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女皇之路-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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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离王皇后和褚夫人密谈的亭子有些远，刚才根本没能听到什么东西。

　　　　不过，萧淑妃大概能猜到两人之间肯定是在谈立储的事。

　　　　“娘子不必着急，刚才婢子偷偷瞧了一眼，守着亭子的几个宫人里正巧有一个是婢子说得上话……”紫芍一看萧淑妃那暗暗咬牙的样子，就知道她心头极度不悦了，忙岔开话题道：“这事娘子就放心交给婢子去办吧，娘子您还是赶紧回宫换衣裳，皇后已经回前面了，到时候不见您，又是一场风波……”

　　　　“本宫还怕她不成！”萧淑妃闻言哼了一声，倒是真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让阿卢去跟皇后说，本宫身子不适，就不过花会那边了……”说罢，萧淑妃转身就往延嘉殿方向走，紫芍忙跟了上去。

　　　　当晚，紫芍就从她相熟的中宫宫人那里套出来好些要紧话，当即回来报告给萧淑妃。

　　　　萧淑妃听完后，气得花容失色，一甩手就砸烂了案上的一个三彩花插。

　　　　“好个贤德的皇后啊！居然为了立储之事，使出如此下贱的招数！”

　　　　紫芍、红药等萧淑妃心腹宫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圣人是不是……糊涂了？”萧淑妃气呼呼地在榻上走来走去，哪有半分平日里娇柔贤雅的样子。“储君乃是国之重器，岂能儿戏？”

　　　　“圣人竟然……竟然为了区区一介宫人，弃四郎改选愚钝的大郎，简直是糊涂至极！”

　　　　紫芍、红药等人听到萧淑妃这样的怨憎之语，都吓得脸色发白。

　　　　“娘子，慎言……”杨尚宫资历较老，忙出言劝道：“圣人会立大郎，不过是因为大义名分使然，娘子千万不可与圣人相争，只管继续好生教养四郎才是正经……”

　　　　“尚宫往日总劝本宫好生教养四郎，才能博得圣人的欢心……”萧淑妃哪里肯听，埋怨杨尚宫道：“本宫辛辛苦苦教养四郎，好不容易让他夺得圣人的宠爱，可结果如何？太子之位还不是被大郎夺去了！”

　　　　“他原本就是长子，如今又将进位太子储君……我的四郎难道只有能一直被他压在下面不成？”萧淑妃一想到聪明可爱的儿子要一辈子在一个庸庸碌碌的兄长手下谨小慎微地讨生活，就心痛得难以抑制。

　　　　不料，杨尚宫却笑着摇摇头，道：“娘子何必现在就失了斗志？”

　　　　“不然本宫又能如何？你不是不让本宫去跟圣人吵闹么？”萧淑妃狐疑地看着杨尚宫。

　　　　“娘子难道忘了，圣人立大郎只是为了大义，毕竟大郎居长呀……”杨尚宫只是轻轻点拨一句，萧淑妃就如醍醐灌顶一样回过神来。

　　　　“你是说……圣人其实并不乐意立大郎？”

　　　　“也是，圣人若是想立大郎早就立了……只是，为什么现在又不得不立了呢？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宫人？”

　　　　“娘子这是什么话，圣人英明烛照，哪会为了一个小女子随意动摇国本！”杨尚宫压低声音，对萧淑妃神神秘秘道：“以婢子浅见，圣人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四郎……”

　　　　“此话何解？”萧淑妃闻言一愣，有点捋不清杨尚宫的逻辑。

　　　　“娘子您想啊，现在宫中除了大郎，哪个皇子还有问鼎东宫的实力？”杨尚宫板着指头把二郎三郎的优缺点都数了一遍，萧淑妃发现，她家四郎的确是无人能出其右！

　　　　“其二，若是圣人执意立四郎，此事可容易办成？”杨尚宫又提了一问。

　　　　萧淑妃听了，仍是摇摇头。

　　　　虽然她一心期盼四郎能入主东宫，可那些迂腐的朝臣是绝不会答应的，而圣人也不会为了四郎，置朝臣的意见于不顾的！

　　　　“其三，大郎若为太子，娘子认为皇后就真能高枕无忧了吗？”

　　　　这个问题，萧淑妃思考得略久了些，但还是摇摇头。

　　　　别说大郎只是皇后的养子，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见得当了太子就万事大吉了。远的不说，就说当年的承乾太子就是前车之鉴！

　　　　杨尚宫见萧淑妃已经有所顿悟，最后只补充了一句：“娘子该谨记当今圣人是怎么上位的……”这句话包含的内容实在丰富，萧淑妃不由陷入了沉思。

　　　　想来想去，萧淑妃发现杨尚宫的话一点也没错！

　　　　圣人应该是属意四郎的，他之所以现在不强硬要求立四郎，一则是为了防止朝臣们对四郎留下不好的映像，二是放松王皇后和大郎的警惕……

　　　　只等四郎年纪再长些，在朝中作出一番功绩来，圣人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把平庸无能的大郎换掉，推四郎上去了吗？

　　　　圣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萧淑妃感到很惭愧，居然没能领圣人的深意……

　　　　不得不说，某些人的脑补能力是很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淑妃也满意了～

第206章（）　
第十四章回归　08

　　　　不说王皇后和萧淑妃对李治的心思各自有了一番理解，倒是相安无事了好一阵子。

　　　　却说李治通过王皇后的口；让一直催促着他立大郎的褚遂良等人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答复：想立大郎也行；必须让皇后给吴诩一个名分。

　　　　不是什么前朝宫人；更不是先帝遗妃，而是实实在在的良家女子。

　　　　褚遂良听他夫人传来的话；立刻黑了脸。

　　　　子纳父妾；于礼不合。

　　　　他没有上书去弹劾圣人就不错了；圣人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要为其正名；简直是侮辱他的耿直之名！

　　　　反倒是长孙无忌比较镇定，他那个好妹夫就是个生冷不忌的主儿，后宫里好几个居于高位的妃子都是二手来的。

　　　　他家外甥会看上一个先帝时的宫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说起那个宫人；长孙无忌竟然还有点印象。好像就是当初照顾过十九娘的妃嫔；与九郎也算有些瓜葛，倒算不上突兀。

　　　　而先帝后来因为十九娘夭折一事将那个嫔妾贬为宫人，长孙无忌就经常在李二陛□边看到那个女子。说来，那个女子倒是个安分守己的，做事也小心谨慎，不像是个狐媚惑主的人。

　　　　所以，长孙无忌倒真没把吴诩放在眼里，顶多将她看作是像先帝时薛婕妤一样的人物，却不知正是这个小女子让长孙无忌及其代表的关陇贵族一朝覆灭，这是后话。

　　　　却说当时，长孙相公听完褚相公的牢骚后，只是捻须而笑：“登善何必恼怒？圣人年少，正是慕少艾的年纪，那个武娘子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况且年纪也不小了……”潜台词是，李小九陛下不过是贪图新鲜，那个宫人年纪大了，过不了两年就人老珠黄，李小九陛下自然会丢开了。

　　　　“如今我等最要紧之事就是请圣人赶紧把东宫的事定下来，大郎眼看就要十岁了，早该选个合适的太傅教着才是！”

　　　　褚遂良一想也是。

　　　　以前大家都不提东宫之事，不过是看着圣人年少，立基不稳，都在观望。

　　　　如今齐王、荆王两党都被圣人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了，众人难免开始正视圣人，正视圣人的子嗣……

　　　　淑妃之子尚在襁褓，就开始觊觎东宫，情况实在不妙啊！只有早定名分，才能压制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皇后的地位再加上一个储君，这分量这怎么看都比一个前朝宫人的分量重多了！

　　　　“相公既然肯定那个武娘子不会掀起风浪，仆也不会无端得罪圣人……”褚遂良表示默认了圣人提出的条件。

　　　　长孙无忌闻言也十分高兴，虽说他是褚遂良的上峰，却也无法直接指挥他的言行。

　　　　那些自诩铮臣的人，总是特别固执，而褚遂良在对上当今圣人的时候就会显示出当年魏征那个倔老头的牛脾气来，让长孙无忌感到十分头疼。

　　　　这次褚遂良倒是难得听话了一回，长孙无忌怎能不高兴。

　　　　既然两位辅政大佬都达成了一致意见，王皇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很快，圣人将立大皇子李忠的信息就在长安上层权贵间传开了，大家都猜测着，也许到了新春的时候，圣人就会宣布这一喜讯了。

　　　　到了永徽三年春，果然有一个重大喜讯从西域传了：？将军梁建方与？在？山大破阿史那贺鲁主力，活捉叛逆阿史那贺鲁，斩杀？万，缴获牛羊珠宝无数……

　　　　李小九陛下大喜，当即下旨？

　　　　同时下诏，选取良家少女充掖后宫，令皇后负责选拔。

　　　　王皇后知道，李治这一诏命不过是为了召吴诩重返后宫的障眼法罢了。

　　　　其实，早在上元节过后不久，吴诩就被秘密接回了太极宫。

　　　　李治为了照顾王皇后的面子，特地把吴诩交到中宫安置。

　　　　王皇后好歹是世家王氏出来的女子，虽然对吴诩厌恶至极，面上对吴诩仍然客客气气的。

　　　　吴诩如今身子已经有些重了，每日里只按礼去拜见一次王皇后，其他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倒也相安无事。

　　　　安排吴诩进宫的事宫中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连吴诩这个当事人，也是在临回宫的那天才知道的。

　　　　说来上元节那天，李治竟然不顾大雪封山，专程跑来玉华宫陪她过节……

　　　　当看到一身雪花的李小九的时候，吴诩真是又震惊又感动，赶忙叫侍女们给他收拾衣服，煮姜汤，不一而足……

　　　　“你疯了吗？这么大的雪，这么黑，你居然还敢骑马？万一摔一跤可怎么好？！”吴诩狠狠地在李治身上拍了两记，然后就被后者握住了手。

　　　　“媚娘，我这不是想快点见到你么？你可别气坏了身子……”李治看吴诩全身上下都包裹得毛茸茸的，直想凑上去蹭两下，可想到他现在身上还冷得很，李治就只是拉着吴诩的手，赶紧走到暖烘烘的内室去。

　　　　结果，进屋被暖气一冲，李小九陛下就忍不住连连打喷嚏。

　　　　“你看你，着凉了吧？”吴诩见状急坏了，赶紧把自己的手炉塞进李治怀里，又让小顺子把李治的衣服再拿一件出来给李治换上。

　　　　“媚娘你别忙了，仔细累着……我没事……啊切……”李治看吴诩挺着个大肚子，围着他转来转去，不觉提胆战心惊。

　　　　说来，他家媚娘的肚子也太神奇了，几天不见，似乎又大了好多啊……

　　　　小顺子也在旁边劝吴诩：“娘子您只管安坐，圣人这边有奴才们就可以了……”

　　　　吴诩在李治来之前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也正觉得腰酸背痛呢，听到小顺子这么说也不坚持，就在旁边的睡榻上坐下，只看着李治把湿冷的衣服换了，又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这才罢了。

　　　　衣服刚换好，侍女就端了姜汤上来了。

　　　　李治自己喝了一碗，也递了一碗给吴诩，一面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一个个都站在雪地里……”

　　　　“看灯啊……今天元宵嘛～～～～”吴诩接过姜汤喝了一口，就不愿喝第二口了，又递回给李治。

　　　　李治接过碗，就在吴诩喝过的地方把剩下的姜汤一口喝了，惹来了吴诩好大一个白眼。

　　　　“小厨房还有元宵呢，你吃不吃？”吴诩想着从长安城到玉华宫，即使骑马也要一两个小时，今天雪这么大，势必比往日还要费些功夫。刚才李治拉她手的时候，她就觉得李治的手像块冰似的，怎么不叫她担心……

　　　　“好啊，朕正觉得有些饿呢……”李治把手在炉子上烤了好一会儿，才又去拉吴诩的手。

　　　　“你！你还真没吃饭呐！”吴诩闻言差点跳起来，又被李治拉着搂在怀里。

　　　　“媚娘，你别急，朕出来的时候吃过东西，只是一路赶过来又饿了而已……”李治怕吴诩继续纠结他吃饭的问题，忙转开话题：“我刚才进来看到你们院子里的灯扎得挺别致的，不知哪几盏是你画的？”

　　　　吴诩别的不行，就会点书画，可是她怀孕以后就被当场大熊猫一样，连毛笔都不给拿，所以今天挂在院子里的灯其实没有一盏是她画的。

　　　　李小九提到这个，吴诩忍不住又沉下脸了：“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我都快无聊死了！”

　　　　李治听得哈哈一笑，搂着吴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朕又何尝不是呢？”

　　　　“什么元宵佳节，举国同庆……朕像个木偶似的，坐在上面供认朝拜，连出去看灯与民同乐都办不到，还不如来陪媚娘你呢！”

　　　　吴诩闻言也仍不住笑了。

　　　　以前她侍奉李二陛下的时候，每次过年过节总是特别辛苦。

　　　　皇帝陛下要受百官朝拜，要接见各国来使，要给皇亲宗室赐宴，还要赏赐有功的文武官员，有时候连口热菜都吃不上。

　　　　圣人忙的要死，她们这些做后勤的，自然更忙上百倍，即使事后3赏赐下来不少好酒好菜，也都是冷的……

　　　　“好了，妾知道圣人您辛苦了，我这里还准备了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