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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敬你是条汉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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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歪的脑袋咚一声磕在地上,深觉自己不是穿成驰骋沙场睥睨天下的女将军荻秋濠,她是穿成了荻天下第一倒霉秋不想来什么偏来什么永远都在走背时运濠。

    “你让我对你生出许多好奇。”令霄一说,“既如此,恰好见一见你的真本事,你便为我卜一卦吧。”

    小歪把卜卦的工具递黎濯手里,让这个资深半仙儿来操作,自己负责胡诌吹牛。“您卜远虑还是近忧?”

    令霄一更是好奇,“两者可有什么说法么?”

    小歪面不改色十分认真,“近忧十两,远虑二十两,大凶三十,概不议价,谢谢。”

    令霄一:“”

    令霄一扭头向随从要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推到小歪面前,“近忧,远虑,大凶大吉都算一遍,剩下的不用找了。”

    小歪盯着这张银票,眼睛都能放出光来。

    她歪着脑袋,“您不担心我骗您么?”

    “倒也是。”银票被一点点抽回去。

    小歪跳起来,“别别!我能验证!您去年祭天祈福的礼服临时出了岔子,还是康宁郡主想的办法帮您躲过大不敬的灾祸。国师大人,我说的对吗?”

    令霄一的手指停在桌面上,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此事康宁答应我不为外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

    黎濯退了一步,捂住眼睛,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天天给自己找麻烦的蠢货。

    “都和您说了,这是我算出来的啊”怎么说怎么错的小歪好委屈,“我一贫苦白身,哪有福气与康宁郡主相识,并非郡主将此事道出。”

    他娘的算个命真累。

    令霄一收回手,见小伙子垂头丧气,连银票都没兴趣收了,决定姑且按下不表,先听听这人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怎么还不开始算,酬金还在这里摆着,你是要赖账么?”

    小歪闻言,立马振作精神,和黎濯相互配合倒腾了一出可笑的装神弄鬼,她对着铺了满桌面,除了正反再看不出别的来的铜钱仔细研究半晌,才抬起头来高深莫测地说,“大人,一月之内,或可见血光,勿近金石兵刃。”

    “嗯。”令霄一不甚上心,“这算近忧,远虑呢?”

    “您只能活到三十三岁。”

    “”

    大将军荻安露出大军压境困守小城弹尽粮绝时才有的愁容,许西雅比他有过之无不及,坐在睦元堂里唉声叹气,叹得小歪食不知味寝不安眠。

    小歪忍无可忍,把筷子拍在桌上,“娘,瞿家不是还没上门提亲嘛,你做什么天天这个样子,会老很快知不知道?”

    许西雅按着眼角,“你懂什么?这是瞿家在等着咱们先提亲啊傻孩子,若你真是个男孩儿,娘高兴也高兴疯了,可你不是,哎”

    她又叹一口气,小歪彻底吃不下饭了。

    “大不了,让爹给我寻个差事,跑到边疆从军两三年,郡主那边不可能真等我那么久,等我回来,她早就嫁了人,岂不两全?”

    许西雅跳起来,“你敢!”

    小歪黏着洒在桌上的饭粒,努嘴道,“又不是没打过仗,也不见您这么心痛”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小歪坐成乖宝宝,“娘,您舍不得孩儿上战场,那我离京做个别的差事,不打打杀杀的,只要躲过眼下这个风头,您也只是短时间看不到孩儿,过个一两年,等这事儿过去了,孩儿再回来,不就好了?您说,我就单纯想报个恩,怎么就报得别人想以身相许了呢?”

    许西雅横她一眼,“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出去躲两年,你说的轻松,等你回来,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我去哪里给找夫家,谁还肯要你?”

    小歪左脚尖搓右脚尖,小声说,“娘,不用再两年,孩儿现在就已经没人敢要了”

    许西雅:“”

    哎,报个恩,报得焦头烂额的。

    许西雅嘴上说着不行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扭头就把小歪的提议和荻安说了。大将军想了想,又想了想,觉得这提议十分可行,当晚就写好奏折,请旨希望皇帝批准外放小歪,让她出去历练两年。

    第二天荻安起了个大早,结果宣旨的太监比他还要早,一封皇后娘娘听闻荻家小公子救郡主有功,特下恩典,宣荻秋濠进宫觐见的圣旨,把荻安和许西雅念的心惊肉跳,脑袋里犹如扔进炮弹,炸的皮开肉绽。

    太监合上圣旨,褶子脸笑得舒展,“请问大将军,小公子在何处?”

    小歪被两个丫鬟从床上揪起来,神志不清中被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再由小厮半拖半押送地送到正在喝茶打哈哈的荻安和太监面前。

    太监一双眯眯眼睁圆了些,“小公子这可真是人中龙凤呀!”

    小歪的瞌睡被这把尖嗓吵飞了。

    这声音是太监?家里怎么突然多出太监来?

    荻安脸上的笑都要绷不住了,“公公过奖。”

    老太监大约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夸不大妥当,便正色道,“车轿已停在府门外,既然小公子来了,便随杂家进宫面圣罢!”

    荻安想了想,咬着后槽牙,给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便把准备好的一包银钱送到老太监手中,低声道,“公子年岁小心气盛,若有不懂事之处,还望公公多担待。”

    老太监并不推拒,从善如流地收了东西,褶子脸上又露出舒展笑容,“自然省得。”

    全程懵逼脸的小歪憋着一股起床气,直到坐上轿子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入宫了啊!

    我那个数不尽的艹!

    放老子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这是皇后懿旨,不同于荻安一句“随为父入宫”,小歪知道自己要是真逃了,下次再接到的旨意就不会这么温和动听了。

    只是见皇后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宫廷妇人还能慧眼识珠发现自己极有天赋劝皇上一定要重用不成?小歪又开始自我催眠,她深知皇后想见她,无非是为了瞿苒的终身大事,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真配得上瞿苒,如果不行,就会恩威并施让她离郡主远点。

    小歪一路琢磨,列出一套还算周全的,既不得罪皇后,又能让皇后觉得自己和瞿苒确实不般配的计划。

    据书中所载,皇后育有太子,深得帝心,入宫后便荣宠不断,所以深得她疼爱的康宁郡主地位才会那般尊崇。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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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歪便把从全聚豪出来遇上瞿苒和她的丫鬟;然后一路狂奔最后到金陵的事说了一遍;不敢添油加醋,就是原本的样子。

    许西雅扶额,荻安叹气,“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小歪嗫嚅,“我早就说过了啊;和温函他们大家都知道,我以为爹娘也知道的。”

    “我以为,”荻安觉得头痛,“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在温函那帮小屁孩儿面前;小歪把这段经历几乎吹嘘成了传奇故事;也不怪两位长辈不信。

    “这有什么影响吗?为何爹娘的脸色如此差?”

    许西雅叹着气,“这位郡主,大约是看上你了。”

    “什么?!”小歪头皮一炸,“怎么可能!我,孩儿是女的啊!”

    “可别人并不知道你是女儿身!”许西雅怒了,怒火一股脑冲着荻安而去,“都是你,让濠儿扮作男子;现在麻烦来了;我看你怎么处置!”

    荻安大将军一个劲儿叹气;大概只晓得行军打仗的他太过一根筋;把女儿当儿子养一时爽,从没考虑过等孩子养大了,会有多少麻烦事。

    小歪捏着薄薄的帖子,犹豫道,“那,孩儿是不是不去为好?”

    许西雅回头瞪她,“帖子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能不去?”

    “哦。”小歪低下头,“那孩儿去换身衣裳。”

    荻安心烦意乱,挥手道,“去去,别搁这儿添乱。”

    完全没有自己就是这乱麻似的混乱始作俑者的自知之明。

    小歪心想,自己是去探望病人,不能穿的太过鲜艳,翻箱倒柜的找出一见米灰色的直裰,头发绾在头顶,用玉簪子别好,再从许西雅送进睦元堂的补品里挑出两支上等好参包好,拎着便出了门。

    她是不会骑马的,好在有大病初愈不宜剧烈运动为借口,总管给她派了辆马车,送她去了瞿府。

    许西雅说瞿家比将军府的人多出几倍,关系复杂,究竟几倍,有多复杂,并没有明说,小歪也没什么直观感受。她知道瞿家几房基本没有将军府的相亲相爱,全都乌眼鸡似的斗得你死我活,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瞿苒,从天真无邪到城府极深,还拿下郡主封号,独占皇后姑姑的宠爱,和白莲花三个字毫不沾边。小歪心中担忧不已,要是瞿苒拿她来冲喜,搞个什么冥婚之类,自己是逃婚合适,还是和她同归于尽比较好。

    瞿家小厮引着小歪穿叶拂柳,绕过一众亭台楼阁,一直往后院走去。其间有过一条长长甬道,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院子,一名贵妇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里头出来,和小歪遇了个正着。

    小厮见她赶忙行礼,“请二太太的安。”

    瞿家家谱两张a4纸都画不下,小歪早已忘记这位二太太是哪个二太太,看见小厮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便也站在一旁,向她弯了弯腰,当是行了半礼。

    二太太扶了扶并不曾碰乱的发髻,“呦,这位公子眼生得很,又是哪里请来给苒丫头看病的神医?”

    小厮说,“回二太太的话,并不是神医,公子乃郡主所请贵客。二太太若无要事,小的带公子去灵妍阁了。”

    二太太风姿妖娆地讥笑,“仗着一个郡主的名头,天天往家里带男人,哪家的小姐是这个模样?真是败坏瞿家的名声,还当她是个宝呢!”

    小歪心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天天往家带男人,我就是女的啊。不过小歪懒得和这种人计较,越计较,对方就越是上脸,要做出十分难看的嘴角才肯罢休。这是小歪和女主瞿苒学到的心态。

    灵妍阁这个名字听起来精致秀气,妥妥的闺阁女子居所,实则占地颇大,又雅致又奢华,小歪身处其间,觉得自己的睦元堂就是个寒碜的贫民窟。

    敏茱正在院子里守着一溜的药罐子熬药,见了小歪,眼睛一亮,行礼后跑进去通传,不一会儿一位姿色形态俱佳的丫鬟走出来,嘴里说着,“荻公子来的正巧,小姐刚好醒着,神志也清楚,公子请随我来。”

    小歪见她容颜秀妍,举止大方,又称瞿苒为小姐,便知她是瞿苒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宣茈了。

    屋子里香喷喷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吹进来几缕凉风。瞿苒的绣榻前立了薄纱刺绣的屏风,将小歪拦在外面,几声咳嗽传出来,听起来极为虚弱。

    “你们都出去,”瞿苒说,“留我和公子说话。”

    她的声音轻轻细细,小歪这个纯直女听了都止不住心疼,心想这是真的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了么,怎么几天不见,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宣茈十分听话,晓得自家小姐有多想见这个人。她招招手把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叫了出去,只留瞿苒和小歪两个人。

    “公子,您能靠近些么?”瞿苒叫她。

    小歪想了想,绕过屏风,停在瞿苒床前。

    瞿苒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正在发烧,两颊和眼睛都是红的,她正费力抬起手,伸向小歪。

    好好的鲜活的的一个美人变成这个样子,小歪即便没有男人的怜爱,女性的母爱也被激发起来了。她歪坐在床边,握住了对方滚烫汗湿的手。

    “公子,”瞿苒轻轻说,“阿苒终于又见到公子,如此死也无憾了”

    小歪觉得荻家众人的命运是如此狗血又令人唏嘘。

    阿蛮并不是看荻秋濠从小长大的人,临时带在身边做事的下人而已,许多事知之不详,除了原本就知道的她是嫡出“幺子”,深得将军府各种长辈的疼爱,家里有两个叔叔一个亲哥哥三个亲姐姐,以及表兄弟姐妹十几个之外,小歪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末了放过这个说起故事颠三倒四的可怜随从,让他今晚吃好睡好,明日一早启程回金陵。

    念及有个喜欢擅闯她房间的随从在,小歪只脱了外褂,倒在铺了两层褥子依旧很硬的床上,心想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里小歪睡得早,被屋外的喧哗声吵醒时,正在做吃巧克力可颂的美梦。她被浓烟和烧焦味熏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坐起来,“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吵?”

    话音未落,阿蛮撞开门冲进来,“少爷!客栈起大火了!马上就要烧到这边,少爷快走!”

    小歪犹如当头一盆冰渣子水,醒了个彻底,三两下套好外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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