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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魔剑风云录-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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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我爹一直讨厌我、恨我,所以当我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爹和哥哥后真是太高兴了。可是……可是……原来亲人团圆是这样的。我爹还是个君子,可我亲生的父兄却比他坏上十倍,他们利用我,逼我。”

江雨兰道:“你亲生爹爹和兄长可恶,你不要再理他们就是了。上一代的恩怨何必都要加诸在你身上。”花倚绿瞪大眼睛,嘶声叫喊:“我摆脱不了了,我摆脱不了魔鬼了。”江雨兰想问她魔鬼是谁,但花倚绿已冲出门去。

江雨兰道:“她真可怜。花谢春养大她大概是要她向自己的生父寻仇,而她的生父大概是逼她去杀花谢春吧。”秋雨痕不语,只觉花谢春虽行事古怪,但对自己的养女当不至于如此狠毒。江雨兰见凌锋傲脸色发白,小声问:“莫非凌姑娘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隐衷?世上哪有什么不得已的隐衷?”三人一起回过头去,说话的人是江念奴。她半眯着眼打量着凌锋傲。江雨兰吃了一惊,跨前一步挡在凌锋傲前,喝道:“你要干什么?”江念奴厉声道:“杀他!”手腕一带,拂开江雨兰。江雨兰身中麻药,下盘不稳,加之护人心切,根本未防备江念奴出手,被她随手一带,踉跄着倒向一边,额头撞上桌角,昏死过去。

江念奴见自己甫出手便伤了胞姐,欠疚感在心里一闪而过,随隙便是一阵骄傲,“原来我的武功已那么好了,一个照面便打伤了姐姐,若我加倍用心,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胜过秋雨痕的。”她得意之余却忘了,江雨兰如今身中麻药,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凌锋傲斥道:“对待自己亲生胞姐尚且这样狠,可见天良泯灭,无可救药。”江念奴叱道:“无可救药的人是你。冷面郎君,面冷心热,孰不知好管闲事的人总不长命。”凌锋傲嗤道:“未必。”话音未落,江念奴那白生生的手掌已向他胸口袭落。

凌锋傲沉腰坐马,双臂一格,将她的掌力震开。此招以硬碰硬,江念奴觉双臂酸麻,轻噫一声,想:“我只道他只是个消沉于情网的浮不起的阿斗,原来一直低估了他,他可比凌冰妆的武功高出许多了。”右手一探,抓向他脖颈,喝道:“再接我一抓。”凌锋傲从她手臂空隙间滑过,化拳为指,江念奴早有防备,胸脯一挺反而凑上前去,媚笑道:“你点啊!”凌锋傲大窘,手底略缓,江念奴的手已抓到了他颈上。岂料秋雨痕挥剑向她手腕削来,江念奴知道此剑锋利,不敢冒险造次,只得将手缩回,却飞起一脚,踹在秋雨痕腹上,将她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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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锋傲恐她再暗算秋雨痕,五指并直,掌缘如刀,直劈过去。江念奴轻笑,忽然曼声道:“君心何忍?”凌锋傲迎上她的眼神,见她眼波流动,妩媚动人,呆了一呆,心神仿佛被勾魂夺魄的媚眼摄去,手掌劈去又轻轻落下。秋雨痕见势不妙,只是被江念奴一脚踢得不轻,半天直不起身来,只得一迭声叫:“凌锋傲,凌锋傲。”凌锋傲充耳不闻,双眼如被吸石吸住,牢牢胶在江念奴身上。

江念奴虽然得意,但丝毫不敢松怠,双目脉脉凝视凌凌锋,口声柔柔唤着:“过来,过来,向前走。”凌锋傲依言向前迈了一步,江念奴继续道:“向前走,不要停。”只要他再向前走一步,她的手掌便可贴上他的胸口,到时候只需内劲一吐,就能轻轻松松震碎他的脏腑了。

秋雨痕情急下将手里的剑奋力掷出,剑入凌锋傲肩头,他负痛之余神志一凛,正是脚步堪堪迈出之时,江念奴的掌势已袭了来。江念奴本料此击必中,谁想最后关头凌锋傲挣脱了她的摄魂大法。生死关头,凌锋傲再顾不得男女之防,右手一格,挡开江念奴的手臂,左手抓住她的襟口,用力抛了出去。江念奴反应极快,一个筋斗翻出,手在墙壁上一按又反弹回来。裙裾下纤足如弓,鞋尖上闪亮,竟倒铸弯钩,向凌锋傲面门踢过。

凌锋傲无可避让,只把头一低,尖钩在他额头划开一长道口子,立刻血流如注,模糊住双眼。江念奴趁机欺上前去,手中已多了两柄尖刀。凌锋傲隐约中辨得风声,双臂一分,格开江念奴的手臂,尖刀却依旧贴着他两端腰肋刺入。凌锋傲剧痛难忍,厉嘶一声,挥拳向前击去,奈何双目已被血水模糊,拳风虽凌厉,江念奴的身法却更敏捷,滴溜溜一绕已躲过一边。

凌锋傲情知生死倏关,将家传武学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掌护身,一拳攻敌,罡风激荡。江念奴近身不得,只得在旁一昧游走,见他浑身上下俱被血染,伤处尤血流不止,心里窃喜,暗道:“只需与你缠斗数十招,不必我费神,也管你血尽气竭而死。

果然,二十招后,凌锋傲力道已弱,显然力不从心。江念奴哈哈大笑,“凌锋傲,我看你如何在面对千军万马的刀锋仍能傲笑自如。”瞅他力不从心处掌势间空门大露,飞身扑了过去,凌锋傲不避不让,忽然变掌为爪,抓向江念奴面孔。此招其实极为凶险,届时江念奴手指离他要穴仅几分之遥,凌锋傲才甫出手,若两人皆不避不让,势必凌锋傲将重伤而江念奴只皮肉受损,胜败之局一目了然。只是凌锋傲料得举凡年青貌美的女子珍爱自己的容貌必胜逾性命,故而有此冒险之举,江念奴果然霍然收招退后。

一连串动作兔起鹘落,凌锋傲败中求生,委实险到极点。秋雨痕咋舌,忖道:“论武功,我如今已胜他们多矣,但论临场对敌及心计恐怕连他们的一成都及不上。所以才会着了念奴的道,非但自己,但连累得旁人把命悬在刀尖上。”凌锋傲浑身浴血,俨成强弩之末,显然支持不了多久。江念奴冷笑:“我纵不出手,你又能撑得几时?”

凌锋傲跄然退了几步,人几乎贴在了墙上,口中兀自道:“撑得一时是一时,撑得一刻是一刻。”江念奴喝道:“一时一刻也由不得你。”举刀向他胸口刺落。凌锋傲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唯有瞑目等死。岂料一人飞扑入他怀里,秋雨痕惊呼,“雨兰……”江念奴的尖刀已刺入江雨兰胸口。

江雨兰刚才头撞上桌角,气闭晕死过去,凌锋傲与江念奴一番缠斗,掌风拳影,桌倒椅折,早已将她惊醒,只是浑身无力,一直未能动弹,待见江念奴出手,此一刀下去,凌锋傲哪还有命在,情急下也不知从何平生了一股气力,竟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凌锋傲跟前。

凌锋傲抱住她,挥指封她数穴止血。江念奴见一刀刺伤的是江雨兰,也呆愕住了,“姐姐……。”江雨兰哑声说:“你要杀他,不如先将我杀了。”江念奴望望江雨兰的神情,道:“我明白了,你喜欢他。”凌锋傲愕然看着江雨兰,江雨兰也抬眼看他,虽脸色惨白,但目中又羞又喜又惊的含意却坦白的一露无遣,顿时心头一片茫然。

江念奴叹道:“我的傻姐姐,难道你不知道这小子一心想的是秋雨痕。”江雨兰坦然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雨痕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一番话平平淡淡,却听得在场三个均情根深钟的人心头巨震。三人反复咀嚼着江雨兰的这番话。只听江雨兰又道:“我喜欢他自然是要他快乐,如果他与雨痕在一起会快乐,我为什么要阻挠?”

江念奴道:“你可真是天下第一痴人了。”江雨兰微微而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世上的痴儿女焉只有我一人。”秋雨痕喟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江念奴道:“好,只要凌锋傲发誓永远臣服圣尊宫,我就不杀他。”江雨兰不等凌锋傲说话已抢先道:“他永远不会臣服他人的。”江念奴冷冷道:“他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你。”江雨兰神情一僵,半晌才道:“我说过,这并不重要。”话虽这么说,头却深深埋下。凌锋傲大声道:“你怎知我无真心相待雨兰。”江雨兰“啊”的低叫出声。凌锋傲道:“我素来是独来独往的,一直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位女子真心待我。如今我知道了,心里真是欢喜的很,即便立刻死了,也没有什么要紧了。”江雨兰道:“我也是欢喜的很。”

江念奴道:“你如今固然欢喜,可他日后若背弃你,你就会很伤心,不如你让他吃这种药,那他一辈子就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了。”江雨兰看着江念奴小心翼翼递过来的小瓷瓶,奇道:“这是什么?”江念奴一脸神秘:“此乃圣药。”秋雨痕想到那天石洞门口殷梨对此药的形容,脱口叫道:“雨兰,这是毒药!”

凌锋傲怒道:“妖女,你要杀即杀,不必施那些鬼魅的伎俩。”江念奴铁青着脸,“姐姐,这可不是我不念姐妹情谊,而是你们自己执迷不悟,可怪不得我了。”江雨兰叹道:“生死修短,岂能强求。”凌锋傲、秋雨痕互视一眼,此句《庄子》中的名句他们是深谙其意的,而今听江雨兰娓娓道来,立时心萌豪情。

凌锋傲哈哈大笑,抱着江雨兰立直身子,“好雨兰,真不愧是我凌锋傲的红颜知已。”他先前说喜欢江雨兰的话是出于一时激愤,多少有些怅然和言不由衷,但如今此话却是情真义切,发自肺腑,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江念奴连连冷笑,“好,好,好,你真该瞑目了。”秋雨痕道:“雨兰,你我姐妹一场,我也甘愿与你同生共死。”挣扎着要向江雨兰身边走去,江雨兰巍颤颤地伸手拉她。

江念奴在江雨兰肩胛处一敲,江雨兰的手本已触及秋雨痕,立时又软耷下来。秋雨痕站立不稳,重又跌回地上。江念奴冷笑:“雨痕姐姐,你若陪凌锋傲死了,那薜思过、林忆昔死时岂非要太孤单寂寞。”秋雨痕勃然变色,厉声道:“你说什么?”江念奴见秋雨痕神情大变,惶急之情溢于言表十分得意,又见江雨兰偎在凌锋傲身上,一脸的幸福,毫不顾忌片刻后的刀斧加身,又感嫉恨交加,挥掌向插在江雨兰胸口的尖刀打下。她知此刀再深入几分,江雨兰必定陨命,若再贯穿身体,便可刺入凌锋傲体内,一刀二命,是最便利不过的。

可一招未及出手,背心一凉,已有一剑抵上。江念奴硬生生止住了手,深悔不该与凌锋傲多费口舌,更不该听了江雨兰的表白后情绪失控难以自己,连有人欺近身畔也未自知。身后的人喝道:“圣女,你可别再转其他的念头了,我的剑上是涂了毒汗的,就是被它挑破一点点油皮也是极麻烦的。”江念奴僵立,果然一下不敢妄动,口中怒道:“凌冰妆你好大的胆子。”凌冰妆:“彼此彼此。”使眼色于秋雨痕。秋雨痕醒悟,慌忙从凌锋傲手中接下江雨兰,为她敷药包扎伤口。

凌锋傲精神一泻,只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额际的伤口还未止住血,使他的整张脸望之尤如鬼魅。凌冰妆见之又关切又心疼,道:“大哥,你怎样了?”

凌锋傲勉力支撑,宽慰她道:“皮肉伤而已。”凌冰妆连点江念奴背心数穴,一脚踢在她膝间。江念奴“扑通”一下直僵僵跪在江雨兰面前。江雨兰道:“念奴,你将我与雨痕身中的麻药解了,我们这就离开圣尊宫,绝不会为难你的。”江念奴目露怨毒之色,一口回绝,“没有!”凌冰妆将剑在她面前划来划去,道:“当真没有?”江念奴素来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容貌却爱逾性命,骇怕的闭上眼,道:“解药在我腰带上。”凌冰妆扯下她的腰带,入手沉甸甸地,原来腰带里设夹层,列作一格格的,呈放着各式药品。凌冰妆道:“哪一种是解药?”江念奴也不睁眼,随口作答:“左边第三格。”凌冰妆用指甲挑起少许药粉,凑在鼻端一嗅,只觉药粉微带辛辣,疑道:“这是解药?”

江念奴嗤道:“你若不信,我先尝于你看。”凌冰妆道:“好啊!”从江念奴指上褪下一枚指环。秋雨痕认得,江念奴正是凭这枚指环尖针上的烈性麻药暗算的自己。凌冰妆道:“我先用指环上的尖针刺你,再用解药救你,想来这不会是什么穿肠毒药,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江念奴恨得咬牙切齿,“凌冰妆,我真不该小觑你。解药在右边第二格里。”秋雨痕想:“若我向她讨取解药,只怕又要遭她骗了。我被骗是咎由自取,但连累身边的朋友却是大大地不该。”想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震,“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将凌锋傲当做了朋友,就象两位大哥和雨兰一样信任的朋友。原来对一个人的改观也可以在短短时日间。这些日子来,我与南群在一起常感不快,是不是我对他的感情已变了呢?为什么我娘和薜叔叔间的感情历经四十年风雨波折仍至死不渝,而我与南群之间却经不起稍许风吹雨打?”

凌锋傲心虑江秋二人受药性禁锢已久,将满满一盒药粉替二人均分服下。凌冰妆道:“大哥,你自己的伤怎样了?”凌锋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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