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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魔剑风云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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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绝学所得的心法来换二婢的性命。”清风道长勃然变色,“竟有此事?”

秦远山怒而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清风道长道:“秦先生此举差矣。韩君如武功虽高,但她二十年间记忆全失,只怕根本未研究过绝学,也根本淡不上有什么研究心法了。”一修子道:“秦远山居心叵测,我想他是想借机暗算韩大小姐。”秦远山尚不及驳斥,空中已遥遥传来一下冷哼:“他配么?”

清风道长:“韩君如。”在场众人一阵骚动。对于昔日的韩君如,今日的竹泪夫人,人人都觉得她象是一个难解的谜,一个如广寒玉女般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投身草莽,并获得天下人梦昧以求的魔剑绝学的,这其间只怕也不仅仅只是偶然的作用。

随着语声一位妇人傲然而入,她正是韩君如。

她老了,真得老了。

原本顾盼有神的双眸已失去锐利的光泽,眼角织出密密的鱼尾纹,一头青丝已显花白。忧伤,正如一柄看不见的尖刀,刺透了她原本就支离破碎,伤痕累累的心,唯一没变的是她永远挺直的背,如同一张紧绷的弓,随时准备还击外界对她的进攻。

她缓步走到秦远山跟前,冷咧的眼神令他一阵阵心里发毛,半晌才道:“竹泪夫人,这些都是别人的嫁祸。”韩君如冷冷:“是与不是,一搜便知。”秦施施叱道:“放肆,秦家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来去自如。”纤纤十指霍然向韩君如面门拂去。韩君如一式“凤点头”,双腿一偏,腰一折,在秦施施臂上弹指一击。秦施施立刻半臂麻木再施不出半分力气来。她身侧的秦姗见状,忙一手扶住,一脚斜斜跨出,另一脚反踢出去。原来她的鞋尖是用玄铁所铸,一脚踢中人体,非死即伤,且鞋头尖尖倒铸弯钩,尖锐锋利,攻人不备,端得十分阴毒。韩君如见她一脚踢来,翩然闪过,秦姗一脚只将她身后的一张紫檩木椅的椅背踹出个窟隆。韩君如食中二指一并,力透指尖,在秦姗飞起之腿的膝盖处重重一点,秦姗惨叫一声,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韩君如面含煞气:“废你一条腿,看你以后如何再施展这等阴毒的功夫。”又向秦远山道:“你的九个女儿虽非你亲生,但总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你若不想她们尽数折于我手就不要轻举妄动了。”秦远山铁青着脸,也无计可施,只好气恨恨道:“宛漪,带她去见夕霞、晚云。”

韩君如还未说话,清风道长已道:“怎么真是此事?秦先生,你的手段未免卑鄙。”秦远山以手抚额,勉强辨道:“这是昨日圣尊宫着人送来的,只怪我一时贪心。”清风道长摇头道:“这种解释只怕无人会信。”

‘秦施施拦住秦宛漪,道:“不过是两个服侍人的婢女而已,也值得秦家大小姐亲自带路,雨痕带去就行。”秋雨痕的脸上依旧不带一丝表情,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听得秦施施吩咐,才默默上前将韩君如引入内室。

囚室里,夕霞和晚云半昏半睡的倚在一起,身上的衣衫血迹斑斑,脸上也满是尘垢。韩君如眼眶一热,控制不住心头澎湃的情绪,一头冲了进去,哽声唤道:“夕霞,晚云。”她见二人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几难辨认,心头一悲,泪如泉涌,拾起夕霞、晚云各一支手,贴于脸上,轻轻道:“苦了你们了。”夕霞、晚云轻启双目,醒转过来,乍见韩君如,激动难抑,三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原本默默立于门外的秋雨痕忍不住也往里瞧,岂料正看见夕霞的衣袖里滑出一柄匕首,疾往韩君如背心刺下。秋雨痕失声道:“小心。”韩君如劈手抓握住夕霞的手臂往外一折,晚云又一掌印上,她躲闪不及,只得咬牙硬受一掌,胸口窒闷,张口喷出血来。

秋雨痕飞身扑进,一脚将晚云踹开。韩君如一手撑地,一手抚胸,断断续续问:“你们……你们……。”秋雨痕道:“竹泪夫人,你上当了,她们两个是假冒的。”“夕霞”骂道:“小丫头片子。”与“晚云”又一同揉身扑上,韩君如推开挡在面前的秋雨痕,人霍然拔地而起,十指弯如鹰爪向二人面门拂过。秋雨痕见韩君如伤重,恐她吃亏,途中又截下“夕霞”、晚云“,岂料韩君如身子一转,反将秋雨痕的掌力带过一边。秋雨痕不解韩君如为何还要救这假冒的夕霞、晚云。韩君如的手一松,两张人皮面具飘然落地,她的身子也一阵摇晃,张口又吐出一口血来。

秋雨痕伸手要去扶她,有一双手比她更快更及时的搀扶住了韩君如。那人是薜楚白。韩君如的目中有一抹柔情,只是一闪即逝,她迅速挺直了身子,将自己武装起来,并将薜楚白的手拨开。“夕霞”、“晚云”也挺直了身子,拨开遮在面前的乱发,她们竟是昔日弱水宫中的滟霜、涵露。韩君如道:“果真是你们,事隔多年,娘娘还是要置我于死地?” 滟霜、涵露齐声道:“那是自然。”

秋雨痕切掌于她们颈间,叱道:“自己的命尚在别人手中,还如此大言不惭。”滟霜道:“你杀了我?只怕竹泪会杀了你的。”秋雨痕根本不信。韩君如沉默片刻,道:“小姑娘,这件事与你无干的,你不要管了。”秋雨痕道:“竹泪夫人,你放了她们,她们还是会来杀你的。”薜楚白也道:“纵虎容易擒虎难,你这样不是与自己为难吗。”,韩君如不理,只是示意秋雨痕松手,秋雨痕忿忿收手,眼睁睁瞧她们得意洋洋离开。

韩君如喟叹:“夕霞、晚云必是落到弱水娘娘手时了,我若杀了她俩,娘娘也会对她们下毒手,在这世上,我只有她们两个贴心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们了。”薜楚白道:“谁说你只有她们两个贴心人,你跟我回去吧,过去的一切已随时风而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起生活,君怡也希望能与你再叙姐妹之情。”

韩君如目中一片茫然,“这句话你说得未免太晚,当年你若能这样,哪怕在我已成为林兆闻的新娘,我也是宁肯背负不贞不节的骂名,随你去了。而如今,一切事情已尘埃落定,我的身世也已大白,我还能保持的了当年对你那份炽热的感情吗?不,不会了。我恨你们,恨白雪,恨寒梅,它毁了我们母女三代人。”秋雨痕漠然的神情依旧漠然,但双目已经湿润。这该是怎样一个曲折离奇而又悲哀的故事啊。她默默退了出去,让薜楚白、韩君如沉浸入往昔的回忆里。

薜楚白重重的叹息,“难道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一起生活?纵使不能成为夫妻,但终究是师兄妹,能朝夕相对也是好的。”韩君如木然摆首,凄然道:“二十年前,血气方刚尚冲不破各种世俗的禁锢,二十年后就更冲不破那无形的责任了。你我若在一起,世人会怎样看待你这一世威名赫赫的大侠?”她目光慢慢游移开去,幽幽道:“漫道妾是明珠郎似玉,怎奈三生石上两无缘。”薜楚白道:“可你也是我的师妹,君怡的姐姐。纵使再怎么恨他,你也做了二十年他的女儿。”

“住口!”韩君如冷冷斥道:“不要再提这个人,我痛恨那段生活,它令我蒙羞,也令我的双亲蒙羞。”薜楚白:“那是四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爹已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何况他终究养育了你二十年,在这二十年时他对你虽称不上呵护备至,但也是百依百顺,你要什么,他就满足你什么,几乎从未让你失望过。”

韩君如颤声:“不错,除了小时候我要他教我武功,长大后我求她不要把我嫁给林兆闻这两件事外,他一直对我百依百顺。但就是这两件事,把我的一生都毁了。”她闭上眼,竭力不让泪水从眼中溢落,“他当年为什么要收留我,为什么不让我冻毙郊外……”薜楚白柔声道:“这些事都已过去了,永远不会再发生了。君怡为当年的事一直耿耿难安,她希望能见你一面,化解彼此的心结,这对大家都未尝不是一种心灵的解脱。”

韩君如断然回绝,“我不跟你回去,人言可畏。真的,怡妹不会希望看到我的,也不会欢迎我介入她的生活的。我知道她一直活得很苦,我不想去雪上加霜。我宁愿老死江湖也不会去见她了。”她顿了顿,深深望着薜楚白,“薜师哥,你保重吧。”薜楚白急道:“你数度受伤,几番走火入魔,功力业已大减,哪能在江湖上独身闯荡……”话未说完,腰间忽然一麻,人已动弹不得。韩君如幽幽道:“薜师哥……我们以后还是后会无期吧。”薜楚白看着韩君如远去,一股难抑的空虚及不祥的感觉冲塞满了他整个心房,唯有一遍遍的重复着“三生石上两无缘,三生石上两无缘……”

薜思过拍开薜楚白的穴道,道:“爹,姨娘执意要走,孩儿劝她不住。”薜楚白道:“她宁可从此老死江湖。”薜思过道:“姨娘还告诉我,她听说江湖上有假魔剑出没蛊惑人心,并怀疑是秦家在搞鬼。”薜楚白动容,“竟有此事?”薜思过道:“爹如今已甚少过问江湖事了,难怪不知。此事在江湖上流传已久,只是从未亲遇故也不敢深信,今日姨娘特意说了我听,且怀疑此事与秦家有关,想必是定有此事的。”薜楚白沉吟着:“难道梦怜已死来阻止的风暴终究还是要暴发?”薜思过握拳道:“我坚信,魔剑的背后有一个恶魔,贴切的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组织,他们也许酝酿已久,他们在利用魔剑制造事端,梦怜就是这样被害死的,他们志在江湖大乱,或许是天下大乱……”

薜楚白悚然,但当他再看眼前这个英气勃勃的出色的爱子时,心头又油生一种骄傲,他就象自己年轻时一样,自信、骄傲、果敢,薜思过说:“爹,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和忆昔他们齐心协力,查清这件事,平息江湖风波,以慰梦怜在天之灵的。”薜楚白心头一慰:“好孩子。”父子二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花园里,秋雨痕倚在假山上,仰望天空,痴痴的想着她的心思,也许是在想薜楚白和韩君如的故事吧。

江雨兰挽着她的手,说:“竹泪夫人已经走了。”秋雨痕:“她真可怜。”江雨兰忧心忡忡,“杀竹泪夫人是主人的意思,你却去救她,你真该为自己想想该怎么办了。这次你祸闯大了,可再不是一通鞭子能打发的了的。”秋雨痕的手指捋过手背上尚未消褪的鞭痕,沉吟良久才说:“我们带了念奴离开这里吧。”江雨兰喜道:“你总算想通了?我可是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只是顾念念奴尚小,还有你死脑筋的只认准秦家。”

秋雨痕无可奈何的说:“我是怕出去后江伯伯生前的仇家会再度追杀你们,念奴还小,怎过得了那种日子。如今祸事迫在眉睫也成不得了,只能尽我二人之力来保护她周全了。”江雨兰:“事不宜迟。我想法领了念奴来,我们马上走。”秋雨痕颔首,岂料一语未毕,耳畔忽听得女孩子尖锐的哭叫声:“姐姐,救我!姐姐,救我!”江雨兰一下惊跳起来,“是念奴的声音。”

果然是江念奴的哭叫声,江雨兰不知亲妹出了何事,一头冲了出去。只见江念奴被秦璐一把揪住头发,两边面颊已抽打得红红肿肿,早已哭得声嘶力竭。江雨兰见弱妹被欧,心疼万分,再顾不得尊卑之分,冲前喝道:“六小姐放手,念奴只是个孩子,纵使做错事也请小姐多多宽待了。”秦璐一巴掌下去,江念奴“啊”疼叫一声,合着血沫吐出两颗牙来。江雨兰心痛如绞,一个箭步上前,想从秦璐手里夺下江念奴。秦璐叱道:“贱婢大胆。”飞起一脚,踹中江雨兰小腹。江念奴大叫:“姐姐。”情急低头,在秦璐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秦璐负痛怒极,将江念奴重重朝假山石上抛去。

江雨兰大骇,要救已来不及,急怒攻心下几欲晕去。秦璐“嘿嘿”冷笑,不料假山后飞出一人,将江念奴揽腰一抱,稳稳落在地上。秦璐森然:“雨痕,你还敢出现?你与竹泪夫人暗通款曲,坏了弱水娘娘与爹的大事,你连自己都保不周全了,还想救人,把念奴放下。”秋雨痕不动,秦璐一脚踏在江雨兰胸口,足下稍一用力,江雨兰立刻呼吸困难,脸涨得青紫。“秋雨痕道:”暗助竹泪夫人脱困的人是我,与雨兰、念奴无干的,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秦璐冷笑,”只怕未必无干的。昨日的夜行人可是你们引来的,否则念奴手中的珍珠又从哪来的。“秋雨痕这才发现江念奴手里居然还死死攫着一串珍珠。她颤声问:”这是哪来的?“江念奴哭道:”你领来的蒙面的叔叔给的。“

秋雨痕头一晕,“是他……”眼见秦璐脚已举起,向江雨兰胸口狠狠踩下,顿时一股热血上涌,奋不顾身扑上前去将秦璐扑倒在地。身边一阵风掠过,臂间一空,江念奴在她一扑之即又被人从她怀里卷了出去。来人衣袂临风,体态袅娜,婀然生姿处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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