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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笑拂衣归-第42章

小说: 大笑拂衣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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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找啦国(找哪个)?还是要做撒子?”老者话还未说完,谢栋就有些惊疑地开口问道:“袁把头?袁叔?”

    那老者眼睛一突,他已经有多少年,没听人这么喊过他了。

    “你是”老者凑近几步,上下打量起谢栋来。

    胖老板微微弯腰,笑得有些难看地大声道:“我是宝娃儿!谢家的宝娃儿啊!”

    “谢家”袁浩眯着眼,努力回忆起来。他盯着面前略微眼熟的男人,终于想起了四十年前,那场折损了盐帮一半势力的大内斗。

    袁老头转头朝右边第三户那边指了指,道:“辣(那)个谢家?”

    谢栋猛点头道:“逗丝(就是)辣个谢家!”

    袁浩嘴角先是一扬,可还没待他笑起来,那嘴角就又僵住,渐渐显出些苦涩来。

    “宝娃儿你咋个不早点儿回来嘛,你爹你妈过得苦哟那里现在都不是你家咯走,先到我家坐哈儿。”袁浩似乎一点都不畏惧谢栋身后的陌生大汉,朝众人略点了点头,就抓着谢栋的胖手,朝自家走去。

    众人跟在谢栋身后,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李彦锦还朝谢沛丢了个眼神,询问要不要自己先去右边那户人家看看。

    谢沛摇摇头,低声道:“不急,看看情况。”

    一行人,进了袁浩的家门。刚进去,谢胖就吃了一惊。

    他小时候可记得,把头叔叔家是他们附近最好的人家。家里吃的住的用的,那都是顶好的,一帮小孩谁要是能进袁家呆一会,那都够嘚瑟好一阵了。

    可如今,这家里竟是一副家徒四壁,破败凋零的模样。

    袁浩看谢栋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先坐到起,我且给你们倒茶。”

    众人把骡车和驴子停在院子里,然后就跟着老者进了草堂中,坐了下来。

    似乎是没有茶,就无法说话一般。直到粗茶泡好后,袁老头才再次开了口。

    “你雷(这)些年,去了啦颠儿(哪里)?你爹你妈找了你好久,活计都没得心思做咯亏得后来又生了个妹儿,日子才又过起来。如今,你妹儿嫁人都二十几年喽。只是你爹八年前就走了,你妈跟到也去咯,宝娃儿,你回来暗了”

    谢栋伸手捂住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李彦锦看岳父难过,就凑过去安慰道:“爹啊,听着咱还有个小姑是吧,赶紧问问啊,那可是您亲妹子啊!”

    袁浩听李彦锦喊了声爹,就仔细打量起谢沛和李彦锦起来。

    “这是你娃儿啊?”老头有些欣慰地问道。

    谢栋哽咽地点头,道:“闺女女婿,五月才成的亲,听我想回来,就爬山涉水地陪着来了。”

    “好娃娃啊”袁浩拍了拍谢栋的肩膀。

    谢栋接过女儿的帕子,把脸擦了擦,道:“把头叔,我妹妹嫁到哪儿去了?”

    袁浩又叹了口气,道:“就在镇子东头的老王家,你这回来一趟,倒是能让她日子好过点。那老王家”他话没说完,但却摇了摇头。

    谢栋沉下脸,道:“虽然没见到爹妈,但妹子还是亲的,她要有个什么难处,我肯定是要管一管的。”

    三个月的跋涉,让谢栋对自家女儿女婿的能力有了新的认知。所以,此刻他才有底气敢说这个话。

    袁浩点点头,道:“你既然回来咯,那谢家就不算是断了根。你家老房子说不定还能要回来,当初你爹一走,那些龟孙儿就伸出个脑阔咬着房子不放你妈也是被气很了,才走得辣么快”

    两人有太多话要说,没人打断的话,只怕说到晚上睡觉都不会停。只是,谢沛看这老者实在不像富足宽裕之人,所以就凑到亲爹耳边嘀咕了几句。

    谢栋醒过神来,连忙对袁浩说道:“叔,我如今也赚了点小钱。回来了,也不会立刻就走。要不,我先找个地方安置了,明天再来”

    袁浩皱眉摇头,道:“兰格嘛(怎么这样说啊)!镇子上又没得撒子旅馆,你一路过来,看到起撒。总是要住到别人屋头,你不嫌弃,就住在我这儿。盐帮如今与往日不同,你们这些生面孔住外面,不稳妥”

    谢栋也有很多话想问这老爷子,干脆也不推辞,只是仍坚持让女婿出去买些熟食饭菜回来。晚上也让大家都吃点好的,养养肠胃。

    袁浩拒绝了谢栋说的住宿费,对买菜回来这事却并不阻拦。只是把大概的菜价肉价与他们说了一遍,免得这些外地人,糊里糊涂被人骗了。

    李彦锦和李长奎一起出的门,他俩一边打量这福坝镇的大街小巷,一边留心观察镇上的各色人物。

    从刚一进这镇子起,李彦锦就清楚感到了一种排斥。

    这与后世某些地区的排外有点类似,只是这些人表现得更直白赤/裸。

    好在李彦锦颇有几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操着一口不伦不类的蜀腔,嘻嘻哈哈地与小贩们闲聊着。

    待他们二人返回袁家时,已经对这个盐帮聚居的镇子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们一路上所见是妇孺居多,想来镇上的青壮恐怕都在外面跑盐。

    而不管是大人小孩,他们都非常回避与盐帮相关的话题。

    袁浩见他们拎着酒肉菜蔬回来了,就上前翻捡了一遍。又问了问价钱如何,这才点头道:“没吃撒子亏,你小子精灵!”

    谢沛见爹爹忙着打听消息,就主动接下了做饭的事。

    晚饭做好后,谢胖已经问清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妹子的事情。

    袁浩看着一桌子菜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也不客套,招呼了声,就伸出筷子吃起来了。

    谢家因为谢栋的口味,做菜时也经常放些花椒辣椒。可就是这样,晚餐时,袁浩却边吃边惋惜地叹道:“撒子都好,就是不够麻、不够辣”

    晚饭过后,谢栋忧心忡忡地与闺女谈了一会。

    “这个咱都没见过的小姑,日子怕是难过得很原本你爷爷奶奶活着时,也想给她招赘的。可惜那王家的小子嘴甜哄了她。你爷你奶宠了她十几年,最后还是没拗过她,到底还是把人嫁了。结果,前些年还过得可以。后来待你爷爷他们一走,据说就把她一个人赶到放柴火的烂房子里住,连儿女都与她不亲呐”

    谢沛听了,心里倒不像他爹那般痛心疾首。

    在她想来,为了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就要抛弃膝下只有一女的父母,实在算不上什么孝顺女儿。

    至于嫁过去后,为何爷爷奶奶一走,王家态度就大变,这其中,恐怕也有些原因。

    谢沛想到这里,压低声音道:“阿爹,咱们这一路过来,也经了些风浪。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今天听的都是袁爷爷一人所言。就算他真没骗你,可谁能保证自己看的想的就都对呢?所以,我想着,咱反正有时间。明天起,就先出去打探打探。至少把爷爷奶奶的事情和小姑的事情多问几个人才好”

    谢栋听了,叹了口气,道:“虽然袁把头没说,可有些事是明摆着的。这盐帮如今的把头,对袁叔可没什么善意。他们那一辈的老人也走了很多,如今的年轻一辈,与咱也没什么交情。怕是不好打听啊”

    谢沛拍了拍阿爹的手,道:“无事,爹还不知道我们的能耐吗?他们不说,我们就自己看。小姑那里,也一样。明天,我先去认认门。回头就能把那王家的事,都给弄个清楚。到时候,摆弄起来,也更容易。”

    谢栋听了闺女的话,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他不知道,当夜,小夫妻二人就出去“体察民情”了。

知己知彼() 
小夫妻出门后;就分头行动起来。

    李彦锦去了下午闲聊过的那几户人家;而谢沛则把巷子里的住家;挨个摸了一遍。

    两人回来后;各有收获。

    先说李彦锦;他从几家人的琐碎闲聊中;偷听到一些袁老爷子的事情。

    回来与谢沛一说;两人拼拼凑凑,就把袁浩的遭遇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在谢栋六岁那年,福坝盐帮中;排行老四的一个家伙,企图把袁浩干掉,自己当盐把头。

    可惜虽然打伤了袁浩;也造成了帮中大乱;但到底还是没能得逞。

    袁浩自那次后,左腿就坐下病了。但凡变天;伤口就疼痛难忍。如今年纪大了;变天时就几乎走不动道。

    也是那次内斗时;袁浩的家人都被杀害了。原本马上就要接下他爹职位;成为新把头的袁家大儿子;也被人趁乱捅死了。

    袁浩把混乱平息后,为了保住福坝盐帮的盐路不被人抢走;来不及等伤病完全恢复,也没办法继续追究其余人的罪责;就带着剩下的盐帮成员;匆匆踏上了盐道。

    后来,袁浩又收了几个义子,打算把人都教出来后,自己就能退下来了。

    这些义子中,有一个叫丁诚的小家伙格外聪慧,也最得袁浩喜爱。也是多亏了这小子,才让袁把头逐渐走出了家人死绝的阴影。

    然而,谁能想到,这个叫丁诚的聪明小子却是有心人专门送到袁浩身边的一条毒蛇。

    袁浩撑着伤腿,又跑了十来年盐道。此时,他培养的四个义子,除了丁诚还略显稚嫩外,其余三个都已经能帮上大忙了。

    然而,人就是这样。当你面前放了个最合心意的东西,难免就会对其他稍差点的更加挑剔。

    袁浩当时就想,再过几年,待丁诚老练了,直接就让他来接这把头的职位。所以就一直没对其他三个义子松口。哪怕他们已经有能力单独跑盐了,却也只能在帮里担任中等的管事职务。

    这一等,又是五年时间。哪怕三个孤儿义子再念袁浩的恩情,天长日久下来,难免会生出些怨怼之情。

    再加上袁浩自内斗之后,一直深觉对不起那些为了他而丧命的兄弟手下。所以后来每次跑盐的收益中,都会被分出不少来,发给这些兄弟的亲人后代。

    这一发不是一年两年、一天两天,而是十几二十年。眼看着,只要袁浩不下台,似乎就要永远持续下去。

    而此时,盐帮里的壮年成员早就换了一批。新来的人,并不会如老成员那样感念旧情。所以,渐渐的,不少人就对这被分出去的一块收益,有了不满的情绪。

    有心人见时机成熟,暗中勾结,四下挑拨,终于准备再次下手了。

    这次,他们没有再来硬的。而是由丁诚告知大家,袁把头病情重了,昏迷不醒。

    另外三个义子因为担心丁诚趁机占便宜,就特意跑去看望。可真去看了,就发现,义父袁浩确实卧床不醒。

    本来心中就有些不满,这几个义子竟没谁真心想找人给袁浩看病。

    于是,为了新把头的位置,四个义子就大吵特吵起来。

    丁诚私下里许诺了众人,待他上位,袁浩坚持的那些抚恤钱再不会有。今后谁出事了,就一次性给一笔丧葬费。大家跑盐的收益,再不会白白送给别人了。

    他的这个承诺,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于是,很快,丁诚就拿到了把头这个职位。

    这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丁诚刚满十七岁,就已经显露出毒辣无情的个性了。

    不过,袁老头的命真是挺硬的。在丁诚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他竟然清醒过来,扶着墙,走出了房门。

    此时丁诚哪怕再想害死袁浩,可明面上,却不得不扮成个孝顺儿子的模样。

    袁浩心灰意冷地看着一群年轻的面孔,他觉得自己确实老了,该退了。这些后生既然做了选择,那今后是苦是甜,盐帮是兴是亡,就随他去吧

    让李彦锦和谢沛感慨的是,袁浩沉寂下来后,就开始用自己的钱,资助几户实在艰难的兄弟后人。

    因为没有进项了,袁浩撑了几年,家里的东西就被卖光了。

    此时的盐帮中,早就没人在乎他了。最多也不过说他是个顽固不化的老疯子罢了。

    其实,这些都与谢家没什么关系。但那狼心狗肺的丁诚却让谢沛不得不在意起来。因为这厮如今不但是盐帮的把头,明面上,竟然还成了福坝镇上的里正。在不惊动的龚县官衙的情况下,这丁诚可以说,就是福坝镇上的土皇帝了

    如此一来,好多事,明面上的路就很难走了。

    谢二娘想到晚上在附近邻居家听到的内容,不禁微微皱眉。

    他们这么多人突然住进了袁家,自然被左右住户发现了。

    尤其是住在谢家老宅的那户人家,更是严密关注着谢沛等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二娘他们并没对外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只说了个笼统的“寻亲”做幌子。

    可,他们住的毕竟是袁家,这就让那户人家不得不在意。

    说起来,这户人家与丁诚的关系还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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