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正风华-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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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修漠叹了一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秦公子不必为我难过。上天肯给我最后的一点时光让我和他相守，我已经很感激了。”瑾兮看着院子里的落叶，“我以前为了活着做过很多错事，杀过很多人，罪孽深重，所以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走以后，王爷该如何活下去？”
“他是帝星，他得为天下苍生活着。”瑾兮叹气，“我总是想要自由，也总是不得自由。可遇到苍寂桐以后，我才知道人活着从来没有真正的自由，心有牵挂，就会为其所累，但那亦是归属。”
“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的。”
“多谢秦公子。”瑾兮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曾经在天音寺的合欢树下求了姻缘，但是我和佛祖说，这一次就算有所辜负，也要由我辜负他。现在想来，一语成谶，原来人真的不能在佛祖面前乱说话啊。”
“可是这算不得是辜负吧，以深情付深情。”
“也许是的。”
瑾兮听到书房的门被推开，欢欢喜喜地跑过去，苍寂桐走下台阶，伸手抱住了她。
院子里的树在落叶。
“走吧，楚黎来了，他带了阑州地图。”
前厅里，楚黎正在跟封梓卿喝茶。
“王爷。”楚黎起身打了招呼。
秦修漠落座，将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武家的地图，应该在大祭司手里，怎么在你这？”
“大祭司拿阑州地图和我父皇合作。”
“如今生灵涂炭，能救阑州的应该只有传说中的天脉了。”
苍寂桐拿出启家和晔皇保管的地图，其他两人将自己的地图取出，拼在一起。
地图上的名山大川显然不是他们所见过的。
“这是哪里？”
“在大漠深处。这应该是远古时期的山川，在百万年的变迁中，古文明覆灭，新的文明诞生。”
“明早就动身吧。”
“好。”
……
第二天一早，苍寂桐，瑾兮，秦修漠，楚黎，沈疏狂，落影等人就出发去寻找阑州的天脉了。
有地图的指引，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入口，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苍寂桐将地图放在入口的石盘上，尘封百万年的石门开启。
石门之后，黄沙之下，是雄伟的宫殿，庄严肃穆。
墙壁上点着蜡烛，千年不灭，中央有一方石桌，一尊老者的雕像，坐着，手里拿着棋子，他面前是空空荡荡的棋盘。
老者的身后是一天宽广的河流，不知起源，不见尽头，湖水中星光璀璨。
“这就是阑州的天脉？”
没有黄金珠宝，没有书卷古籍，只是一座苍老的宫殿和一条诡异的河。
“吟风师兄？”苍寂桐错愕地看着飘荡在河流上的一魄魂魄。
“师弟，我还以为要等很久。”
“你怎么会……”苍寂桐的心绪很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这是渡亡灵转世的河流。”秦修漠道。
吟风点头，“我在等长乐。”
“她在无忧山。”
“那怕是见不到她了。”吟风苦笑，“师弟，长乐她做错了事，我也错了，师父也错了。”
“为何？”
吟风看着苍寂桐身边的瑾兮，“人有好坏，异族也有善恶。藏海不是因为瑾兮而死的，我也不是。”
“是谁？”
“长乐。长乐为了得到你，双手沾上了同门师兄弟的鲜血。”
“长乐？”苍寂桐错愕万分，“她怎么可以……”
“她做错了事，会得到惩罚的。但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所以只能由我来说。”
被心爱的女子杀死，吟风当时该有多痛心？
“我该离开了，见不到长乐也好。”吟风的魂魄变得更加透明。
“师兄。”苍寂桐上前想要阻止，却摸了一把虚无。
吟风的魂魄散成星光，落进河水里，飘荡着，不如去往哪里。
“瑾姑娘？”封梓卿喊了一声，眼看着瑾兮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呆呆地往前走。
众人的注意力转到瑾兮身上，只见她坐在老者面前。
“瑾兮？”
不管苍寂桐怎么喊，瑾兮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她不会有事的，我们静观其变。”秦修漠道，瑾兮如今只剩下一缕执念，这里迎来送往的灵魂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瑾兮像是进入了一个幻境，面前的老者竟是活人。
“老先生？”
“你要是能赢了我的棋，就可以问三个问题，如果输了，他们都得被困在这里，永生永世不得出去。”
老者不去看瑾兮，落子。
瑾兮不敢怠慢，执子对弈。
“丫头，我跟你下五子棋，你别傻乎乎地跟我下围棋。”
“五子棋？”瑾兮又惊又喜，“老先生怎么知道五子棋，那是我的时空里才有的东西。”
老者瞥了她一眼，“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不仅送亡灵转世，也掌管着时空裂缝。”
“时空裂缝？老先生……”
“赢了我再说，没规矩的丫头！”老者傲娇地哼了一声。
黑白棋子对弈，瑾兮胜券在握。
“哼，我输了。”老者有些不开心，可选择下五子棋摆明是要瑾兮赢的，“你问吧？”
“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时空是无数个一念之差堆砌成的世界，意念说有神佛，意念幻想出诡异。所以这个时空和你原来的时空是交错的。瑾兮降生的时候，面前正好是两个时空的交界的镜面，所以在那个世界，你出生了，无父无母，你就是瑾兮。”
“就像照镜子一样，瑾兮是真身，而我是镜子里的那个人？”
老者点头，“所以你的心脏才会在左边。”
“那我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
“你死的时候，灵魂从飞机上落下来，掉进海里，这海就是这个世界的天空。你死的时候，瑾兮也死了，秦家摄住了你的魂魄放进了瑾兮的身体里，而你的魂魄和瑾兮的魂魄是一模一样的，你就是真的成了瑾兮。”
“那沈岸呢？”
“因为两个时空不停地交错，时间是错乱的，沈岸殉情以后，转世为苍玄墨。”
“原来是这样。”
“好了，问第二个问题。”
“阑州生灵涂炭，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
“你和苍寂桐，一个身怀鲛人之力，一个拥有星辰之力，只要以生命为代价，就能复活所有因此无辜死去的人。”
“他也得死吗？”同生共死，瑾兮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不，只要以其中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
“那晚辈的第三个问题是，我还能活多久？”
“你如今只是一缕执念，强撑着这副身体，只有一年，最多只有一年。”老者微微叹息，“如果你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复活世人，你恐怕就只有十天不到的寿命了。”
“十天？”瑾兮呆呆地念着，无奈地笑了，“其实也很好了。”
“瑾兮，你既是这个时空的人，又不属于这个时空，你虽然活着，但你早就死了。所以，当你的执念消失以后，你所有存在过这个时空的痕迹都会被抹掉，包括他们的记忆。”
“苍寂桐会忘记我？”
“对他们而言，所有经历过发生过的事情都会存在，只是这些事情里，没有了你。”老者问，“你死后，他忘记你，不好吗？之前他不会痛苦。”
“挺好的，只是我来人间一遭，认真地爱了一个人，即使离开，也希望被他铭记。”
幻境消失，瑾兮眼前的老者只是一座雕像，棋盘上没有黑子，只有瑾兮落下的白子。
“瑾兮，你刚刚怎么了？”
“在幻境里，这老者告诉我，我们一个身怀鲛人之力，一个拥有星辰之力，可以复活所有因此无辜死去的人。”
“当真？”
“太好了。”
“如此简单？”苍寂桐不信。
“不简单，你要损耗很多很多的星辰之力，很痛苦的。”
苍寂桐一行人出了天脉，此时正是大漠的黄昏。
第303章 结局（2）（）
苍寂桐舍不得让瑾兮耗费太多鲛人之力，每次都是趁瑾兮睡着后，偷偷离开，站在大漠之中，施展星辰之力。
成百上千的人复活，苍寂桐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可瑾兮的脸色却比苍寂桐还要难看，越发苍白，美人师父给她诊过脉，却看不出什么病来，只能花费更多的心思给她弄补药吃。
苍寂桐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他释放出星辰之力的时候，瑾兮就站在他身后，以自己的生命献祭。
所有无辜的人都活了过来，季家军、暗卫、黑旗军……
日出东方的时候，瑾兮知道自己只剩下十天的生命了。
苍寂桐带她回了苍奡，他将登基成皇，而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听说你在天音寺求了姻缘？”
“是，你可有听到风铃的声音？”
“得空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可是苍寂桐一直没有得空，百废待兴，他太忙了。
瑾兮在皇宫里百无聊赖，秦修漠时常去看她。
“你今日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嗯，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吧。”瑾兮无所谓地笑笑，“昨天沈疏狂还给我送了瓜子来，你也尝尝。”
“你快要离开了？”秦修漠手一抖，打翻了茶水。
“秦公子应该淡定一些。”
瑾兮没让宫人来收拾，秦修漠默默捡起茶杯。
“什么时候？”
“可能是三天后吧。”
“他登基的时候？”
瑾兮点头，“我离开以后，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清除，他不会难过的。”
“你未免太自信了，你在他生命里刻骨铭心地存在过，即使你离开了，那些痕迹都不会消失得一干二净。瑾兮，就像扶苏控制你身体的时候，你的心在遇到苍寂桐的时候会疼，所以就算记忆消失，他的身体还是会记得你的。”
“如此，甚好。”
……
苍奡的街上很热闹，沈疏狂带着南嘉闲逛。
“沈小将军，你媳妇真好看。”买团扇的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一声“沈小将军”把时光拉回以前。
“婆婆的团扇也好看，配我家夫人最好了。”
南嘉笑得一脸幸福。
街上有卖烤番薯的，热情地和沈疏狂打招呼。
“这是什么？”
“是烤番薯，以前我和瑾兮常常来买。”
瑾兮……
南嘉的笑容落了下去。
沈疏狂要了一个烤番薯，剥了皮递到南嘉嘴边，“你尝尝，很香甜。”
南嘉咬了一口，并不觉得甜，“以前，你和瑾兮把这条街都逛遍了吧？”
“是。当年和她鬼混在一起，没做什么正经事。”
南嘉记得，昨日沈疏狂还特地买了瑾兮最爱的瓜子送进宫去。
“南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隐瞒我和瑾兮的所有事情，我可以不在你面前提起她，我可以把她藏在心里，可是这样你会有太多的猜忌。更何况，我不提起她，不会代表她不存在。”
“南嘉，我知道我和瑾兮是不可能的，但她在我生命里留下了太深的痕迹，我无法抹杀她，我也不想用各种借口来推说自己没有喜欢过她，来证明我对你的深情和忠贞。”
南嘉觉得，沈疏狂是想和她告别，她虽然难过，但还是认真地听着他说话，如果注定要离别，她也想好好地与他告别。
“可是，南嘉，我既然娶了你，那这一生我都不会背弃你。或许我还是会提起瑾兮，但，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提起另一个朋友。”
南嘉惊喜地抬头望着沈疏狂。
“南嘉，抛开阴谋诡计、名利权势不论，我们好好生活吧。”
“好。”南嘉郑重地点头，将一生的时间交付。
……
三天后，苍寂桐登基，可他的皇后却没有出现。
瑾兮离开了皇宫，没有惊动任何人，连秦修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瑾兮去了天音寺，合欢树上挂满了红布条和风铃。
瑾兮坐在树下，看着合欢树的树干，风吹过，风铃悦耳，瑾兮化成细碎的光芒飘散。
瑾兮死的时候，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
登基大典上，苍寂桐望着那顶凤冠失神落魄。
没有皇后，这顶凤冠又是为谁准备的呢？
长乐守着吟风的墓，不再踏出无忧山半步。
季荣瑾在秦修漠的摄魂术下把偷拿鬼蛊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