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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孽-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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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夫人一愣,只听得外面有人笑道:“手脚挺快啊!”

    那人一面接近,一面向我说:“生歌,你这屋的丫头却比我那屋勤快!我交办的事,没个半日都——”拨开帘子一个错愕,对钟夫人道:“大娘!你来了!”

    钟夫人见陆白华单穿着一件群青九星宝纹锦袍,手里握着一个紫砂壶。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白华笑道:“方才走的急,滑了一跤,披风湿了,要往回去又难得跑,正好距离妹妹这儿近,就吩咐生歌帮我换一件。”

    钟夫人道:“你兄妹俩也倒奇了,白景恨不得天天粘着他妹妹玩,你没一句话说,却呆在外面。”

    陆白华向绣床一扬下巴,浅浅笑道:“妹妹在赶制东西,我不便打搅,所以在那边书房看书。”

    钟夫人点头笑道:“白景有你一半,早出息了。”说着叫道:“蒲桃!”外面走进一个穿高领银红赤狐坎肩、雪青百花织锦袍的长脸秀眉女孩儿,走进来搀住道:“奶奶!”

    我一福身笑道:“蒲桃姐姐来着呢,怎么在外面儿不进来?”

    蒲桃说:“外面飘絮子了,好大的六瓣儿,贪玩了一会儿!”

    我说:“我送夫人和姐姐!”

    钟夫人说:“送什么,雪见大了,怪冷怪滑的,屋里暖着吧。”

    陆明月半蹲福着恭送,陆白华因说,大妈慢些。我说:“那夫人慢走,姐姐慢走。”

    外面小丫头打起帘子,钟夫人低了头,蒲桃回首对我一笑,去了。

    陆明月行礼说道:“谢二哥哥。”

    陆白华笑道:“不谢,我确实真摔了一跤,也真要你这斗篷。”

    陆明月道:“哥哥不嫌弃就好了。”

    陆白华笑着往那绣床走过去,垂着眼道:“我哪里有这福分了。”

    陆明月说:“哥哥的福分,白景也没有的,怎么说没福分。”话出了口,又飞红了脸,抿嘴不再说话。

    陆白华脸色淡淡的。半晌一笑,道:“行了。我走了。”

    陆明月跟上前说:“我送哥哥。”

    陆白华只摇手说不必。两人走到檐下,陆白华忽然回首,对陆明月说:“明月,其实你叫我白华也可以的。”

    陆明月张口,一颔首说:“哥哥别惯地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陆白华定了定,低头笑了,说:“说起来,我认识你还早于白景呢!”

    陆明月不应声。我说:“爷认识姑娘还在更早?什么时候?”

    陆白华垂着视线,微微笑说:“南垣的时候。”

    陆明月说:“就是二哥哥护送我来这儿的。”

    我说:“难怪姑娘最敬爷了,但凡什么,只要说是二爷说的,再没有不成的理!”

    陆白华笑说:“正是,确实的。你们姑娘向来很孝顺听话。”

    因为陆白景要来用晚,陆明月又换了一件艾绿云气纹锦缎长袄,外罩一件春茶色大字领盘蛙扣夹丝棉坎肩,戴了堑金月牙梳簪,施了些许桃花脂,把那一张原本就白润精致的小脸儿,捯饬的桃花仙子仿佛。

    陆白景看的痴迷,不知饭菜是咸是苦。陆明月又频频劝酒,钟夫人交代的话哪里还有一粒儿灰影剩下?

    吃过饭,又坐在暖阁的炕上和金樱、丝兰、络石、雪珠、玉兰、甘菊玩抽牌。他二人一伙儿对着六个小丫头,陆明月倚在陆白景身边和他挨面贴腮附耳细话。我心中着实感叹钟夫人所托非人。

    众人吃了些酒,又笑又闹。陆白景输了二十好几两钱去,几个丫头开了心,一屋子没大没小起来。

    外面大雪纷飞,房子里陆明月叫热,又脱了坎肩。白景叫拿出小香扇来擎扇为她扇。

    我说:“使不得,出了汗又迎风着凉了怎么呢!”

    陆白景说:“平白让她热得难受!”又吩咐眼前一个丫头道:“你去,叫小灶上做一碗薜荔冰粉来。”

    正是丝兰在面前,丝兰嫌外面雪大懒去。说:“薜荔哪是这个季节的东西爷没得为难人家!”

    陆白景正在喝酒,有些半醺,听说此语,起手一泼,剩下半杯洒了丝兰一脸。说:“贱东西!叫你去你就去!你平日在房里也这么对付你主子的么?”

    众人都静下来,丝兰立着面上十分过不去。我赶忙笑着拍了一下丝兰,说:“叫你们少吃些,非磕崩了牙不知道疼,还不去!”

    陆明月说:“我也不十分想吃的。你瞧你,又来我这里欺负丫头子,你走了吧。外面雪大了。”

    陆白景说:“饶是你性子好,总被人欺负。”

    陆明月娇嗔说:“谁欺负我呢,就属你欺负我最狠。”

    有人在外面院子喊:“丝兰!丝兰!你出来!”

    丝兰跺脚嘟囔了一句:“倒运!”往外面去,陆白景瞪眼挣起就要发作,陆明月只抱着肚子说唉哟,登时把陆白景又引了去别道。

    忽然听得外面丝兰哭叫道:“姐——”

第四十五章 相亲() 
雪地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然后一瞬远去了。

    我出了屋子;外面站着北院的谢妈妈。我说:“谢妈妈来了;屋里头坐会儿!”

    谢妈妈摇手悄声说:“不坐了!”

    我见她表情有异;上前搀住问:“怎么了?”

    她说:“嗐;秽气!丝兰她姐;太太屋里那个——”

    我说:“翠叶?怎么了?”

    四周空旷旷的;只有呼呼的北风卷裹着雪,不拘什么都一层层地盖住了。谢妈妈仍小心翼翼观察了观察,最后侧着脸;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说:“吊杀了!”

    我惊说:“怎么会?!”

    谢妈妈道:“你不知道二爷喝醉了,把她就想不开了!”

    我愈发震惊,说:“二爷?!”

    谢妈妈道:“可不是二爷么!”

    我说:“二爷不像啊况且就是也不必往绝路上去”

    谢妈妈丢手说:“可不是么!外面儿多少人想都没有的福分!”

    我因素日和奶奶处的蒲桃来往密些;不时也与翠叶搭话。知道她为人虚荣;又爱和别人争高低,总寻摸着想爬高;并不似是那种贞洁烈女。若真如谢妈妈所说;岂不是万载难得的好机遇?

    我因说道:“妈妈也不必难过了;既然这样;上面也都是惯于宽厚待下的;总有些说法。”

    谢妈妈向里面指指;说道:“姑娘一人儿在里面?”也不待我回,说着:“代问姑娘的安。”就举灯离去。

    我转进屋子,除了陆白景;都问:“是怎么了?”

    我说:“爷快回去吧。丝兰去了夫人那儿;她姐姐出事儿了。”

    陆明月说:“怎么了?”

    我说:“总之不好。”

    丫头们听了,都收拾着七八散去。

    陆明月想想,扶着陆白景的臂说:“你回吧。让妈知道了,仔细又打你。”

    陆白景说:“哪里日日打我了,也不为这些小事。我还不怕,你怕什么。况小子这会儿还没来,这样黑着怎么回去?”

    陆明月下了炕,为他取了百珠缀锦元狐皮袄伺候他勉强穿了,罩了玉鳞防风斗篷说:“我让丫头子送你回去。”说着就去掀他。

    陆白景只好说:“我走,我走。”凑近了俯身说:“我明日还来。”又压低声音悄悄说:“明儿还需涂这个胭脂。”

    闹闹嚷嚷挨挨延延地已去了好久,陆明月还抚着脸,脖根儿通红怔怔坐着。

    陆明月性/爱洁净,寒冬腊月依然要每晚沐浴,因此我问:“姑娘今儿还洗澡么?水好了。”

    陆明月才回过神,问道:“妈屋里的姐姐是怎么了?”

    我说:“吊杀了。”

    陆明月说:“怎么着?”

    我说:“说是二爷酒醉,使她伺候了一次”

    陆明月沉思半刻,道:“二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总之不是那么样的人。”

    时下陆家正值百喜之际,翠叶的事便无声无息地被淹没了下去。厚予了她家人四十两银子,又将翠叶的月例算在丝兰份儿上。她家人愈发没了二话,感恩戴德地又将小女儿甘菊送了进府,一并和她姐姐安置在陆明月房中。

    一转眼过了半月,到了十二月中旬。

    二夫人那边具日择吉已毕,大夫人却偏偏病了,二夫人整日忙着过礼之事。

    陆白景愈发得了空子,白日守过母亲,就往陆明月处赶。陆家园子大,二人喜寻那僻静去处玩耍。晓得陆白景脾性的下人们都乐的讨他的好,他愈发里顺心顺意。

    就使小厮弄来了冰车和陆明月在冻池子里冰戏、林子里堆雪人儿、打雪仗;赤云阁里看梅煮酒吃烤鹿。

    陆明月又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一颦一笑,都是妩媚;浓淡相宜,莫不妖娆。摆了琴和陆白景慢演,二人玩到黄昏又恋恋不舍缠去如意阁,一道用了晚,非再混个一二时辰不肯散。

    渐渐这般也不足够了。陆白景又使匠人雕琢了一座小水晶宫,点了千百蜡灯,夜晚的时候宛若琼楼玉宇。二人在里面说话儿又不许人跟。

    我呆呆立在池畔等候。

    这日晚来无雪。天心一圆明月分外大亮。

    我斜脖儿一瞧,陆白景和陆明月躲的不见踪迹,我方要下池去寻,背后肩上却被猛拍了一下。

    却是蒲桃。

    她笑说:“一个人竖这儿吃风呢?!”

    我说:“姐姐怎么来这里了?”

    蒲桃一手提着灯,一手扬了扬手中的包袱说:“这不是,奶奶让我找没人处烧了呢!”又瞥瞥那琼楼玉宇说道:“这又是供奉那个菩萨呢!”

    我嘘声道:“快别祸从口出了!恼起来可不管你是张王李赵!”

    蒲桃笑说:“我知道!听说了,大雪晚上叫丫头去窖子里取薜荔,丫头子抱怨了一句,泼了一脸酒!”

    我说:“阿弥陀佛!再休提起!”

    我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猜测要烧的那些八/九是已故翠叶的东西,说道:“老人的?”

    蒲桃说:“可不是么。”拉过我往一旁,开了包袱,使银三石火镰划了火,着一件烧起来。我见都是些顶好的锦缎袍子、短裳、真丝袄子、新正的羊羔里棉衣、兔、狐狸、银鼠坎肩、绉纱裙、堆纱花儿

    我道:“赏了她妹子岂不积福,便是不用,她家人当了也是好几银子呢!”

    蒲桃闭眼摇头不以为然,说道:“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缘故!”

    我沉默着,包起手来护住那团风中的火苗,眼看它开出一朵橙色的大花儿来。蒲桃将我手一拨说:“傻丫,当心烧手!”

    我二人缓缓往上添东西。银红袄面上黑了一个点儿,慢慢扩大,终于灼出一个黑洞,风一吹,飞了两粒儿火星子,灭了。蒲桃使树枝子拨了拨,火又燃起来。说道:“这两日太太害不好,总说——”挺直了脊背朝宫阙那里望望,矮下身子轻声说:“说看见不干净的了!”

    我说:“夫人心慈,哪里遇过这些事儿。疑心生病。”

    蒲桃说:“哪里。平生不做亏心事——”又道:“那晚上,为二爷的婚事,二爷和大老爷、二老爷都喝大了,吐个不住,走不动,太太叫人扶去后面儿醒酒谁知道半日都不见人回来,才找人去了。”

    我说:“二爷真的”

    蒲桃说:“真的。这个不假。夫人知道了,打了一巴掌,骂的那话”

    啧了一声,又拉近我说:“你也知道那个人的品性的,侍奉了二爷了,心里头刹觉着自己有着落了。隔着往日,挨打便挨了,胳膊哪能扭过大腿?便是挣一个姑娘,也还要奶奶开恩是不是?谁知她说:‘是二爷拉着她强要的。

    她还不愿意呢!这事儿要嚷出去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应说:“为什么呢?”

    蒲桃说:“三爷不是原来和有说过么?这会儿白白让二爷捡了个漏那位心里头正为这个膈应着呢!谁知她这么不会说话,好说不说,直戳在那位心口上。那位怎么不想着,白白让他傍上三品大员的女儿,如今连个小蹄子都会看风使舵了!将来不都骑到头上来了!为这个,当夜就要赶她出门。说:‘你有本事,让老二抛了傅家的来找你,我才服了你!教人踩打了一顿,就要赶。这才把她逼急了一时想不开”说着,抽出手巾子,擦了擦眼角道:“你说她虽也说不着算是个好人,但就这么死了”

    我叹说:“原来如此。”

    远远听见陆明月咯咯的笑声,陆白景说:“别跑,当心滑跤!”

    蒲桃笑笑,说:“也真够为难你的。管这么着,她一个女儿家名声都坏了。”

    我默然,甩甩头道:“姐姐这两日不是更忙了?”

    蒲桃说:“可不是更忙了?忙着做样子!”

    我笑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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