，就越是好的。越是轻易得到的，却越不放在心上，直到他们失去的那一刻，方才涕泗横流的悔悟。然而，到那时候，却已经晚的不能再晚了。”
虽然莫赫颜的说法有些偏执，但是林惜谣却是听了进去。
只听他喘了口气，方才继续道：“你的确是错了，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该救，你都要等到他们看见了死神的黑色翅膀的时候再下手。不然，他们只会一般享受着你的救命之恩，一边骂你做作。镜神医悬壶济世，乃是当世楷模，可惜用错了时间，用错了地点，用错了种族。”
“用错了种族？”林惜谣疑惑出声，同时运源气于脚下，将捆着自己双脚的铁锁踢断。
林惜谣听到这里，不明白和种族有什么关系，连忙问道。
“你若是救了兽族，他们会把你当成永久的神来祭拜，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但是，人不一样，人心长在左侧的胸腔，那里盛满了连神祇都猜不透的想法，随时会变，永远没有所谓的公平！你救错人了！哈哈哈……”莫赫颜说到这里，朗声大笑，似是将这年积压的愤懑全数拖出，一时间竟是畅快非常。
林惜谣听了这话，再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人生历程，不由得也轻笑出声，遗憾道：“若是能够早些遇到你，也许我现在过的日子，会比现在更轻松一些，不会背负这么多，时时胡思乱想，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了。”
朗笑的莫赫颜听到林惜谣的这句话，也止住了笑声，他本就喜怒随心，这会儿听到林惜谣的心声，倒是觉得林惜谣颇为“可爱”。
莫赫颜听到她的这句话，也不无遗憾的道：“若是在认识绮芳之前就认识你，也许我们现在，过的是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若是成不了眷侣，我们也会是最亲密的知己。只可惜，我们认识的太晚，再也无法向后退步。我必须要，得到你的鲜血，来救绮芳。”
林惜谣听了莫赫颜这句话后，浅浅一笑，而后淡淡的道：“莫阁主真是高看了我，于你而言，林惜谣只能为友却不可为妻。于我而言，爱上你或被你爱上，除了楼绮芳那样的人外，得到的只能是无尽的猜疑和不安。”
“你倒是了解我！真是讽刺啊，最了解我的人，既不是我的对手，又不是我的兄弟，偏偏是你这个人陌生人，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真是有缘无分，相遇太晚。”莫赫颜听了林惜谣的这番话，不由得深深叹息。
这个女人若是在绮芳之前遇上，于自己而言，将会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
只可惜，现在的自己，自己的世界只有一个楼绮芳，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别人了。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的立场不同，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局。你却还打不过我，何必非要送死呢，你的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来，真真是白白浪费了。如此，不要也罢。”林惜谣的右手一翻，手掌心中清光莹润，那浓郁的生命源气，生生不息。
莫赫颜精致完美的脸庞上，划过一抹凝重的神色。
当初在浮岛，他与林惜谣曾有过一战，她拼尽全力施禁术，自己不防，险些失去生命。
而今，他却再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真的已经能够——只手毁天灭地……
林惜谣不是不能杀人，只不过她答应了沙沁玥，跟她学了医术后不能杀人，所以她这二十六年来，不曾杀过任何一个人。
可是，就在今天，她突然压抑不住内心的郁气，很想将眼前的这个人给弄死。
任何不尊重生命的人，也不配得到她的尊重，都会踩到她内心的底线，她想要杀人！
这样想着，手中的源气自然越聚越多，浓郁的生命之气，宛若凝成实质，让处在这个密闭地下室的莫赫颜，突然痛恨起这生命之气来。
这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真是糟糕的紧。
莫赫颜不敢相信，一向温和的生命源气，居然也会置人于死地，他这死法也真是太搞笑了吧。
若是，真的有轮回……莫赫颜突然想不下去，他已成魔，就算真的有轮回，又与他何干？
正胡思乱想之时，突然窒息的感觉全去，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不过，当她看向林惜谣的时候，却是意外的呆怔住了。看到眼前的场景，莫赫颜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他做了一个非常白痴的举动，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软软的倒在地上的林惜谣，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当莫赫颜的目光，向着林惜谣的身后看去的时候，不由得怔住了，那人居然是楼绮芳。
楼绮芳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粉白色衣裙，她的右手中拎着一根黑漆漆的鞭子，鞭子上沾染着点点血迹。
她的左手却是捂着胸口，小脸煞白，一脸的虚弱。望向他的双眼中满眼都是后怕。
许久，许久，方才艰难的咳了一声，吐出一小口，异常鲜艳的鲜血来，而后方才虚弱的问了他一声：“颜哥哥，你没事吧。”说完，身体一软，就要摔倒。
莫赫颜一个箭步冲上去，连忙将楼绮芳搀扶住，搂在怀中，焦急地问道：“绮芳，你怎么样？”
“我没事的，颜哥哥，你怎么险些被这个女人给……你究竟是怎么了？”楼绮芳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方才有气无力地道。
“你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莫赫颜这才放下心来，楼绮芳一直都是这样娇娇弱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生命，但是每一次她都会险死还生，依然顽强的生活在自己的视线里。
所以，一听到楼绮芳说没事，莫赫颜就放下了大半的心。只是默默地换了个姿势抱着她，让她更舒服一些。
不过，楼绮芳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她是被这里甜美的血腥气息吸引来的。
她目光幽幽的凝视着自己那根黑漆漆的鞭子，那上面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可口的样子，如果尝一口，是不是味道更好？
她这样想着，着魔般舔舐着鞭子上血迹，果然很鲜美呢，就连一直困扰着自己身体的疼痛感都消失了不少。
被这样的舒适感一刺激，楼绮芳挣脱了莫赫颜的怀抱，扑倒林惜谣的后背，在她被自己的黑魔鞭抽出来的伤口上，一口咬上去，狠狠的吸吮着她身上甜美的鲜血。
莫赫颜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在自己心目中娇娇弱弱的楼绮芳。
那个娇弱的女子，仿若厉鬼般，趴在林惜谣的身上。
对着她身上先前被抽出来伤口，正在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鲜血。
他虽然堕入魔道，选择魔修，办起事来随心所欲，不忌讳血腥，危难之际猎取动物喝血解渴也不是没有过。
可并不代表他也希望他爱上的人，也像他这样血腥。
直到林惜谣感到身体一阵阵发冷，发出微弱的声音时，莫赫颜方才醒过来，连忙将楼绮芳从林惜谣的背上搀起来，却震惊的发现，林惜谣的背上已然血肉模糊，皮肉翻卷处，甚至还有着几排整齐的牙印，有的地方还缠绕着丝丝魔气，那样子竟是在慢慢的腐烂。
莫赫颜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却不料怀中的楼绮芳挣扎不依，被甜美的血肉吸引，她根本不想停下来。
“绮芳，你到底怎么了？醒醒好不好……”莫赫颜强硬的掰住楼绮芳的双肩，大力的摇晃着她，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喊道。
楼绮芳迷蒙的双眼这才恢复清明，嘴中的腥甜让她下意识的吧唧吧唧嘴，下意识的朝着林惜谣趴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就发现了她背后，那被扯烂衣襟以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鲜血，楼绮芳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无意识的吧唧吧唧了嘴，突然意识到嘴里的甜腥是什么。
她刚刚恢复健康红晕的双颊，顿时就变得苍白，惊慌失措的搂住莫赫颜，不住口的慌乱问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她的伤口……不会是……”
“没事没事，那不是你的错，我抓她来本就是为了你治病，就算你真的喜欢喝血又如何，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放心……乖……”莫赫颜将楼绮芳揽在怀内，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却没有见到趴伏在他肩膀上的楼绮芳的唇边一抹得意的笑容，以及她因为饮了林惜谣的鲜血后，她脸颊上健康的红晕。
第154章 吸血求生（）
就在莫赫颜正在安抚楼绮芳时，“吱呀”一声，然后就是重重的脚步声，莫赫颜抬头看去，不由得一愣，来人居然是蓝皓晟。
莫赫颜皱眉，不过，还没等他开口。
蓝皓晟就已经皱着双眉开口道：“莫赫颜，不要忘了小芳当初是选择了亦游，你是自己放弃了的，注意些影响。”
“影响？我可是魔修，你们遵守的那些礼法，可不是能束缚住我的。再说了，绮芳的命，还是当初我父亲请的南疆异人救活的。而且我们两个可是生活了十年，十年的时间啊，什么样的感情都培养出来了吧。你莫不是要问问绮芳，她心里的人究竟是谁？”说到这里，莫赫颜不由得冷哼一声道，“牧亦游又付出了什么，他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又为绮芳做了什么？！他凭什么在放弃绮芳十年之久，再次出现就轻而易举的将绮芳的芳心得去？”
蓝皓晟顿时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自家妹妹离开十年之久，莫赫颜也守候了她十年，牧亦游凭什么一出现就将自己的妹妹所有权得去？
一时间不由得沉默下来，来时的目的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跺了跺脚，却是觉得无颜面对他们，只得转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林惜谣恍恍惚惚的醒过来，慢慢的爬起来，坐在地上身体中的寒意还没有退去，她的四肢简直就不是自己的了，冰冷僵硬，宛若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如此阴毒？
林惜谣正思忖着，突然脑海中就传来玄黄镜的声音：“惜惜，你的身体被天魔气侵入了，我帮你把这股气息清理出去。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无法再与你交流，无法在提点你别的东西，还有你的身体，在你昏迷后不会再有绝对防御，你要保护好自己。以后，我只能成为你的眼睛，不能再保护你了……”
在玄黄镜的这段话说完后，林惜谣原本混沌的脑子，顿时就清明起来，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感到一股暖流在自己周身经脉中游走，将身体中盘桓的那股寒气驱除到体外。
“噗”的一声，林惜谣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黑黝黝的血液，直到这口鲜血喷出来，她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后背上传来隐隐的刺痛，林惜谣微蹙了眉，源气缓缓涌出，带着丝丝的生命之气，很快就将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合如初，恢复之前的白皙。
就在林惜谣吐出那口黑色的血液，为自己疗完伤后，在旁边互相抱着的两个人这才将目光转向她。
林惜谣从自己的清光戒中取出来一件青色的氅衣，穿在身上遮住了自己背后衣服上漏洞。做完这些事情后，她方才抬头看了看两人。
楼绮芳见到林惜谣脸上原本炯炯有神，清澈见底的眸子不见，用了一条青色的绸带系住了时，心里竟是涌上一阵阵的快意。
哼，你就算被牧亦游爱上又如何，他终究还是我的，这伤心挖目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过，为什么你不去死呢，你怎么还能活着，你不是爱牧亦游吗，为什么你没有伤心欲绝，为什么你不去死呢？
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楼绮芳的面色越来越狰狞，手中的黑魔鞭扬起，丝毫不客气的朝林惜谣就抽了过去，嘴里恨恨的骂道：“贱人，你为么不去死！”
林惜谣面色一沉，手腕一翻，一张符箓在她的手掌心化为一面盾牌，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一鞭子。
不过，也只是挡了一鞭子而已，在那一鞭子离开后，盾牌就消散了。
林惜谣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招了，这根黑漆漆的鞭子不简单啊。
鞭子上的气息极为阴冷，似乎能够克制自己源气一般，只不过，楼绮芳的手法颇为稚嫩，虽有利器在手却并不能一时间熟练运用。
不过，林惜谣的脑海中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来，当初瑜琅教导自己的时候，曾经跟自己提过，自己的能力虽然很强大，但是源气中的生命之气的“生机”却还是要自己修炼出来，在生机没有修炼出来时，一定要注意一件事，那就是有一种名为“天魔气”的，一定要小心避开，不然殒命就是在瞬间。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她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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