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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秦宠婢-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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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儿姑娘起初确是燕丹中意之人,可如今她已为赵王所有,丹便也不再有任何期许,只望赵王此后能用心待她便好。”

    燕丹面上淡淡的,语气亦是淡如白水。

    这几句话,他在心里早已对自己说过千遍万遍……

    赵迁正色对向燕丹,一张俊俏妖媚的面容在此刻竟显得郑重非常。

    “她与我赵国后宫其他女子不同,寡人既是要了她,便会真心待她。”

    燕丹淡淡一笑,复而躬身一礼。

    “如此,燕丹便可放心归燕了。”

    榻上,梁儿仍是昏昏沉沉,面部也微微涨红。

    赵迁拿着投了冷水的帕子,不住的在她额上轻轻擦拭。

    因为怕吵到梁儿,赵迁遣走了大部分宫婢,只留了三人轮班过来打打下手。

    而主要出力的,却是赵迁本人。

    接连两日,赵迁都不眠不休的亲自守在榻前,什么晨议,什么奏章,什么国事,他都一概不顾。

    在这天下间,能牵动他心弦的,就唯有梁儿一人。

    第三日,梁儿终于在赵迁的搀扶下走下了床榻。

    “别太勉强,若是累了,就躺回去休息。”

    看着梁儿努力的模样,赵迁只觉心疼不已。

    梁儿抬眼望向赵迁,眼中满是担忧。

    “依奴婢看,该休息的应是大王才是。大王为了奴婢连日操劳,竟连觉都不睡,身体怎么受得了?”

    赵迁眉心一跳,眸间瞬时冷了几分。

    “是谁跟你说寡人没睡觉的?”

    是哪个不长脑子的宫婢让他的梁儿病中还要徒增负担?他定要剥了她的皮。

    梁儿轻轻摇了摇头。

    “无人与奴婢说。是奴婢夜间几次朦朦醒来,都见大王在榻前忙来忙去。奴婢便猜想,大王定是没有休息的。”

    闻言,赵迁面上骤然紧张,双手捧起了梁儿已经几乎恢复嫩白的脸庞,急急问道:

    “你夜里醒了?还醒了好几次?为何?睡得不好吗?寡人这便叫太医再来给你瞧……”

    赵迁的话还没说完,梁儿便双臂揽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合了双眼,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吻来得突然,赵迁始料未及。

    他圆睁着眼睛愣了半晌。

    梁儿的脸已与他近得不能再近,他只看得到梁儿微微轻颤的睫毛。

    那副睫毛纤长浓密,根根分明,就像鸟儿的羽毛,轻盈而灵动……好美……

    真的好美……

    他缓缓闭了眼,伸手揽住梁儿越发纤细的腰肢,全心沉浸于这份幸福之中……

    此时,梁儿的内心是有片刻动摇的。

    赵迁两日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已经超越了一个君王对一个宠姬的宠爱。

    这种跳出王室宫廷的单纯的感情,让她想起了当年的成蛟……

    可这份动摇也仅限于片刻。

    世间已无成蛟。

    赵迁身为亡国之君的命运亦不会改变。

    更重要的,她的心早已与“绕梁”一起留给了咸阳宫的那个玄衣男子,再也装不进他人……

    几日后,在梁儿的劝说下,赵迁将李牧自牢中放了出来。

    梁儿也为赵嘉开脱,说他定不会做出那等事来。

    酒毒一事,因查不到证据,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经过赵嘉和燕丹这一番折腾,倒是让梁儿更加得赵迁珍视了,就连李牧与赵迁君臣之间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此番,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若一切顺利,她应是能比预计的提前回到秦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足中计() 
又过了五日,梁儿体内的毒素终于肃清,体力也已恢复如初。

    一场久违的欢好令赵迁如仙如梦,终日抱着梁儿缠绵于榻上,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年关。

    当旭日初升,阳光穿过窗棂照入寝殿,这是赵王迁五年的第一天,亦是秦王政十六年伊始……

    床榻之上,赵迁如获至宝般轻轻捧起怀中美人透白水嫩的面庞,满目的不舍。

    “梁儿,寡人已多日没去李夫人那,今日又是新年,寡人需去璘玉宫走走,你可愿等寡人回来?”

    梁儿粉面带笑,在赵迁的手上蹭了蹭,一脸满足,安慰道:

    “奴婢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无法侍奉大王,大王还能陪奴婢这么多天,奴婢已经很是开心了。后宫各位夫人美人那,大王随意去便是,无需顾虑奴婢。”

    赵迁轻叹。

    “自从寡人有了你,便不想其余美人了。可唯有李夫人,她是武安君唯一的妹妹。武安君于我赵国而言甚为重要,他的面子,寡人终是不好驳的。”

    梁儿点了点头,小鸟依人般趴回赵迁胸前。

    “奴婢明白,奴婢就是出自璘玉宫。李夫人是好人,又对大王一片痴情,大王本也应该好好待她的。”

    梁儿觉得赵迁方才所言属实。

    他对李秋并无甚感情,只是迫于李牧的关系,不得不时常维系看似和谐恩爱的关系。

    赵迁的性子不似咸阳宫的那个人,他骨子里的随性令他无心认真去演戏,演出的结果也不过是貌合神离。

    李秋蕙质兰心、心思细腻,一早便感受到了赵迁的心中并无自己,所以她才会每每在赵迁走后露出那般落寞的神情。

    这种完全靠政治维系的婚姻,稳固起来,无坚不摧;可若脆弱起来,也会瞬间崩塌得连渣都不剩。

    关键就在于——何为赵迁心之所系……

    与赵迁腻了几日,梁儿终于得空能安静的一人四处走走。

    洛华池……

    梁儿敛眸淡笑。

    不知不觉她竟已走到了这里。

    这是她在邯郸宫开始的地方,亦是最像咸阳宫的一处景致。

    此时正值初冬,看不见红莲,亦看不见怀菊,能看见的,只有被皑皑白雪覆盖下的一池一亭,便更是像极了咸阳宫的冬天……

    梁儿有些晃神,忽觉耳边隐隐有箫声传来。

    那音不似寻常。

    时而悲戚,时而洒脱;

    时而悠悠不舍,时而又如轻声抚慰。

    看似自相矛盾,可整体听来,却又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梁儿身心具震。

    当年,十二岁的成蛟被送往赵国为质,他的车马自咸阳宫门离开时,梁儿曾在城墙上以未露尘世的“绕梁”琴与马车中成蛟的赤玉箫合奏了一曲。

    而那首曲子,正是现在听到的这一支。

    这曲本是在世间算得上耳熟能详的送别俗曲,可当初她与成蛟合奏之时,因二人心境不同,故而各自临场在曲中做了不同的改动。

    改后又重新合为一曲,由二人共同奏出。

    可以说,如今这曲的曲调,应只有成蛟与梁儿二人知晓。

    还有一点,让梁儿更是震惊。

    此曲吹奏得极为细腻,起承转合,每一个指法的处理,都像极了成蛟惯用的方法。

    除了成蛟,梁儿从未见第二个人有如此高超的箫技。

    成蛟!……

    梁儿羽睫颤抖,竟一时险些落下泪来。

    不……

    她胸间起伏,后退了一步,瞬间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设想。

    成蛟已经死了,是她亲眼所见的。

    ……可……

    旁人又怎会奏出如此箫音?……

    她秀眉蹙起。

    当初吕不韦送来成蛟的首级,她也只是远远望了一眼……

    万一人有相像……

    万一……成蛟还活着……

    几经挣扎,梁儿终是放心不下,疾步寻着箫声而去。

    箫音越来越近。

    这个地方并不远,但却有些隐秘。

    梁儿穿过一处繁茂的矮林,这里有一座不大的假山,山下竟有一个很大的石洞。

    而背对着她立于在那洞口处的吹箫男子,正是她所寻的箫音的源头。

    男子头戴玉冠,腰系玉带,一身白衣洁净胜雪。

    他执箫而立,他箫技超群……

    梁儿看得痴了,口中不自觉的唤了一声:

    “公子……”

    听见她的声音,箫声嘎然而止。

    梁儿屏息凝气,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男子缓缓转身。

    而看见他脸的刹那,梁儿瞬觉五雷轰顶。

    那人竟是赵嘉!

    “奴婢……拜见公子。”

    梁儿一时心绪难平,嘴唇发麻,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气自己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明知赵嘉盯上了她与成蛟的关系,竟还会失神中计,独自跑来这个人迹罕至的鬼地方,眼下要如何才能脱身?

    赵嘉收了箫,笑眯着眼走向梁儿。

    “呵呵,想不到如此偏僻之地,竟也会有人来。”

    梁儿连忙敛头躬身。

    “奴婢一时糊涂,走差了路,打扰到公子了……”

    赵嘉挑眉,揶揄一笑。

    “走差了路?依本公子看,你不是走错了路,是认错了人吧?”

    梁儿心中一颤。

    “公子的话,奴婢听不懂。”

    见她矢口否认,赵嘉瞄了她一眼,将身子转向一旁的矮林,负手勾唇:

    “梁儿,你一心只看着王位上的迁儿,却不曾留意,本公子其实极擅吹箫。”

    梁儿咬唇。

    是啊,若是知道赵嘉擅箫,她今日又怎会这般轻易就被骗来?

    赵嘉继续道:

    “长安君当年入赵之时,我听闻他是秦国的吹箫神童,尤其一支稀有罕见的赤玉短箫更是名满天下。我心下欢喜,有意与他结交,无事便会去往他的住处与他切磋箫艺。那时见他时常会吹奏此曲,我心下好奇,便问了缘由。他说这是友人在他临行时与他合奏之曲。曲为二人所改,他虽为一人独奏,却内含两种情绪。我觉得甚为玄妙,便私下记下,练了许久,却如何也掌握不到精髓。那日武灵台上,我见到你手中的赤玉箫,便猜想你是否就是长安君当年所说的'友人',我方才领悟到过去我为何总是吹得不对。原来,'友人'并非男子,长安君在这曲中之情,亦并非真的友情,而是男女之情。”

    他侧目而视,睨向梁儿,笑意幽冷。

    “如今这神似长安君的一曲,加上这身白衣,竟连你也骗过了,也算不枉费本公子苦练了那么久。”

    梁儿心下生寒,只想快些逃离此处。

    “公子又提及长安君,可是奴婢真的与他不熟。公子若无事,奴婢便……啊!”

    她刚想说告辞,却被赵嘉一把拉住,甩入洞中。

    “既然梁儿姑娘总是着急走,那本公子便直说了。”

    赵嘉眸光犀利如锋,直射入梁儿眼中,竟是让她一时无处可躲。

    “你处心积虑,又以色相迷惑赵王,不就是想要看赵国之乱,为长安君报仇吗?”

    他步步紧逼,梁儿步步后退,终是靠在了石壁之上,退无可退。

    忽然他狡黠一笑。

    “不过你放心,你想把赵国搅乱,本公子不会拦着。因为本公子的目的,就是想要乱中求胜。”

    梁儿见赵嘉越靠越近,她一颗心也越悬越高。

    “公子……想要王位?”

    “自古立嗣一向立嫡不立贤,立长不立幼,王位本就应该是我的,若不是父王迷恋迁儿母亲的美色,又怎么会把王位传给他那种软弱无能之辈。他不争气,我赵国百年基业怎能毁在他手上?本公子思来想去,我们的目的虽然不同,但过程却是大抵相同的,不如互助互利,相互扶持……岂不甚好?”

    他双手撑壁,身子已经几乎贴在了梁儿的身上。

    “奴婢身份卑微,当年与长安君也并无私交,如今更无想要祸乱赵宫之意,实在无法帮公子完成大志。奴婢只想安稳度日,还请公子放过奴婢。”

    赵嘉离她太近,梁儿觉得呼吸困难,胸前亦是起伏不已。

    而这番伏动高耸的风景,却刚好对了赵嘉的胃口。

    他又上前一步,上身紧贴向那上下起伏、撩人心绪的绵软。

    赵嘉将梁儿紧紧压在石壁之上,唇在她耳边反复摩挲。

    “放过你?如你这般尤物,本公子怎么忍心放过?那日你那灼人的白皙皮肤和傲人的身段着实让本公子难以忘怀,惦念至今……迁儿惧怕李牧,他冠礼之时,后位定是李夫人所有,他最多只能给你一个美人之名。而你若帮本公子收回王位,我必定立你为后,让你成为全赵国最尊贵的女人。”

    赵嘉的亲近让梁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想都未想便一口回绝。

    “奴婢并非贪图名利之人,还请公子自重!”

    梁儿终于找到空档将赵嘉推开,刚要逃,却又被他用力拽回,双手被牢牢扣于头上,动弹不得,身后的石壁将她的背硌得生疼。

    赵嘉似是被惹得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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